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面色越惨白无色,“你不要乱来。”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不会动他一根毫毛。记住了,我要容华的命。”
珠儿一步一步慢慢后退,神色恐慌,“我不能杀容华。”
男子冷笑道:“碧珠,你太贪心了,你既想得到你表哥的心,又想要龙君太子妃之位。”
容华听到此处,浑身一震,眉峰一敛,重新看向珠儿,目光与方才那漫不经心的从容已然不同。
记得从上仙台出来,便判了雷刑,下了天雷台,已是昏昏沉沉,隐约听见母妃在床榻边说起,给他定下一门婚事,女方是青丘家的九尾狐女,国色天香。。。。。。
之前见白筱倾尽毕生修为灭去天火,令他得以脱身,魂魄飘出了上仙台,而她却与陨星残石一同沉落。
他虽然捡回条小命,却是伤心欲绝,万念俱灰。
他的母妃本想说些喜事与他,令他忘去劫难中的女子,振奋起来。
不料未等母妃说完,他已是悲愤交加。
残破之身,再受八十一道天雷焚身,已是奄奄一息,哪里承受得了这打击,气血上涌,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半边云榻。
自那以后再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婚事。
第二卷 第060章 九尾狐女(二)
后来他神智稍清,每日受刑后便缩在自己院中种植梅花,越加不闻世事,直至刑满,又再判下这永世寡亲情的宿命被贬人间。
至于他那位青丘的未婚妻叫什么,长什么模样,便全然不知了。
既然判下永世绝亲情的宿命,以后怕也是不必再回天上,所以对这亲事越加的没往心里去。
这时突然听的,当真如惊雷炸顶,这凡世间到底来了多少本不该来的,这趟浑水不知到底要搅到如何混浊,方肯罢休。
炎皇有两个妹妹嫁到青丘,风荻和青丘白家本是表亲,珠儿口口声声叫风荻为表哥,难道这个珠儿竟是青丘的九尾狐女?
而且是父君为他定下的那位?
望着铜镜的面色虽然淡然,太阳穴却欲裂般的跳痛。
如果她当真是青丘的那九尾狐女,为何体内竟藏有他人魂魄?
藏在她体内的魂魄到底是谁?
细细推想天地间能有谁将他恨之入骨。
揣摩半晌,终是摇了摇头。
转身走向门口,扶了石门,回头再睨向铜镜,脑海里闪过白筱项间明珠,陡然一惊,难道是他。。。。。。
珠儿见容华从窗前走过,忙将莫问放正,不着痕迹的站起身。
容华若无其事的步入屋中,如同往常一样,拨了小血瓶瓶塞,略抬了莫问的头,将瓶中血液灌入他口中。
又把过他的脉搏,并无异样,才转过身,慢慢看向珠儿,仔细的像是要将她一寸寸的剖开来。
珠儿被他看得有些狼狈,心里砰然乱跳,不由自主的慢慢后退。
屋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直到珠儿将退到门口,容华才慢慢起身,向她走去。
这儿更是心慌,看着他的眼,暗觉不妙,闪身要逃。
容华身影轻晃,眨眼间拦了她的去路,直看入她双眼深处。
唇边露出一道浅笑,却还没映入眼底就已经消失,反让人更觉得生冷,“原来如此。”
珠儿在这大热天的,却感到浑身冰冷,打了个哆嗦,强自镇定,“公子有何吩咐。”
“封了你的读心之术和本世的记忆,不料却撞开你前世的记忆,天下事当真无奇不有。”容华踱开一步,负手而立,看向门外艳阳,不再看她。
珠儿知道蒙混不过去,反而平静下来,嫣然一笑,“公子大不了再封我一次记忆,以公子的能耐,不会是难事。”
容华面色一如既往的当然,听了她的话既不愠,也不恼,也不与她多话,直接淡淡道:“你可以与别人定协议,我却也可以与你做交易。”
珠儿脸色微变,心里闪过不安,“你想要什么?”
