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谋: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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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谋:后宫-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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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采芹一点即通,明白过来了:“对哦,那么,只要皇上开一个口,我们也能找回家人了。”

    宫素衣又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来是替皇上办事的。”

    “办什么事呀?你怎么知道皇上要你来办事?”

    “因为……”宫素衣神秘了一下:“那封信表面上是替宫女们求情,其实,说到底是一封毛遂自荐的信。”

    “毛遂自荐?!你居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多!原来你早就做好入宫的打算了。”

    “对不起,采芹,这么多年来,我们到处打听雪情和我们自己的家人,然而都是一无所获,我想只有来这里才能找到答案。我有很多个入宫的理由,不管是为了曲萦,还是雪情,抑或我自己,我都必须走这一趟。”

    “还有我。”蓝采芹忽然摆出一副支持的态:“我是为了秦王而来。”

    宫素衣刮了一下她的鼻:“就知道你会这样!你呀,真是盲目,说不定秦王就是你命里的一个劫!”宫素衣说罢才觉得这话十分不详,想收回已经晚了!她似乎已经感到一股强大的命运在向她们走来。

    远处,浮光跃金,夕阳挂在半山腰上,只剩下半个脸了,宫素衣思绪万千,蓝采芹也是沉默了,一弯浅水从宫素衣脸上流淌了下来……

    ……十年前。

    宫素衣与个小姐妹还在人贩张杰的手里四处乞讨,忽然有一天,张杰将他们带到李府内,说是原留守李渊要挑一个孤女做自己的义女。

    宫素衣与蓝采芹,还有另外两个姐妹跟着管家来到李府前堂,四个人规规矩矩地站在原留守李渊面前。

    李渊才刚刚审视了一眼,忽然屏风后跑来一个青年英俊,“父亲,你怎么把我最喜欢的铁血白马给送进皇宫了!?”

    “那是你母亲的意思。”

    “那我找母亲去!”说话的正是李渊的第二个儿李世民,这会儿正气堵着。“这都多少回了,何必为了讨得皇上的信任就什么都往宫里送,他皇帝怎么了,还不得靠我们去镇压那些农民军,送别的也罢了,偏我的铁血白马不能丢!”

    “皇上至今对我们仍然疑虑重重,实话说,那马我也舍不得,但这是你娘的意思。”

    “不行,我要去追回来。”

    “你娘在养病,你就别气她了,快来替你娘看看这几个女孩哪个好?”

    “做什么的?”

    “你母亲担心自己时日不长,怕自己去世后剩下秀宁一个女孩儿没伴,便让我帮她挑个女孩,收为义女,也当是你们的妹妹,好让秀宁将来有个伴。你们兄弟几个都大咧咧的,平日里也不多关心一下秀宁。”

    李世民一听,走近宫素衣等人面前,但见四个人一个个都矮小瘦削,面黄肌瘦,便出口问道:“都是哪里捡来的?”

    “四方街的张杰带过来的。”

    “那人贩。”

    李世民瞧了瞧宫素衣,又看了看蓝采芹,宫素衣昂然抬着头,眼神空茫地平视着,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李世民在看她。

    然而蓝采芹的目光却亮了起来,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李世民,但见他飞扬跋扈,浑身上下充满贵族之气,帅气而刚毅,英俊无比。蓝采芹仰慕了,只这一眼,便奠定了终生的爱恋。

    。。。

 ;。。。 ; ;    雪情说得对,采芹是一个容易快乐的人,她总能找到让自己快乐的方法,但这种快乐只属于简单的人,宫素衣的不快乐,正在于自己想的不寻常。雪情早就看透了她这一点,所以临死之前才让宫素衣多听听蓝采芹的话,做一个简单的人。

    可她怎么也不会简单。

    秦王是她心里一个离奇的梦,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梦不但没有破灭,反而编织得越来越瑰丽,她的梦是属于秦王的,即便豁出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蓝采芹曾经说过,这辈永远都不嫁,要嫁就嫁给秦王一样的男人。

    宫素衣心里也有一个梦,不同的是,采芹把梦永远看成是梦,而宫素衣却把梦当成了理想。

    宫素衣看着蓝采芹一脸花痴的样,难过地笑了笑,“看你这花痴样,秦王给你什么好处了?”

    “他衣冠楚楚,英俊不凡,战场上英姿飒爽,战场下白衣飘飘,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没有他,就没有李家天下,只可惜,他不能当……”

    宫素衣赶紧捂住她的嘴:“找死呢,这些也能说的。”

    “大家都在说呀。”

    “有你说得这么明白的吗?”宫素衣瞪了她一眼,又沉默下来,许久才说道:“我给当今皇上写了一封信,假如他真的像传言般说的那么英明,那我就有机会入宫了。采芹,对不起,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我一定要替雪情报仇。”

    “报仇……你说的是真的吗?”蓝采芹后退了,“雪情临死之前让我一定要看好你,千万别让你冲动,千万别让你去报仇,你也是亲耳听到的,为什么你还是放不下?!你以为凭借你对律法的那点知识,还有那点狡辩的本事,就能把天列为罪人吗?!别白白陪上了性命!四姐妹之中,就剩我们两个了,你给我安分点好吗!我实在不想看到你因为雪情的死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境,雪情已经死了两年了,就算你再多的律法,再多的诉讼,也无法将天列为罪人的!”

