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七年谁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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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七年谁的痒-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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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晓棠用纸巾擦了泪,擤鼻涕,扔在一旁的纸篓里,对谭伟道,“谭先生不用陪我了,别传染感冒。”

  谭伟道,“现在怕传染感冒了,烧成那样不吭气,就不怕传染感冒了?”

  叶晓棠不说话,谭伟笑道,“这是为什么哭啊,有什么为难事,跟我说说。”

  他右臂拄着枕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左手很自然地伸过来在她的额头上试温度,叶晓棠一时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谭伟抽了手,看了眼输液瓶,对着叶晓棠笑道,“嗯?哭什么?”

  叶晓棠道,“是被谭先生吓的。”

  谭伟深长笑,淡淡“哦”了一声等下文,叶晓棠道,“您这一下子要这么好的病房,开这么好的药,我没带多少钱,付不起。”

  谭伟“噗”一声笑,说道,“你还坐我的车,是不是把我当成出租车司机给我付费啊!要我陪床,你是打算,多少钱请我一小时啊?”

  叶晓棠道,“这个月工资在您手里,您看着多少合适,直接扣吧。”

  正说着,叶晓棠包里的手机滴滴答答响了起来,谭伟起身拿过包,拿出手机递到叶晓棠手里。

  叶晓棠感激地对他笑笑,接通手机低声唤,“哥哥?”

  李剑道,“干嘛呢!要睡了没?”

  叶晓棠莞尔,轻声道,“感冒发烧,在医院里输液。”

  李剑道,“啊?严不严重?”

  叶晓棠道,“没事。”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李剑道,“要不请假回家休息两天吧。”

  叶晓棠道,“好,要是挺不住了,我就请假。”她说完,突然笑了一下,柔声道,“我回家,你给我做饭吗?”

  李剑低哑地笑了一下,应道,“好,老婆病了,我还不给做饭。”

叶晓棠笑而不语,李剑半天也没挂电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么晚了,你在医院,怎么回去啊,打车还有吗?”

  叶晓棠顺势道,“那,你过来送我吧。”

  李剑道,“医院门口有出租车的,我给你一个叫车电话,要是太晚了没有车,你打电话叫。我这儿离你那儿太远了,况且,我三更半夜去了,也不能在谭伟家住。”

  叶晓棠淡淡笑道,“没事,你不用担心,谭先生送我来的,你早点睡吧,晚安。”

  见叶晓棠挂了电话,谭伟伸手接过手机放到包里,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恩爱。”叶晓棠抬头看悬挂的药,笑。虽然她明知道,李剑应该是已经脱了衣服窝在被窝里,大冷的天,老远的地儿,让他接出院是件不自量力的事,但她总是巴望着他听说她病了,紧张兮兮的样子。

  她说是没事,可是三更半夜在医院,也是病得不轻吧。不过,这么远的路,即便是李剑病了,她三更半夜也不见得就打车飞快地冲过去,所以,这谁也不用怪谁。

  谭伟盯着她笑得很是深浓,语气似乎开着玩笑,“你们两个那么亲呢,叫他哥哥?”

  叶晓棠莞尔,“让谭先生见笑了。”

  谭伟道,“叫哥哥,平时挨不挨他欺负?”

  叶晓棠狐疑地望着他,谭伟笑道,“我小时候总是想着有个妹妹给我欺负,跟在我屁股后面,指使她干这干那的,真结了婚你这么乖地叫哥哥,还不唤起他当哥的感觉,觉得你什么都得听他的。”见叶晓棠怔了一下,谭伟道,“我说对了没有?”

  叶晓棠笑道,“可是,女孩子小时候总是想着有个哥哥来疼爱保护自己的!”

