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市拳手- 第24部分

　　　　我说林燕燕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良哥要我停赛一段时间，好好休养，我也同意了。你放心吧，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我不会再打拳，你也就不用担心我了。我想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再说命是我的，我会好好珍惜。

　　　　郑如说你这样想就最好了，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打黑拳，我只看了一次，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我说以后还打不打，以后再说，反正离以后还很远。你那次真不应该去现场看，都怪我不好，如果我直接跟你说明，你就不会去现场看到那些暴力血腥的场面了。

　　　　郑如说就算你跟我说了，我肯定也要去看一次的，我没有亲眼看到过，心里总会有些忐忑不安。看过了，心里有些底，不会悬得慌。

　　　　我说我也不喜欢看那些场面，如果没有我的拳赛，我根本不会去现场。即使真的有我的拳赛，我打完了立马就走，不多待一秒。只要我上到擂台上，我想的是如何快点将对方打倒，反而没有留意什么暴力血腥什么的。有时候，我在想，我会不会已经变得很暴力很血腥？我想不出来，即使想出来了，又会用另外一些话来否定自己的想法，会觉得那样很理所当然。

　　　　郑如说那就别去想了，会很累的。当一个人想的事情多了，而且又想不明白，很容易会失眠。你短时间不打拳，不妨去做些别的事情，做着做着，你可能就不想再去打拳。

　　　　我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郑如不知道，这跟有没有别的事做没有关系的，最关键的是我的心。我的心迷失了方向，找不到目标，无论我有没有其它做事都好，空闲还是忙碌，只要我的心还在迷茫，我依然还是会继续打拳。打拳，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根救命草，捉住根救命草，至少不会立马溺水死，起码可以支撑一会儿。或者就是这一会儿，我就能等到来救我的船。若果放开了救命草，我就会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直接沉入冰冷幽暗海底。

　　　　我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虽然还不是那么清晰，虽然连我也不知道那希望的曙光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那希望的曙光已经出现，而且已经离我很近。有一种感觉，那种曙光离我近得只要我伸出手去，就能触摸得到。

　　　　只是，在我真真正正、清清楚楚地知道那希望的曙光之前，我都不敢放弃打拳，我怕我放弃了拳，在曙光来到之前，我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样颓废，变得和以前一样行尸走肉。我现在只能祈祷，祈祷我在找到我的希望曙光之前，不要死在黑市的擂台上。



………【第四十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屋里就我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良哥三天前带女儿回黄容生活的城市。韩小英已经正式被海新大海录取，这时候离开学的时间不远了，她要回去办好一切手续，再到海新大学报到。韩小英非得拉着良哥陪着她回去，说是不敢一个人回去。一听就知道她替良哥找借口，她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都没有听她说过害怕。

　　　　众人心照不宣，一起劝良哥陪着韩小英回来，难得有一个好机会能与黄容见一面，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准还能顺理成章地和黄容复合。

　　　　良哥刚开始还是有点犹豫，韩小英说爸，你这次要是不跟我一起回去，我就不去海新大学念书，随便找一间破学校念完就算了，你以后也别想再见到我。

　　　　良哥被女儿这么一逼，终于下定决心，硬着头皮和女儿一起去见黄容。

　　　　韩小英说这就对了嘛，我妈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你就当是再追我妈一次咯，我妈说当年你追她的时候，大胆得不得了，一点都不害羞。

　　　　于是，良哥俩父女便走了。

　　　　韩美在良哥父女走了不到一天，便请了一个星期假，去她之前念大学的城市玩。原因是她的大学同学搞了一个聚会，她一死党让她火速到场。

　　　　韩美邀请我跟她一起去参加聚会，我心想我又不认识她的大学同学，去了也没意思，再说我是一个很不习惯社交的人，去到那里呆头呆脸的，只会让韩美更没意思，所以我拒绝了她的邀请。

