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新尸上学去(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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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新尸上学去(完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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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的回答飘摇着往上升:“我?我是……赵……赵……”动力供应不足,女生后半截的话刚上到半空就直往下掉。
  “赵?”
  “不久前我还和大家打过招呼……”
  秦时玉开始回忆:不久前,新中国建立;不久前,改革开放……好像这些“不久”太远了点?那么往后——不久前,这个女生被风吹到。
  虽然有作努力,不过鉴于对时间概念的掌握太差,“不久前”的定位继不准确后跨度过大,想了足足半分钟秦时玉没想起这个“和大家打过招呼”的女生到底是谁。
  “我是赵婵月……”女生似乎也认为自己匍匐在地的姿势不雅,两手撑地试图站起,并很多余地对一旁负手旁观的秦时玉说道,“不要扶我……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女生再一次地摔倒,或者说,是她的身体再次摔倒——而她的魂仿佛没注意到,粗粗喘着气,坚定地看着秦时玉说道,「你快回吧……我随后……啊!」
  秦时玉没想到这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缺乏存在感的女生原来是自己的室友,而且貌似还有一项极罕见的非主动技能:离魂。
  各国民间流传的鬼怪故事里都有一类,说的是仍在世的活人因嫉妒、爱慕、憎恨种种激烈而极端的情绪导致身、魂分离。离开身体的魂不能被称作“鬼”,应该称为“生魂”,意即“依旧在生之人的魂”。生魂达成某种愿望,便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而期间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见所闻所感都不会有印象。但在达成愿望以前,生魂们会被过于纯粹的感情支配,从而化作恶灵作祟。
  赵婵月却与秦时玉所见过的那些生魂大不相同。
  「啊!怎么又跑出来了?前两天报名时不是才……这个月都第五次……」赵婵月着急地饶着自己瘫倒的身体转来转去,「又要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不……呜呜呜!」
  赵婵月坐到自己的身体上,越想越伤心,捂住脸抽噎哭泣,自怨自艾,「我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差……我……我不能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不能做个有用的人……」
  “哭够没有?”
  “呜呜,还没……啊?!”赵婵月愕然抬首,直愣愣地看向秦时玉,指着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对。”
  “可、可是……”
  “可是什么?”
  “你能看得到我,我……啊?”赵婵月惊得出不了声:从小到大,自己就常常从身体里掉出来,平均每月三次,每次掉出来后都要各好几天才能回去,一个月里她“因不知名病症”住院的天数加起来通常大于十,可现在为什么掉出不超过一分钟就回来了?
  等赵婵月回过神,她已经身处医务室。而带她来的秦时玉,正在铺被。
  “那个,我不要紧……不用帮我铺被子,我们快回……”
  “嗯。”秦时玉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然后脱掉鞋子往床上一躺,闭眼,睡也。
  赵婵月在秦时玉身旁呆坐半晌,然后有样学样,铺被,拖鞋,闭眼,睡也——热心带自己来医务室的虞诗沁同学绝对不可能是借机偷懒,虞诗沁同学一定是很不舒服所以想休息,那自己也不能一个人回去军训,否则会给教官“虞诗沁同学不积极训练”的坏印象,那么自己也稍稍休息一会儿吧!伟人说过,休息,是为了接下来的艰苦战斗做准备!
  9连的同学们再次看见秦时玉和赵婵月,是在食堂前。
  “这是我们宿舍的赵婵月。”当秦时玉向同在9连的舍友们介绍时,果然众人脸上露出“完全没印象”的表情,就连见过赵婵月的韩沫,也一脸“似乎是这个人似乎又不是”的神情。
  至于赵婵月所说的今早她在宿舍出现过还曾和大家打招呼、坐车时就在大家前一排、按宿舍安排军队大宿舍住宿位置、不小心踩到国际友人同学脚等等事,也没人记得……
  还真是缺乏存在感!
