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竟是焰国第一武将武环宇?雪云落与雪倾颜亦是震惊不已,世人皆知的英雄人物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竟不知,若不是负清风他们也只将来人当做一般的军中使臣,没想到武环宇竟会为了此行剃了胡子,这点却是让人震惊!且说负清风,他亦见过武环宇,他竟能一语道破,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起身,负清风只是提前得知武环宇亦隐与边城,这才出言试探,听得武环宇这么说,扬唇一笑,“武将军谬赞,武将军的威名在四国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怎会忍不出呢?”
“哪里哪里!”武环宇闻言更觉惭愧,若是这番话出自别人之口,他定会觉得是溜须拍马的厌恶,但出自他口中竟然如此自然真诚。嗯到此行的目的,旋即起身将手中信笺递了过去,“负将军,这封信是军师要武某亲自交予你,先生说请负将军务必赴约。”
负清风接过,打开一看当即怔住,原以为信奉之中定是纸张,没想到竟是一片火红的枫叶标本,上面已是娟灵肆意的笔记,笔法随意,风骨不赖,书曰:清风敬上,明日午时月牙湾相聚,望君务必请行,流烟拜帖。阅毕,墨眸染上了几分笑意,“请武将军转告令军师,我一定赴约。”
照这信笺上所言,顾流烟是想与以私人立场相邀了,清风,流烟?他倒是将两国战事与紧绷的关系置于不顾了,这个顾流烟倒是有些意思,不过谋者诡道,不可不防。
“多谢负将军相待,如此,武某也该告辞了!”武环宇闻言旋即起身,朝负清风拱手施了一礼,又起身走到堂中央朝雪清狂雪云落雪倾颜各自施了一礼。
“如此便不留武将军了,将军慢行。燕溪,送武将军出城。”负清风亦起身相送,燕溪得令而入,走到武环宇身侧。
武环宇自知负清风此举的用意,心中对其更是钦佩几分,“多谢负将军,留步,武某告辞!”语毕,朝众人略略颔首,转身离去。
燕溪领着武环宇走出玄霄殿,方才出了营地门前便被一行人拦住,为首者正是少守城,燕溪见状蹙眉,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奉负将军之命送来使出城,你们这是意思,难道想要违抗军令不成?”
“哼!来使?“少守城闻言嗤笑出声,眸中却无半分笑意,蓦地靠近两步,双眸一睁,手中的佩刀指着武环宇,冷笑道,“别以为本将军我不知道,此人根本不是一般的来使,而是焰国第一武将武环宇将军!负清风明知他是武环宇,竟然还如此轻易的放他走?若是抓了焰国大将,必定会挫敌军锐气,若是错失了此次机会,根本没有机会再抓住他了!”要知道焰国第一武将可不是想抓便抓的?如今武环宇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他又岂能放过?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干古不变的定律!少守城,你若想抓我咱们就战场上见分晓,武某若是战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武环宇闻言论哼出声,虎目微眯。没想到这雪国之中年轻一辈除了任逍遥与负清风之外,其余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说的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本将军也没要斩了你啊?本将军只是将你囚禁起来而已,来人,将人给我绑了!”少守城难得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即怒目一瞪,低喝出声,众将听令,齐齐的围了过去……。
燕溪见状倏然眯起了蓝眸,握紧了剑柄,“少将军既然要违抗军令,那就休怪燕溪无礼了!”
“哈哈……,武环宇蓦地放声大笑,声若轰雷,让众人皆是面色极变,无法承受。
“即将成为阶下囚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少守城冷哼出声。武环宇的名讳,他自然是如雷贯耳,也经常从爹那里听说,爹似乎也很钦佩这个少年将军。只是,如今他已没有别的选择,来了边城这么久一事无成,如今负清风来了之后他更无立足之地,若是被爹知道一定会骂死他的!他不能被爹看不起,绝对不能!若是此次抓了焰国大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
“我笑少老三后继无人耳!”武环宇依然大笑不止,他最钦佩的将领便是负老大与少老三,没想到少老三的儿子竟如此愚昧,心无一物!少老三一世英名怕是要在少守城身上销声匿迹了。
他武环宇自从军以来,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过的便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有何惧,不过碗口大的一个疤!
“你!?“听到少老三的名字,少守城当即怒了,本知自己没有立场,此刻更是恼羞成怒!“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抓起来!”
“锵!”长剑出鞘,一声脆响,银光闪烁,燕溪拔剑挡在了武环宇身前,一字一顿的开口,“再有靠近者,违抗军令,斩!”
武环宇闻言一震,诧异的望向了身前的少年,看着不过十六岁左右而已,竟有如此气度却是不易!他与他来说只是敌军将领,他大可以抛下他,回去请罪,而他不但没有避开,还为了他对自己人持剑相向,不由得惊讶又疑惑,“小兄弟,你大可以离去,为何还要帮我?”