　　　　杜一平本来是每天都会来陪我练拳的，他也知道良哥他们走了，屋里剩下我一个人，怕我闷，陪我练拳的时间也长了很多。但我看着屋里空荡荡的，心里也觉得空荡荡，总是没办法静下心来认真练拳，于是干脆也给杜一平放假。

　　　　我拿出八万块，交给杜一平，让他赶紧回老家盖房子，然后和在老家等着他的女孩结婚，别让她等得太久。

　　　　杜一平很不解地问我，我们之前说好给五万，你现在怎么给我八万？

　　　　我说虽然你老家在乡下，但我估计五万盖个房子，应该还不够，我现在只有这么多，如果不够的话，你跟我说，我再想想办法。

　　　　杜一平说不行，我不能拿你这么多钱，那是你用生命换回来的，我不能拿。

　　　　我说拿去吧，反正现在钱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五万是之前答应给你的，三万就当是我给你们的结婚贺礼。到你结婚的时候，你可别再叫我给红包咯，我可没钱再封红包了，哈哈。

　　　　杜一平说我已经欠你很多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欠得太多，我没法还。

　　　　我说我们是兄弟，没有欠不欠这一说。这段时间，你也帮我了不少，我帮你，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希望我的朋友都过得好。

　　　　杜一平问那你呢？你怎么不为自己想想？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为自己想想？我一直都在想着自己。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有良哥他们，还有你。

　　　　杜一平说你不要什么问题都藏在心里，你要知道，我们有你在，你也一样有我们在。

　　　　我说我有什么问题？我没问题。放心吧，我挺好的。

　　　　杜一平说我走之后，谁陪你练拳？

　　　　我说良哥不在，没有人帮我安排拳赛，你也可以趁机放假回去盖房子。等良哥帮我安排好拳赛后，我会找你回来的。

　　　　杜一平昨晚坐夜车回了老家。

　　　　就这样，若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平时已经习惯一大群人在家，现在他们一下子都不在，我反而有点不自在。特别是被韩美凶惯了，空空的屋子少了她的声音，还真有点想念。

　　　　我这个人还真挺闷的，很多时候宁愿宅在家里，也不愿意出去走走。这两天除了在家里练拳，哪都没有去，懒到连吃饭都是打电话订餐，还好，只是我一个人，一切都好应付，能将就的基本都将就。

　　　　这天，我早上跑完步，忽然间不想这么早回去，再说，回到家里，什么人都没有，连早餐都没得吃，不如吃完早餐，到处走走，再回去。

　　　　我走进一间有买早餐的店铺吃完早餐，手里拿着几只吃剩的包子，沿着马路向前走。时间还是很早，才早上六点四十五分，很多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所以路上的行人不多，只有一些早起晨运的老人家，还有一些早起买菜的家庭主妇。

　　　　途经一个十字路口，没想到这个世界会这么小，我居然看到妖姬守着一个小三轮，正卖着水果。我有点奇怪了，妖姬夜晚到黑市打拳，白天居然骑着小三轮卖水果，而且是一大早就开始卖。

　　　　妖姬的功夫确实很好，特别是她的近身短打功夫更是一流，她是黑市里为数不多的女拳手，所以给我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而且我也很奇怪，一个在黑市里打拳的人，为了能打赢对手，应该将更多的时间花在练拳上，早上是锻炼的最好时间，妖姬居然在这个时候卖水果。由此可见，她一定被生活所逼，而且还非常缺钱用。

　　　　我走过去，妖姬看到我，她显得有点愕然、有点尴尬。我向她点点头，打个招呼，早啊。

　　　　妖姬也点点头，早。

　　　　我说没想到你白天还要卖水果。

　　　　妖姬说没办法，挣口饭吃。对了，谢谢你上次借给我的两万，等我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我说钱的事，算了吧，别放在心里。生意怎么样？

