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线- 第29部分

　　吴华听着许西影的话，脸色开始有点发白。着急地说：“是真的吗？明年大纲要改？要是真的话，那今年非得考上不可。否则真是要命呢！”她对许西影的消息灵通和精明这点特佩服。沈国强在这方面就有点糊里糊涂的。想到这儿，她又说：“许主任，你这段时间多帮着打听打听，我这段时间脑袋都大了，一大堆事儿。又是高考，又是家里——”她差点把沈国强的事儿秃噜出来。

　　许西影说：“没问题，高考前这段时间，你就尽量多操心孩子高考吧，这是大事。我能帮的会尽力的。”又说：“李玲她的职称的事儿，你告她放心，不会影响她的。”

　　吴华由衷地向许西影投去一瞥。

160　　　他就这点脸皮特厚
晚上，吴华注意地听小戈在房间接手机。小戈说：“嗷，张扬？我吧，嗨，就剩一个月了，现在再想提高也不可能了。你怎样？我是说你出国的事儿？是吗？办的差不多了？那好呀，那是好事呀。可以可以。”停了一会，小戈又大惊小怪地说：“我的意思算了吧，人家已经到美国了，况且你不是也要去美国吗？就算了吧，闹那些干啥？哈哈，你去美国不就是会陈丽丽的么？怎么还那啥？嗷嗷，算了吧，算了吧。”

　　小戈放了电话，出来上卫生间。吴华问：“怎么了张扬？”

　　小戈说：“你到是听得清楚呢。哈哈，张扬出国办的差不多了，告我一下。他想和陈丽丽联系，人家不搭理他，他气得想把陈丽丽的*放到网上，哈哈，我劝他算了，都出国了还闹这些，有啥意思。”

　　吴华松口气，说：“嗷，他去美国也办好了，真快呀。这些孩子，给人家闹网上干啥，真是的。快告他别干那些傻事儿，让人家告他个侵犯*，那还不影响他前程。”

　　“我告他了。我知道他也就是说说，其实他对陈丽丽挺有感情的，他就是说说气话。你看的吧，到了美国他肯定还得和陈丽丽拉呱到一起，我知道他。他就这点脸皮特厚。”

　　吴华说：“你别说，这点上张扬也是优点，难怪女朋友多呢。”说完又有点后悔。马上又说：“不过，咱们不学他这点，这不算大本事，大本事还是要把学习搞好，考上好大学，将来再读研读博，这是真本事。”她说着看小戈的脸色，心想，这一个月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情绪上的反复了。想着，忽又想到沈国强那也别再有什么节外生枝，一切平平稳稳的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61　　　没事儿，我在外地
沈国强晚上自己做饭，突然一个陌生手机，他接到：“喂，那位？”

　　“喂，国强，是我。”

　　沈国强一惊，悄声问道：“陈明？”他不知怎么没像平时那样叫他陈主任。“嗨呀，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怎么联系不上了？”他灵机一动没说出自己曾被警察询问过。

　　陈明马上说：“没事儿，我在外地。这段总是忙，顾不上。你怎么样？”

　　“我，我还行吧。我还以为你出国也不告一声。就忙成那样？”沈国强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最近没人找我吧？”

　　沈国强听出了陈明的谨慎，说：“没有啊。”又说：“你啥时候回来？”说完又觉得不妥，好像自己在有意监视陈明。他一下感到有点别扭，自己这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啊。出卖朋友？抑或主持正义？他不知所措。

　　陈明没介意，说：“我这两天还没时间。你孩子快高考了吧？”

　　沈国强马上说：“下月，没多少天了。还是你行呀，你姑娘留学，没开学了吧？”

　　陈明说：“没呢。嗨，总算给她们都办妥了。真有点悬呢。”

　　沈国强能感觉到陈明所说的悬的含义。说：“去了还适应吧？”

