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七年谁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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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七年谁的痒-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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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语随意而宠溺。
  
  他们是去了后海。谭伟停了车,带着叶晓棠进了一条胡同,雪还在飘落,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叶晓棠跟在谭伟身边走,错落的灯光,斜织的雪,让人觉得缭乱。
  他们去了紫晶球,四合院的回廊,大块的玻璃天花板,紫色的纱幔,葡萄珠般微弱的烛光,白色三角钢琴。
  散坐的情侣,英俊不凡的调酒师,轻柔,静谧,而幽暗。
  他们找了座坐下,服务生过来,在谭伟身边轻声询问,打着小手电筒让谭伟看酒单,谭伟稍瞟了一眼,合上酒单,娴熟自如地说出几样东西。
  他的声音轻,还夹杂着英文,叶晓棠听得似懂非懂,看着服务生躬身而去。
  一个白西服的年轻男孩正在弹奏悠扬舒缓的钢琴曲,音符跳动流转,然后悠扬着,停歇,好像倏然入颈的雪精灵。
  谭伟舒适地半靠在沙发上,笑,轻问道,“晓棠不常来酒吧吧,这里,喜欢吗?”
  光影幽昧,谈话很自然地就是细声细语。叶晓棠笑,说喜欢。
  谭伟道,“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适合说说话。晓棠,你今天真漂亮。”
  烂俗的场面话,说得让叶晓棠有点面红心跳,幸亏了光影幽暗,应该也看不出。晓棠笑了一下,说“谢谢。”
  一时静,也无话。谭伟笑着,唤道,“晓棠。”
  叶晓棠“嗯”了一声,恰好服务生过来,把酒放在两个人面前,一杯紫色晶莹的东西放在她的手边,伴着服务生低低的声音,“紫晶之恋。”
  “谢谢。”叶晓棠嫣然致谢,谭伟朝服务生微微点了点头。
  一个大果盘,四碟干果。谭伟端起杯微抿了一口,用牙签插了块水果吃。叶晓棠轻轻抿了一口,酸甜,清凉,和着酒淡淡的香苦。
  谭伟道,“怎么样,好喝吗?挺淡的,能习惯吧。”
  叶晓棠道,“还好。”插了块水果来吃,入口知道是块香蕉。
  她不是很会饮酒,但也能喝一点,只一杯,不至于醉。
  谭伟道,“我不想晶晶将来像林惠。”
  突然一下子话入正题,叶晓棠静静地听,不置言语。谭伟道,“我妈总是说,我对晶晶不上心。她是我女儿,我心里怎么能不疼呢?只是不知道怎么疼罢了。”
  叶晓棠垂下眼睑浅笑,谭伟道,“都以为是我这做爸爸的狠心,其实我也是没办法,中间隔着我妈,我妈对我那脾气,也能把孩子吓着。”
  叶晓棠道,“宁阿姨急脾气,谭先生多让让。”
  谭伟笑道,“你以为我不让吗?林惠的事,我知道是我错了,可她是我妈,在孩子面前总对我不依不饶的。”
  叶晓棠轻轻抿酒不说话,谭伟道,“有段时间我不敢亲近晶晶,晶晶也怕我。我心里也知道对不起她,可是她总是畏畏诺诺的,我就不能说,我一说,还没怎么着呢,我妈就和我吵。记得有一次,我妈把她护在怀里骂我,我转身就往门外走,晶晶在后面叫我,神色很哀求,她是不想让我走的,可是那样的家我还怎么呆。”
  叶晓棠笑,“可是现在,晶晶很喜欢跟您撒娇啊。”
  谭伟喝了一口酒笑道,“是你的功劳呗,你刚来那会儿,她跟我不是还胆怯吗?”