容华瞥了眼榻上不知醒的莫问,“剥下附在你体内不属于你的那一魄。”
珠儿顿时面无血色,“我不能答应。”
容华偏头睨了她一眼,冷冷道:“随你,你可以不答应。”说完抬步迈出门槛。
他越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珠儿越猜不透他是做何打算,心里七上八下,追了出来,“你想做什么?”
容华慢慢走着,脚下不停,“什么也不会做。”
艾姑娘带了玄草花汁匆匆赶来,直奔到容华面前,“公子,你要的玄草花汁。”
容华眼皮也不抬一抬,“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拿回去吧。”
艾姑娘微微一愣,举着装了玄草花汁的小瓷瓶,不知该如何是好。
珠儿在他眼里看到一种冷绝之气,飞、感到额头上一凉,渗出冷汗,浑身上下,无处不冷,“你的意思,你不再来这里了?”
“是。”容华不理会愕住了的婉娘和艾姑娘,继续前行。
珠儿抢身上前拦住他的去路,“那莫问怎么办?”
“自不必理会。”
“你答应了白筱要救他的。”珠儿知道他向来是人冷,心更冷的人,不料他竟是冷清到这地步,心里暗暗焦急,如果他不再治莫问,莫问一死,储在他肉身里的风荻的魂魄也将枯死。
“你关心的是存在莫问体内的那一魂一魄。”容华面色冷然,不带一点温度,“可是他与我有何关系?再说,白筱恨风荻入骨,如果知道此事,只怕对我的是、做法只能是赞同。”
珠儿倒吸了口冷气,“你为何非要剥下这一魄?”
容华转身将珠儿看着,确实如母妃所说,绝代风华,然他心里只装得下一个白筱,不答反问,“你说呢?”
珠儿杵在那儿,面色阴晴难定,她不知道自己体内那魄的主人与容华有什么过节,但他要杀容华,容华自然也容不下他。
容华也不急,等了一阵,不见她回答,才又道:“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珠儿额间汗如雨下,后退一步,“我答应了你,即便是保了他这一魂一魄,然他另外那魂魄有且能幸免?最终结果与现在还不是一样。”
他、容华目光一凝,“你既然记得前世,便该知道我与风荻的关系,我虽不待见他,却也不会让他死去,我得让他滚回九重天。”
珠儿心头狐疑不定,瞳仁闪烁,难以抉择,“就怕你没这本事报的了他。”
容华冷笑,“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你自个掂量。”
望了望天边,眸色微黯,她这时怕已经去远,要追上她得费上些气力了。
珠儿气不过他那目空一切的狂傲之态,却又没有别的好主意,思量再三,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当真是龙君太子?”
容华突然笑了笑,转眸过来,将她上下重新看过一遍,眸子里带着慑人的冷。
珠儿觉得吸进的气都是冷的,脑子也停止转动,真想将刚才问出口的话给收回来,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住,他才收回目光。
她整个人顿时松了下来,不敢再抬头看他,“我答应你,条件是你一定要保住他,直到他能重回九重天。”
“好。”容华淡淡应了,对一直随在身后不肯离开的婉娘道:“去备些热水,火不要熄。”
从艾姑娘手中接过玄草花汁,递于珠儿。
珠儿只觉得手中小小的瓷瓶重如千斤。
第二卷 第061章 他安得什么心
白筱出了宫,翻身上马。
迎风狂奔,沙尘扑面,泪蒙了眼,悔不该走这一趟。
如果不走这一趟,也不看到这些,安安心心的离开,又何来这些伤心。
甩甩头,想将他暂时丢出脑海,却一路上都是他含情的眼。
既然一往情深,为何在离别之际,连说一句话的功夫都顾不上,急急赶去与那女人行鱼水之欢。
她含着泪一路纵马飞奔出城,抬头往上远方艳阳,一阵晕眩。
珠儿本在宫中,日后子能与他朝夕相处,为何偏要这般迫不及待?