  谭伟笑,“同样一件事,双方肯定先考虑的是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而忘了不利于自己的另一面,你这性格脾气,肯定挨欺负。”

  叶晓棠道,“为什么,我哪儿长得像挨欺负的。”

  谭伟笑道,“我看着,哪儿长得都像。”

  叶晓棠默然,只是笑笑,他这话要是接下去,无异于打情骂俏。

  谭伟道,“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人,凡事为别人想的多,为别人做的多,想来这样的人是更需要别人疼的。人总有一个习惯的思维定势,就是你怎样对别人,就希望别人怎样对你。你凡事为别人做的久了,自然就希望别人反过来疼惜你,若是得不到回应,就会苦恼,要是再不幸来一场农夫和蛇的故事,真的像你教晶晶那样,无怨无悔,不伤心,怕也是很难的。”

  叶晓棠在内心深以为然,却也是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大概是药起作用了,她出了汗,头疼已轻。

  谭伟道,“怎么不吭气了,平时,不是挺伶牙俐齿的。”

  叶晓棠道,“在您面前,我哪敢伶牙俐齿。谭先生教诲,我乖听着就是。”

  谭伟一下子笑了,靠在椅子上不再言语。他倒真有不少话想说,却被她这一句“谭先生教诲”给憋了回去。

  叶晓棠道,“谭先生还说过,人的心理预期,是希望越来越好的,我这个样子,就是把自己放在了与人性对立的一面,一方面别人习惯了我所做的,认为理所当然,不进步便是退步,另一方面我自己又因为付出得不到回应而苦恼怨恨,恶性循环,作茧自缚,想来众生愚昧,都跳脱不出去。”

  谭伟挑唇笑,打趣道,“晓棠你说这话,真就是有沧桑的味道了。什么叫众生愚昧,是不是还佛法无边啊!”

  叶晓棠骤然心酸,泪湿眼,灿然笑。谭伟道,“其实解决也简单,大家都是明理的人,你做得好,总有回报的,你要的不过是那点关怀回报而已,你那个亲亲的哥哥,也不至于就舍不得给。”

  叶晓棠道,“佛法也为它自己深自苦恼,它充满了解脱的智慧,可是人偏偏生而执迷,又狂妄自大,对所谓佛,也是不屑一顾的。仓央嘉措不是说,‘可叹神通空自足,不能调伏枕边人’,想来佛家得讲缘分,找一个能懂的人才能布法,对执迷众生也只能无奈苦笑,束手无策的。”

  谭伟淡淡笑,望着她灯光下苍白俊美的容颜,她的表情,温柔浅笑,目光中一种涤尽尘埃的澄澈,很美,很柔弱。

  一个女人,似叹非叹,似喜还悲,淡而无波地和他谈佛法。在这间病房里,她面对生,面对病,将来,所有人都面对老,面对死,只是又真的能有几个人,一直能有这似喜还悲的从容。

  谭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感动了。他想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脸,轻轻地把他拥在怀里,轻轻地吻吻她,告诉她别人不懂没关系,他能懂就好。

  他突然在那个瞬间,想独占这个女子,宠她,怜惜她一辈子。

  叶晓棠输了两瓶液,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起了风,深冬的严寒,可是谭伟的车里,很暖。

  叶晓棠在药力的作用下已经困倦,靠在座位上闭着眼,谭伟把车开的很慢。深夜无人的街市,车辆寥寥,可是谭伟就似乎不舍,仿似只有在车上的每一秒,这个睡着的女人,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平日里她也温柔敦厚,可是她的心和他远离千山万水,只有真的病了,在他的车上睡着了,她所有的理性和戒备都悄然卸下,这个女人,才离他,在一个真正触手可及的距离。

  她的病容苍白憔悴,她的心也有伤,很累。可是他渐渐就上了她的瘾,着了她的迷。

  这女人总是在即将滑进深渊的边缘让自己超拔一下。她一定苦恼过,抱怨过,应该也啰嗦过,甚至小刻薄过,但她最终没有把自己变成一个啰嗦而刻薄的穷苦女人,她还能躺在床上淡而笑地谈佛。

  有很多种抱怨自己男人的方法。那死人就知道怎么怎么样,家里的事一点不管,就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诸如此类。

  可是她说,可叹神通空自足,不能调伏枕边人。说穿了,就是说她对自己男人没办法。这种貌似的无奈,其实说穿了一个真正的道理。

  两个人若是都冰雪聪明,出了问题能一点就透,心有灵犀,积极地交流想办法,这样的家庭一定是幸福的。但事实是,每个人都有走自己的路我行我素的固执,谁也不能真正改变谁。

  婚姻的幸福在于自省,为了爱而改变自己,而不是粗暴强硬地改变对方。可若是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悟性,那终究还是很悲剧。

