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卿被安排在最偏僻的一间房里,她的旁边住的是钱姨娘。也不知赵望青是如何说服沈易博,竟然让钱姨娘也跟着来了,还特地请了方丈给她看病。
钱姨娘旁边的房间是沈玉棠的,而沈玉莲被安排在了东边,与她们相隔很远。自从分配了房间,沈云卿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样的安排绝非偶然,赵望青必定会借此做出一番安排。
“小姐,想什么呢?斋菜送来了,你先吃点东西吧。”素衣道。
沈云卿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那晚之后贺兰奚中了她的七情散,入肺腑,换做常人早就一命呜呼。然而他竟然拒绝了她的交易,而此时齐都也风平浪静,没有传出什么关于国师的消息,可见他应该是脱险了。
但沈云卿对自己的药是有绝对把握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任贺兰奚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活下来。
那么贺兰奚一而再再而的接近她又是为了什么?他这几天还会来找她么?若是她来了,对相国寺整一个局又会产生什么影响?
赵望青已经迫不及待了,若是她今晚不动手,想必明晚也会动手,而她如今现在赵望青的包围圈里,稍有不慎不但不能突围还会万劫不复。
“小姐?”素衣又催了催沈云卿。
沈云卿回过神来看着素衣。
“小姐,你是在担心夫人会对你下手吧?”素衣道:“只要素衣还在就一定不会让她伤害您的。素衣都准备好了,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素衣十分的认真,一副豁出去的样。
“叶秋也是,发誓与小姐共存亡!”叶秋一脸的坚定。
沈云卿看到她们,安慰的笑笑道:“行了,情况未必有那么糟糕。吃了东西,我们便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查出点端倪。”
饭饱之后,沈云卿走出了房门。相国寺的后院与前院不同,十分的安静,是真正的佛门净地。
沈云卿走了一圈发现他们所住的地方四周都有申国公派来的士兵把守,十分的严密。
若是这些人是派来保护相府家眷的,那她们的安全大可不必担忧,若他们也参与给她设的局,那她可谓插翅难逃。
可惜,沈云卿很清楚,这些人是后者,赵望青为了除掉她,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了。
沈云卿走到西边院一个偏僻的角落时,发现了一个幽静的禅房,禅房内没有住人,同时也是士兵把守不到的地方。
沈云卿走进禅房中,四处巡视了一番。沈云卿如此慎重,素衣却十分不解:“小姐,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只要我们能经过的地方,都有士兵把守,而这里却是一个盲区,这还不够特别?”
“这…这说明什么?”
沈云卿抬起头,眼神有些凝重。
夜幕缓缓降临,相国寺的夜空之上寥寥的挂着几颗星星,乌云遮月,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
方丈慧能大师热情的招待整个相府的家眷进行了一顿晚宴。宴席之上,慧能大师给所有人介绍了佛法,并说明了这天斋戒沐浴的安排。
一顿晚宴在所有人各怀心思中结束了。回到房内,沈云卿将晚宴上所有人的表现在脑了过了一遍,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赵望青面上风平浪静,十分的沉着稳重,一派大家主母风范,并没有什么异样。然而沈云卿很清楚,以赵望青的性,心里越是筹划着事情,表面就越是冷静。
与赵望青不同,沈凤仪的心情看起来倒是不错,席间她还很好的问了慧能不少问题。如果沈云卿没有记错,沈凤仪能够如此敞开心扉的表现,在此之前就是桃花宴了。
赵望青沉稳,沈凤仪却藏不住事,加上沈玉棠有意无意撞上沈云卿的眼神时有些闪躲,沈云卿一下便看出了不寻常。
如果她没有猜错,她们今晚就会动手了。
。。。
 ;。。。 ; ; 但是如今,他不但做了好几次爬墙偷香的采花贼,此时被抓个正着了竟还如此死皮赖脸的说出这样的话,这让沈云卿震惊得有些呆愣,实在难以接受啊!
“怎么?你这么盯着本座是不是觊觎本座的美貌?身为女这样毫不忌讳的盯着本座,你还真不知羞。啧啧…”贺兰奚嘴角含笑,一脸揶揄。
沈云卿的嘴巴张得又大了一些,眼前这个腹黑又无赖,自恋又无耻的家伙真的是那个一手遮天的国师贺兰奚?