　　陈明说：“还行。我也就通过一次电话。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沈国强不知怎么，听着陈明的话，心里有点替他感到轻松。又说：“哎，对了，我这儿还有点你的钱呢，啥时候给了你。”

　　陈明马上说：“没几个钱，你留着吧。嗯，就这吧，我还忙，有时间再联系。”说着放了电话。

162　　他盼着6月7号赶紧回家
沈国强这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午夜，他给吴华发一短信：“小戈什么时候高考？”

　　吴华莫名其妙，回道：“6月7号呀，你怎么连这也记不住？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沈国强说：“我想尽量早点回去。”

　　“那就再点回吧。反正高考那两天你得陪他，我还上班呢。”

　　“好的。”沈国强又试着想给陈明一个短信，想了又想，还是试探地发到：“忘了问你了，最近有去欧洲的考察团吗？”

　　短信发出后，马上显示无法发出。沈国强心里不是滋味。

　　第二天，警察来一个电话：“沈国强，有人和你联系过吗？”

　　沈国强顿时一阵紧张，马上说：“没有啊。要有，我会告你的。”话说完，心里矛盾万分。沈国强想，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想了又想，决心还是等到小戈高考完再说吧，先这么含糊着吧。他盼着6月7号赶紧回家。。　最好的txt下载网

163　　尽量提前吧
晚上，小戈进门顺手把门用力甩上。吴华小心地说：“轻点，把门摔坏了。”吴华知道小戈在想什么。等小戈从洗手间出来，问：“今天又考试了？”

　　小戈说：“没考。”

　　“那学校说什么了？”

　　“没说啥，就是又来了几个大学。”

　　“哪儿的？”

　　“不知道。”小戈就是这样，别扭劲一上来一句也不愿说。吴华说：“现在就是所谓的掐尖，每年都是这样。咱们自主招生可能要等到考完了，这些大学才来。”

　　小戈进自己房间，把门又使劲一关。吴华的心也随着门声一　紧。她马上想着给沈国强发一短信：“啥时候回来？回之前先到北京那几个大学招生办问问对自主招生是不是也有个提前的说法？”

　　一会儿沈国强短信回到：“尽量提前吧，现在大学不会有什么说法吧？”

　　吴华回到：“还是去看看吧。”

　　沈国强心想，尽是瞎跑，这么早哪能问出个啥。

164　　都准备好了吧
沈国强不知怎么忙忙乱乱直到6月7号前一天晚上才赶回石市的家。

　　吴华在厨房马上说：“哎呀，你可真行，非得赶着考试呀才回。都是我一个人，都是我一个人，你是啥也不操心。”说着，把沙发上几本厚书扔给沈国强：“给，你赶紧消化消化这些报志愿的书，不能光是让我一人——我们今天已经看了考场了。”

　　沈国强洗涮一下，乖巧地赶紧翻看各种指南。吴华一会把饭做好，说一声：“端饭！”

　　沈国强喊小戈：“小戈吃饭。”

　　吴华阴着脸吃饭，一会儿可能是感到沈国强也不容易，就没话找话说：“给，今天的报纸，上面有篇文章，说高考改革的事儿。”

　　沈国强拿着报纸念道：“高考改革应走向多元。具体如下，第一，保留高考但逐步实行一年多考；第二，考后填报志愿；第三，多元报考；第四，双向选择。现在高校自主招生制度下，考生或许会在某一个学校遭遇某种不公，但多元报考，双向选择就确保了考生基本上能在自己心仪的大学深造。从而在整体上实现公平。”又问吴华：“考后填报志愿，早就应该实行。今年咱们省还是出分前报志愿吧？今年还不实行平行志愿呀？”

　　“不实行，这地方就是落后，啥事儿也在别的省后面，没办法。”

　　沈国强说：“就是呀，人家北京上海已经是平行志愿了，咱这儿老是落后。”

