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推脱的伎俩!你自己瞧瞧你大哥家亮堂的四间大瓦房,还有山脚下那一大片养猪场,没钱的人家是这样的么!”
花大雷搔着后脑勺,闷闷地道:“我怎会不知?然而我更了解他的秉性,待明日到了镇上,见了大夫开了药方他才说没这么多钱怎么办?他定会推与我与四哥身上。”
筱叶冷笑道:“他也就欺负你心肠软,硬不下心!你明日就说自己没钱,他能拿你怎么办!”
花大雷沉闷半晌,不语。
筱叶无奈地道:“莫担心了,你二哥不是在镇上?你大哥要真不出这银子,再去找你二哥借去。”
“二哥还不知在哪,二嫂都不清楚。”花大雷苦笑道:“我们还余了些银子,这钱却捂着不出,心里有些难安。你会不会生我气了?”
“生气?当然,我气的肚子都鼓鼓的!”筱叶故意黑着个脸,“你这般心善,只会被人欺负!”
花大雷手足无措,凑上来讪讪地道:“你莫与我生气了,我今后都看你的眼色行事还不行么?”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筱叶笑的贼嘻嘻,她可就等着他这句话呢。话说,一个女人就得掌握家中的经济大权啊,有银子才有说话的权利。她可不舍得欺负他,但要把他紧紧地团结在自己的领导之下,治的服服贴贴,带领着这个三口之家致富去。
花大雷长叹了一口气,突然就趁势埋进筱叶怀里,侧脸贴在她胸口上一动不动。
筱叶双颊飞红,没想到这花大雷竟会主动吃自己的豆腐。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没忍心把他推开。
“我还是有些担心……”花大雷似个孩子般在她怀里磨蹭。
筱叶被蹭的有些心猿意马,做出让步,“这样吧,明天我给你二两银子。你要藏起别被他们瞧见,万一你大哥真厚得起脸皮不肯给银子,你再拿出来。但是你也别那么傻,当着他们面就给,那么别人还会误以为我们藏着掖着好多钱财呢!你就听我一句,届时你同他们讲,你在这镇上认识个熟人,你去借点。记住,是你替你大哥去借,否则你那大哥岂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做了几分心理准备他不会还钱,但也要拿这个名头压着!让他一辈子不敢在我们面前得瑟!”这计策怎么看怎么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
“娘子大人真英明。”花大雷一夜间竟如突然开窍了般通这溜须拍马之道?
筱叶愣了半晌,反而成了这个呆呆傻傻之人。
花大雷眼睛有些湿润,叹道:“叶儿,感谢你懂我的心思。我知道我该强悍些让你也受少些气,但真遇上这种事,我能把三哥丢在那不闻不问么?”
花大雷有这种想法,筱叶心中还是暗暗有些生气。但还是他那句话,这亲兄弟,别人尽推脱,他能见死不救么?
帮忙可以,但也要挽回点损失!筱叶心思暗动,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花大雷骇了一跳,总觉得他的好娘子似乎是在算计谁。
筱叶嫣然一笑,道:“切记一件事,你将银子交与你大哥,定然要他写下张借条!”
“啊?”花大雷一愣,以他的思维估计是在想这亲兄亲弟的,要什么字据。
筱叶瞪了眼他,佯装恼怒状,“你方才还说听我的话,哼,我看你根本是说一套做一套!”
花大雷急了,哀怨道:“好好好,明日有这么一着,我定将这借据拿回交与你!”
筱叶满意地点了点头,却不想把这缘由告知他。如果这花大民果真借了这银子,明年开春后,他家的猪一出栏,嘿嘿,她就拿着这张白纸黑字写的借条,上他家要猪去!银子不还,那就拿猪抵!不给?抢!
但但但,一想像自己彪悍滴跳进猪圈中抢猪的身影,怎么看怎么都同那金莲同志抢野鸡有得一拼哩!
