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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拉氏原跟我说老十三成婚后同福晋的感情甚笃,我并不深信,此时见他一忽儿严肃,一忽儿嬉皮笑脸,倒真有些失了衡量:难道从前果然是我看走了眼?
“四哥,我说你这房里真的没人吧?”
老十三忽然换了话题,我横他一眼:“是啊,我说里面有人你不信,刚才说那乱七八糟一大通早给人听了去了,看你怎么害我!”
他平日和我嬉闹惯了,也不着急,只笑道:“成,里头就有人也是四哥的人,反正我说的都是好话,不怕人听。四哥若觉得我哪句说错了,我这还负着荆呢,来,现抽!”
除了刚开始的一响,里间一直静悄悄的,一点声息没有,我是没怎么说话,但老十三今日吃错了药,噼里啪啦嘴不停,我也不知道她有否醒转,又将我们的对话听去多少,见老十三这就有走的意思,便不留他,一路送他出了府门。
再回怡兴斋,已是上灯时分,我独自掌烛进了书房里间一看,她仍蜷身朝里睡着。
我放轻脚步,把烛台放在窗边供几上,一回身,她却已转过脸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走的时候只给她披上衣服,现在见她已将衣襟对好,扎了腰带,便知她至少醒过一次。
她穿着我的长衣,肩、袖都嫌大了,更衬得她小小人儿。
我在榻边坐下,伸出手慢慢抚着她的发:“几时醒的?”
她翘翘嘴巴,不答话。
我又问:“今儿是你生日,晚上跟我去游湖罢?”
她拒绝:“不好。”
我看看她,她用一个字解释:“疼。”
我语塞,停了停才道:“没事,你乖乖的别动,最多明天就不疼了。”我抱她坐起来,看她眼珠子直往我小腹下乱扫乱转,因问:“你找什么?”
她嘟嘟囔囔道:“棍子呢?”
我莫名其妙:“棍子?”
她磨牙霍霍,不肯响。
我记起那年我被她气糊涂了,亲手拿板子当众打了她一顿屁股,结果她隔天就带着伤将那块板子盗出来躲在花园里一把火烧了,烟熏坏了不少珍卉名本不说,还险些引火上身,烧到她自己。
后来我不顾纳拉氏求情,把她发落到年家,她去是去了,却气咻咻地连“白小千”的名字都改了,就这么不知悔改的用年玉莹之名长到十四岁——现在她要找“棍子”,又安的是什么心?不问可知。
“还想看‘棍子’么?”我问她,她点点头,于是我说,“好。你过来。”
她不过来。
她往后退缩。
我膝头一动,压住她衣角,搂着她腰肢一起向后倒下。
她没能守住多久,我发现我居然有些迷恋她微张的嘴唇,浅浅的呼吸,愈挣扎愈失去。
我吻着她火烫的耳垂,然后我允许她用她笨拙的手掌触到我的权杖,她的眼睛朝下看了看,惊讶地翻过身。
我顺手抽开她的衣带,伴随衣襟的松脱,她其白如雪的柔肤流水般滑出,而她的双腿并没有合得很紧。
“有没有看清楚?”我用嘴唇在她耳后轻轻摩擦。
她的娇躯在我指下不住颤栗,片刻之后,又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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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已经有了第一次经验,这一次她的表现适应很多,甚至称得上是一种“温顺”,就她而言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那种温顺。
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之前我并未发现跟她在一起比任何女人都尽兴,当微弱的光焰在她乌黑的媚眼中点燃,她那与生俱来的的柔软娇体既令人目眩又惹人发狂。
由于我无法抗拒她的孩子气的哀怨式的求饶,我已经尽量缩短了从她身上索取到满意回报的过程,最后她到底还是忍不住珠泪盈睫。
我展臂搂住她,低头在她颈中一吻,帮她擦去脸上泪花。
她慢慢止住哭,却还是没有放过她的问题,半呜咽着问我:“为什么四阿哥的身上长了‘棍子’?这么硬,不会难受么?”