  一字排开坐在长桌前的401众人们,就像掺了八种口味蔬果的混合汁,给对面同学们的压力不一般。
  就如韩沫,面色不善地直盯男甲,说:“最讨厌肌肉男。”
  就如齐红,在男乙发囧的眼神中做餐前祷告;
  就如楚生——她本身没什么问题,不过自诩为青葱小帅哥的男丙乍然看见一比自己还帅的女生,心情实在是……
  就如Gloria,不屑地白了一眼男丁,讥笑:“豆丁!”
  “看的时候在那里,一转眼她就消失,再看时她还在哪里,时隐时现”的赵婵月令人惶惶难食。
  正常人?有,三个:秦时玉、魏薇和燕雯雯。但是负五加正三,结果是负二,这么一综合,三人的作用也有等于无了。
  娇生惯养的年轻人们被摧残一上午,全都饥肠辘辘,除了401宿舍对面不幸的数人,全敞开肚子灌饭菜。普普通通的大锅菜,在这一刻美味度翻倍再翻倍。
  午餐进行到一半时教官带了几个大三、大四的高年级学生进来,据说是来帮助军训,为初入学的学弟学妹们提供帮助。
  秦时玉将食不言寝不语发挥到极致,甚至是目不斜视,专心吃着碗里的饭菜,因为终于重拾使用筷子技能而颇为高兴,心情不错的后果,是下午她只偷懒四个小时,剩下的一小时,她有认认真真地照着教官的话做。
  ——这一个小时,是休息时间,秦时玉非常配合地好好休息了。
  “我们来说鬼故事吧!”
  晚上9点,还没熄灯,但女生们累得够呛,早已洗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忽听得一个女生这样说。
  “不要……我怕那些东西!”
  “是啦,不要说,别忘了晚上还得起来值夜,倒霉的我可是抽到半夜两点那班,我可不想在外面站着站着突然一只……唔啊,不敢想,好恐怖!”
  “胆子这么小,鬼故事都是假的啦!”
  “假的?呵呵,你听我说……”
  这就讲起来了?秦时玉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些貌似很害怕地用被子捂住脑袋却露出耳朵两眼发光听着故事的女同胞们。
  她们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
  “那是我们前几届的学姐……”讲故事的女生压低嗓子,娓娓道来,刻意营造的恐怖气氛吓得不时有女生惊叫。
  「啊——烦死了!我就知道这些新生又在说我的坏话!不就是死在学校!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一届每一届,都把我那点破事夸张无数倍说来说去!」
  「呿!你那算啥,你才被说了几年?我都被八卦了三十多年,瞧我多么淡定,要知道,故事里的我还女变男、好鬼变坏鬼……实在是有损本鬼光辉形象!我凸!」
  「淡定?我还蛋腚呢!真淡定你跟着跑来干啥?假蛋!」
  说鬼故事,吸引来的,除了人以外,也有很多鬼哦~其中,或许还有“当事鬼”。
  军中第一夜,现在开始……

    百年后的再遇

  “虞诗沁,你也来说个鬼故事吧~”
  “那我说说我的真实经历。”秦时玉搜索自己的经历一番,很快找到时间地点人物情节可以定义为大家口中“鬼故事”的一段,“那是几年前的一个晚上,因为……有些事,我回到家时大概是半夜两点。刚进屋,我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不仅屋里的物品有被动过的迹象,而且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内传来咯嗒咯嗒的声响。我向那个房间走去……”
  胆小的女生们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然、然后呢……”
  “然后我看见一个青年男子侧着脸,耳朵贴在我的保险箱上,一手正在转动表盘。我就把他打了一顿,最后将他从窗口扔出。”
  一众女生默,好一会没人开口说话,连几只一直忿忿不平大骂“揭人隐私是坏人”的鬼魂也不做声,全耷拉着眼皮,傻乎乎地仰望秦时玉。
  “啊,哈,哈,这个笑话不错。可是有个问题……”
  “说。”
  “虞诗沁同学,呃,我们这里是鬼故事专场,冷笑话专场在左边……”
  “不是鬼故事?”秦时玉有些迷惑了:“财迷心窍!小偷夜入百年凶宅,被鬼暴打一顿后从三楼扔出”的故事会是冷笑话?
