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告诉娘,你之前在院子里到底干了什么?让娘知道到底是我走路不小心还是你推的我!”她神色复杂的望着二狗子,只觉得心里就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
二狗子被赵秀秀的眼神看的心中一惊,好像有种某种隐藏的秘密被揭掉的狼狈,他好容不易稳住心神对于老爹说道,“爹爹,你快娘和几个哥哥回去吧。等秀秀好了,我带着她去赔罪!”
周氏站在墙边,瞥了眼赵秀秀,“哎呦,真是天大的面子,还要等着五妹妹身体好了才要去赔罪?人又不是晕过去了,怎么?现在就不能认错了吗?赵秀秀,这可是你婆婆和公公,你哪里学来的竟然这么不孝?笑死人了,果然真寡妇的女儿,一点礼节都不懂。”
赵宝生听得忍无可忍,他毕竟还小,还是个年轻的小子,一个上前,就甩了周氏一个巴掌,“贱/人,你说什么呢?”
周氏摸着红红的脸,无法置信的摸样,不过几秒就回过神来,眼中涌出委屈来,“娘,相公……你们看看这赵家人,是个寡妇养的就算了,竟然打人?根本没有把我们于家放在眼里!呜呜……我不要活了。”
周氏那个大嗓门真是得了张氏的真传,嚎的有声有色……赵宝生握了握拳头,青筋暴起,“贱、人,给我闭嘴!在说个寡妇信不信我还打你!”
于二郎心疼的看着周氏,大吼道,“赵家的,欺人太甚了,你一个小辈怎么可以对长辈动手,听说你还读过几年书,怎么?圣人之书是这么教你的吗?”
徐二娘苦苦的压着自己,赵秀秀毕竟是于家的媳妇,这样闹下去只会更多的增加两家之间的怨恨,到时候夹在中间难做的只有赵秀秀,她也想狠狠的骂过去,但是只要她开口就算是她家表态了,就像于老爹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一样,只要赵秀秀在于家一天,她就只能忍着。
赵宝生毕竟是年纪小,哪里说得过于二郎,他气的脸色通红,张了半天的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刚才那句贱/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书读的多固然懂的多些,但是受的束缚也多,总是有些放不开自己,他忽然就有些想哭,家里就他一个男丁,就这时候还不能为姐姐出头,他可真是没用,如果巧儿姐姐在该多好?
周氏见赵宝生憋着说不出来话,恶毒的看了眼,上前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只听拍拍的二声,赵宝生的脸上留下了个五指印,一丝血痕从赵宝生的嘴角流了出来。
“这是长辈给你教训,让你知道什么话不能乱说还贱/人?你懂得贱、人是什么意思吗?”周氏洋洋得意的挥了挥手,尖酸的说道。
眼看两家的矛盾越发的激化,二狗子着急了起来,这以后要怎么弄啊,他拉着于老爹,“爹爹,你快带着娘走吧,在这样下去,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怎么是好?”
于老爹老僧入定一般根本不挪动半分,其实他心里对这个媳妇也不满意,还没嫁进来就唆使二狗子分家出去单过,入门三年都没有身孕,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二狗子竟然说出没孩子也要跟她过下去的混账话来,那子嗣血脉是闹着好玩的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都忍了,今年好不容有了孩子,这到好,走路也不小心,一点也不知道珍惜,差点又流了,在看看这赵家人,没有一个懂礼数的,要不是……真想休了这儿媳妇。
张氏见周氏争气,立时觉得脸上有光彩,“我看,秀秀这么不知道爱护自己,还是回家住吧,我会亲自照顾的。”
赵秀秀忙摇头,对着二狗子说道,“相公,我不要。”张氏是怎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今日这样让她不高兴,还不知道回去怎么折腾自己,虽然说不会让她动胎气,但是她相信以张氏的性子肯定会想出其他办法的。
一直不说话的于老爹咳嗽了一声发话了,“我看就这样办吧,老五,你带着媳妇搬回去住,直到孩子出生,有你娘在照顾,我也放心。这可是我们于家的血脉!”
于老爹在血脉两个字上加重了音,看了眼徐二娘,那意思不言而喻。
徐二娘双手交握的指节发白,“郎中不是说不易挪动吗?我看还是在这里养养好。”
周氏冷笑一声,“不碍事,把人放到木板上抬走,不会颠着五妹妹的,怎么就那么金贵呢,我生了三个娃子也没见这样,第二天还不是照样下地干活!”
张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她的好媳妇,又吃苦耐劳,又会说话办事。
徐二娘想反驳回去,想让赵秀秀到家里去养,但是以后呢?为了这事,于家对赵秀秀成见越来越深,二狗子又是个孝顺的,他在护着赵秀秀,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辈子,总是会出问题,这才刚要孩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越想心里越发的心寒,当初她怎么就没有坚持呢?怎么就让赵秀秀嫁了进来呢?
