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地往下走去。有些脆弱的石壁被水流冲过之后断掉了,使这些通道变得更加难走,但是荆岩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残灯书生曾经提议过要来帮荆岩做任务,但是荆岩拒绝了,用的理由是“这种任务一般都是单人的,两个人一起去说不定无法触发”,但是只有荆岩自己才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他害怕自己又出现什么异常,然后被残灯书生发现。因为这些日子以来,荆岩一直都没有做过噩梦,残灯书生也一直都在安慰着他,荆岩已经不想要他再担心了。
“他就是那种就算嘴上答应说不担心,其实还是会这么做的人……”荆岩低声嘟囔着,却无法抑制从心底涌出的暖意,这是除了荆妈和黄伟泽之外,第一个这么对自己的人。
“啪!”荆岩正将脚踩在通道上时,脚下的石头毫无预兆地塌陷了下去,他猛地一惊,连忙扒拉住身旁的石壁才没有掉下去。
经过这种事件后,荆岩很认命地召唤了圣光麋鹿,之前没有召唤也是同样担心自己在失控后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圣光麋鹿很亲近地舔着荆岩的脸颊,用脸蹭着荆岩,动作轻柔,荆岩安慰式地拍了拍它的头,“麻烦你了。”
麋鹿低鸣几声,略略矮下了身体让荆岩跳上来,随后轻盈地在通道之间跳来跳去,比荆岩一个人行进时要快多了。不过多时,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上层和中层的分界处,也看到了之前血精灵准备仪式的地方。
麋鹿对这个地方显然还记忆犹新,轻轻地用蹄子在通道上踏了几下,在埋怨着荆岩那个时候的要求,荆岩不好意思地笑笑,俯身抱住麋鹿的脖颈说道:“都道过歉了嘛……”麋鹿有些责怪地看他一眼,歪了歪脖子,似乎是在问荆岩下一步该怎么办。
“利用这些洞窟当作踏脚点,一步步地朝着下方行进吧,能做到吗?”
圣光麋鹿长鸣一声,像是在向荆岩证明自己的实力,忽地跃起,向前飞出了十来米,轻巧地落在了其中一个洞窟的入口处,随后又瞄准了另一个较下方的洞穴,毫不费力地跳了过去。从始至终,呆在它背上的荆岩都没有感受到很大的颠簸,不由得笑了,捏了捏它的耳朵,“真厉害!”
在圣光麋鹿的强大跳跃力之下,他们毫无阻碍地向下前进着,这让荆岩有些疑惑,难道死亡裂缝中除了血精灵带进来的那些守卫之外都没有别的生物吗?按理来说,在这种隐藏任务开始的时候,都应该会有一个考验的。
荆岩的猜想落空了,他们一直在死亡裂缝中行进了很久,都没有别的生物存在的迹象,而越靠近底层,荆岩就越难受。
那种难受不是指身体上的难受,而是指精神上的,像是有人拿斧子劈砍着他的头盖骨,偏偏那斧子又很钝,半天都劈不开,只是来来回回地在同一个地方敲击着他的大脑。荆岩痛苦地捂住头,靠在了麋鹿身上,冷汗大颗大颗地从他的额间渗出来,强烈的窒息感萦绕在周身,荆岩不由得张开嘴,大口地呼吸着。
感应到主人的痛苦之后,圣光麋鹿停了下来,轻轻地将荆岩放在地上,伸出舌头舔着他的脸,到最后屈下关节跪卧在地上,让荆岩靠着它柔软的毛皮。
“哈……”荆岩紧紧地攥住领口,头疼欲裂,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他觉得有什么人要把他的灵魂从身体中赶出去,然后取而代之,就像之前取得他身体的控制权一样。
荆岩忍不住用脑袋狠狠撞着石壁,试图用这种疼痛来转移精神上的痛苦,但是毫无作用。这次的痛苦远超每一次的噩梦,是在直接对他的精神进行攻击,他撑在地上的手指慢慢收紧,皮甲手套外面的金属装饰深深地嵌进了地面中。
受不了了……下线,下线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荆岩脑中一闪而过,他立马看向了身后的麋鹿,麋鹿柔和的目光就像是一缕春风般轻抚在他身上,荆岩勉强笑了笑,伸手要去摸它,但是那只手在半路就因为又一波的疼痛而坠了下去。荆岩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在不断上升着,衬托着他就像是在不断地下降,而且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快要坠落到再也爬不起来的地方去……
下线!荆岩保留着一丝清醒的意识,呼叫出了系统退出了游戏。
眼前一片光亮,室内的装潢渐渐透过头盔上的护目镜传入他眼中,那些景象就像铭刻在铁板上的东西,慢慢地凸出来,最后映入了荆岩的大脑,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现实中。
窒息感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但是荆岩却觉得眼眶一热,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在那一瞬间,根本无法抑制住泪水的涌出。