  “虞诗沁同学你看,连只鬼都没有,怎么被称作鬼故事?就像蛋炒饭,没有蛋,就只能叫白饭炒白饭了不是?”
  「这人把我们鬼和鸡蛋相提并论?大伙揍她!」
  「对对!揍她!」
  「……谁上?」
  众鬼悲伤掩面,「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就她们这点微末道行,也就能躲在暗处吓吓人而已,距“想揍就揍”的境界还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哼!我提议这样:等她夜里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一起去吓吓她!这主意不错吧?哦呵呵呵呵~」
  看看兴致勃勃讨论用是当女生上厕所时在隔壁间呻吟or递卫生纸or在女生照镜子时在她身后晃悠的女鬼们,再看看对面床上时不时身魂错位的室友赵婵月,魏薇拧开药瓶瓶盖,再倒出两粒白色小药片:病情加重了啊,加量服用……
  十点整熄灯后,不甘示弱的Gloria拎出两则鬼故事,想藉由吓到更多的人来藐视“不具有说鬼故事才能”的秦时玉,可惜事与愿违,东西方文化差役太大,电锯乱砍、肉末横飞对热衷于东方含蓄、用意境营造恐怖感而非视觉冲击的鬼怪故事的女生们没有任何吸引力,当然也吓不到她们。
  M大数量众多的鬼魂们似乎属于不同的团体,不同团体之间交流甚少,就如现在这几只女鬼,刚和秦时玉一照面差点将她误认为其它团体的新鬼,很显然她们并不知道秦时玉被认为是“有能力养小鬼”的危险人物。
  而秦时玉,也没兴趣表示自己和她们是同类玩“你好我好大家好”,于是大家各做各的,相安无事。
  夜半。游离于空气中的能量不安分地骚动起来,扰乱它们的,是十数里外剧烈的法术碰撞产生外泄的灵力。
  ——一石尚能激起千层浪,两石的激烈碰撞,掀起的波涛连鬼也惧。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几只鬼没去找起来值夜的女生们麻烦,而是守在几个议论她们惨事以及把她们与鸡蛋放在同一层次的女生们床头,静候一展所长的时刻到来。可惜爱美的女生们害怕早起后眼睛浮肿,没人在睡前喝过水……几只鬼左等右等,上等下等,东等西等,没等着目标女生们上厕所的良机,只等来差点令她们散架的灵乱。
  「好、好难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明晚我们再来!」
  「现在我们,撤……」
  正梦到自己所购股票全部涨停的秦时玉同样被这异常的状况惊醒。眼见一众女鬼们像熏过蚊香的蚊子似地无力离开,秦时玉正准备屏蔽外界干扰再度入睡,却发现斗殴的其中一方……
  人有指纹声纹唇纹等等不可更改、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特征,而妖魔鬼怪同样有代表着独一无二的灵纹。实际上,人类同样有灵纹,只不过即使是法力高强的人类也无法辨识,也就可以无视了。然而这对人没啥用的灵纹对非人来说妙用无穷:帮助事后寻仇、翻旧账、死缠烂打……对能随意变幻形态的妖魔古怪而言,灵纹就好似ip地址,任你注册账号无数、牵着马甲千百只,一查ip,你的老底全都能给揭出来,大白于天下。
  在不脱尸体与脱下之间,秦时玉选择了后者。为免被人发现“虞诗沁同学断气”,秦时玉起身走到楼外隐蔽的小树林外找了处干净的草皮,安置好尸体,向那隐有暗雷滚动的打斗之处飘去。
  景色如流光一般飞逝,眨眼间秦时玉已飘到法力冲撞的中心点,被层层青山包围的小山坳间。