　　　　妖姬说还过得去，基本能挣到一天的伙食费。

　　　　我问你打拳赢来的钱呢？据我所知，你可是赢了不少钱，为何还要出来卖水果？

　　　　妖姬苦笑一下，说我们不说这个，要不要吃水果？挺新鲜的，我请你吃。

　　　　我说我刚吃完早餐，水果嘛，一会再吃。你吃早餐了吗？我剩下几只包子，你要不要？说完，我递上包子给妖姬。

　　　　妖姬说不用了，我一会就可以回去吃早餐。

　　　　我说吃吧，别客气。虽然我看起来像坏人，但这包子绝对没有毒。这是剩下的包子，你不吃就浪费了。

　　　　妖姬哈哈一笑，说你真会开玩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她说完，接过包子，就着白开水吃了起来。

　　　　我问你白天卖水果，怎么还会有时间练拳？

　　　　妖姬说白天收档回去，没有拳赛的晚上都可以练。

　　　　我说你的时间安排得还挺紧的嘛。

　　　　妖姬说还行，这叫充实。

　　　　看妖姬的样子还挺乐观的，我就欣赏像妖姬这样乐观的人，要是整天唉声叹气、一有机会就逮着别人大吐苦水的人，我根本不会可怜他，反而会觉得非常厌恶。你烦不烦啊？你有苦处，我也有苦处啊，你才受了一丁点苦就要生要死的，我这一大堆苦，该怎么办？你向我哭，我向谁哭去？

　　　　妖姬问这几天怎么没见你打拳？你饿狼的名声可是如日中天，越来越响了。

　　　　我哈哈一笑，说什么如日中天，狗屁，我现在是一身伤，良哥给我放假休养了，所以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妖姬说受伤是很平常了，那天你在我脸上打一拳，我现在还痛，做着生意，又不敢敷药。

　　　　我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下手重了点。

　　　　妖姬说不用抱歉的，场上无父子，更何况你我素不相识。你下手还是算轻了，之前我输给光头，在家里躺了半个月。幸亏我能好了起来，要不然就惨了。

　　　　我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打拳，白天摆摆水果，不就很好吗？

　　　　妖姬叹一口气，说有头发，谁还想做癞子？

　　　　听妖姬这样说，我对她背后的故事更加感兴趣了，我对她说，说说看吧，我很喜欢听别人的故事。

　　　　妖姬说我哪有什么故事？只不过是一个很喜欢钱的女人，白天卖水果赚钱，晚上打拳赚钱而已。

　　　　我摇摇头表示不相信，说即使你喜欢钱，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但绝对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简单。就新手来说，打赢一场，至少可以得到一万奖金。以你的人气，赢一场，怎么着都有两块，甚至会更多。试问，一个喜欢钱喜欢到连命都不要的人，又怎么会看得上摆一天水果档而赚到的几百块？如果你真的喜欢钱，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此时，你应该在练拳，而不是在这里守着水果档。

　　　　妖姬问那你说，我有什么故事？

　　　　我说每一个人进黑市打拳，都是为了钱，而为了钱的原因，又是人人都不同。你是什么原因？

　　　　妖姬说饿狼，以后你不打拳，简直可以去做记者，老是问为什么。

　　　　我说好啦，你不说就不说咯，每个人心中都允许有秘密。卖给我一个水果篮，我一会去医院探望一个朋友。

　　　　去医院探望一个朋友，真是睁眼说瞎话。我都没有朋友住院，连林燕燕的儿子小明明都出院了，哪里还有朋友让我去医院探望？如果说非得去医院探望朋友，那只能去探望郑如了，不过她昨晚值夜班，现在估计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我之所以要买果篮，是因为我想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妖姬，她活得也不容易。她不肯说她背后的故事，我猜也能猜得出，无非就是生活所逼，为钱所难。妖姬的自尊心很强，如果我帮得太明显，她一定会拒绝，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买她的水果，而且还要买最贵的那种。