心中不住相问,容华。。。。。。你我纵然不能在一起,可是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不奢望他今生只得她一个女人,但为何不能等多一日,等她离开,给她留下完美的梦,即便是做上千千万万年,仍然甜美的梦。
思绪翻滚,如黄莲熬水,满满的灌入,又如滚沸的热油在心间浇过,除了苦便是痛,苦到了深处,也同到了极点。。。。。。
思绪纷乱,出城许久,也没想起去找青儿留下的记号,只是一味任马乱跑。
官道上来往人马不少,她不想引人注意,一直竭力忍着喉间的呜咽,眉紧紧的蹙着,生生的将脱口欲出的哽咽声厄在喉间。
马上的单薄身子却如风中残叶般不住抖动。
青儿骑在马上,静立在道边等候,远远见白筱奔来,松了口气。
到了近处,见她似失了魂一样恍恍惚惚,直直从身边过去,对自己竟视而不见。
眼皮一跳,这丫头不知道又去哪里闯了祸事,打马追上,知道到了她身后,才出声道“白筱,你这是去哪里?”
她连呼唤了几声,白筱全无反应,心里忧虑更盛。
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纵到前方拦了白筱去路。
白筱勒住马,定定的看了青儿,才醒过神,闭上眼强定心神。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青儿实现在她脸上巡视了一遍,再看向她身后,再无他人,不知他是去哪里打了一转回来,变成了这般模样。
白筱缓缓睁眼,眼里已恢复平静,如果不事情残的面色昭示这有事发生,便再也看不出她有何不妥,“没事,你怎么在这儿?”
“我怕做记号落入不该看的人中,生出事端,所以与那人碰了头,叫他们附近等着,便回头等你。”
白筱会意的向她投以感激的一瞥,青儿虽然生在民间,性子纯朴,生来具有的心细谨慎却不经意的展示出来,“走吧。”
青儿与白筱相处已有些日子,知道她的性子,不肯说的事,问了,不但问不出什么,反而徒增烦恼。
不再多说,掉了头与她并肩而行。
路上从青儿那儿得知,她带来的护卫队,并不停留,仍带着空车继续前行,至于到哪里,怎么安排便不得而知。
而给她们更换的马车,并没有大队的人马,只得一车,一马夫和两个家仆。
虽然不少,却个个是武功高强之人,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据说到时与风荻的人汇合了,也只是加多辆车,以及他的贴身随从。
一堆人扮作是外出探亲的寻常官宦家,不至于招眼,但毕竟是官宦家,普通不愿与官家结怨的匪人也不会打他们主意。
白筱听完,苦笑了笑,容华的安排自不会有差,根本无需担忧,然他也是安排的服帖妥当,她心里也是酸楚。
行了一炷香时间,穿过一片丛林,便见到候在那儿的人马。
绕到车前,静立在车前河边的白色身影,刺痛了白筱的眼,一直痛进了心里,咬唇,垂眼,一直强忍着的泪差点滴了下来。
深吸了口气,才忍了回去,重新抬头看向转身过来,向她往来的那道柔和目光。
“你怎么来了?”
“来送送你,顺便有些东西交给你。”容华嘴边喊着浅浅的温柔笑意,也不知她去哪里转了,如此一来倒让他赶上了。
白筱喉咙像被东西噎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匆匆赶去会珠儿,会完珠儿却又匆匆赶来送她,他这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得身前不住趟过的水流声。
青儿受不住这份不自在的安静,轻咳了一声,“你们聊会而,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翻身下马,牵马走开。
他视线落在白筱坐下马匹上,暗叹口气,她此时不该骑马啊,好在无事,走上前去抱她下马。
白筱想着方才所见交缠的人影,心里堵得难受,向旁边微微避让。
他握了她腰间的手,扶着她的腰停住,看向她的眼,“怎么?”