荆岩紧紧咬着自己睡衣的衣袖,隔着睡衣那层布料咬住了自己的手腕,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眼泪还是停不下来,他翻了个身,将头盔扯下来,来不及拔掉网线就直接将它远远地丢到了房间的角落,发出很大的声响。
“荆岩?”林正钦惊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荆岩才意识到在比赛结束后,林正钦就下线来处理自己的事情了,应该是在书房听到扔头盔的动静后才赶过来的。
“发什么事了?”林正钦略微冰凉的手指覆盖在了荆岩额头上,在看到荆岩满脸的眼泪后又是一愣。
荆岩看着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张着嘴,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嘴唇不断地颤抖着,嘴角向下弯曲,形成一个正在哭泣的口型,滚烫的泪水不断划过脸颊,滴落在被子上。
林正钦有些慌乱地转动着轮椅,“你等一下,我叫医生过来。”
“不需要。”荆岩艰难地说道,等这三个字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恐怖,沙哑、低沉又干涩得不像话,而且还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林正钦是个行动不方便的人,按理来说荆岩没有支使他的理由,但是此刻荆岩全身上下都抽不出一点力气,只能这么要求。
水很快就来了,荆岩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现在他已经可以停止哭泣,但是手还是在不停地颤抖着,还沉浸在那无边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林正钦扶住他的脖子,将水慢慢地喂了进来,面带忧色地看着他。
真是……本来不想让他担心的,但是好像适得其反了。荆岩扯了扯嘴角很想笑,但是尚未从心头褪去的感觉让这个笑容变得苦涩无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荆岩摇头,如今他连去回想都不愿意,只是忽然伸手将林正钦抱住,头深深地埋在他肩上,从他身上传来的香气证明他刚刚才洗过澡。这也是林正钦的一个小习惯,不管是几点,只要是从游戏中出来,就会去洗个澡。
他很害怕,害怕到无以复加,那是比前世死亡时还要痛苦的感觉,他必须承认,他荆岩不是什么硬汉子,那种感觉他还无法很淡然地挺过去。
“没事了,没事了。”林正钦在轻叹一口气后,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正钦,到床上陪我睡一会儿好吗?”荆岩松开他,总算是让自己能够正常地说话了,他的声音不再颤抖。
林正钦从轮椅上撑起身,动作相当熟练地爬到床上,荆岩紧紧抓着他的手,问道:“你刚才是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是。”林正钦立即否认。
荆岩笑了,双手渐渐抚上他的脸颊,林正钦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荆岩现在的脸色简直就比鬼还恐怖。
不知道过了多久,荆岩忽然贴了过去,右脸颊轻轻地贴在了对方的左脸上,感受到从脸上传来的温度,荆岩才知道自己刚才冰凉到了什么地步。他慢慢地挪动着,直到自己的唇和对方的贴在了一起,他感觉到自己在颤抖着,但是他没有离开。
164因为是你
不知道有谁说过;恋人的嘴唇是最好的安慰,荆岩已经忘掉他是从哪里听到这句话的了,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这一句话付诸行动。既然他和林正钦已经是恋人;那么这么做也完全没有关系吧?
从自己唇间传来的触感温热而轻柔,大概是荆岩自己没用什么力气的缘故;现实中的触感和游戏里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同;现实中要更让人兴奋一些,心跳得也更快一些。
渐渐地,荆岩将人拉近了些,之前都是林正钦主导,荆岩自己主动的那一次其实是相当糟糕的;但是这次他还是坚持着先朝着对方进攻,舌尖轻触着那两片薄唇,再慢慢地探入其中。其实从理论上来说,人体应该是没什么味道的,但是荆岩发现了一个相当不符合逻辑的事实——他认为林正钦嘴上的味道很吸引他,即使客观来讲可能什么味道都没有。
林正钦的手自身体和床的间隙间穿过,绕到荆岩身下去抱住了他的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什么感觉,嗯?”
“像是……e的指数函数。”荆岩梦呓般地回答着。
不管微分多少次,都只会越来越复杂,不会变得简单,荆岩所体会到的就是这种感觉。
似乎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答案,林正钦有些无奈地撇了撇眉,浅棕色的眼睛里仿佛泛着阳光柔和的光辉。他轻轻地动了一下手臂,问道:“那么,现在能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么?”
