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奇,你是怎么把伍杰气成那样的。”冯山握着手里的杯子,听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走回卧室去讲电话。“你跟石老师真的就这么好了?你那个心理障碍也好了?”
又来?白倾卿翻个白眼,很公式化的回答:“牵扯个人**,恕不能奉告。”
冯山好笑的问:“那我家里的事,就不是**了?”
“你们家的大事儿,还真不能算**,”白倾卿坐回位置上,揉揉肚子,“信息披露哦,要真是翻天覆地极可能牵扯我们的饭碗。”
冯山仰躺在床上,叹口气,“倒也是,过不了几天,报纸上也会登出来。你们也得知道。”
他的声音很苦涩,白倾卿皱眉,有点担心的问:“怎么了?”
“老爷子心肌梗塞安了三个支架。”冯山笑了一下,“这次下了病危,遗嘱的事也爆了出来。”
白倾卿安静的听着,她知道,遗嘱才是关键。
“你知道我得到什么了吗?我妈得到什么了吗?呵呵,”冯山苦笑,稍有激动的说:“我拿到了他家产的七分之一和LF百分之三的股权。青青,百分之三,跟我们高管一个水平。我妈呢?拿了七分之二的财产,股权是一点没有。这么多年啊,我妈伺候他,我孝顺他,到头来,他们也就不觉得我们是李家的人。到头来,我都是个野种,私生子!”
“冯山?”小声叫了他一下,心里不由得软了,“你……我……”她本能的想问我能帮你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这句安慰的话不能轻易说。
冯山不再说话,有些话说了也没意义,他们之间,点到为止。
白倾卿张着嘴还在想要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女人的低呼,冯山说以后再聊就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明白自己很难再独善其身了。
挂了冯山的电话,她想让秘书送水进来,想着刚才电话里的声音,然后笑笑自己去倒水,再给总部打福利申请的邮件。
今天她也很努力,打算早早把工作做完,早点回家陪石英。这个孩子最近越发的可爱了,总是特意让自己隐身,躲在一边欣赏自己和石悠远恩恩爱爱。她知道,看他们幸福,石英也觉得幸福。
刚想起身,突然下腹一阵抽痛。她看看日历,是到了每月的这个时候。原本她生了孩子之后就没再痛经过,可是最近这几次却出奇的痛。难道她还要返老还童?找回做小姑娘时的痛并快乐着?她心里盘算着,一定得申请下来职工身体检查,公费体检总是很必要的。
她白着脸在桌子上呻吟,好想请假,可惜萌萌不在她实在不愿意跟人事部说因为痛经请假,有损她威严啊。掐着表算计时间,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却是手机铃声闹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接起来,觉得下面的血出得好多,黏黏的忒不舒服。正在她皱眉的档口,石悠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什么时候下班?”
“还有二十分钟。”她回答的有气无力,还赖在桌上不起来。
听出她不对劲的声音,石悠远问:“怎么了你?怎么这个动静?”
“不舒服。”她皱眉,心里却甜甜的,这种时候有人温柔的关心真好,“肚子痛。”
“那你趴会儿,我去接你。你在几楼办公?”
“你要到办公室来啊?”心里有暗暗的雀跃。
“我孩子妈肚子疼,我得抱她下楼啊。”石悠远笑着说。
“好。”白倾卿觉得自己好多了,于是高兴的回答:“我在十二楼,你到区经办公室,找白经理就行。”
“嗯,我十分钟就到。”
“石头你真好。”
“是,我真好。”
甜蜜真是灵丹妙药。
石悠远在办公室里的出现,引起不小的轰动。
大家都传说:被冯部长盯死的白经理的桌子上照片里的男人活着出现啦,而且看起来比照片里还帅气成熟。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风度很斯文,说话很客气,声音很好听,笑容很灿烂。
一连三个小秘书都很八卦的主动带她去白经理办公室,后面悄悄跟上的人也是前仆后继的。
石悠远倒是不介意被这么瞩目,他还恨不得在脑门上写白倾卿老公的字样,让冯山之流都滚得远远的。原来他低调,是因为情势不明不能贸然行动。现在战事已然是一片明朗,那么要多明目张胆就多明目张胆,咱是理直气壮。
小秘书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她就轻轻推开。就看白倾卿还趴在桌子上,石悠远吓一跳,赶紧进去看,结果只是睡着了。
小秘书赶紧说:“你别担心,刚才白姐说肚子痛,要了几个去痛片,可能是药效上来了。”
石悠远点头,皱着眉关注的看着她。
白倾卿被来来去去的人给弄醒,迷迷糊糊中抬起头就看见了石悠远,这种感觉真好,好像什么疼痛都过去了。她立刻眉开眼笑,温柔中带着点撒娇的问:“你才来啊?”
这样一个柔媚的白经理,吓得小秘书不知道该站在这继续看,还是该赶紧回避,免得以后被灭口。
石悠远抬手擦擦她额头上的汗,瞧她脸色不好,像是怕打扰什么,轻声的说:“怎么搞成这样?我带你去医院啊?”
“嗯~不去。”应付着石悠远,白倾卿还不忘看一眼他身后的小秘书,那眼神含义很丰富。
小秘书马上识相的退出办公室,然后带上门,拍着胸口跟外面的留守人员说:“我们白经理有当狐狸精的潜力啊,太会撒娇了。她要是用这招对付客户,那咱们业绩非爆不可!”