  所以那个女人淡而笑地说,可叹神通空自足,不能调伏枕边人,说佛只有对能懂的人才能布道的时候,他的心有一种接近空明圣洁的,不是怜惜,而是疼。

  一个挣扎于穷苦的女人,一方面束手无策地苦恼,一方面孜孜不倦地悟道。或许她需要的不仅仅是财富,而是一颗和她一起悟道的心。

  那个被她唤作哥哥的男人,那位理所应当懂她爱护她的丈夫,并没有那颗在生活中顿悟的心,而他谭伟,就有吗?

  车到了楼下,谭伟轻踩刹车,让车无声无息地停下。他静静地望着叶晓棠,不想动,也不想言语。
  
  谭伟一早起来,竟发现叶晓棠在做早餐,他皱眉,责备道,“昨晚跟你说了早饭我去买,让你休息一下,你一大早又爬起来干什么?”

  叶晓棠笑得风轻云淡的,“不是刻意起来的,是到点就醒了,神清气爽没事了,总不能您说了,我就躺着装病。”

  叶晓棠边说着,边娴熟地把和好的面包裹上火腿胡萝卜香葱混成的馅,做成煎蛋大小的小馅饼。谭伟凑过去,见这种小面食甚是精致新鲜,忍不住问道,“你这做的是什么?馅饼吗?”

  叶晓棠道,“和馅饼类似吧,叫做花妖饼,其实差不多就是小馅饼,面处理了一下,有点孜然麻酱的香味,前些天看了做法,晶晶就吵着要吃,一早做了准备了,只是不知道好不好吃,今天少做点,先尝尝。”

  谭伟侧头看她,“真没事了?女人该娇气就得娇气。”

  叶晓棠笑笑,利落地做完最后一个馅饼,把面板一端,对谭伟道,“谭先生去洗漱吧,宁阿姨下去锻炼了,这花妖饼,得一会儿好。”

  谭伟让开路,看着叶晓棠打开煤气灶的火,开抽油烟机,往锅里放油。他略迟疑了一会儿,去洗漱。

  叶晓棠轻轻关上厨房的门,心底笑。娇气,谁家要一个娇气的保姆,干什么?
  
  晶晶起来,见到叶晓棠第一句话就是问,“叶阿姨,您头不疼了吧?”

  叶晓棠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说,“不疼了,你看,阿姨还给你做了花妖饼!”

  晶晶跑过来伸手在叶晓棠额上试过了才放心,谭伟看见了,在一旁笑。这时宁淑华从外面回来,见这三个人都带着笑,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笑什么呢?”

  谭伟道,“笑你家孙女是个小可人贴心,一早起来先问她叶阿姨病好了没有?”

  宁淑华呵呵笑,大家就座,那一碟焦黄嫩脆的花妖饼,自然成了早餐的首选。叶晓棠一共做了十来块,那东西小巧,明显不够吃,大家一致说好吃,下次多做点。

  叶晓棠应着,笑着为大家添红豆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早晨竟是有点欢天喜地的。

  晶晶跟谭伟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叶晓棠,“叶阿姨,您别忘了吃药!”

  众人都笑,说晶晶是个小大人,谭伟领着女儿对叶晓棠道,“再烧起来别挺着,去医院。”
  
  当天的下午,谭伟打电话回来,问她身体怎么样,说他有几个朋友想过家里来,问问准备晚饭方便不。

  叶晓棠有点发懵,主人家来客人,问她这个保姆干什么?

  谭伟道,“你病刚好,人多了是不是麻烦?我是被他们缠得不行,不依不饶起哄非要来家里吃,我最近外面应酬少,他们非说我家里藏了宝了。”

  叶晓棠赔笑道,“谭先生,家里来客人,您和叶阿姨都没意见,我自然没意见的。”

  谭伟含着笑,轻声道,“我妈那儿我去说,毕竟劳烦你,先问你一下。”转而嘱咐叶晓棠道,“你不用弄太多菜,饿着他们点,否则把他们养熟了,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两个人挂了电话,霍少在一旁打趣谭伟道,“说什么家里藏了宝,你怎么不把我原话说出去,金屋藏娇啊!”

