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嘴里啧啧称奇:“啧啧啧,公子爷?爷爷还没见过这是哪家穿布衣的公子爷?我说,你是哪家府上的公子爷啊?说出来吓唬吓唬咱爷俩一下。”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小宝好不容易擦干净脸上菜汤,面无表情道:“滚出去,今儿小爷心情好,懒得理你们。”
钱大人大怒,伸手上来就要揪小宝的领子,小宝身子轻,比较灵活,一闪身躲开他的手,一脚就蹬在他小腹上,蹬得他连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菜汤里。
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宝转脸问二掌柜:“这两人是那个衙门口的?如此放肆?”
二掌柜见小宝如此气势,心下更是认定了他是哪家勋贵公子爷,胆子壮了起来,陪笑道:“公子爷,这二位都是兵部武选司的大人,您看您是不是亮明身份,省的闹出些误会。”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小宝。
那边差点被蹬倒坐地上的钱大人不干了,他可是认准了这穿布衣的小子不可能有多大的来头,再说了,他俩是兵部武选司的人,武选司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管着天下武官选拔任命的要命部门,谁见了不是上杆子巴结着。
他和一旁的王大人一使眼色,又要上来厮打,小宝叹口气,从怀里慢慢摸出块腰牌砸到钱大人脸上,这腰牌沉甸甸的可是不轻,啪地一下拍在脸上,鼻血哗哗就流了出来。
王大人吓了一跳,一伸手提起一把椅子就要过来玩命。
小宝不躲不闪,笑嘻嘻道:“你砸啊,孙子唉,有本事你就砸过来。”
王大人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眼都红了,抡起椅子就要往下拍。
钱大人哆哆嗦嗦的声音传过来:“住手,王兄住手,住手啊。”
王大人手里的椅子已经举过头顶,闻听急忙止住往下砸的动作,奇怪道:“钱兄,兄弟我替你出气,拍死这小子,你怎么叫我住手啊?”
钱大人不顾脸上鲜血直流,哆哆嗦嗦两只手捧着小宝的腰牌,带着哭腔道:“东,东,东,东厂的公公。”
东厂两个字一出,王大人和一旁要拦架的二掌柜当场石化了。
东厂在明代有多大的威力?小宝简直太清楚了,他可是主修明史的。
不要说这两个小官儿,就是他们武选司的主官来了,看见东厂的人,也要吓得哆嗦成一团。
东厂,意味着上对王公勋贵,下对蝇头小吏,都有权就地擒拿,酷刑逼供,抄家灭族,生杀予夺。当然,对王公大臣们的生杀予夺那是东厂厂督大人才有的权力,可这些人不知道啊。
他们只清楚一点,东厂叫你三更死,阎王都留不住你到五更。
小宝很清楚这一切,所以,他才根本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官们。收藏不理想,拜托拜托各位啦,喜欢的话收藏一下,老九拜上!!!
 ;。。。 ; ; 小宝背着手走进富贵牡丹包房,四下一瞅,满意地点点头:“嗯,还挺别致。”
说完就顺着刘老爷拱让的手势,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主座上,不动声色微笑着看看四周。
这些是他前世有限的几次跟随领导赴宴时看见的首长气派,领导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气场十足。
刘老爷与二掌柜见小宝面色平淡,举手投足间,上位者的气场一览无余,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没错,这绝对是哪家勋贵世家的公子爷。
二掌柜待刘老爷坐定,赶紧亲自送上香茗给二位倒上,凑在一边哈腰陪笑道:“公子爷,刘老爷,您看您二位今天吃些什么?”