荆岩摇摇头,刚才那种从心底涌出的恐惧感,他不想再回想,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于是他很直接地吻了上去。林正钦从来都不会拒绝他,所以荆岩的目的达到了,他成功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但是一切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荆岩觉得两人似乎进入了一种很不妙的状态,那是和那天在黑暗囚牢中经历到的一样的状态,带着莫名的危险。随着两人的纠缠,荆岩越来越清楚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做点什么来压下心中的奇怪感觉,而且是相当迫切的。
他的手无意识地拉扯过林正钦的衣领,一颗颗地解开他的扣子,露出之下很少见到天日的皮肤。无论是微微颤动着的喉结,还是有些泛红的肤色,看起来都相当诱人,荆岩的手指上有着练习吉它而留下的茧,不厚,却也有着一定的粗糙度,当它们划过林正钦颈间时,荆岩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压在自己身上那个人的颤抖。
林正钦同样没有阻止他,反而在荆岩手碰到他皮肤的一瞬间,将他搂得更紧了,唇舌间的进攻也更加激烈,几乎让荆岩无法招架。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仅仅是这样,心中就涌起强烈的渴望,奇异的火焰在身体中升腾起来,荆岩有些烦躁地一把扯下了林正钦的上衣,光/裸的皮肤在温暖的室内显得格外诱人。
尽管已经有三年没有好好地活动过腿,林正钦的身体依然不显得瘦弱,那是一具相当匀称健康的身体,除了双腿的活动有些不自然而无力之外,几乎看不出来这是个有腿疾的人。
荆岩稍稍侧过头,将两人分开来,舌尖却恋恋不舍地在林正钦嘴角舔舐着,随即相当有天分地来到了对方的颈间,不停地游走在白皙的皮肤上。荆岩能很直观地感受到林正钦颈下的骨骼,包括舌尖在掠过锁骨的一瞬间,摩擦着一层薄薄的皮肤组织和骨头之间的血管的感觉,能够让人接近疯狂。
“哈……”林正钦小小地呼着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荆岩向上看着,对方将下巴搁在了荆岩脑袋上,刻意挡住了自己的表情,似乎对于被一个小了自己八岁的人这么对待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在荆岩用舌头覆盖住他喉结的一瞬间,林正钦微微朝上扬了扬头,将脆弱的脖子完全地送到了荆岩面前。
“什么感觉,嗯?”荆岩必须承认自己相当小心眼地原句奉还了,他这句话只招来了林正钦的一声轻哼。
“你就只打算这么做?”林正钦的下一句话立马让荆岩知道了什么叫现世报来得快,“我记得你可是用电脑查了不少……”
“靠!你还原了历史记录!”荆岩觉得自己的脸在转瞬之间就红透了,反应过来之后才深感自己实在是不适合调侃人这个角色,尤其是在林正钦面前。
林正钦轻笑着,动手开始拉开荆岩的衣领,“小子,以后做事要小心一点,不过既然你这么有求知欲的话,我也不介意亲自动手教你。”
“不。”荆岩咬着牙咧嘴笑着,正面对上林正钦的目光,“我觉得我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他知道自己很在意林正钦以前到底有多少个床伴,说到底,荆岩还不是那种能很坦然淡定面对人生中一切的中年人,只要一想到之前也许发生了什么,他就只想要将面前的人压在身下。
“真的吗?”林正钦有些意外地笑了,俯下去亲吻着荆岩的耳垂,“试试看?”
这是一场竞赛,和游戏中的竞赛不同,这里不需要装备或者操作,荆岩哑然,他没想到在游戏中的对决开始之前,先开始的是这样一场竞赛。
林正钦的确算得上是技巧纯熟,他十分清楚荆岩想要的是什么,而且总能恰到好处地挑起他身体的反应。在他快要解开荆岩上衣所有扣子之前,荆岩脚下一个用力,瞬间交换了两人的位置,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浮现在了他脸上,他相信林正钦是绝对没有那个力气再反转两人之间的位置了。
然后他低头舔舐着林正钦大片大片裸/露出来的肌肤,有时候还因为动作不纯熟而让牙齿碰到了对方,不过这样的举动对林正钦来说显然不意味着痛苦,而是带来了更多的兴奋。在荆岩用舌头轻轻照顾着左胸上的凸起时,他清楚地听到了林正钦的喘气声,他的双手沿着对方的腰侧来回摩挲,并企图直接拉开裤子的链。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荆岩抬眼看着林正钦,后者微笑着摇头,似乎是在说在竞赛结束之前,不可以这么做。然后荆岩感觉到对方屈起了左膝,膝盖刚好顶在了他下腹,以一个轻柔的力道在磨蹭着,荆岩轻轻抽了口气,忽然下了决心,直接甩开了林正钦的手拉开了对方的裤子,抚摸上了已经立起来的地方。
再这么下去输的人一定是他荆岩。
“唔……犯规……”林正钦仰躺在床头,用手肘支撑住身体,轻声说道。
“谁跟你约定好规则了?”荆岩嘿嘿笑着,“系统宣布我因为开外挂而丧失资格了吗?”
林正钦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干脆将头靠在了枕头上,“兔崽子……算了不跟你计较。”
得到了对方首肯的荆岩笑得更欢了,相当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加了一句,“应该说你计较了也没用。”然后在林正钦生气之前,一把将他的裤子退到了膝盖处,看着已经硬起来的地方,荆岩莫名地咽了口口水,就像是平时给自己做一样开始服务着他。
说起来,在酒店里那次还因为卫禹成的乱入而中断了,也不知道时候卫禹成有没有被这个看起来很大度实际上相当小心眼的人给报复到……
荆岩的举动显然取悦了对方,林正钦只是含糊地抱怨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看着近在眼前的几块腹肌,荆岩不由得在心里哀嚎,为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