狠狠地甩却脑海中那不良的想法,她才发现自己正处于花大雷怀中。他将下巴轻抵在她额头上,脸上是一副感动与满足的表情。
筱叶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好吧,慢慢来把他改造吧。太急燥,可能会惹得他反感。如若自己真把钱管的紧紧的,一文钱都不拿出来,这花大雷或许会认为她小气、自私、掉进银眼里了。然后慢慢发展成为,这家伙今后会存私房钱,偷偷去接济他家那边的人。
不行!她一定要斩断他这种想法!早晚一天,她要将他改造成功!
这次要大出血,二两银子估计九成九要打水漂。要再想想办法,再赚上笔钱。要说趁明日他们四兄弟去镇上,能带上批竹垫子出去,是再好不过。她敢打包票,那几家铺子定将这碗垫子卖光了,说不定正想要续货。
只是,一来这碗垫子也需要些时日来做成。最最重要的是,待花家的人知道他们靠这些垫子赚了银子,又该鸡冻,找着各种名目来借钱吧?
哎,罢了罢了。找机会,年前再跑一次镇上吧。话说,这冬天真是冷,她越来越不想出去了。
卷二第八十六章:闲谈
花家几兄弟天还未亮就拉着板车送花大力去镇上,临行前,筱叶又偷偷地千叮万嘱了一番花大雷一走,她魂都去了半条似的。实在是很担心花大雷那傻家伙不谙扯谎之道,万一露了马脚可就惨了。突然又想起一件要紧事,万一到时花大雷佯装要出去借银子,这花大民要是跟了去怎么办?花大雷问谁借银子去?到时他总不能装着从地上捡了二两银子将这宝现出来吧?
怎么办怎么办?这花大雷不可能坐视不管,然而这现银子的方式又具有风险。万一要是被花家的人知道他们有钱却偏扯谎,天,会触众怒啊!真是会被这些虎豹豺狼生吞活剥给吃了,还能在这村子里立足?
筱叶有些坐立难安,喂了鸡食,小雷又出去找玩伴,她也就锁了门出去。上次说要给小雷做棉袄这几天也没心思做,一直搁在那。今天正好带着去车小小家,在她的监督下将这袄子做的像模像样。
一路心事沉沉,临门了才发现自己几乎撞上了人。
钟氏沉着个脸,盯着她手中的包袱,大刺刺地问道:“里头是什么东西?”
瞧这架势,像边防警察似的,难不成要自己打开包袱给她检验一番?
筱叶皱着眉头,却皮笑肉不笑道:“婆婆,能有啥好东西。您瞧小雷这天寒地冻的,竟穿着件薄薄的棉衣。我这做娘的不得尽些本份,给他做上一件?今儿正好有空,这不,凑个热闹,来看看四嫂会啥新颖的款式。”
钟氏瞪着昏黄的老睛,却难以掩饰里头的精光。她止不住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筱叶,却也没厚颜无耻到明着抢了包袱来检查。
进了车小小的房间,筱叶关紧门,小声地说了方才的事。
车小小抑制不住大嗓门冷笑了几声,才压低嗓音道:“这老婆子也真是好笑,摊上个这样的婆婆,我们也真是倒霉。”
“人都嫁了,有什么办法。”筱叶叹道,“我们这婆婆也真是有劫富济贫的本领,好不容易长几根毛,就要被她拔掉!呃不,说劫富济贫还是抬举了她!我看她摆明就是专挑软柿子捏,看着谁好欺负就专门欺压人家!”
车小小苦笑道:“你这比喻倒也妥当。”
筱叶环顾四周,诧异道:“两个娃呢,怎的不在?”
“随你四哥去学堂了,我也乐得清闲。”车小小正做好了花贝的小棉袄,摊开在床上自我欣赏了一番。
“嫂子的手真是巧。”筱叶夸赞了几句,又止不住诧异问道:“贝贝还未满三岁,就要堂?”
“哦,赶巧了今天学堂放假,你四哥带他们过去耍耍。”
筱叶不懂只能装懂了,她心中有许多疑惑,比如他们一家是靠什么营生,为什么瞧别人家轻轻松松不用愁没饭吃等等,然而现在只能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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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小小见她不语,讪讪道:“你还在为那件事介怀?”