刘老爷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知道这宏发酒楼的三楼设有专门的小厨房,跟下面的菜品都是截然不同,虽然贵的有些离谱,但绝对是物有所值,这时候也自豪地对小宝介绍道:
“公子爷,在这西城地界上,宏发酒楼的三楼菜品还是首屈一指的,他家的八宝鸭子、香覃炖肉、八仙盘、五生盘都是西城一绝,您看您有哪些中意的,尽管吩咐。”
二掌柜自豪地插口道:“刘老爷夸奖了,不过也不是小的夸口,这京城里能叫得上来名字的菜,小店没有做不出来的。”
小宝哪里听得懂这些五花八门的菜肴,又不愿意露怯,想了想便说:“这些日子口淡,罢了,有做得好的鸳鸯月,就上一品吧。”
这鸳鸯月可不是他胡编的菜名,在重华宫时他看见恭妃点过这道菜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当时的小太监从厨房传话回来后哭丧着脸回禀的模样他可记得清楚。
小太监是这样回禀的:“娘娘,厨房说了,这鸳鸯月贵重的很,每个月宫中只能保证供应万岁爷、慈宁宫、坤宁宫与钟翠宫,其他的娘娘处每月只能供应一次,这个月您已经用过了,厨房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慈宁宫坤宁宫和钟翠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太后、皇后和郑贵妃居住的地方,当然所有的好东西都要优先供应这几位大神。
当时恭妃还大发雷霆,摔了好几个花瓶。
但小宝可是记住了,这鸳鸯月定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如今遇到二掌柜和刘老爷请他点菜,点不出来可是要惹人笑话的,不点吧又不合情理,于是乎就随口把这鸳鸯月报出来唬唬人。
刘老爷听这菜名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眨巴眨巴小眼睛,一脸狐疑地看着二掌柜。
二掌柜那是在餐饮界摸爬滚打多少年的人,一听到这鸳鸯月三个字顿时就傻了,刘老爷听不懂,他可是听得明白,这鸳鸯月哪是一般人吃的菜品啊。
他以前听一位从宫里退休出来的御厨说过,那可是宫廷八绝之一的菜品啊,这道菜最主要的就是主材料的贵重,必须要用野生梅花鹿在脱茸前的眼珠子。
将活生生挖出来的鹿眼去掉睫毛和杂物,带着新鲜的鹿血用纱布包好,再用六根细竹签顶起来,放在用上好的乌鸡、大骨、干贝、鱼翅、鲍鱼、野山参等名贵材料吊制成的高汤中,仔细煨炖片刻。
这个片刻究竟是多长时间,那可就是御厨们绝不外露的绝活了,讲究的是眼珠子既要煨熟了,还不能撑破,这难度可是太大了。
待鹿眼珠煨制成功,再取出来趁热改刀,旋成花瓣状,放入生鸡蛋中蒸开花,再配以花色装盘,自菜品制成到吃完,这过程不能超过一刻钟,否则味道就腥了。
这道菜补血、扶阳、滋阴,清透无比,口感绝妙,除了万岁娘娘、王爷公侯们有这个口福,其他人就是拿得出钱,也没地儿找材料去啊。
要知道当时的野生梅花鹿只有关外深山老林子里才有,而当时的关外还实际控制在女真蛮人手里,除了岁岁进贡的那点子贡品,上哪儿花钱也买不到啊。
二掌柜刚才还夸下海口,只要报的出菜名,就没有做不出来的,这下好了,**裸的扇自己嘴巴子啊。
刘老爷见二掌柜在那里张口咋舌,神情尴尬,不由得奇怪道:“我说二掌柜,公子爷已经点菜了,快些吩咐厨房做去吧,老爷我可是头一回听说这道菜,今儿跟着公子爷也沾沾口福,哈哈。”
二掌柜尴尬道:“公子爷,刘老爷,这,这鸳鸯月实在太过名贵,小店,小店也是力不从心,实在惭愧,惭愧啊。”
刘老爷不解道:“这,这就怪了,老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你们宏发楼做不出的菜品,这道菜有何难为之处啊?”