　　吴华突然又说：“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抓紧明天考试吧，”对小戈说：“都准备好了吧？准考证，铅笔，身份证，明天你爸陪你去。”又对沈国强说：“你这两天就陪着他，小戈，你就放松考就行，别紧张，没啥了不起，啊？”。　最好的txt下载网

165　　　别光顾挣那几个钱
晚上，吴华和沈国强坐在沙发上翻看几本高考指南，看着看着吴华的眼皮开始打架了。沈国强心想，吴华一晚上也没问问自己在北京被警察询问的事儿，还真能沉得住气。一会儿，吴华突然醒来说：“快点，让小戈洗涮睡觉，今天别熬了。”说着喊：“小戈，快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起呢。”

　　小戈出来。吴华又说：“再检查一下带齐了没有。尤其是准考证，身份证，啊？对了还有铅笔，要涂卡呢。好像去年就是学校让买的铅笔不好用，是吧？”

　　最后，沈国强洗涮完进卧室，看见吴华还在看报纸。他说：“还看？”

　　吴华说：“每天都是这样，不到点就想睡，可到了点又睡不着了。”又犹豫一下说：“你那事儿怎么样了？”

　　沈国强心想，吴华心里还是清楚的。就说：“没事儿。”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沈国强又说：“我还以为你把这事儿忘了呢。”

　　“哪能忘了呢。我是不想在小戈面前流露。心里还是挺担心的。你那同学现在找见没有？”

　　“那天给我打一个电话。”沈国强说完下意识地想收口，赶紧说：“别和别人说啊！”

　　“我和谁说去？厉害关系我心里清楚。关键是你在里面是个什么角色，有多大责任，这是关键。”吴华说着叹口气，说：“哎！没有消停的时候。千万别当了别人的枪使，千万别被别人利用了，哎——”

　　沈国强赶紧解释：“没事儿，据我分析我没事儿。”

　　吴华随手扔过一张报纸：“你看一下，这张报上刚登了，关于国家预防*新动向，关于限止公款出国旅游，你看看。”

　　沈国强看报纸，说：“嗷，好像今年对公款出国旅游是管的严格了。不过没事。”他心想还是尽量宽慰吧。

　　吴华说：“反正，你得千万小心，别光顾挣那几个钱，因小失大。睡吧，明天早起呢。”

　　沈国强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166　　　哈哈！老同学么
6月7日一早，一所中学的高考考场门前，沈国强和沈戈各骑一辆自行车急匆匆地放好车子。沈国强说：“你别管了，你快进吧。”又说：“看看身份证准考证都在吧？”

　　小戈到是挺镇定地说：“没事，早着呢。把车钥匙你拿着吧。”说着话，沈戈和同学打着招呼进了大门。

　　考场大门外，围成一片的家长在开考铃声中使劲探着脑袋向教学楼里张望，直到一个警察说：“别看了，靠后吧，靠后。”

　　沈国强赶紧选好一处路边背影里的花池边，决定坐他两天。正愁没个垫的东西，身边几个发传单的年轻人把各种关于高考的印刷品塞到手里。沈国强看两眼当坐垫垫在下面。

　　坐满马路边的人群中，开始有人闲聊。身边一个中年男人对另一个说：“唉？你是不是那个谁呢？”

　　另一个中年男人说：“我看你也面熟么，看半天不敢认。”

　　“哈哈，老同学么，哎呀！有好几年不见了。”

　　“好几年？有二十多年没见了。”

　　“就是呀！都不敢认了。你是？孩子今年也考？”

　　“是呀。你家是姑娘小子？”

　　“姑娘，你家呢？”

　　“小子。你家在哪个中学呢？”

　　“三中。”口气里透着自信，又说：“你呢？”

　　“呀！那你家姑娘厉害呢么，那是重点中学呀。我家小子在十七中，一般，凑乎吧。”

　　沈国强听着清楚，听着听着也好像觉得这俩中年男人都面熟。但沈国强故意显得矜持些。可在他扭头看那俩男人时，还是被其中一个认出，又大呼小叫对沈国强说：“哎？你是不是那谁呢？”