  叶晓棠道,“父女天性,不是因为谁。不过,您和宁阿姨,有问题还是私下交流比较好,老因为孩子吵,孩子会胆小。”
  谭伟低哑地笑道,“晶晶胆子还不小啊,我妈说是做了一辈子老师,其实不会教育孩子,骨子里特传统那种,怕不是就教出小猪倌里的公主,将来随便一个穷小子,说几句甜言蜜语,我们家晶晶还不就飞蛾扑火跟着人家海角天涯去。”
  酒吧的氛围就是适合窃窃私语,两个人小声说着,都不约而同笑起来,一起插水果来吃,谭伟道,“你说的对,人的幸福,靠的是童年时所受的教育,怎样认识世界处理事情的教育。我一直都很担心晶晶,她善良,又容易受伤,很怕她,会成为第二个林惠。”
  幽暗的光影里,谭伟的眼神和语调,瞬间有些迷离,他淡笑着,又似乎叹息,“万一遇不上懂得珍惜她的人,就会做傻事,而男人,年轻时往往不懂事。”
  叶晓棠淡淡苦笑,轻轻呷了一口酒。
  谭伟道,“记得那次你教她,一件事做了就做了,不要因为遇见条毒蛇就伤心难过,我们,得快乐地生活。”
  叶晓棠垂眸道,“懂得道理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谭伟道,“这些道理也没人和她讲啊,人对世界若只有很单纯的认知,就等于傻瓜。”
  叶晓棠莞尔,盯着酒道,“其实,我也挺傻的。”
  谭伟摇头笑道,“冒昧地说,晓棠你别生气。我不知道你过得幸不幸福,但我敢肯定,你是被生活打磨过了,没被打磨过的人,没有你这样的气度。”
  叶晓棠道,“谭先生过奖了。”
  谭伟道,“经受过磨折,过得不如意,无论男人女人,都难免势利,现实,有穷苦刻薄气。你现在淡然不俗,如果不是因为你内心的超拔,一定是做不到。”
  叶晓棠默然。一天天的柴米油盐,她哪里有淡然超拔。
  谭伟道,“即便做保姆,也掩不住书卷气,知书达理。只是,十年前的研究生,沦落成这样,不委屈吗?”
  叶晓棠笑,轻声道,“人生际遇不同而已。有多少大人物都一生多舛,我这点小委屈,算不了什么。”
  谭伟望着她,眼神在幽暗中深情款款。可他的声音轻柔如梦呓,叹息道,“林惠有你一半的心思智慧,也不会死。”
  这个话题不能接。叶晓棠低头饮酒,抓了腰果杏仁来吃。她吃得很文静,一颗大杏仁,拿着轻轻咬。
  谭伟看着她笑,这个话题,他也不能续。
  但他还是想了解,忍不住问了一句,“晓棠,要是你的爱人现在背叛你,你会怎样。”
  叶晓棠道,“应该,会离开他吧。”
  谭伟沉默了半晌,淡笑道,“你很爱他吗?”
  叶晓棠笑,顿了一下,说道,“爱。”
  谭伟突然沉默,他看着叶晓棠,在淡弱的烛光里,文静俊美而白皙。
  一个男人不能养家,要自己的妻子出来做保姆,他私以为她并不值,可是她说她爱。
  不是一定要把职业打上三六九等,成千上万的职业女性,除了生活,更重要的是为了社会的认可,可是做保姆,纯粹是为了生活。
  她的爱,要么太嘴硬,要么太神圣。
  谭伟突而淡淡笑,唤道,“晓棠。”
  叶晓棠抬眸看他,“嗯”了一声,谭伟道,“生活艰苦的时候,有后悔过吗?”
  叶晓棠笑道,“当然有啊!”
  谭伟也笑,两个人像是突然发现了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相对着,笑不止。
  夜幽暗,烛灯如豆,那场不知从何而来的欢笑很暖心,钢琴曲突然是熟悉的调子,青花瓷。
  声音美而流畅,低回轻转。两个人渐敛笑,几乎屏住呼吸。
  “我想让晶晶将来像你,不要像林惠。”
  谭伟吐着淡淡的烟,在幽暗里突兀地说,眼神瞬间暧昧,而颓废。
  
  从酒吧里出来,天还正飞雪。
  两个人都无语,天干冷,夜色焕发出灯光特有的魅力,让这个都市,灯红酒绿。
  漫天的雪掩藏住某种人为的痕迹,夜无边,光影迷离。
  谭伟很绅士地为叶晓棠打开门,伸手拂掉她肩上的雪。叶晓棠笑着,说谢谢。
  车里还是在放罗大佑,叶晓棠总是以为,罗大佑不是在唱,而是在问,“不明白的是为何人世间,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这言语不仅美艳,还有苦楚沧桑。
  车里开了暖风,谭伟道,“把外套脱了吧,不然呆会儿下车,容易感冒。”
  晓棠依言。谭伟笑道,“今天晚上谢谢你跟我出来,晶晶的事,请你多费心。”
  这就是情场里进退有度的男人,留足所有的后路,轻易把场收得滴水不露。叶晓棠笑道,“谭先生放心,我定尽力。”
  谭伟笑道,“有你在,我当然是放心。我不放心的是,你突然有一天不做了,我到哪儿再给她找个叶阿姨去。”
  晓棠展颜,露齿而笑,谭伟在一旁道,“你越笑,我可是越不放心。”
  他的话三分陈述,两分调笑。
  
  晚上十点十分,到了李剑单位的门口,谭伟把车停住,问道,“他没来接你?”