二掌柜擦擦汗陪笑道:“这,这鸳鸯月乃是宫廷八珍之一,恐怕只有大御厨才能做得出啊,小店,实在是,实在是有心无力。”
刘老爷大吃一惊,看着小宝的眼光顿时崇敬起来,随手就能报出一个宫廷八珍的菜肴名,看来这位公子爷的来头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这下可真的是出门遇贵人了。
小宝既然赚足了面子,也就不再继续装下去,摆摆手做出无所谓的样子道:“也罢,谅这些市井酒楼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菜品,刘老爷,你让他们随便上一些拿手菜式吧,本少爷口淡。”
刘老爷见小宝如此模样,心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好好结交贵人的念头,当下打起精神,将宏发楼上好的名菜点了整整一桌,才挥手让二掌柜离去。
见此刻房中无人,刘老爷起身拱手道:“在下姓刘,单字一个全,不知公子爷如何称呼?”
小宝这一趟过来本来只是想看一下华公公留给自己的这座酒楼,然后见到马掌柜,通知一声华公公已经去世,自己按华公公吩咐来接收酒楼资产,然后再顺便看看能不能在这个罗教联络点捞些好处,没料到会因为门口小二的慢待惹出一些偏差,稀里糊涂就被这位刘老爷拽进来。
目前这种情况,他很清楚肯定不能对这位刘老爷亮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多结交一个熟人也没什么损失,反正现在天刚正午,离回宫还早得很,不如将就着糊弄一下,多认识一个朋友也不错,等饭吃完了,自己有的是时间去见马掌柜。
于是他也微笑着拱拱手道:“刘老爷客气了,大家相逢便是缘分,我姓丁,不知刘老爷在哪里发财啊?”
刘老爷见他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倒也见怪不怪,人家是贵人啊,肯跟你说个姓氏就不错了,不过朝廷中那位勋贵大臣是姓丁呢?奇怪了,如今朝中并无丁姓豪门啊。
要是追溯到洪武爷开国那阵子,倒是有济国公丁德兴,济阳公丁普郎,只是这两位公爷家道不旺,后人如今早已不知流落何方,如今哪里又来的丁氏大家呢?
疑惑归疑惑,刘老爷那是场面上人,绝对不会当面去问人家府上的,再说了,人家一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一千两一张的巨额会票,一张口就要点宫廷八珍的名贵菜肴,连宏发楼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总之,自己用心结交就是了,总有一日能弄个明白。
想到此处,刘老爷爽朗的笑道:“丁公子客气了,在下哪里敢提的发财两字,不过是胡乱做些马匹买卖,人送诨号刘大马,勉强落个衣食不缺罢了。我看丁公子气度不凡,定是出身望族,今日能与公子结交一场,实乃三生有幸啊。”
小宝闻听刘大马三个字入耳,再回想起他刚才报的名字刘全,不由得一呆。
这三个字在历史上的万历年间可不是无名之辈,史书记载:刘全,浑号刘大马,万历二十年任东征提督李如松麾下千总,参与新罗战争,作战勇猛,在收复柳京战役中,身中七处箭伤悍然不退,第一个带兵攻破城南芦门,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官至参将。
这个刘全另外一个扬名的地方就是,他有杀俘的爱好,据说柳京大吉之后,他被安排看管三千多名倭寇战俘,他为了追击败军流寇抢夺战功,竟然下令将这三千战俘全部烧死,受到朝廷严厉斥责。
这这这,这个刘大马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刘大马呢?看上去好像不太像啊,历史上的刘大马乃是一员剽悍的武将,这个刘大马看上去一脸的奸商模样,大腹便便,精明媚俗,好像有点不靠谱啊。
不过,有一点小宝能记得起来,历史上的那个刘大马出身军旅世家,父亲累积军功官至定国将军,这个刘大马等下试探一下他的家世就能明白了。
于是乎,两人各怀鬼胎,相互拱手而笑,便闲闲地说些个场面话,待一盘盘的酒菜上来讲桌子布满时,已是相互称兄道弟,互称丁贤弟,刘大哥了。
丁小宝穿越过来后还是第一次喝酒,他前世酒量十分不好,可能跟他的体质有关,不然不可能在东山乡被村干部灌了十几杯老白干就醉的一睡不醒,魂魄游游荡荡飘到六百年后的今天来了。
不过随着几杯酒下肚,他惊奇地发觉一件事情,他继承的这个丁小宝的躯壳体质好像有些不一样,通俗地说就是可能对酒精不过敏,再通俗一点说就是俗称的千杯不醉。这种体质他在前世是见过好几个的,大学同宿舍中就有一个,据说是跟肠胃里富含的一种酶有关。
前世他喝这种高度白酒可能有个二两就该晕晕乎乎了,今天居然一连干下去四五杯,加起来估摸着也有个三两多了,居然毫无酒意,胃里一丝火烧火燎的感觉都没有,头脑清醒,眼光明亮。
难道,现在这个身体居然还有这种体质?运气不错啊。新人新书,认真在写,看的好收藏一下哦,老九拜托啦!!!
