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淡淡的柔光。
沈云卿的一出场让人感觉耳目一新,和之前穿得精致华丽的小姐们相比,沈云卿这一身白,让人感觉清新而优雅。她整个人就如一朵怒放灵动的白兰,清冷孤傲。
沈云卿站定之后乐声缓缓响起,她身灵动起来。清颜白衫,青丝墨染,水袖飘逸,若仙若灵,仿佛白兰上一只精灵从梦境中出来。
沈云卿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一双素手柔软轻盈,仿佛指尖生花。乍一看,真的在她的指尖生出了一朵白色的兰花。
她玉手一挥,又一朵兰花,朵四朵…然后水袖一挥,完整的兰花变成了一片片花瓣洒落下来,落成了一片花瓣雨,美轮美奂。下一刻,她的身体一转,柔软的腰肢向后弯了下去,水袖飞扬,好几只蝴蝶从水袖中飞了出去,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看得场下的人目瞪口呆,目不转睛,都被沈云卿的舞蹈吸引了去,全神贯注的看着沈云卿曼妙绝美的舞姿,这是他们见过最好的舞。
沈云卿的舞姿曼妙,所有人都沉浸其中,进入舞姿编织的优美世界。仿佛是晨曦初露,飘飘渺渺,白兰悠悠,空中飘满了纷飞的花瓣。柔润雨露,清冽晶莹,在花瓣上绽放着迷离动人的光泽,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贺兰奚眯起了双眼,颇为讶异,如果他没看过,沈云卿跳的这支舞叫凤倾惊华,当今世上已经失传了,但即使是以前,也没有人见过完整的凤倾惊华。
忽然,沈云卿直起了身,戛然而止,一舞终了,舞姿缭绕不绝。众人从舞蹈中醒来,意犹未尽,总觉得这舞不应该就这么结束了,这结束得令人惋惜。
但沈云卿的这舞艺,这境界,实在是让人流连梦中,恍然醒来,不知刚刚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待众人完全清醒过来,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一舞惊人,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爷,属下怎么觉得,这舞其实还有未完,而且后面才是**之处?”苍虔有些疑惑。
贺兰奚轻笑一声道:“它确实没完,凤倾惊华的前半部分是迷乱心智,后半部分是杀机毕现,后半部分一出,见到的人,都得死。所以,没有舞者以外的活人见过后半部分。”
。。。
 ;。。。 ; ; 沈易博上前行了一礼道:“回国师的话,小女今年年芳十七。”
“十七岁,是芳华正茂姑娘。”
沈易博悬着一颗心,唯恐贺兰奚会提出什么事情来,贺兰奚的心思难以捉摸,但凡被他关注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想到这里,沈易博的额角边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不知婉仪县主有婚配了吗?”贺兰奚半天又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易博一听,心里更惊了,他答道:“尚未婚配。”
“哦?”贺兰奚这个字音拉得长,沈易博焦急的想要知道他下面的意思,等了半晌,贺兰奚又道:“本座记得四皇今年二十,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却没有婚配,两人看着似乎还是挺般配的。”
沈易博被贺兰奚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沈凤仪要是真的嫁给那个不受宠的四皇,那她这一辈就要完了!沈家辛辛苦苦十几年的筹划也就都完了!
赵望青吓得瘫在了椅上,眼泪都流了出来,但却有无可奈何。
沈凤仪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她转过头去看着皇高齐皓,向他求助。而高齐皓却低着头喝他的酒,并没有抬头看她。沈凤仪心里一阵绝望。
“国师大人,小女如今还未准备好婚配,婚姻大事也应慎重考虑。小女从小性刚烈,下官也只能由着她啊。”沈易博道。
沈凤仪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沈云卿冷眼看着这场戏,沈凤仪痛苦不堪,而高齐烨也十分的意外,他虽然十分的平静,但是以沈云卿对他多年的了解,她知道高齐烨越是平静越是怒火滔天。沈家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静默了好一段时间,贺兰奚笑了出来,他笑道:“本座不过是开个玩笑,这月老本座可当不来,乱点了鸳鸯谱,牵错了姻缘那本座岂不是成了罪人?沈丞相不必如此紧张。”
听到贺兰奚的话,沈家一家除了沈云卿之外都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却松得不彻底,这分明是在警告沈家有些事不能管宽,像御史张忠民那样就不好了。
“姻缘不成关系却不能僵了。”贺兰奚对高齐烨道:“给婉仪县主敬一杯酒如何?”