  今夜无月无雨,只有风起云涌,站立在最高一处山巅的秦时玉衣袂飘飘,如果不是一头比她人还长的头发往前飘了往后飘、往左飘了往右飘、到后来干脆乱飘八方,没准还能伪装成气质脱俗的女仙。
  瞧着山坳里战斗正酣的双方,秦时玉不自觉将他们与蛊虫相比较……处在上风的一只“蛊”,似曾相识;处在下风那只“蛊”的灵纹,正与令秦时玉放弃睡觉过来查探的灵纹相符。
  两只“蛊”相当敬业,没学习长篇神怪电视剧拖戏那般边打边对话、打半截停下来数落罪行or大骂妖魔鬼怪也是妖魔鬼怪她妈生的,而是不吭声地专心斗殴,这种精神实在值得鼓励,连秦时玉的到来也没令他们分心地质问“汝乃何方高人”,也没很恶搞地来一句“看戏的请走左边,打酱油请走右边,帮忙的请走中间”。
  再仔细看去,秦时玉想起那正急射黄符的人,名字她知道,苏千金;那拳拳生风的飞天僵尸嘛……
  时间的小人噗通一声载进水,扑腾扑腾地溯流而上,捡起沉睡在公元十八世纪与十九世纪间的一粒雨花石。那粒雨花石上,刻着线条模糊的小故事:意识浑噩的女鬼行走在人迹罕至的山岭,一个男性僵尸与她相遇,一鬼一尸大战三日夜,结果是僵尸被打成残尸,女鬼脱力,从百年的昏沉中清醒。
  女鬼是秦时玉,而那千疮百孔的僵尸,名字似乎是姜某某。
  时隔百年的再遇,仍旧是打到天翻地覆的场面,只不过若被阿青知晓便能流着口水yy无数遍的“不打不相识,互抽成奸情”的一生一旦换作她没啥兴趣的双生——阿青只宅不腐。
  俗套,就是应绞尽脑汁想不出新颖情节却又不得不努力掰情节骗稿酬的无良编剧呼唤而产生好物。一个情节,首次出现是创新,第二人再用会说相似,第三人再用的话会有眼见的观众看出实在抄袭……出现N次就会被洗白,编剧的人品不会被怀疑,顶多被骂毫无新意。大家都在用,证明观众喜欢,再用何妨?
  一向被骂“无良老天”的命运大神大概最近和同族的“无良作者”走的太近,臭味相投,染上了滥用俗套的毛病。
  于是乎旁观好一会也没被注意到的秦时玉在得出“间接对自己有恩的姜某某不会被分尸”的结论后准备回去睡大觉时,电视剧中常见的“某人躲在窗边全悉奸人计谋时却不小心踩到/踢到某物从而被发现”的俗套降临。
  “是谁在哪里?”
  “是……是你?!”
  “嗯,”秦时玉的目光在姜某某的右臂上扫视两秒——完好,“是‘百年前曾经将姜某某你打到全身透风、右臂失踪、身似焦炭、发下“此仇不报誓不为尸”毒誓后来却杳无音讯疑似胆怯’的我。”

    僵尸之耻

   “你也真够没用。”秦时玉六个字刺得姜某某一口污血喷在手中的古剑上,不顾他欲将她剁成魂片儿的凶恶眼神,秦时玉继续阐述事实,“竟然连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娃娃都打不过。你的年岁都死到哪里去了?”骤然,秦时玉身如疾风向苏千金杀去。
  “怎么说打就打?我还以为你们要叙叙旧……”剩下的话被急雨般的攻势淹没。
  挥爪招出磷磷鬼火砸向苏千金,被他手中金光流转的桃木剑击破,点点绿光如飘飞的萤火虫消散在空中。
  “叮叮!”指甲盖大小的摄魂铃被秦时玉弹开,嵌进山壁。
  凝水成冰,抽起一汪凉水化作漫天的冰针向苏千金袭去。
  成千上万根的冰丝细如丝,透着淡淡的银光,好一场梦幻般的流星雨——前提是它们不会要人命。
  苏千金大叹此次生意接得太不值。
  原本以为只不过是消灭一只厉害的僵尸而已,谁料竟是一只快化妖为尸类金字塔顶尖存在,“旱魃”的僵尸。
  要知道普通僵尸和旱魃之间的差距可以用山鸡与凤凰作比,看见那僵尸时不时能跃空几秒后,苏千金就仿佛看到张张钞票插上翅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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