 ;。。。 ; ; 小宝前世虽然是公务员,可惜属于那种人见人不爱的那种靠边站,除了有限的几次跟着单位聚餐才进过几次高档酒店,其他时间只有进路边苍蝇店吃地沟油的命,所以一直是属于那种见了高档酒店就是满腹不平衡的那种酸人。
他以前对高档酒店的腹诽就是,朱门酒肉臭,贪官奸商们挥霍的肮脏地方,但骂归骂,有一点他是连自己内心都不敢否认的,如果给他一个进高档酒店消费的机会,所有的酸水和腹诽都会丢到脑后,剩下的只有骄傲。
现在这处广宁门大街上最豪华的的酒店,已经是属于自己的私产了,这尼玛简直就是想起来都让人兴奋的事,再摸摸自己口袋里的一千三百两会票,骄傲地昂起头,大踏步往酒楼大门走去。
可是他忘了,他现在的身体只有十六岁,再加上因为今天要回宫继续做他的小太监,哪里敢衣着光鲜地进内廷呢?因此让王总管只给他拿了一身普通的棉布长衫,整个人看上去也就是个文弱的读书人模样。
走到大门口时,两个小二一伸手拦住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小哥,这里是大爷们喝酒的场所,要吃馒头米饭什么的,那边去。”
说着话,一个小二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饭馆,另一个小二跟轰苍蝇一般冲他挥挥手:“别挡门,快点闪开。”
说完脸色奇迹一般挂上惊喜的笑容,飞也似跑过小宝身边,搀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大中年人笑道:“哎哟哇,今儿那阵发财的大风把刘老爷吹来了,来来来,您里面请,二楼雅座给您留着呢。”
小宝愣住了,彻底愣住了,这个自尊心啊,那是彻底的受到伤害,尼玛这不科学啊,老子现在都已经是有钱人了,这酒店也是老子的产业,为嘛跟轰苍蝇一样轰老子滚蛋呢。
扶着肥头大耳的刘老爷过来的小二,见小宝还在门口堵着发呆,怒道:“我说,你这个傻小子,还不快些让开,没见到刘老爷过来了嘛?快些闪一边,要不是看你像个读书人,老子的拳头早就过来了。”
说话间,伸手就把小宝往一边推,小宝大怒,啪地一下打开小二伸过来的手:“放肆,猴崽子,你敢挨到本少爷一下,本少爷就切了你的蹄子下酒。”
小宝这话讲的有底气,他是这酒楼的老板啊,他现在有钱了啊,再退一步讲,他还是八品官职的东厂番子呢,在明代,东厂那是所有官民的噩梦,他摸摸怀里的东厂腰牌,寻思着要不要亮出来抖抖威风。
他这一下,把那小二彻底惹火了,骂骂咧咧就要过来动手,另一个小二见此情形也不甘落后,跟着上来就要拧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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