  叶晓棠道,“刚打电话,说他马上就来。”
  谭伟道,“那等一会儿吧。”
  一等十分钟。叶晓棠道,“估计是和人玩呢,一时抽不开身,谭先生,我进去找他吧,您先回。”
  谭伟多看了她一眼,笑道,“好。”
  叶晓棠穿好外衣下车,叮嘱谭伟道,“路上滑,谭先生慢点开车,多加小心。”
  谭伟道,“好,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挥手告别,谭伟的车缓缓地消失在视野,叶晓棠并没有进门,只是孤身站在雪里。
  雪落有细微的声响,叶晓棠站在夜色里,她能听得到。
  天地苍茫,一人独享。她无法说清她心里的感觉,似乎暖,似乎寥落。似乎做了坏事,又似乎很坦然。
  又十分钟后李剑开着车出来,叶晓棠抖落雪,打开门坐进去,李剑道,“怎么在外面等啊,不进去?”
  叶晓棠道,“刚一会儿,进去干嘛。”
  李剑伸过来摸她的手,问道,“冷不冷。”
  叶晓棠道,“路滑,你注意开车。”
  李剑嘿嘿笑着,专心开车,叶晓棠把带出来的干果捏了几颗,喂进他的嘴里。李剑道,“嗯,好吃。什么事啊,大晚上跟你谈。”
  叶晓棠道,“他家小孩的事情,教育方式什么的。”
  李剑伸手摸她的脸,笑道,“臭家伙,还挺受重视的,这说明他对你工作很认可。”
  叶晓棠打落他的手,“这么大雪,你小心开车!”
  李剑笑着,侧头张嘴示意叶晓棠喂他,叶晓棠笑着,往他嘴里递干果。
  路很静,车很少,叶晓棠懒散地窝在车座上,李剑道,“累了?累了你歇会儿。先眯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叶晓棠依言,她盖着衣服假寐着,却在幽暗的光线里,静静地望着他。
  飞雪,幽暗。茫茫的夜,行驶的车,又是那种在黑夜里前行的感觉。叶晓棠静静地看着她的男人,眼眶微微湿了。
  如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她度过了一个绮艳的夜晚,在那紫色梦幻般的静吧,微弱烛光,白色钢琴,还有一个很有钱,正当年的男人。
  诚如每个女人都有五彩浪漫的梦,她的内心有一种很隐秘的欢乐,无法与人言说。
  一转身她还是那个灰姑娘。这点,她也知道。
  那是一场很私密的约会,不是工作的交流。他不会吝啬恭维,她也无需当真。他有他的女人她有她的家,成人之间那一场邂逅,也只能藏于内心,止于暧昧。
  何况,她也不爱他。从未升起过任何的非分之心。男人女人之间那点事,就是一条线,线外风姿摇曳,一旦突破,便再也不能阳春白雪。
  前面的路飞雪苍茫,叶晓棠最终闭目,在黑暗里释然淡笑。现实的时空不可抗拒,离家越来越近,谭伟正离她越来越远。
  那天三更半夜,她和李剑钻进冷兮兮的被窝,李剑捧着她的脸笑道,“宝贝,你今天真漂亮。”
  叶晓棠笑着,温存地偎在他的颈窝,李剑抱着她叹息道,“我的宝贝儿,好老婆!”
