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对不起,那天我确实让素衣出去了。我…那天只是用了一对自己的耳环还有剩余的一下饰,换了些药回来,喝了药我身体方才好了一些。”沈云卿低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我没有征得您的同意,我怕您会拒绝,所以…对不起公主…我…”
青禾公主眼眸里流转了一丝情绪,很快便消失不见,她伸出手覆在沈云卿的头上轻抚着,道:“真是苦了你了。那次之后,物资上改善了么?”看来青禾公主已经相信了沈云卿的话。
这不由得青禾公主不相信,沈云卿确实是用了自己的耳环贿赂门卫,买回来的也都是药,青禾公主必定查过,证实她所言非虚。发生刚刚盗窃栽赃的那一桩事情青禾公主便起了疑心,但这一番刺探下来,她也信了沈云卿。
沈云卿点头如捣蒜,她道:“有的,能吃饱了。母亲派来伺候我的妈妈和丫头们都是懂规矩的人,就是规矩一多,反倒不自在了。”沈云卿说着脸上带着几丝尴尬。
青禾公主一看便知沈云卿的处境了,面上是好了,但是处处受制于人,日依旧不好过,但她也不能,也不想过插手相府的事情。
“若是以后你有需要置办些东西,便从临水苑出府吧。”青禾公主语末带着几分叹息。
沈云卿眼角染上几分氤氲,她点点头,然后朝着青禾公主磕了一头:“多谢青禾公主。”她为了等这句话,抄了一下午的佛经了。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乏了。”
“云卿告退。”
沈云卿走出佛堂之后,吩咐了素衣几句,便照例坐在走廊上边上等着素衣回来,没多久素衣就带着她要的东西回来了。
沈云卿满意的看着素衣手上的东西,勾出一个妖娆又妩媚的笑容,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沈云卿带着素衣走出临水苑的时候,赵妈妈和叶秋等在门口。
“前院的事情如何了?”沈云卿问道。
“回小姐的话,四小姐被打了十杖,已经送回院里养伤了,看来伤得挺重,是夫人亲自监督行刑的。”赵妈妈答道。
赵望青监督行刑能重到哪去?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但就算如此沈玉珊也是挨了十杖的,够她痛一阵了。沈云卿心中冷笑,面上却只点点头:“回去吧”
经过白天这一事,相府里的人们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说话做事都严谨了许多。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当众挨打,这是放眼整个齐都,都几乎没有的事情。
夜幕落下,烛光如豆,沈云卿将粉末一点一点拌匀,纤细的手指十分灵巧细致。素衣站在沈云卿的身旁,手里拿着一瓶药,等着沈云卿的吩咐帮她加进药粉之中。
“不好了,出大事了!”映雪的声音在门外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紧迫的敲门声。
素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手一抖,手中的瓶差点打翻。沈云卿眼疾手快的替素衣拿稳了瓶。
沈云卿轻轻的皱了皱眉,她缓声道:“慌什么?”
“对不起,小姐”素衣拿稳了瓶,小心翼翼的看着沈云卿,她家小姐变得多,如今无论遇到何事,竟都能够镇定自若,即使是今天早上那样的大事。
沈云卿将手中的药放下,收了起来,然后走到房门口,打开了房门。比起映雪的惊慌,沈云卿的面容冰冷和沉静,像是万年化不开的冰雪,一下浇到映雪头上,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天不是还没塌么?慌什么?”沈云卿一脸不悦,如此毛躁,迟早轻易就被人利用了。
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映雪放慢了声音道:“小姐,出大事了,四小姐中毒了,然后就在刚才,庄林被夫人身边的林妈妈带走了,赵妈妈不放心也跟了去,夫人还请您到四小姐的珊瑚院一趟。”
虽然映雪的话里没有说出原因,但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沈玉珊中毒,查到了庄林身上,换言之现在给沈玉珊下毒最大的嫌疑人是她,这不正是传她去问话,说不定还是过堂审问呢!沈云卿心中不由冷笑,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知道了”沈云卿脸上没有一丝震惊更没有一丝惊慌,只这个字,便带着素衣和叶秋出了门。
映雪看着沈云卿离去,心中害怕起来。
相府,珊瑚院。
沈云卿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沈玉珊的房间里,沈玉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了枕头。
钱姨娘一脸心疼的坐在床边给沈玉珊擦汗,细致入微的照顾沈玉珊。赵望青站在床边脸色十分难看,大夫正站在一旁,低垂着头。
沈凤仪、沈玉棠、沈玉莲分别站在旁边,而庄林跪在地上,头发散乱,正抽泣着,估计挨了打,而赵妈妈也跟着跪在一旁。
沈云卿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沈云卿,可谓是万众瞩目,这架势这简直就是会审。
果不其然,沈云卿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传报:“老爷到!”
看来,今晚这场针对她的局,要比早上更激烈,更精彩!