  谭伟笑,霍少道,“你这请的是什么保姆,家里来客人,还要看她脸色?看你这心疼的劲,怕累着她,就饿着我们,你家这是保姆,还是皇后啊?” 
第三十二章 水深火热 。。。

      晓棠从接了电话就一直忙,谭伟说是要来四个人,她荤荤素素就得弄十六个菜,外加煲一个汤。

  清炖全鸡,红烧排骨,清蒸鱼,白灼虾为蒸炖;孜然牛肉,蒜苗腊肉,冬笋肉丝,香葱小炒为荤炒;西兰花,芥蓝,香菇油菜,青衣素心为素烧;苦瓜梨丝,椿芽豆腐,双耳藕片,苋菜香肠为凉拌,外加一盅鱼头汤。

  晚六点,蒸炖菜和凉拌菜已经上桌,汤也已经在火上炖着,荤炒和素烧差不多马上就准备就绪,宁淑华本想在一旁打打下手,但叶晓棠程序森然有条不紊,最后她只是陪着说话。

  宁淑华是赞赏的,瞧着叶晓棠道,“看着你做得咋那么简单,我就一辈子也不会做饭。”
  叶晓棠道,“阿姨,有福之人不用忙,您这懂得怎么吃就好,怕是那些人,怎么吃得健康营养都不知道。”
  宁淑华终究感慨道,“这女人啊,会做饭会化妆,才真正算得上是女人。我这要强了一辈子,教一辈子书,和男人生一辈子气,落到老了,还得替儿子带孙女。”
  叶晓棠道,“阿姨,看您说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您呢,您还这伤春悲秋的!这女人要是化一辈子妆,做一辈子饭,又有什么意思?还是您这样的,有自己的事业,生一个争气的儿子!”
  宁淑华说道,“儿子争什么气,竟惹我生气!”转目看着桌子上的菜,摇头道,“我这看着都眼晕,更别说做了。”
  正说着谭伟接回晶晶,带着朋友回来了,宁淑华忙迎出去,众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客厅里一阵寒暄。厨房里已经准备就绪,叶晓棠净手,出去朝各位客人笑着点头,泡茶。
  霍少盯着她笑问,“哎?还是你啊!还以为上次你真被赶走了!”
  宁淑华顿时道,“少庭,你说什么呢,认识晓棠啊?”
  谭伟背着宁淑华狠狠地瞪了霍少一眼,霍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下嘿嘿笑着,往宁淑华身边一凑,玩笑道,“阿姨,我不是听我伟哥说您这口味挑剔不好侍候吗,这姑娘是我和伟哥一起面试的,以为早被您换掉了,进屋一看还是她,乖乖,真就吓了我一大跳!”
  霍少这一撒娇一咋呼,惹得众人哈哈笑,叶晓棠上完茶,在众人谈笑声中悄然去厨房炒菜,晶晶见了就要跟去,被霍少一把捞住道,“晶晶干什么去!霍叔叔来了,往哪儿跑?”
  谭伟道,“是找她叶阿姨去,这孩子粘着她叶阿姨。晶晶,别去厨房了,阿姨做饭呢!”
  晶晶不听,硬是跑了出去,打开厨房门进去,叶晓棠笑道,“晶晶怎么来了,去外面玩吧,别被油溅到了。”
  晶晶关上门,跟在叶晓棠后面道,“阿姨,您吃药了吗,还难受不?”
  叶晓棠的心觉得暖烘烘的,抚着她的头亲了一口,笑道,“阿姨早就没事了,晶晶不要再担心了。”
  晶晶轻轻嘟着嘴道,“爸爸是坏人,知道您生病了还带人回家。”
  叶晓棠道,“爸爸问阿姨了,知道没事了才带朋友回家的。晶晶别生爸爸的气好不好?”
  晶晶道,“他有朋友,在外面吃饭就好了,带回家里来,让阿姨您做一大桌子菜。”
  叶晓棠俯身,抚着她的头笑道,“晶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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