  
  叶晓棠是被一阵水声吵醒的,她穿着睡衣跑出去看,厨房的燃气热水器冻裂了,水哗哗地往地上直泻。她一面惊叫地唤“哥哥”,一面忙乱地钻进橱柜拧水阀,拧了好几圈水不停,叶晓棠一面大声叫李剑,一边开门往外跑去关外面的总闸。
  关了总闸进屋来,水止住了,李剑睡眼惺忪满脸不高兴地出来叫道,“干啥,一大早干啥!”
  叶晓棠没好气道,“你看看!”
  李剑看了满厨房水,皱眉道,“怎么回事。”
  叶晓棠一听他事不关己领导视察的口气,顿时火了,嚷道,“热水器坏了!你去把厨房那个水闸关上!”
  李剑“哎呀”了一声,往里面走了几步,茫然道,“水闸在哪儿呢?”
  叶晓棠浑身没好气,指着橱柜道,“那里面!”
  李剑一看要猫下腰蹲着钻进去,犯愁地“哎呀”一声,不耐烦地蹲下身,拧了半天对叶晓棠道,“你去把总闸打开,看行不行。”
  叶晓棠打开总闸,水不流了。她给物业打电话,李剑满脸不情愿地钻进屋里关上门继续睡觉去了。
  叶晓棠拿着拖布收拾,往脸盆里拧拖布的水。水刺骨的寒凉,冷到心里,冷进骨头里。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这一章,请您慢慢看,我有用力写,力求揭露内心的真实。
一个已婚的,清醒而自爱的女人,遭遇丧偶的有钱老板的约会。一个情场高手,一个历经风月。彼此的心照不宣,暧昧在若有若无之间。
叶晓棠并不爱谭伟,但是她可能爱那场约会,她爱那场约会,或许和情感无关,她爱的可能是约会的那个地方。
关于紫晶球,这个地点是真实的,后海唯一的静吧,台湾人经营。紫色调,白色三角钢琴,幽暗的小烛灯。我没去过,朋友介绍过,网上也有很多资料。
关于更新,我不是不想快,而是我码不出。若是要日更,只能更半章,那样显得更新快,顺便还能多赚点击,可是我这文往往生活平淡,把一章从中断开没什么看头,所以我宁愿双日更一章。损失的点击,咳咳,如果您看着好,就关掉,然后重新打开,再看一遍,我厚颜无耻地掩面下~
很多新读者为我留言,很感动,会一一回复。我真的尝到了推荐的好处,所以,再次厚颜无耻地请求,如果您喜欢,请不留余力地为俺推荐,您不喜欢,请肆无忌惮地拍砖~呵呵,俺仰面等着,有花接花,有砖接砖~鞠躬下,敬请看文~




第二十五章 事到临头

  物业的人来了,说热水器他们不负责修,让叶晓棠打电话问卖热水器的店,他们应该负责修。
  这租来的房子,谁知道房东在哪儿买的啊?叶晓棠给小涛打电话,小涛一听,告诉晓棠在她房间书架上一个圆圆的铁盒子里,有房东给她的各种发票。
  叶晓棠总算找到了,打店里的电话,一会儿忙一会儿无人接听,叶晓棠突然烦躁,甩了电话跑到厨房里继续收拾,一个装过醋的饮料瓶很没眼色地掉在地上,叶晓棠上去一脚,踢飞了出去。
  饮料瓶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被反弹回来落在地上连续跳跃,最后竟是又停在叶晓棠脚边上,打着转拖着细长的尾音,表情很无辜。
  饮料瓶也有表情?叶晓棠被自己逗得“噗”一声笑,她弯腰捡起饮料瓶扔进垃圾筐,抓着冷抹布擦灶台,内心里叹了口气,发脾气,发脾气也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把厨房基本收拾了,叶晓棠重又拿起电话打,还是占线或者没人接,她懊丧地进了屋去,李剑正拥着被子靠在床头抽烟。
  见叶晓棠不高兴,李剑道,“怎么了?”
  叶晓棠道,“找不到修热水器的人,电话打不通。”
  李剑道,“这什么破房子,房东就为了出租,胡乱装了一下,不知道在哪儿买的热水器,那店还有没有都够呛呢!”
  叶晓棠没理会他的抱怨,屋里电暖气的燥热让她觉得有点烦,李剑道,“哎,问问其他卖热水器的能不能找到人修,咱给钱就行了呗!”
  叶晓棠一想也是,他们装修房子,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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