筱叶仰着头,一脸茫然的表情。
车小小更为歉疚,“当时你四哥也不是故意同大雷抢着抵了老头子的班,是他们爹自个拿的主意,说是你四哥更为秀气,适合在学堂里谋份差事。”
“学堂?”筱叶更为迷茫了,这时候也有抵班制?老子的位置能传给儿子?
车小小耐不住性子,急道:“是邻近十来个村出资合建的学堂呀,叶子你最近怎么好能忘事啊!”
“一时大脑短路了嘛!”筱叶讪笑着,忙紧着不分心神。
车小小摸不着头脑,“大脑短路?”
筱叶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忙尴尬地转移话题,“我们公公倒也是个有学问的人?真是看不出!”
车小小笑道:“你这话可别被旁人听去了,这老头子可是会恼羞成怒的。”
“好,不说不说。”
说到这花文远,车小小自个却似打开了话闸子,娓娓便道来些陈芝麻旧谷子的事,也就是花文远与钟氏的一些旧事。
故事说来,N多年前,当钟氏还是少女怀春的时候,嫁给了年青有为的花文远。这花文远也算是个挺有才华的人,当时在省城最大的一家连锁商铺子做了头号帐房先生,很得主人家的信任。要说正是人生得意时,这钟氏偏偏自己跟这美好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自毁前程。一日,花文远正巧了收了笔帐,数目不大不小,正好三十两现银。这钟氏一时起了贪婪之心,用尽手段逼花文远将这银子偷瞒着带回家,以贴补自己的娘家哥哥急用。花文远一时鬼迷心窍,也想着这三十两银子对主人家并不算是什么大数,存了侥幸的心理。不久,却被其他个紧盯着他的帐房发现,上报了主子。那主子也是顾念着与他的情分,因而没有报官,只是辞了他。
重新回到小山村的花文远郁郁寡欢,背地里又常被人指指点点,因而回过头来怪罪到钟氏头上。如若不是她胡搅蛮缠,他也不致于丢了这份差事。因而才有了开篇这花文远叫嚣过的一句话,“老子拉‘尸米’也不与你共坑!”
看来,这钟氏,还真是个目光短浅的蠢女人。又糊涂又贪婪又自私!花文远一辈子与她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的,只是为什么这不共戴天的两人最后却产下了这么一大窝?
这还真是令人费解!
幸好,几个村合资的学堂看中他的才华,因而聘了他为夫子,教授国文。前几年他年纪也大了,学堂里又顾念着他的功劳,给了份差使花家。这也就是方才车小小提及的抵班事件,筱叶穿来了这许久,总算对这花家又摸清了些底细。
所以说,人生处处需八卦啊!
卷二第八十七章:寿司
与车小小边闲聊八卦边缝制衣裳,动作也快,晚上又费了些时间再添点针线,就制好了。
次日一早,小雷穿上厚厚暖暖的新棉袄,鼻子一抽一抽的,搂着她就亲了好几口。筱叶虽未做过母亲,却也感觉到自己胸口澎湃着浓浓的母爱。她越发地觉得,小雷是很可爱滴。
这小屁孩穿上漂漂的新棉袄,草草用过早饭,立马鸡冻地找他的那些玩伴炫耀去了。
筱叶喂了鸡,又提着篮子一人上山采野菜。一边拔着野菜,她又闷闷地想,不到月余就该过大年了,该怎么着想办法赚上笔钱。这养鸡养兔要做大,是个慢活,需费上许多时间与精力。然而她不能等,时间也不等人啊,空等着人生。
突然想起,那日在夜无酒肆的钱那么好赚,看来那个老板定是要些稀奇的东西。那天侥幸做出了蛋糕,能不能再做个什么他未见过的东西,再海捞上一笔?
话说,筱叶这会头脑混沌的很,只想着从人家那捞银子,却未曾想过把这夜无酒肆的老板作为资金的合作伙伴。有了他不亚于有个坚强的后盾,雄厚的靠山啊!