“不过也正常,你不是第一个,亦不是最后一个。”贺兰奚伸出手理一理肩上散乱的墨发,颇有几番挑逗的意味。
沈云卿抽了抽嘴角,她看着贺兰奚,着实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不是一时兴起,他必定有他的目的。
无论目的是什么,对她沈云卿来说都不会是好事。原本想着抓到这人之后便好好的收拾一番,但是如今抓到了的贺兰奚,却成了烫手山芋,他的身份特殊,不是她轻易就能处理的。
贺兰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沈云卿估摸着他中的七情散的毒已经在身体里蔓延开来了,如果个时辰内吃不到解药,恐怕就会暴毙而亡。
解药只有她才有,换言之,贺兰奚的命在她的手上。可是这命确实也棘手得很,他绝不是轻易受人威胁的人,用解药跟他换,恐怕日后会遭到报复。
倒不如就此作罢?至少她现在不能把她和贺兰奚的关系弄僵,而是她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想什么呢想那么久?想着怎么把本座吃干抹净?唉…”贺兰奚叹息一声道:“虽然你现在身干瘪得不行,但是本座现在中了毒没了还手之力,你若是霸王硬上弓,本座也只能从了。”
贺兰奚又叹一口气,神情哀怨的看着沈云卿,活像是被强行掳来的良家少女。谁才是吃了亏的那个!
沈云卿的小心肝抖了一抖,贺兰奚实在是让她大开眼界!
她咬牙切齿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云卿正忍不住要伸出手去将贺兰奚推倒,给他点教训,贺兰奚就伸手拦在了前面,他道:“别这么心急啊,不如你跟本座回祭天司,本座一定好好的满足你。”
沈云卿的手僵了一僵,收了回来。
贺兰奚笑了:“本座可是知道你的主母天后要举家前往相国寺,还是申国公派人护送的,恐怕这其中的猫腻你也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不如跟了本座,定能保你无忧,如何?”
沈云卿轻笑一声:“多谢国师大人厚爱,小女无福消受。”
“啧啧,真是不听话。”
“国师大人,不如你承诺保我相国寺一行平安,我就把解药给你如何?”
“若本座不肯呢?本座只要你跟了本座。”
沈云卿心里不由得大为惊讶,贺兰奚闹了那么多天就为了收服她,让她入祭天司?自己真的有那么大本事让他亲自来请?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算他真的只是想招募她,条件也十分的诱惑,但她却不愿意。前世被高齐烨利用,做了他手中的刀,这一世又怎么可能会走同样一条?除了她自己,她谁也不效忠!
沈云卿眯起了双眼,静静的看着贺兰奚,她不相信贺兰奚真的不要解药,她的毒除了她自己没人能解!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贺兰奚支撑不住,咳了起来。
“国师大人,如何?”沈云卿耐心的跟贺兰奚谈判道:“我们无冤无仇,云卿也不想得罪您,还请您高抬贵手,我们能够彼此相互放过,又何必两败俱伤呢?”
“唔,彼此放过…”贺兰奚一副认真思考的样,他道:“但本座更喜欢纠缠不清,再说,你已经睡过了本座,莫非你不想负责?本座的清白可就毁在你这里了!还怎么放过?”
沈云卿倒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不由得气得发抖,到底是谁睡了谁!啊呸!压根什么事情都没有!贺兰奚,简直不要脸!
看着贺兰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沈云卿也意识到贺兰奚快不行了,于是她又劝道:“国师大人,您的脸色很差呢,若是在这里丢了小命那可不划算了。不如我把解药给你,你帮我相国寺一回,我们两清,如何?”
“不好,你这负心女,吃干抹净了,就开始跟本座两清了。”贺兰奚摇摇头。
沈云卿颇为无奈,但贺兰奚此时已经是撑到限了,她决定赌一把,赌贺兰奚会妥协,于是她继续等着,等到他受不住。
此时,贺兰奚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苍虔,寂青,你们若是再不来,本座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沈云卿身一颤,寂青和苍虔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只一瞬,人便消失在了屋内,只留下贺兰奚的声音:“小丫头,总有一天你会投入本座的怀抱。”
他们已经离去很久,沈云卿依然坐在床上,心有余悸。贺兰奚竟还带了人,贺兰奚喜怒无常,若有一点差错,她要死也是一眨眼的事情。
她不会答应贺兰奚,不想卖了自己,一点也不想,她不要再被人握在手心里,不要。
但贺兰奚绝不会善罢甘休,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竟惹上了贺兰奚,末了,沈云卿方叹了一口气。
祭天司内,贺兰奚盘腿坐在他的冰室内运功疗毒。
他俊美的脸上苍白如纸,脸上的汗水还不断往下低落,将衣襟浸湿。他的手掌之上,一团黑色中参杂着血红色的真气十分的鲜亮,萦绕在他的手掌周围。
门外,苍虔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还真的被你说中了,爷把我俩叫去,还真的用上了我们。”苍虔叹道:“那个丫头手段真是了得,竟然能把爷毒成这个样。”
寂青皱起双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看爷的样,恐怕没个几天毒稳定不下来,爷已经很久没有受这么重的伤了。等爷醒来,那丫头估计要遭殃了。”
。。。
 ;。。。 ; ; 是夜,知了没完没了的在树上叫着,让原本宁静的院更多了几分清幽。
“小姐,日之后夫人带着我们去相国寺的事情,她可是向老爷做了保证的,而且还是申国公府的人护送,若是我们半途出了事情,她可怎么交代?难道她就没想过吗?”素衣一想到白天的事情便觉得十分气愤。
“半途中若是他们护送不利除了事情自然有责任,但若是我们自己出了事呢?”沈云卿声音有些轻,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们怎么会自己出事?”叶秋刚刚说完便又想到了什么:“难不成她栽赃陷害我们?”