屋子里一时内静悄悄,显然在等着徐二娘发话,她必竟是赵家的家长,按礼节,她不在场还好,既然她在场的总是要得到她的首肯的。
赵秀秀躺在炕上,忽然就泪流满面,为什么她要让徐二娘和赵宝生受这样的难堪?为什么明明是二狗子做错了,他却反而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躲在角落里,难道他就不能站出来大声的说,其实是他的错吗他怎么能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赵秀秀为了嫁给了二狗子忍受着母亲的打骂,赵巧儿那样劝着自己的时候也没有退缩,后来终于成亲了,饿得连饭都没的吃时候,还不是赵巧儿帮衬着自己,张氏做过什么?他们于家人做过什么?就因为她让二狗子分家出来单过么?好吧,这些错她担着了。
但是三年不孕是她的错吗?她接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接受着张氏的侮辱,疼痛往自个儿心里咽,就怕二狗子心里比她难过,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能二狗子好好的在一起?
可是这个男人,这个她用心守候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候,她怀着身孕,让她受这样的责难?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痛,是不是真的……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二狗子的?所以他才会这么的退缩,这么的魂不守舍?往常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早就站出来了吗?哪个舍不得她吃一点苦的男人,怎么就变了?
众人等了半天也没见徐二娘发话,于老爹又干咳了一声,“那就这样定了吧,老大你带着老二去拿个木板过来,他娘,你留在这里帮媳妇收拾东西。”
二狗子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他避开赵秀秀哀求的视线,蜗牛一样的想如果回到家里,有娘看着,那王渊庆就不会在来了吧?
“娘,我要跟你回家去!”赵秀秀倔强的咬着下唇,撩起被褥就要下床,徐二娘大惊失色,“秀秀,你这是要干什么?”
赵秀秀眼中带着万千复杂的情绪,好像是经历过极度痛苦的抉择,她带着失望的神情看了眼二狗子,有些哽咽的说道,“娘,我后悔啊,当初就该听你的话不该嫁进来……我们回家吧。”
赵宝生他上前扶住赵秀秀,“姐姐,我们走,上来,我背着你。”
张氏矮胖的身子非常的迅捷,麻利的挡在赵秀秀的前面,“你当进我于家的门这么容易,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呸!要走可以,你这样不孝的媳妇我家也不要,但是我于家的血脉可是不能让你带走!”
赵秀秀颤抖的手擦了擦脸上被张氏吐的唾沫,看了眼二狗子,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起码一丝的维护,只是让她失望了,二狗子只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向她……,忽然她的心就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像是被插入一把刀子,又疼又心酸,如果是平时二狗子看到自己这么委屈早就冲上来了吧?为什么这么犹豫,那么她的猜想是对的吧?她就说那一天晚上二狗子为什么非要蒙住她的眼睛,还说这样容易受孕,她当时怎么就没有发觉呢,她明明感觉到那粗喘的声音很陌生……
张氏见赵秀秀愣愣的,以为自己的话吓到她了,得意的掐着腰说道,“害怕了吧?你以为当个媳妇是好当的?你给我老实的回到家里,好好的把孩子生出来,不然别怪我家一纸休书休了你。”
“休了我?凭什么?我自从进门以为孝顺公婆,友爱兄弟,哪里犯过错?”
“凭什么?凭你进门三年还没坏上,好不容易怀了子嗣不知道好好怀着,走路也不长眼睛,你想让我二狗子断了血脉吗?”
赵秀秀讥讽的笑了起来,眼中含着剧痛,“二狗子,你敢不敢说是你推的我?”
二狗子的越发的把头低了下来,这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赵秀秀没有大碍,他说自己一时糊涂也就过去了,但是人从来就怕做亏心事,二狗子他不敢说,他怕说出来别人会问缘由,一个人在疯狂怎么会这么对待怀着自己骨肉娘子?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他的秘密是不是就保不住
97、第 97 章 。。。
了,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刚才对着赵秀秀责骂中有没有把底子透出去,他是真的在害怕……他不明白赵秀秀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护着自己,非要让他事情说出来?
赵秀秀看着二狗子低头不看她的摸样,心彻底的凉了,她讥讽的对着张氏说道,“到底是不是你家的血脉,你倒是要问问你家的好儿子。”
二狗子大惊失色,向后退了好几部,他努力稳住心思,尽量温和的说道,“秀秀,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要闹了,宝生弟弟,你把你姐姐放下来。”
于老爹坐不住了,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是不是他家的血脉,这可是大事,“老五媳妇,饭可以随便吃,可是话可不能乱说!”
赵秀秀凄惨一笑,眼中带出绝望来,“相公,今日我出了这门以后就在也不是你们于家媳妇了,看在我们……”说到这里哽咽有些说不下去,只是硬忍着继续说道,“看在我们情分一场,你也就别为难我了。”
二狗子大为震惊,脸上带着无措的慌乱,忽然就有些明了,赵秀秀这意思,是已经明白他做的事情了吗?不可能,绝对不能,“秀秀,你别任性了,咱们先回娘家里住,嗯?”他上前温柔的哄着赵秀秀,以往每次这样哄着,她不都是同意了吗。
赵秀秀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这就是命,原本咱就不该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可以自己委屈,但是我不能委屈自己的孩子,因为我是个娘……,我也不能让我娘和弟弟受委屈,相公你明白吗?”