“这是齐烨的荣幸。”高齐烨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彬彬有礼的站起来端起酒朝着沈凤仪走去。
沈凤仪彻底放下心来也大方的端起酒杯,两人走近了。
高齐烨笑道:“婉仪县主才貌出众,齐烨十分的敬佩,现在就敬县主一杯。”
高齐烨刚刚说完便感觉到了身体开始发热,全身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眼神有些迷离起来。此时沈凤仪还来不及喝下杯中的酒,手上的酒杯掉到了地上。
沈凤仪双眼亦是有些迷离,脸上绯红一片,她一把握住了高齐烨的手。这一握,高齐烨的酒杯也掉了下来,他伸出手一揽,将沈凤仪抱进了怀里。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一个是知书达理的婉仪县主,一个是谦和有礼的四皇,两人刚刚还不同意婚事,下一刻就在所有人面前抱在了一起,还是婉仪郡主主动的,这简直令人无法置信!
所有人的惊得反应不过来,唯有沈云卿一人看着他们,抿了一口酒,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
前世她虽然没有参加桃花宴,但是沈凤仪如此出彩,她的事迹传遍了齐都,所以她自然知道贺兰奚让他们相互敬酒,这一举动虽然贺兰奚无意,但确实又高了沈凤仪的地位。
针对这一次敬酒,沈云卿花了很大功夫把**制出来,她的干柴和烈火药性猛,持续时间很短,能够在接触的一瞬间让人丧失心智,犹如用了媚药,从未失手。
沈云卿笑得十分的欢快,她心里暗道:沈凤仪,你不是婉仪县主吗?你的仪态在哪?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真是精彩呢!你要是表现不出众成不了典范,这**的效果还真的要大打折扣了呢!
高齐烨,沈凤仪,你们不是要喜结连理么?帝后相拥,不正是你们所期盼的吗?当初你们迫害我的时候是何等的默契。如今我不计前嫌,让你们提前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贺兰奚同样十分的震惊,但是不同于别人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震惊的人群中,他瞥到了一抹狡诈的笑。
贺兰奚眯起了双眼,沈云卿确实是唯一一个在之前接触过两人的人,可她又怎么能算到他会让高齐烨和沈凤仪敬酒?这条花斑小毒蛇竟然连带自己也算计了进去,而且算得如此精准无误。
沈云卿——贺兰奚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你们在干什么!”沈易博大吼了一声,高齐烨和沈凤仪如梦初醒一般立即分了开来。
高齐烨惊得后退了几步。沈凤仪则是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沈易博气急败坏的拉着沈凤仪坐了下来。
贺兰奚笑了,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下道:“看来婉仪县主和四皇并没有丞相大人说的那么好感全无嘛。”
右护法苍虔看到了贺兰奚用手指敲了桌面,这是有人要倒霉的前奏啊,可是似乎这前奏来得令人匪夷所思啊,到底是谁得罪了他呢?
沈易博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色十分的难看。
沈凤仪亦是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的,十分的娇弱,引人怜惜。
沈云卿心中冷笑:哭有什么用,如此的放荡,哪个要脸面的人还敢娶你?就算高齐烨肯娶你,你们的婚姻也是唾弃多过祝福。不过,既然赵望青如此有能耐培养一个沈凤仪,指不定会有能耐扳回来,她沈云卿就拭目以待了。
“沈家的女儿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贺兰奚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凌波公主见此,赶紧岔开话题缓解尴尬,她上前对贺兰奚道:“国师大人,好酒好菜岂能无舞?不如我们看舞姬献舞吧。”
谁都知道凌波公主这是想要再将气氛缓和回来。众人见此纷纷点头,刚刚那一幕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当做好戏,有的人大为惊叹,但是别人家的事看看热闹就好了,该继续的还得继续。
“舞姬的舞本座看腻了”
。。。
 ;。。。 ; ; 皇帝痴迷修仙,十分的依赖贺兰奚,给贺兰奚封了燕齐唯一一个异姓王——璃王,并且准许他不用行跪礼。贺兰奚一手掌握整个祭天司,同时将朝政把持在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手遮天,几乎无人敢与之为敌。
贺兰奚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看到贺兰奚一扫昏昏欲睡的状态高兴的将贺兰奚迎接了过来。
“国师国事繁忙,竟还能抽空来此,实属不易啊。”
“皇上,微臣来迟自罚一杯。”贺兰奚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好,好!国师果然豪爽。朕再敬国师一杯!”
“多谢皇上。”贺兰奚口中说着,面上却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国师大人,你能来,真是好了。”绫波公主一脸雀跃的走到贺兰奚的身边,贺兰奚转过头扫了绫波公主一眼,绫波公主便停在了贺兰奚几步之外。
“国师快快入座。”皇帝笑道。
贺兰奚很自然的便坐到了皇帝下的位置。
贺兰奚坐下之后,端起一只酒杯,在手里转了转道:“本座昨夜夜观星象,发现东边有一颗灾星顿时大亮,于是本座就进行了占卜。”
皇帝一听一脸的骇然,他赶紧问道:“国师卜到了什么?与朕的仙途有关么?”