。。。
 ;。。。 ; ; 沈云卿看着沈易博,心中不禁冷笑,这就是她的父亲,不曾多看她一眼,多为她着想一次,出了事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定她的罪。她心中冷笑,上一世,她被沈凤仪冤枉着下了大狱的时候,沈易博可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
“你这个小畜生!”沈易博抬起手朝着沈云卿的脸打去,沈云卿见此心里一惊,立即后退了一步躲开沈易博的巴掌,她那双幽黑如寒潭一般的双眸盯着沈易博,散发着仿佛来自地狱的彻骨冰冷。
沈易博被沈云卿的双眸盯得身体一震,一股恐惧感袭来,沈易博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在仔细一看时,沈云卿的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惊恐害怕的样,放佛她刚刚后退的动作只是因为她害怕而瑟缩,而非为了躲开他的巴掌。
沈易博的巴掌抬在半空中,尴尬非常,正当他回过神来再次要将巴掌落下的时候,沈云卿开口了:“慢着!”
所有人听得沈云卿的声音底气十足,都不由得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沈玉珊见得沈易博的巴掌没有打下去,一脸的不甘。赵望青看着沈云卿蹙起了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公主,父亲,母亲,即使要给云卿定罪,也要先听云卿一言吧。”沈云卿上前两步对青禾公主道:“青禾公主,这颗珠是南海蛟珠没错,但请您再仔细的看看这个耳坠,确定是您的吗?我记得南海蛟珠虽然很少,但至少也有八颗。”
青禾公主听了沈云卿的话,低下头再看了看手中南海蛟珠,她道:“我不能确定,因为这南海蛟珠很珍贵,我平日里在佛堂念经也不需要戴着,因此我不熟悉。”
“那请公主您查看一下,是否是您丢的,如何?”
青禾公主点了点头,在灵图的耳边说了几句,灵图就领命走了下去。
此时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等着灵图回来,看好戏。忽然“咕咚”一声,沈云卿身边的赵妈妈跪了下来,她一下磕了好几个响头,她道:“婢斗胆想借荷包一看,因为刚刚小姐捡荷包的时候婢也在场,婢似乎看到了什么想要确认一下。说不定能够洗清小姐的冤屈。”
沈易博皱着眉头,看了赵望青一眼,赵望青将手中的荷包递给了赵妈妈,她道:“你可看仔细了,不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赵妈妈满头大汗,双手颤抖,她顾不得那么多接过赵望青手中的荷包,就开始仔细的翻了开来,不一会儿,她惊呼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你们看,这个荷包内里绣着一个字!”
沈易博一把夺过赵妈妈手中的荷包翻出内里,一个赫然的针线缝着的“珊”字出现在眼前,沈易博的双手气得发抖。他转过身,将荷包摔在了沈玉珊的面前,怒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玉珊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转折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连连后退了几步:“我,这…我…”
正在此时,灵图走了回来,在青禾公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青禾公主蹙了蹙眉头道:“这个丢失的南海蛟珠不是我的,我没有丢失。丞相大人,既然与我无关,您府上的事情我就不必参与了,您请便吧。”
青禾公主已经下了逐客令,沈易博也不好再多留,但毕竟在相府人的眼里青禾公主与外人无异,在外人面前丢进了脸面,却连一个结果都没有,沈易博总觉得憋了一口气在心头上,堵得难受。
“十分对不起公主,是我们叨扰您了。虽说南海蛟珠不是您的,但我们却还是要给你一个交代。”不愧是做了十多年的夫妻,赵望青一眼看出了沈易博心中所想,沈易博不好说出口的话,赵望青说了出来。
果然此话说完,沈易博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公主,父亲,母亲”沈凤仪轻挪莲步,款款行礼,姿态端庄大方,她道:“凤仪记得睿宗亲王当年也得了一颗南海蛟珠,而睿宗亲王最宠爱的嫡嗜赌如命,差点就把小命搭在了兴业赌坊。当年睿宗亲王用了那颗南海蛟珠才还清了世的债务,我记得兴业赌坊是钱家名下的产业。”
沈凤仪此话一出无疑是解释了为什么青禾公主的南海蛟珠并未遗失但却多出了一颗,此次掀起一番轩然大波的那颗南海蛟珠,正是睿宗亲王所抵押掉的那颗。
沈凤仪的话,无疑是定了沈玉珊的罪,她的生母钱姨娘正是钱家嫡女钱如意,而装着这颗南海蛟珠的荷包上还秀有沈玉珊的名字,同时沈玉珊拥有这五两银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所以,这整一件事就是栽赃,沈玉珊栽赃沈云卿!
沈玉珊全身颤抖着,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眼里全是惊恐:“不,不是我,我没有栽赃她!一切都是她做的,她栽赃我,她才是罪魁祸!沈云卿,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你城府竟然那么深!”