我寻思了半响,才想到话答她:“当然难受,不过有了你,就不会难受。”
她小脸上放出光芒来:“真的么?”
我笑道:“真的。”
不料她刨根问底:“为什么?”
我扯过外衣盖上她赤裸身子:“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以后,就不问为什么了。”
她老实不客气说:“我不小了,我已经到了可以参选秀女的年纪了。”
秀女大选每三年一次,凡满、蒙八旗中年龄在13至16岁,身体健康无残疾的女子都必须参加阅选,即便公主下嫁所生之女也得经过选秀女这一关之后,才能论及婚嫁,而她的生父白景奇虽是汉人,但官及将军,早就入了镶黄旗旗籍,她母亲婉霜原是满洲八旗秀女出身,因禀赋纯粹,形貌俱佳,本来可有“贵人”之份,但一入宫就被孝懿皇后亲眼选中点进钟粹宫,始终令其随侍左右,并且宠爱有加,既为皇后侍女,在宫中的地位甚至远高过一般妃嫔,她又是白景奇和婉霜唯一的孩子,血统自然算得纯正,今年九月正好是三年一度的遴选之期,当年婉霜就是十四岁入宫参选,这么快她也长到了十四岁,难怪得意。
我捧着她胸前一对小巧|乳莺亲了一口:“是还小些,再大一点我更喜欢——”
她嫌痒痒,嘤咛一声偎进我怀里:“四爷刚才也说喜欢来着。”
她的心跳温温啄着我的手心,我见她娇羞无限,连粉颈都染上一片粉红,心头微微一荡:“哦?什么时候?”
“就是之前有一阵……棍子很凶、很坏,我疼的要哭,四爷就问我喜不喜欢四爷,我说喜欢,然后四爷也说喜欢我……后来我就不觉得很疼了……”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鼓起勇气抬起眼看着我,“四爷真的还喜欢我么?”
她秀发长垂,灯光映衬下,风姿清整中又见艳丽,让人想起白景奇那一种傲慢掺入忧患、自信夹杂自卑的独特,但她静下来时眼神中却又带有婉霜的忧郁迷离,好似夏日藤花,楚楚娇柔,最堪怜爱。
婉霜十四岁入钟粹宫,十七岁转侍乾清宫,十九岁嫁到白家,其间有足足五年的时间她是我天天能看到的人之一。
而婉霜出嫁后,我没有见过婉霜,唯一一次再见,就是婉霜把四岁的女儿交托给我。
一晃眼,又一个十年。
我拥紧怀里小小的她:“小千,把名字换回来罢,你仍然是我的白小千,不是年家玉莹。我会好好待你。”
——老十三骗得过她,骗不过我。
——他记得她的生日,他特意赶在今年选秀之前答应皇阿玛三年前的指婚之约,将兵部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氏纳为嫡福晋,为的是谁?
——为的是我。
——他早就看透上次我们在西郊偶然亲眼目睹十四阿哥手把手教小千火枪射击时我暗自下的决定,而他甚至比我更明白我的十年情分其实早在他和她的十年之前就已经开始,并且远未结束。
“我将要盖一座大园子,以后每年夏天都可以搬进去住,千儿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到时我送给你,就算补上今年的生日礼物。”
“嗯……我不要最大的房子,但一定要最美的那一间,要四面碧玉栏杆,嵌空玲珑,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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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我尾随四阿哥走到一座绸布大帐前。
帐帘一掀,人声、热气扑面而来。
踏进去,帐内铺着厚厚的地毯,我的脚踝好过了很多,里面人头济济,我第一眼就找十三阿哥,他在靠里的位置,应该是空着手,而他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但就在我发现十三阿哥的同时,二阿哥一边叫嚷着什么一边扒开人群直接朝十三阿哥走过去,四阿哥加快了脚步挤进去,我难以踮起脚,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听到他们双方似乎在以满语进行激烈的争辩。
我忽然有些不自在,别转过眼,却见到七阿哥和八阿哥也在场。
会有能量让我不自在的,自然非八阿哥莫属,八阿哥这个人,他盯着我看吧,我觉得恐怖,可是他不盯着我看,我更觉得恐怖。真是活见鬼。
然而我的目光移下去,便发现锡保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半蹲半坐在八阿哥脚前空出的一小片地毯上,事实上,他身边围着不少人,但我的角度正好能瞧清楚他出奇苍白的脸色——他究竟伤在哪里?