　　沈国强不好意思装矜持了，佯装刚刚发现，说：“你是？”实际上他隐约看出面前俩男人可能是中学同学，苍老的面容上依稀还能找到些许旧时的影子。

　　“咱们是初中一个班的么。三十五班么，忘了？”

　　另一个也说：“嗷，认出来了，你是不是沈国强呢？”

　　沈国强只好说：“是。”也装认出对方说：“嗷——　老同学老同学。”实际上还是没想起对方的名字。一个又说：“你现在在哪儿呢？”

　　沈国强犹豫一下说：“在北京。”

　　“在北京？”一个显得惊奇，说：“那谁不是也在北京吗？”

　　另一个说：“谁？”

　　“陈明呀！听说人家陈明在北京是什么办事处主任么。混的可好呢。”说话者显露出掩饰不住的羡慕。又问沈国强：“你和陈明没联系？”

　　沈国强含糊道：“呀，好像是，没咋见过。”

　　“嗨，人家混的可好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干啥呢在北京？”

　　“我？嗨，一般瞎混。”沈国强说。他不知怎么忽然突口问道：“你现在和陈明有联系？”

　　“没有，我是听别人说的。”老同学说。沈国强还想继续问，但又觉得不便流露太多对陈明的关心。这时，另一个老同学把话题转开说：“现在几点？嗯，十点不到？早着呢，我先去办个事，一会再过来。”

167　　　我家儿子不吃肉
一上午就这么闲聊着，沈国强反而觉得有一种少有的悠闲。这时一个中年女人骑车子过来，看着沈国强旁边的老同学说：“哎？你干啥呢？”

　　“等娃娃。你呢？”

　　“我也是呀。你家孩子怎么在这儿考呢？”

　　“就是呀。没办法，分到这儿了，太远了。你家也考呢？”

　　“考。要坚持两天呢，我到无所谓。”

　　“我也无所谓。他只要尽了力就行了。再说了，他考上啥，毕业能不能找上工作还是个问题呢！”

　　沈国强听着心里好笑，这些同龄中年人实在是可怜啊，就笑一笑。中年女人见了就说：“就是呀！不管考上啥，这才是刚开始，能不能找上工作还是个问题呢！”又对老同学说：“你那么远，中午咋办？回去？”

　　“不回。”

　　“中午吃饭呢？”

　　“中午在外面吃点。”

　　“中午休息呢？”

　　“就在旁边的宾馆休息休息。”

　　女人忽而又说：“我家儿子不吃肉。”

　　老同学说：“我家没肉不吃饭。”

　　“哎？今天出租车前面挂红旗的不要钱。”

　　“还真有好人呢！”老同学又扭头问沈国强：“你家住的远了？”

　　“不远，”沈国强听出，实际上老同学是试探沈国强是怎么来的，沈国强无所谓，就说：“我离得近，骑车子来的。”

　　老同学似乎来了兴致说：“我家的是晕车，就租了个酒店。哎对了，今天规定如果堵车，一打110，警车就来了，接上就走。”

　　女人赶紧说：“快别！打110？害怕把孩子吓着呢还。”

　　沈国强被女人说笑了。

168　　　接受去年的教训
铃声大作，坐成一片的中年人们都站起来，纷纷向拉着警戒线的考场大门涌去。出来了出来了。沈国强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看到小戈，小心地问：“怎么样？”

　　小戈说：“简单简单。”

　　沈国强赶紧说：“行，快走。上午的就不用想了。全力以赴攻下午数学。”

　　一路狂骑。

　　回家，吴华已经在家。吴华说：“快快快！你们快洗手吃饭。”又问一句：“小戈，抄好了吧？”

　　“抄好了。”

　　沈国强纳闷。探头一看，原来是小戈把自己的考试答案都抄在了准考证上。沈国强佩服吴华的精明。问：“用的铅笔？”

　　“只能用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