沈易博看到沈玉珊的样气得额间的青筋暴起,他上前两步抬起手就要朝着沈玉珊的脸上打去,最后想起了他们还在临水苑,青禾公主还坐在堂上看着,他又强忍着怒气收回了手。
“你竟然栽赃陷害你的亲妹妹,现如今还不肯认错,口出狂言,简直无法无天!”沈易博指着沈玉珊怒道:“待下去,杖打二十。”
沈易博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易博。沈玉珊不过是一介柔弱千金,杖打二十轻则半个月不能下床,重则要了小命啊!
沈玉珊惊恐得连连后退,全身颤抖,她立即朝着沈易博跪了下来:“父亲,求求你,不要啊,您真的狠心杀了玉珊么?”
沈易博能下这样的惩罚可见他已经气到了点,没有人敢给她求情,都怕惹祸上身。
“孩年纪还小,以示惩戒就行了,别过了。”青禾公主蹙着眉头开口道。
青禾公主开口求情,沈易博也不好不给面,本来这重罚一半是气的,另一半是给青禾公主看的,如今她要减半,沈易博重重的哼了一声:“杖刑减半,带下去吧。”沈易博说完之后摔袖转身离开了,容不得半点商讨。
沈易博走了之后,赵望青朝着青禾公主行了一礼,她道:“青禾公主,叨扰了。”说完赵望青转过身看向沈玉珊,她沉声吩咐道:“还不快带下去!”
沈玉珊哭花了脸,神情呆滞的被林妈妈拖了下去。赵望青离开之后,各家小姐们也跟着离开了,只剩下沈云卿还站在那里。
沈云卿不相信这是沈玉珊栽赃她,若是要栽赃没有人会傻到在荷包上绣自己的名字,这个破绽大。她也不相信,赵望青费了那么大的周章就是为了对付沈玉珊,毕竟比起沈玉珊,让赵望青恨之入骨的是她,沈云卿。
疑点多,漏洞大,这一场闹剧,大有乾坤。沈云卿勾起唇角,一瞬之后,又立即消失。
“云卿,既然你还未走,不如跟我一同去佛堂吧。”青禾公主的声音在沈云卿的前头传来,沈云卿抬起头看到了青禾公主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眸惊起了一丝涟漪。
沈云卿留下正是在等青禾公主的这句话,她行了一礼:“是,公主。”
。。。
 ;。。。 ; ; 沈云卿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们,摆明了就是有人给她下的套,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把事情解决了呢?这必定不会有人认。若是认了恐怕也惹得自己一身腥,毕竟那么多的银那么精贵的珍珠坠,不是她们轻易可以拥有的。
果不其然,几个小姐们看了一会之后,所有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也不属于她们。
“云卿,跟母亲说实话,这东西哪里来的?坦白从宽,母亲不会过苛责你的。”赵望青苦口婆心的劝着,一副无奈又心痛的慈母样。
沈云卿依旧不打算开口,因为她明白,她不开口,自然会有人替她说,否则这戏怎么演下去?
“母亲,这银两我不知道,但这珍珠坠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是好像是南海蛟珠,但南海蛟珠十分珍贵整个燕齐不过才八颗,我不敢确定。”沈凤仪陷入了思中。
“南海蛟珠!”沈玉珊惊呼道:“除了青禾公主,相府里谁还能有?我记得当年瀛海进贡了八颗南海蛟珠,皇上送了一对给青禾公主做耳坠呢!就是这个!”
赵望青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带着分威仪七分凌厉,她大声质问道:“这是不是在青禾公主那里偷的?”
“不是”沈云卿终于开口。
“怎么可能不是!现在能够自由出入临水苑的除了青禾公主就是你了。亏青禾公主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偷她的东西!你这个小偷,下作的贱丫头!”沈玉珊立即骂道。
“青禾公主素来不与人亲近,难得接纳了你一回,你怎么可以这样的事情伤她的心呢?”沈凤仪看着沈云卿一脸的痛心。
“想来也是六妹妹穷日过怕了,才会见财忘义吧。”沈玉莲鄙夷的看着沈云卿。
“母亲,想来六妹妹也只是初犯,她下次必定不敢了,不如将耳坠和银还给青禾公主便了了此事吧。”沈凤仪出面劝道:“六妹妹,快来认错啊。”
若沈云卿真的只有十岁,她想必早就对沈凤仪感激涕零,低头认错了。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怯懦的沈云卿,沈凤仪这话无疑是让她承认了自己偷东西,就算不受到责罚也一辈背上见财忘义的罪名,抬不起头了。更何况,她怎么可能会不受责罚?
她们大费周章的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就只要这么个结果?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沈云卿依旧平静。
“给你台阶都不会下,真是不识好歹。”沈玉珊十分不屑。
赵望青冷笑了一声,她道:“没错,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轻易了结。这关乎到相府的声誉,因为这是皇上所赠的蛟珠,非同小可,这也关乎到青禾公主,不是小事。”
赵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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