贺兰奚唇角一勾嘴唇轻启,缓缓道:“皇上是燕齐的真龙天,代表整个燕齐,若是燕齐出了灾星,皇上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灾星在哪?”皇帝紧张的问道。
“上天自会给出指引。”贺兰奚抬了抬眸,祭天司的侍者立即端上满满十盘的酒杯,酒杯中都装满了酒。
“这酒中有一杯是毒酒,若是谁喝到了那杯毒酒,谁就是灾星。”
贺兰奚此话一出,宴会中所有的人都慌了。他们抬起头恳求的看着皇帝,然而皇帝却垂下眸,一副十分疲倦的样,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求救的目光。
皇后见此正想开口说话,她身边的嬷嬷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便又将话收了回去。
“把酒分下去吧。”贺兰奚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左前方御史张忠民的身上,很快又懒懒的收了回来。
张忠民此时全身发抖,头上的汗水直冒,他抬起袖擦了擦汗,新的汗水又流了下来。
酒杯递到张忠民前面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接过酒杯,缓缓的递到嘴边。忽然他手一甩,将酒杯摔到了地上。
霎时间所有的人都心惊肉跳的看向御史张忠民。
“我不喝,贺兰奚,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你用妖言迷惑皇上,你把持朝政一手遮天,排除异己心狠手辣。你这分明是在报复我天前跪在皇上寝宫前面弹劾你!这酒我绝对不喝!”
“哦?御史大人气节倒是很硬嘛。”对于张忠民的反应,贺兰奚没有丝毫意外,他抬了手。身边的左护法寂青就将一本账本递给了贺兰奚。
贺兰奚直接递给了皇帝,他说:“皇上,这是在抄御史家的时候出来的账本,里面明确的记录了他中饱私囊收受贿赂的账目明细。如今永州水灾,饿殍遍野,身为御史的张忠民不为民解忧,却当了蛀虫。这样的人,皇上您说算不算是拖垮燕齐的灾星?”
贺兰奚这话说得轻巧而漫不经心,但是听到的人却暗自心惊。御史张忠民此时还在参加桃花宴,而贺兰奚却在没有奏请的情况下直接抄了他的家,这是何等的猖狂!即使御史真的中饱私囊收受贿赂,也不应该是这样处置的啊!
皇帝接过账本并没有翻开,他疲惫的支着头道:“国师如此为国朕深感欣慰,就由你来处置吧。”
听到了皇帝的话,张忠民瞬间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大喊道:“皇上,您睁开眼睛看看啊,燕齐奸佞当道,国师迫害群臣,您不能坐视不理啊!您千万不能相信他啊!”
“证据摆在眼前,难道御史大人不承认?”贺兰奚挑了挑眉。
“你…即使本官有罪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轮不到本座处置?刚刚皇上说了让本座处置,难道你想抗旨?”
“你…”张忠民一时气结,他大喊道:“皇上您不能任由国师干涉朝政,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啊!”
“既然如此那就请御史大人到祭天司一趟,看看本座到底是神是魔。”贺兰奚轻笑道。
在场的人一听到这话,汗毛的竖了起来。在燕齐,谁不知宁闯阎王殿,不去祭天司啊!
“你…”张忠民见此,立即从地上站起来一头朝着桌角撞去。
贺兰奚手腕一转,手指一动,手中的葡萄便飞了出去直直的打在张忠民的身上,将他的身体打翻。
一颗绵软的葡萄竟然能够轻易的将冲向桌角的张忠民打翻,可见贺兰奚的功力已经到了登峰造的地步。
此时,祭天司的人立即上去将张忠民按住,不让他再寻死。谁都知道进了祭天司,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贺兰奚你不得好…唔…”张忠民被堵上了嘴,活生生的拖了出去。
张忠民被拖走之后宴会之上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唯有皇帝单手支这头,眼皮垂下,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除他之外只有贺兰奚一派悠然自得的样。
“怎么了?宴会上不是应该热闹一些么?”贺兰奚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缓缓的道。
“是啊,今天是凌波生辰,凌波感谢所有贵客的光临,凌波先干为敬!”凌波公主站起来敬了所有人一杯,气氛一下缓和下来,但再不复之前的热闹。
贺兰奚心思诡异难猜,谁也看不懂他的想法,手段又十分狠辣,身居高位,一般人都不敢得罪。
“本座听说刚刚皇上封了两个县主?”
“正是,国师大人刚刚没到真是可惜了,两位县主的表演确实十分的精妙,令人惊叹不绝。”凌波公主答道。
“哦?安家的女儿本座是知道的,侠骨柔肠,练得一身好武艺。至于沈家的女儿,本座也略有耳闻,贤良温婉,才貌出众。皇上这个县主封得真是很妙。”
沈凤仪原本就十分的得意,听到这话她更是开心了,扬起了头,笑颜如花。而安觅彤却只低着头,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颗东明珠。
贺兰奚又道:“不知婉仪县主芳龄几何?”
贺兰奚这一问,整个沈家的人都变得战兢起来。
。。。
 ;。。。 ; ; 沈凤仪这一番话无疑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