我慢慢移近锡保,才看清他的辫子盘到了头上,因我从正面没看到什么伤口和血迹,心中忽的一动,莫非他伤在背后?
怎么回事?就算是十三阿哥打了锡保,也不见得会从背面偷袭吧?
我好奇心起,正要绕过去一看究竟,忽的左腕一紧,被人攥住:“别去。”
我掉头一看,却是十四阿哥不知几时掩了进去,今日他是陪着康熙出去打猎,他既回来了,如何不见,康熙呢?
十四阿哥把我拖后一些,压低声音:“皇阿玛就快到了,你别掺合这事。”
我挣脱他的手,才要说话,二阿哥的声音一下高起来,更挥舞着手,气焰更凶,而四阿哥挡在十三阿哥身前,寸步不让。
废太子时,康熙就骂过二阿哥“暴戾荒淫、咎戾多端”,被二阿哥每寻衅端横加苦毒的大臣、侍卫、诸王贝勒等放到北京城里排排队也好几条马路了,他做什么都行,十三阿哥偶尔伤了个锡保,他就这么样大张旗鼓跟十三阿哥对着干?非要把事情闹大他才甘心么?
思量及此,我倏然一惊,去年随驾秋荻我曾亲见康熙把几名肆意擅辱大小官员的宗室子弟打了板子,发遣回京待罪,十三阿哥虽然贵为皇阿哥,但一方面他最近势头不好,另一方面锡保本身是顺承郡王勒克德浑的孙子,又很得二阿哥眷顾,此消彼长,这事闹到康熙那儿去,说不定康熙也会把十三阿哥中途打发回京……这算不算“正中下怀”?
我本来是默许四阿哥要帮他们唱一出戏,不过现在看到了戏码,分明不用我帮,二阿哥也足够替他们把戏唱足唱响了,还是十四阿哥说得对,我没必要凑热闹,一会儿全武行开将起来,砸着花花草草不打紧,万一磕碰到小朋友我可就不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闪先!
我抹过身子要开溜,喧杂人群中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声音不大,却因为是汉语不是满语,便盖过了二阿哥,跃入我耳中:“……只有玉格格可以,除此之外,谁都不能碰我!”
四周刷的静下来,无数对目光投向我。
锡保半昂起头,毫不掩饰地直视我。
我吐血。
这家伙到底是个啥?
变态君啊他?
我没听到,他说我可以什么?
锡保大概看出我疑惑,重复道:“要处理我的伤口,只有玉格格可以。”
脱线!
他受伤关我什么事?
我不置可否,再度掉头要走,却发现不知几时身后已被二阿哥的亲卫堵上。
只听二阿哥道:“好。我可以保证,只要玉格格答应,锡保这事我就不跟老十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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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十三阿哥,他被四阿哥遮住了半边脸,但他整个人的姿势好像就一直没变过,只是在我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一动,和我对上。
我别转眼,慢慢走到锡保背后,然后我抬手捂住嘴。
锡保受到的是烫伤,程度好似之前有人把整个火炭盆倒扣在他背上,他盘起的辫子也有部分焦灼痕迹,而帐内燃着的火盆一看炭色就是新换进来的,我不信十三阿哥会下这样毒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我绕到前面,不可置信的问锡保:“不疼么?怎么不叫御医?”