    “不,雪情绝对不能白死!”

    “素衣……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我忘不了雪情在我怀里抽搐的样,她的死就像一口血嗝在我心里一样,不吐不快。我一定要替她报仇,你不要再劝我了。你说我活着只是为了一口气也好,总之,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是她教会了我怎么做人,她在我心目中不止朋友,不止姐妹,不止亲人那么简单。采芹,你不会明白的,你也不需要明白,你这样挺好的,你单纯、朴实,不用想那么多,但我不一样,上天既然赋予我智慧和聪明,我就必须利用这一点替雪情、替他人做点什么,只有这样我才算没有白活。”

    “那你就是违背了雪情临终之前的遗言。”

    “我放不下的不仅是雪情,还有曲萦,她一个人在皇宫里,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如果我们都进宫了,就可以姐妹团聚了。我们说过的,勿失勿忘,莫离莫弃。”

    蓝采芹推开她的手,“你怎么还不明白,是曲萦抢了你的一切,要不是她,你早就是皇宫里的公主了!再者,如果不是曲萦,雪情也不会死!我不想见她,我绝对不想见她!”

    宫素衣听着蓝采芹的话,冷静了一下,从床下拿出一个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件素白的短襦,展开放在蓝采芹面前:“那这个理由呢?”

    蓝采芹顿时没说什么了,整个人跌坐在床沿上。

    素白的短襦上,赫然绣着一个红字:宫。

    “我想这不是我的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找类似这件短襦的丝绸,但一直都找不到,我们去过那么多地方,但没有一个地方的绣工像这件短襦这么好,我想,或许……”宫素衣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它来自宫里。”

    “……”蓝采芹一颗心沉了下来,看样,已是定局了。“这么说,你一定要入宫了。”

    “对,千方计地。”宫素衣补充道。

    “前面两个理由我都不得不阻止你,但第个理由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阻止你……既然你一定要知道你的身世,那我,便陪你去吧。”蓝采芹很快便下了这么一个决定,然而这个决定无疑是沉重的。

    宫素衣抓住蓝采芹两只手:“谢谢你,采芹,谢谢你。”

    “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件短襦会不会来自宫中,但是你想啊,素衣,这是你小时候的短襦,假如它真的来自宫中,那、那就是……前朝了……不行不行,我还是必须阻止你。现在是李家天下,不是杨家天下了,你要是进了宫,一旦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那就危险了,那,那就是前朝余孽了……不行不行,素衣,我们还是放弃吧。”

    “事已至此,已经不能改变了。”宫素衣决然地说道。

    蓝采芹傻了傻,“信呢?”

    “……已经给了李御史了。”

    蓝采芹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你就是个短命鬼的性。”

    宫素衣知她担心自己,便说道:“我现在已然觉得,活着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怎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半个月后,信使从京城里送来一封信,宫素衣展开一看,顿时整颗心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采芹……我们要准备入宫了……”

    蓝采芹怔怔地哦了一声,这些天来,她已经放弃挣扎了,但她的心并没有安定下来,以宫素衣这样的性格,去到皇宫恐怕凶多吉少。但不管怎样,已经没有选择了,她绝对不会让宫素衣一个人走的,既然做姐妹,那就要做一辈的姐妹。

    这些天,前往长安的上,有些酷热,走一段便挥汗如雨,但为了省下一些旅宿费,两人即使把脚底磨破了,也不敢稍作停歇。

    秦岭之北,渭水之南,便是关中,关中最富饶的地方,便是长安。

    两人走出山林,眼前一片原野,十分开阔,往来车水马龙,吆喝不断。

    “不过一年,长安就又恢复繁华了。”尽管没有来过长安,但宫素衣心里有一个长安,那是一个饱受战火,颓墙败瓦,姓疾走,满目苍夷的长安,如今大唐开国不过五年,却已取得如此之繁华,着实不易。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儿甜……”

    宫素衣看着那一串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闻到上面飘来的一丝丝酸甜味儿,忽然想起曲萦小时候的梦想,就是买一串冰糖葫芦,可惜没等到她们攥够钱,曲萦就被李家收养了,后来便顺理成章地变成公主了。

    不知道现在的她还想不想吃一串冰糖葫芦。

    “发什么呆呢,走啦。”

    “采芹,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吗?”