少守城不是开玩笑的,刀剑无眼,他做到此处已经够了。
“我不是帮你,只是遵守主子的命令。我既然答应了主子将你送到城外,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你送到城外!”燕溪淡漠的开口,冰蓝色的眸子染上冷冽逐渐变成了深蓝色,冷魅至极,视线一直流转在围攻者身上不曾移开半分,警戒而森冷。
武环宇有一瞬间的无言,却又生出了几分钦佩来,小小少年竟然如此忠心可嘉,实乃少见!这少年举手投足之间都与人不同,那种淡淡的尊贵之气,为人隐忍低调,并非常人啊!负清风身边就该跟着这样的人才是相配哪…
负老大生出这么个天下无双的儿子,此生足矣,此生足矣啊!
听得燕溪方才那句话,众人一怔,都迟疑起来,的确少将军的命令是命令,负将军的命令同样是命令,何况负将军才是边城诸将的最高统领,只因他们都是少家军才会听令与少将军,虽要尽忠,但并非愚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非大丈夫所为!
见众人都迟疑未动,少守城更是恼怒,如今他的命令连少家军也不肯听了么!?他就知道负清风一来到边城那一计冰鞋妙计就俘获了他们的心!”好!好!你们不动手,本将军自己来!”怒吼一声,拔出佩刀飞身而起!
“锵!”刀剑相触,火花四溅!少守城的大刀被长剑所挡,白影一闪,半空中那抹白影翩然而落,墨色的长剑伶伶作响,发丝飞扬,那张清绝的容颜让那众人皆是一震!负将军!?
少守城被逼退几步,猛然稳住身形,抬眸一看,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负清风!“他,他在怎么会武功?他怎么可能会武功!?虽然只是一击,他已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功力在他之上!不!不可能!负清风不爱习武,手无缚鸡之力,怎会伸手如此了得呢?没有可能的!
他本就及不上他,如今连武功也及不上他,他岂不是一无是处?
一一呃,你比错人了,孩子。有些人是不能比的,比如……。
“主子!”燕溪一怔,脱口而出,当即便担忧的望向了负清风的右手。果然看到那白色棉布被正迅速被血色染红,眸色一凛,当即便欲冲过去!
“燕溪,送武将军出城。”眼角余光看到燕溪的动作,负清风清冷的开口,视线依然望着少守城。”再有违抗军令者,军法处置!”
这个少守城他究竟在做什么,他没有脑子么?
那清寒的声音端端的让众人一震,心中震颤,皆是垂下了脑袋,无一人敢反”
“主子,可……燕溪还想说什么,看到负清风微微侧目立即噤声,咬牙转身,“是,燕溪遵命!武将军,请!”
武环宇深深地望着那抹纤细的白影,视线落在那只握剑的右手,看到那樱红的血迹,顿时一震,他受伤了!已经包扎好了,显然是才受的伤,方才抵挡少守城那一击一定太重了,导致伤口撕裂!负清风,如今忠义分明的负清风,怎能要人不心生钦佩?今日之恩,他武环宇记住了!
众人默然,眼睁睁的看着燕溪将武将军带走,却无一人敢去阻拦。
随后而至的雪清狂雪云落雪倾颜三人,感觉气氛的凝结,不禁蹙眉,再看到围堵的众人,一声冷凝的负清风,眸色猩红的少守城,很快便捋清了来龙去脉。
但是,负清风不是不会轻功的么?何时轻功竟然变得如此了得,他们竟然都跟不上了,那样的诡速,让他们三人都深深地震惊了,若不是今日所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短短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他竟然从不会轻功到如今的踏步如飞,宛若清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这怎么可能?!
少守城这才蓦地回过神来,急急的抬眸寻去,已经不见了武环宇的身影,顿时气极,一个箭步冲到了负清风面前,原本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一对上那双清寒的眸子,手握紧成拳,“负清风!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抓武环宇,你这是放虎归山你知不知道!?来日战场上相见,试问有谁能抵得过武环宇!今日天赐良机,你竟然就这么将他放了!”
负清风闻言论冷的扬眉,望着近在咫尺那张怒眉瞪目的脸,因怒气而猩红的眸,“为什么?少守城,你是第一次从军么?武环宇是什么人?天下皆知的忠义英雄,此为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此为信,若是我们趁人之危以众敌寡就此抓了武环宇,此为耻,此为无信无义无耻之举,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们?换言之,若非我识破了武环宇的真实身份,你会发现么?少守城,你若有本事就在战场上与他一决雌雄,你若有本事在战场上俘获武环宇,我又怎会阻拦?”
这一番话,说的少守城哑口无言,面色窘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众人闻言尽皆震惊,默然以对,在心中又一次对负清风改…
雪清狂雪云落诧异的相视一眼,心中各自了然,对于少守城都是无奈。
少老三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在战场之上也算是骁勇无敌,心思慎重,不可做不能做之事都会三思而后行,怎么到了少守城这儿就完全没了大脑,只凭冲动了呢?
雪倾颜的视线一直凝视在那抹白影身上,当视线落在那墨色长剑上时,血眸一暗,在看到负清风掌心被染红的棉布时眸色倏然一寒,低咒一声,足下一点飞身而至,一把拉住了负清风那只受伤的右手,低吼出声,“负清风你是白痴么?都受伤了还在这儿滔滔不绝说什么!”语毕,不顾负清风的惊愕也不顾众人,长臂一伸揽住负清风的腰肢,飞身而起,施展轻功离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红一抹白渐渐消失,这才猛然惊觉方才发生了什么,各个愕然不已,面面相…
四殿下竟然敢凶负将军?真是太厉害了!