锡保身子微往前倾,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能看到你,就不疼。”
我骇笑:“废话!先脱衣服,再拿凉水冲洗伤口!拖晚了热毒一攻心,你想送命?二阿哥,御——”
锡保的烫伤根本没经过急救措施,他伤处的衣服已嵌入皮肉,就算剪开,也难以取下,只怕稍微用力撕扯便会剥脱一片血肉模糊,我处理?怎么处理?到时吓也吓死了。
二阿哥只顾着吵架,正经事情一样不做,我严重怀疑他这是真的爱护锡保么?
我正要叫二阿哥召唤御医,话还没说完,锡保突然往前一凑,将他的嘴唇贴上我的。
他唇上传来的热气告诉我这是真的。
毋庸置疑。
真的。
我瞪大眼睛,忘了后退躲闪,脑海里只余唯一想法:锡保已经在这众目睽睽的帐内公然亲到我!
“老四!”
二阿哥一声惊喝打破我,我却仍旧动弹不得,因为有一把明晃晃利剑横刺里架过来,抵住锡保咽喉。
剑光,寒气,沁人。
我心在跳,手在抖,开、开什么玩笑……我以为四阿哥是要杀我。
事实上,我真的曾经梦到我跟十三阿哥亲亲结果被四阿哥一剑砍死。
我的天父,要不要这么恶梦啊?
锡保极慢极慢的抬起眼,看向我身后上方。
我咽口唾沫,起身,转过去。
印象中,晨练不算,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四阿哥出剑?
四阿哥冷冷盯着锡保,锡保冷冷回视四阿哥,我夹在当中,更冷。
冷的二次方。
瞧四阿哥的样子,他一剑下去,锡保血溅当场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我有点昏了,我看不出来他们究竟在演哪一出?又或者这本来就不是做戏,是真的?
二阿哥被十三阿哥挡住,七阿哥、八阿哥作壁上观,既然牵涉了四阿哥,十四阿哥也不能沾边,那么我该如何自处?
可笑的是,混乱中,我却还在想如果锡保亲到的是福晋纳拉氏,四阿哥这一剑恐怕老早就递下去给锡保一个对穿了吧?
一片鸦雀无声中,我的目光须臾不离四阿哥面上,他的眼睛没在看我,然而我知道他知道我在看他。
我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唯有笑意冒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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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发笑,实在是不太恰当,但我就是明知故犯。
四阿哥不会杀锡保——在锡保先被十三阿哥弄伤的情况下,四阿哥不会杀锡保。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我喜欢他为我拔剑的样子。
他越生气,我越开心。
于是我扶正自己头上帽子,拉起左手袖子用力擦擦嘴,然后拔出佩刀,削下半截刚刚用过的外袍断袖,揉在手里,抛进一旁炭盆,火光一暗,复明,我低头把刀口对准刀鞘插回。
“决斗吧。”我说,“一个月后,我和你,用火枪决斗。”
说这话时,我看着锡保。
锡保面上露出骇异神色,他动了一下,仿佛要站起说话,但四阿哥的剑毫不留情地在他颈上划出一道显眼的细长血口。
我继续把话说完:“锡保兄,御前侍卫之间如有乱行嫌疑会是个什么罪名你比我更清楚,你敢做,我却不肯当,我不跟你比身份,我跟你比枪法。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养伤,届时你我各选定一名公证人,划定场子,由公证人数步子,向前各走二十步,当第二十声数完时,允许拔枪转身射击,火枪对阵,一枪决生死。这个法子很公道,你有没有意见?”
锡保还没答话,四阿哥先皱起眉头,我抢在四阿哥之前道:“当然,如果锡保兄怕死,现在说一声也来得及,有诸位阿哥作证,我洗耳恭听。”
锡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是比火枪?”
我从没见过有人被剑抵住咽喉时还能有这样的狠劲,但我受辱在先,卖谁的帐也不卖他的帐:“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只需要说,接受,还是不接受?”
“够了!”
四阿哥试图说话,但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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