“以赵望青的作风很有可能,但我觉得只会更狠。”沈云卿的声音很沉。
“那我们怎么办?”
“别着急,不是还有天么?”
许久之后房间里没有了声音,素衣叹息一声,吹灭了灯火走出了沈云卿的房间。
片刻之后,一道黑影闪过,瞬间消失了踪迹。
墙头上,苍虔和寂青一人双手抱在胸前,一人负手而立,视线落在沈云卿的屋上。
“寂青,这可是我们第次出现在这墙头上了,我都成了这墙头上的常客了,再多来几次,这里的知了都要跟我熟了。”苍虔一脸的无奈。
寂青默然不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说为什么每次爷出来偷香都要带着我们呢?莫非他在里面饱尝美人滋味的同时也要蚊饱尝我们的滋味心里才舒服一些?”苍虔叹息一声:“难不成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人,都是这么个心态?”
“你还没有傻到无可救药。”寂青道。
苍虔一听,心里便不高兴了,他道:“你才傻到无可救药,你什么意思啊你…”
“我的意思是,爷做每件事都必有所图,这件事情也不例外。”寂青道:“他每次都带上我们,说明他认为很可能他会需要我们。”
苍虔听寂青这么一说,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但是贺兰奚的心思向来很难有人能够猜对,这一次他们同样摸不透。
“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沈云卿的房间之内,贺兰奚小心翼翼的走着。沈云卿每一次用的机关都不尽相同,但不变的是每一次都很毒,而且是一次比一次毒。
贺兰奚一直走着直到走到沈云卿的床边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沈云卿躺在床上双目轻轻的阖着,已经熟睡了。
贺兰奚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以沈云卿对人十分防备的性,又怎么会毫无防备的让他走到床边?
既来之则安之,贺兰奚一个翻身躺在了沈云卿的身边,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
沈云卿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她睁开双眼,立即警惕起来,身体下意识的挣扎逃脱那人的桎梏。
贺兰奚将她抱得更紧,让她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偷偷潜入我的房间?你到底要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但是不要一声不响的就这样行吗?”沈云卿使劲的挣扎。
贺兰奚轻笑一声。
“啊…”沈云卿轻叫了一声,停止了挣扎。
贺兰奚的感觉到手上沾上了湿热的液体,一道血腥味传来。贺兰奚偏过头看到了沈云卿雪白的亵衣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贺兰奚心里升起几分异样的感觉,他看到沈云卿的伤,联想到那天寂青对他说的事情便猜到了发生的事情,他道:“你还真对自己下得了手。”
“你…先让我把伤口包扎好,行吗?”
沈云卿的声音带着几分坚毅带着几分恳求,让人听了不禁心软,美人在怀,伤口深,她的语气又如此细软,是个男人都会经不住。
贺兰奚叹息一声,一边将她禁锢在怀里,抓过沈云卿的手臂,慢慢的拆开她手臂上的纱布。
最后一层纱布拆开来的时候,一道狭长血红狰狞的伤口映入眼帘。这样的伤口对贺兰奚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不过十岁相府千金来说,着实足够严重了。
看这伤口的位置和平整,贺兰奚就知道这是沈云卿自己划伤的。然而沈云卿却能够如此平静,恍若未觉,如同稀松平常一般,贺兰奚很是诧异,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成长起来的。
真是个倔强又好强的毒丫头!
贺兰奚取出自己随身带的金玉凝肤膏,轻轻的给沈云卿上药,这膏药十分珍贵,药效很快,且不留疤。
这么漂亮的一条手臂若是留了疤,那真是可惜。
沈云卿见此,也不再动弹,静静的躺着等贺兰奚上药。贺兰奚的指腹触上沈云卿柔软的肌肤,加上药膏的微凉舒润,感觉颇有几分微痒。
贺兰奚上得十分的细致,沈云卿十分的配合。一会之后,贺兰奚便将药上好了。
末了,贺兰奚叹息一声:“狡诈的死丫头,即使知道是陷阱,本座还是跳了进去。如此剧毒也敢涂在自己的手臂上,对人对己,你可都够心狠。”
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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