负清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半空中了,腰间的紧致让她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柳眉不由得蹙起,“雪倾颜,你在做什么?”她正在训话,他竟然就这么大吼一声将她突然将她带走了?可以想象那群人究竟会是什么表情了。这个人,他什么时候能改改他这一意孤行的性子?
“什么做什么,你流血了你感觉不到疼么?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个…“雪倾颜俊脸紧绷,血眸沉沉,这句话说到最后模糊不清,他自己都没听清。
“你说什么?”负清风疑惑的眯起眸子,最后那句她没听清,但她确定那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雪倾颜闻言愕然,不再多言,徵微收紧手臂抱紧了身侧的人落到了一处房屋后,推窗而入。
对于这有门不走走窗户的行径,负清风很是不赞同,足尖落地便椎开了那双长臂径自走到桌案边坐下,将水墨剑放于腰侧,这才动作轻柔的解开往右手的系带。
雪倾颜找出了干净的棉布,又了盆清水,将东西放在桌案上,一见负清风自行拆开伤口,剑眉一皱,俯身拿开了那只小手,沉声道,“别动,让我来”
负清风一怔,左手被移开,眼睁睁的看着右手被一只大手握住,那双修长的手指轻柔快速的解开了棉布,整块布一圈都是红色的,没想到一个小伤口竟然能流出这么多血来。
随着棉布一层层被揭开,雪倾颜的眉头也越皱越紧,薄唇紧抿,气息也变得沉重,看到那整齐的伤口,还不止一道,血肉模糊,心中一紧,倒吸一口气,愤怒的开口,“负清风,你最好告诉我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拭剑不小心割到的?他竟敢骗他!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是拭剑不小心所致,分明是被剑所伤!究竟是谁伤了他!是谁?!
负清风闻言一怔,不觉愕然,这才想起昨日的说辞,“剑伤,的确是我自己所伤,其他的你不必再问,此事已过,我不会再提及。”这伤口的确瞒不了他。
“你自己!?“雪倾颜只觉得心中的怒气更甚,明白若是他不想说的事他问了也是于事无补,他始终不会说口思及此,心中更是气闷,看着那原本无暇的掌心深深地伤口,心中便隐隐作痛,他就非得这么折磨他么?再多的愤怒,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拿起清水小心翼翼的清洗,这途中他竟然一声不吭,这样的倔强更让他心疼。
终于清洗干净,铜盆中的清水也变红了,雪倾颜拿起另一瓶白玉瓶,剑眉紧蹙,“这个会有点痛,但效果很好,你忍着点儿。”
“嗯。”负清风闻言微微蹙眉,点了点头。
雪倾颜准备倒出药粉的时候手竟然微微抖了起来,当年他去涉猎时不小心中了陷阱,铁锭入骨亦是他自己拔出来自己疗得伤,如今他竟然!
看着那微微轻颤的大手,负清风疑惑的扬眉,“雪倾颜,你怎么了?”他怎么在颤抖,她这伤口很恐怖么?
“没事!”雪倾颜闻言一震,隐隐吸了口气,将瓷瓶中的药粉倒了下去,均匀的散在伤口上……。
火灼般刺痛感袭来,负清风皱眉,不禁吸了口气,徵微别开脸,咬紧了唇瓣,等待那阵疼痛过去。蓦地,感觉手上一软,转眸一看,不禁震住,”雪倾颜,你在做什么!“他竟然在亲她的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落在她未受伤的掌心,指尖,她挣扎,他握紧,不让她退后半分,她不由得有些恼了,左掌紧握,正欲椎开他!
“小时候每次我受伤喊疼的时候母后都是这么做的,她总说亲亲就不疼了………雪倾颜突然轻轻的开口,声音低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负清风忽然觉得下不去手,就那么看着他蹲在她身前,一脸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柔软的薄唇落在她的手腕上。柳眉不由一点点的蹙紧,心中因那轻轻柔柔的吻起了涟漪,如轻风过境,水面轻漾。
雪倾颜眯着血眸,薄唇落在那如玉的手腕间,肌肤如玉,柔滑凉薄,感觉着那处的心跳,薄唇流连不去,唇角渐渐染上了浅浅笑意,这里是与他的心跳同步,这样,他是否已经接近了他的心?两人之间静默着,渐渐生出几分旖旎,鼻息间淡淡的梨花香气,让雪倾颜平静的心一点点的涌动起来,终于忍不住开口,“负清风,我有话要告诉……
负清风闻言一怔,这才蓦地回过神来,手腕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一怔,她在做什么?雪倾颜他又在做什么?没有丝毫迟疑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温热的触感,不禁蹙眉,倏然起身,“多谢四殿下替我包扎伤口,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先行告辞。”语毕,转身便走,步履急切。
雪倾颜奇异的没有阻拦,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