白筱慢呼了口气,“没事。”都要分开了,以后再无相见之日,又何必在此时撕破面皮,再生事端,僵了身子,不在避让。
他是何等敏感的一个人,她虽然不在避闪,又怎么能感觉不到她的隐忍,默默的抱着她下马,信守弗了她额头汗珠,“你这是去了哪里?累得脸色如此难看?”
白筱静了一下,垂眸笑了笑,心中的苦涩涌上漫进口中,“你既然有事,为何有追来?”
他不答,只是牵她的手,顺着河水上走,知道转过一棵树后,阻挡了身后马车,才将她拥入怀里,“总觉得不来这一趟心里不踏实,所以就来了。”
白筱倚在他胸前,看着领口绣着齐整的银丝图案,已然不再是早晨见他时所穿,心脏更是紧紧揉成一团,痛得难以呼吸。
“怎么换过了件衣裳?”话出了口才后悔,这件事还问来做什么。
“方才回宫有事要做,那袍子不慎方便,换了下来,再回头见下人收拾衣裳去洗,怕是也一起收去了。” 他听她声音有异,低头见她双眸泛红,心里也是难受,抬手轻抚她的面颊,忙完手中事物,便去接她,算来下只需再忍上三四个月。
不过此话,他并说不出,到那时她里生产不久,自不愿见他,她如果知道他的打算,难免又另生想法。
第二卷 第062章 坏水容华(300粉红票)
白筱被他抱着,脑海里全是隐约所见的蠕动的两具身体,和那些媚诱羞人的声音,再也崩不住身子,将他一推,退了开去,撇开脸不再看他,“我该走了。”
“不忙走,我已通知了风荻在此汇合。”他握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隐隐的不安从四面八方袭来,抬了她的下巴,望进她眼底深处,“到底怎么了?”
白筱被他压在树上,无法再回避他的眼睛,他的眼依然极是动人,眼尾狭长上扬,眸子一如既往的纯黑,深处象撒了把碎星,闪闪的亮。
她是爱看他这双眼的,但她看不懂他,越看不懂,就越想往深处看。
看得越深,心就越痛。
“没事。”白筱漫漫的笑了,一会儿就得与风荻同行了啊,这趟出游,当真没什么可喜之处。
隐隐已听见有车马靠近的声音,“他来了。”
从他掌中抽回手,走向为她备下的马车。
容华看着她的背影,眉心慢慢蹙紧,手心泛着冷,来来去去不过三两个时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变得如此。
垂眉思索这短短半日时间可能发生的事端。
白筱撩了车帘,还没来得及上车,一小队车马已转出树林,在他们身前停下,后面的马车车帘未落,里面坐着白筱点名要的钟大夫。
前面的马车无需想也知道是谁。
车帘撩开,风荻腿上有伤,不能大动,手枕着后脑,上半身却慵赖的斜斜依靠在车门框上。
白筱回头睨见,一阵恶寒,伤成这般,还能摆出这副诱人的形态,看来伤得还是轻了些。
风荻半垂着眼斜瞥向容华,“你这般兜兜转转,将能用的人尽数甩掉,把我不明不白的弄死在哪个角落,都不会有人知道。你这人满肚子的坏水,叫人信不得,我看这趟还是不去的好……”
话没落,眼角扫向对面正垂落的车帘,只是眨眼间,车帘已严严实实的覆上。
然仅那一瞬,他已然看清车帘后那张绝秀的清雅面庞,和向他瞥来的厌恶目光。
刹时间,如被雷光劈中,骤然呆住,怔看着对面随风微微起伏的车帘出不得声。
容华冷看着他,淡淡道:“你最好老实些,否则你这倾城之貌只得这么一张脸了。”言下之意,他敢乱来,那条腿自是不能再保。
风荻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容华,“她同我前往?”
“是。”容华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风荻半眯了眼追问,“这么说,她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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