    “小时候啊,嗯,给自己攥一套嫁妆咯。”蓝采芹说道这里,突然指着宫素衣的鼻气哼哼地说道:“从小到大,要不是你老给我惹事,我早就攥够嫁妆的钱了。”

    宫素衣感觉头皮又硬了一层,每次她跟采芹拿钱去周济别人,采芹都是老不乐意,口头上骂骂咧咧的,然而到了最后都是一分没留地给了她,素衣感到一阵心酸,这辈就剩这么一个姐妹,不能再拖累她了。

    两人花了一大笔住宿的费用后,只剩下零丁几个钱币,要是第二天不能进宫的话,两人就得饿肚了。

    翌日,两人来到宫门前,宫素衣出示了书信和信物后,两名守卫开始身。

    “入宫竟敢佩戴武器?!”

    。。。

 ;。。。 ; ;    “假如没有方法可以证明宫女是否**,那么,诏令就失去了依据,失去判断依据的诏令是否应该停止执行呢?”宫素衣道出了最终的目的。

    “这个……没错。没错。”李溯立有点呆若木鸡,“但是……只怕很难说服。”

    宫素衣决然说道:“我想赌一赌。”

    “赌?你自己跟自己赌么?”

    “不,跟皇上赌。”

    “什么?!”

    “我想赌皇上是否收回心意。”说到这里,宫素衣便不说了,转而说道:“李公是御史大夫,这封信一定会代为转交给刑部的吧。”

    “这封信我看过后要是觉得没有问题,可以代你转交上去。但是,你就不怕落得一个勾结逆党的罪名么?”

    “李公看过信件之后自然会明白的了。还有,苏夫人验身的事已经证明稳婆验身不能作为依据,在没有找到更好的验身方法之前,这条法令只能是作废。”

    李溯立哈哈一笑,“原来如此……”李溯立当即明白了宫素衣为什么要自己去牢房查证了,虽然被利用了,但李溯立心里还是痛快的。想想那天她在衙门门前淋了一晚上的雨,还被自己严重误会,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李溯立收起信件,说道:“好吧,说来也是本官的本分,这封信我就收起来了。”

    宫素衣喝了口茶水,这才发现杯里有红枣和姜,心知是李溯立专门为自己驱寒而点的,心下又是感激不尽,红枣茶还没流到肚,脸蛋上就已经飞出一抹红了。

    过了一会,宫素衣问道:“李公在朝廷当官,又是姓李,应该还是皇家国戚吧。”

    “在下祖籍赵州高邑,祖父曾是北齐梁州刺史,攀不上皇亲国戚。”

    “哦,那也是名门望族,世袭公了。”宫素衣放心了些,这么说来,这个“李”跟那个“李”不一样。

    宫素衣又拐弯抹角地说道:“原来如此,民女听说当今圣上嫡出的有一女,传闻个个英姿焕发,公气不凡,初见便以为李公是皇之一了。”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而且,你说错了,当今圣上是有二女。”

    “哦?”宫素衣故作惊讶地问道,实则是故意说错。

    “一位是魏云公主,一位是灵蕴公主。”

    “我听说魏云公主不输男儿,招兵买马,领兵起义,助父杀敌,好不英勇。却不知这位灵蕴公主如何,似乎没有什么传闻。”宫素衣万分期待地问道,终于问到了这一步了。宫素衣心知平阳公主是长公主,肯定不会是曲萦。

    “据说灵蕴公主自幼身体不好,性格孤僻,与魏云公主相比,一一武,一弱一强,一冷一烈,但在才气方面却不输男儿。”

    “原来如此,都说虎父无犬,没想到连女儿都这么出色。”宫素衣应景地说道,心里反复回响着那句“自幼身体不好,性格孤僻”,难道曲萦真的过得不开心吗?皇宫里应该有最好的医药和御医才对,怎么曲萦的身还是那么弱呢?

    “依我看,宫姑娘也不输男儿呀。”李溯立说这话的目光有些偏邪,也不知他针对的是哪一方面。

    宫素衣却呵呵一笑:“哪里哪里?……不知这灵蕴公主在圣上身边受不受宠?”

    李溯立看着她,有些疑惑:“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这样……”宫素衣怔怔地看着那个说书台,又看看窗外,“长安那边一定很热闹吧。”

    “皇城之地,当然热闹,宫姑娘没有去过么?”

    “没有。”

    “下回你若有机会来长安城,可到‘清阑小筑’找我。”

    “清阑小筑。”宫素衣感激地点点头。

    喝着红枣姜茶,宫素衣心里暖暖地,有一种感觉,哪怕是相顾无言,也觉得已经聊了很多很多……

    “付账吧。”李溯立忽然地说道。

    宫素衣哦哦两声,旁边的小二一听,连忙走了过来:“一共二十钱。”

    “二十!”宫素衣暗暗弹了弹舌头,这探监贿赂给狱卒的钱才十五,这、这、这真是……采芹,我对不起你!

    宫素衣肉疼地掏出二十钱,“能便宜点吗?”

    “姑娘,我这里是灵犀楼,从来没有人在灵犀楼杀价的,姑娘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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