“不,秀秀,你听我说……”二狗子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他心里像是被割了肉一样疼痛,他有种预感似乎他真的要失去赵秀秀了,从小两个人就认识,赵秀秀那么温和善良,像一朵最美的雏菊绽放在他的心口,怎么可以……失去她,他日子怎么过呢?他想出那个混账的办法还不是被逼的吗?为什么赵秀秀就不多忍受下呢?等孩子出生了不就都解决了吗?
寂静的夜里传来,女人悲伤的哭泣声,压抑低沉,让人听了心里酸酸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酸酸的,爱情的产生不过是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但是要长久的把爱情持续下去却需要太多的东西?也许爱情美丽的就是因为它的昙花一现?
……
寒雪之夜,二狗子家里聚满了人,徐二娘,赵宝生,还有于家的四兄弟等人,赵秀秀的婆婆张氏,于老爹,只是两家人家一副对峙的姿态,剑拔弩张。
不过一会儿,老郎中就施完了针,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的说道,“幸亏这家媳妇底子打的好,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这个月要躺在床上休息,切不可乱动。”
张氏舒了一口气,只是嘴上依然不饶人的说道,“ 嫁进来三年都没怀上,这怀了没多久就金贵了?走个路都不会!”
徐二娘气的发抖,“问问你的好儿子干了什么,要不是他推了秀秀,她能摔跤?”
“你说二狗子推了秀秀,我儿子难道疯了不成,那可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又不是别家的野种!肯定就是秀秀自己没注意,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没有轻重,幸亏我家孙子命大。阿弥陀佛!”张氏吵架从来都是个好手,嘴上没输过人,并且一张利嘴能把人说的气死。
二狗子本来想为赵秀秀辩解,只是听到了野种两个字,忽然就呆了,愣愣的望着窗外,直到于二郎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五弟,别担心了,郎中说没事了,你快去看看弟妹。”
赵秀秀躺在炕上脸色苍白,只是神色还算清明,她勉强看了一圈来人,又把头低了下来,刚才二狗子疯狂表情还历历在目,她想着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忽然间觉得失望无比,无论她怎么孝顺听话,张氏永远能挑出她的毛病,她为了二狗子的面子,一直没有对人说是他不育…好不容易熬过那段最难的时间,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二狗子又像是着了魔一样,好像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像是亲生的一样。
忽然赵秀秀心中一惊,停在这个思绪上,二狗子那反应还真像……不是自己的孩子。
试问哪个爹会这样对待自己的还在腹中孩子……何况还是盼了三年的孩子,二狗子之前话历历在目,什么叫她早就被王渊庆做过了,是不是她想的太过美好了?谭仁义的医术是怎么样的她还不清楚吗?他说二狗子不育就是不育了,怎么可能有看错的时候,但是如果二狗子的病没有好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赵秀秀越想心理越寒冷,在温暖的屋内感觉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看着这些满屋子黑压压的人,特别是张氏尖酸刻薄的声音,忽而都让她厌烦了起来,“娘,相公……大伯,我累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她思绪大乱,不住的在否定自己的猜想,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二狗子她还是了解的,虽然有些胆小,有时候还有些小聪明,但是心地善良,喜欢她却是真心实意,怎么可能把她推入其他人的怀抱,怎么能忍受她肚子有别人的孩子?
这一定是错觉……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受不了,更何况二狗子呢?
张氏被赵秀秀的神态弄的有些下不来台,“赵秀秀,你娘的这么教你对待婆婆的吗?这里可都是你的长辈,一点礼数都不懂吗?”转头又对二狗子说道,“你看看,你找的好媳妇,我的天啊……我哪里受过这委屈!”
二狗子烦躁的捏了捏头发,“娘,你就先回去吧,秀秀现在身体不好,你不为着我想,也要为着你未来的孙子着想不是?”
于大郎不高兴了,“五弟,你怎么娘这么说话,秀秀出了事,娘吓坏了,大冷天带着我们几个一路跑了过来,还不是担心着吗?”
赵秀秀正心思烦乱,根本没有多余的精神,她哭着说道,“娘,我求求你了,让我安生些吧!你在这样我和二狗子快过不下去了。”
“我没让你安生?赵秀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赵秀秀猛然抬头,眼中含着泪珠,她觉得受够了,平时对她百般挑剔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要不依不饶的,“我说我累了!哪里错了?”
于家二儿媳妇周氏讥讽的一笑,觉得总算是找到了机会,“五妹妹,你越发的不像样子了,这说的话,办的事哪里像是好人家出来的,到像是……五叔,你这媳妇你可是要好好管管了,今日对着娘大吼大叫,这只不过有了身孕,等生了儿子,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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