　　　　妖姬很快便帮我包装好一个果篮，说两百块，给你打八折，收你一百六。

　　　　我拿好果篮，刚要掏钱给她。忽然，周围一些小三轮不约而同地四处窜逃，有些小摊档主还一边走一边喊“城管来了，快走啊”。我左看右看，都未反应过来，妖姬便推着小三轮飞快地向前奔。

　　　　我一看就急了，还没给钱呐，提起果篮就追向妖姬。

　　　　那果篮真是重，看来妖姬的诚实经营做得很到家，没有缺斤少两的现象，可就是苦了我。我提着果篮，一路狂追着妖姬。妖姬推着小三轮逃跑的速度，连我这个经常跑步的人一时间都很难追得上。

　　　　她左转右拐，一看就知道她已经被城管追得轻车熟路，连逃都逃得那么轻车熟路。她拐入一些小巷子里，我提着果篮，再加上不熟悉地形，眼看着就追不上妖姬。

　　　　我甩开了城管，却同样要被妖姬甩开了。我心里开始懊悔，早知道就先给钱，再拿果篮，不用追得这么辛苦，妖姬也不用亏本，算了，等下次看到她，再付她钱咯。



………【第四十一章】………

　　　　就在我要放弃追赶妖姬的时候，妖姬居然远远地停了下来。她跑得也太快了吧？我又紧赶几步，追到上去。

　　　　妖姬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正用毛巾擦汗，我跑得也是大汗小汗一起流。

　　　　我一手扶着小三轮，喘顺口气，才说你跑得也太快了，连我也自叹不如。

　　　　妖姬看见我这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说城管来了，当然得跑啦，不然这一车水果连同小三轮都得被他们没收。要是被没收，几天又白忙活了，跑着跑着，速度也就跑出来。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在后面跟着追。

　　　　我说我拿了果篮，却没有付钱，我能不追吗？

　　　　妖姬笑着说终于让我遇到一个肯追着付钱的人了。曾经有好几次，那些顾客遇见城管来赶我们，干脆拿了水果，连钱都不付。其实你也不用追着来付钱，下次见面再付咯，你是跑不掉的。

　　　　我说如果我不付钱给你，心里老掂记着，恐怕今晚会睡不着。

　　　　妖姬说没那么夸张吧？别人我不放心，就凭饿狼这个名号，我放心得很。

　　　　我说你别抬举我了。饿狼不是什么好人。说着，我掏出两百块递给妖姬，说先给你钱，免得一会城管又来，我又得追着你跑。

　　　　妖姬接过钱，说放心吧，这里城管不会来的。找你四十。

　　　　我说别找了，你再给我点水果。

　　　　妖姬奇怪地问你不是已经买一个水果篮了吗？怎么还要买？

　　　　我说你知道我还有一大群人的，我打算先回家后再去医院看朋友，所以想买一些水果回去给他们吃。剩下的钱，我再买点苹果和梨，你帮我挑，我可告诉你，不甜的，我可不要。

　　　　妖姬高兴地说行，我挑的，保证个个都甜。

　　　　这善意的谎言真好，骗的开心，被骗的也开心。

　　　　我回去的路上可不开心了，两百块钱的水果提在手里，沉甸甸的，我一路回去，真的被这水果累得苦不堪言。扔了吧，又太浪费，浪费东西是要遭天遣的。拿回去吧，这也怪沉的，走几步路，又要换一只手来提。

　　　　好不容易回到良哥家，将水果放在茶几上，我直接将自己扔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多动。我躺在沙发上，又开始对着这一堆水果发愁了。他们所有人都不在家，就只剩我一个，这么多水果，我能吃得完吗？水果当饭吃，也吃不完啊。看来做好事，也得想想后果。

　　　　等歇够了，我把果篮拆开，将里面的水果分别放进冰箱里。还好这几天冰箱被我清光了，能装得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