筱叶绞尽脑汁,大约也摸清个方向,只要是那些后来从国外传过来的东西,这掌柜的保准没看过!上次做了蛋糕,这次她想试着做寿司,紫菜不知有没有,这竹卷倒是可以自己做的。
想着想着,一双大眼怔愣无神地盯在地上,无意识地看着一地的青苔。突地想起,这苔藓柔柔软软的,是否可以替代紫菜的作用?试试,也许可以试试?
筱叶又鸡冻起来,揭了好几张一本十六开书大的青苔下来,拎上野菜就兴冲冲地回家了。
喂过鸡,她开始着手做寿司的准备工作。那竹卷,只需将竹子破成两厘米宽的细竹条,再在竹条上下处分别钻上孔,最后用粗线穿好捆结实了便成。说的倒是很轻巧,做起来也费了许多工夫。要是花大雷在家就好了,他的手巧,一会儿便能做成。
最后倒底是被她做好了,跟着又打磨光滑些,然后,来实验实验她今天能否将这寿司做成!
材料很不齐:紫菜没有就用青苔替代,将青苔洗净,摊开在锅里小火烤的半干。黄瓜没有,没有就用白萝卜替代吧,如果用腌制的,味道会更好。然后蟹棒又没有,鱼圆也没有,那就用家里的腊肉炒熟了替代吧。
好吧,没有就没有。看她能否用这不伦不类的材料,制成这美味的寿司,再用这寿司去骗点钱。
首先是摊鸡蛋饼,不是太难,厨艺不精的人也可以做到。只要记得往锅底多抹点油,就不会粘锅了。白萝卜切成条状,腊肉切成细条炒熟。然后就是拌米饭,就是普通的米煮熟后加适量米醋、糖、香油搅拌。这个量很难掌握,加多了会很难吃的,只能小量地加,边加边尝。而这米醋,这个时代没有白色的醋,倒是有那种像小酒般的米黄|色的,倒可以适当加点。但如若是那种红黑色的醋,就一定不能用了,真加了就变成酱油炒饭了!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然后将竹卷摊开,放上一张青苔,铺上薄薄的米饭,再依次放鸡蛋饼、腊肉、萝卜条,卷的结结实实的。在青苔边边沾上点水,松了竹卷,就可以切了。
一刀下去,那青苔太薄,切的惨不忍睹。后来只有想个没办法的办法,在刀上沾上点水再来切,就好看多了。
一块块圆圆滴,中间一圈圈各种的材料形成的不同颜色,真的似模似样像以前店里卖的那种。只是不知道好不好吃,筱叶胆颤心惊的,试着尝了一口。
味道怪怪的?
首先是那青苔没味,看来烤的时候该加点盐巴进去。然后,这白萝卜条虽是脆,但也是寡淡的很,这个强烈地需要换成腌制好的萝卜。除去这个,里头的料还是挺好吃。最最重要的,是真滴很好看啊如果加入点肉松,整个味道又完全不一样了。肉松怎么做?
筱叶也大抵知道这肉松是以瘦肉除去水分而制成,畜禽的瘦肉都可以加工肉松。一般以猪肉、牛肉、鸡肉为最多。要不,宰只野鸡试试?她又不忍心下手,还是等花大雷回家使唤他去干吧!
收拾好狼藉的厨房,去村口的菜地里拔萝卜吧?嘿嘿,她要腌萝卜!
筱叶的奶奶会自制一种腌萝卜,超级好吃,她也学了一手。凡是菜里种的青菜,大多都能用来腌制。咦,如果腌的好吃,是不是也能拿这去卖钱?嘿嘿,商机无处不在,就看你有没有头脑了筱叶拔了几个萝卜,还未长开,才三指见宽,肉疼的很,后来干脆不拔了。焉焉地往回走,路过春燕婶家,却见她同两个儿子在往外倒菜。是那种菜头的上面的部分,不能炒了吃的茎叶。
筱叶记得她奶奶曾经用这个菜梗腌成酸菜梗,很好吃,唇齿留香啊,真的很怀念这个味道。同春燕婶讨要了这些东西,她大方的很任由筱叶拿多少,说是做菜头干剩下的,家里的牛也吃不完。
要不,自己也来试试?
卷二第八十八章:往事
筱叶欣喜地往家里挑了几担这种人家不要了的菜叶子,预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