办公室里石悠远轻声细语的哄着她:“有病不看大夫那是跳大神的。”
“女人病用不着,就一天就好了。等公司体检的时候再让大夫看看呗。”白倾卿爬起来去抓外套。
石悠远顺手接过来,给她穿上。完全拿出了伺候石英的架势,嘴上还说着:“那回去给你弄点红糖水什么,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就有这毛病。”
“嗯嗯,记错人了吧?”白倾卿笑嘻嘻的任由他摆弄自己,“我哪有这毛病。”
“记错?体育课考八百,你就很理直气壮的跟那个年轻男老师说,老师,我痛经,今天要是考了你这个试,这个礼拜我都不用来上学了,我觉得你还是跟我班主任来商量一下吧。”
“我有那么彪吗?”白倾卿努力的回忆。
石悠远给她系好扣子,又拿过围巾把她捂严实。“何止彪!有事你上来那个敢想、敢说、敢做、敢装的劲儿,确实挺二。”
“您的夸奖真是让我受宠莫名。”她把手举到他面前,示意他给自己戴手套。
石悠远把手套狠狠的套在她手上,说:“莫名其妙。”
“妙不可言。”她把自己的手塞到他的大手里。
他握紧她,“言过其实。”
“实则虚之”这是他们上学的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因为谁的一句话就接起成语来。
“之乎者也。”
“这不是成语!”
“闭嘴!回家。”
他捏紧了她的手,就这样从办公室里大摇大摆的出去。
直到格子间里传来窃窃私语,白倾卿才轻咳一声收回自己的手,记起自己还要保持形象。石悠远憋着笑,看他的青青一副女领导的样子,跟石英在家装大人的模样很像,都那么可爱。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那种感觉很难说,有种解脱,有点安心,有点感觉是——终于。
开车回家路过超市,石悠远看白倾卿一直皱着眉,知道她疼得难受,自己下车去买个暖宝,让她在车上等着。
等了没一会儿,白倾卿靠在暖和的车厢里就有昏昏欲睡的感觉。迷迷糊糊间,却被对面的一辆银色mini引去了视线。这辆车有日子没见了,车主人好像都不怎么开。此时车旁站着脚上缠了纱布裹着厚厚棉拖鞋的女孩,一旁的男士很小心的扶着她,好像还说着什么,女孩撅嘴摇头,男士亲昵的用额头在她顶发上蹭了下。
望着开走的小车,白倾卿挑眉,原来电话里的声音真的是萌萌。早就猜到的事情,被亲眼证实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震动。可看他那种专注的表情,怎的都不像作假。原来这人也是有心的。
还记得上个月,她还在被石悠远和伍杰搞得心力交瘁,萌萌生日收到了好多一把玫瑰花。她当时还眼气的不行。但是萌萌却神神秘秘的拒不承认有什么追求者。
她劝萌萌,差不多就找一个,那时候萌萌说:“我还年轻,怎么可以这么早就套牢自己。能人啊,是家里有个做饭的,外面养个心善的,对桌坐个好看的,远方有个思念的!我们的目标是:保住二,守住一,发展三四五六七!”
自己还傻了吧唧的说:“年轻人还是别太挑剔,小心挑来挑去把自己挑剩下了。”
其实,对于萌萌,早就起了疑心的。
这小丫头的试探,以及林芷冉到F市的时候,就那么碰巧被萌萌撞见。她就怀疑这丫头会是上面某位的眼线。可是她白倾卿现在是真的什么小动作都没做,还怕你什么无间道?
就算是想到、看到,也还是觉得心惊,冯山竟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那份资料真真的烫手山芋,能让冯山费这么多的心思。可真是应了句老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给断不能心甘情愿,不给,又要作何处理?
三十七、终于的感觉(下)
有时候,一件事情完成,我们总是会有“终于”的感觉。不管是好,是坏,“终于”总是一种解脱,和感慨……
被冯山的事情绕的头疼,白倾卿却真是没什么力气去想,思想就渐渐混沌。
等石悠远上车的时候,白倾卿已经睡着了,摸摸她的头,有点汗湿。这是年纪到了,身体不行了?石悠远叹口气,轻轻的发动车子,缓缓前进。
再等白倾卿醒过来,已经在石悠远家的楼下了。她原本以为他会送自己回的。
石悠远倒是自然,左手拎着东西,右手拎着白倾卿下了车。
石英今天是下午休息的,早就被奶奶接回来了。大概没料到开门的石妈,白倾卿忍不住愣了一下。其实她多少都有点没适应过来这种变化。
石悠远在后面拍拍她。
“阿姨。”白倾卿礼貌的开口。其实她有点怕石妈的,走之前他们就不算亲近,也知道石妈其实很喜欢伍杰。
“妈,我回来了。”石悠远先拎了东西进门,石英在屋里大声的叫爸。
石妈回神,赶紧让开门口,笑着说:“快进来,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女人毛病。”白倾卿低着头回答。
“那进屋躺着吧,我给你熬点姜糖水。”
“不用了阿姨,我回家睡一觉就好。”
石悠远打断客套的两个女人,说:“妈你累一天了,我弄吧。你看电视,要不看石英写作业。”回身又把白倾卿推进屋里,“你去睡一觉吧,吃饭我叫你。”
石英蹦蹦哒哒的也跟过来,就被石悠远拽了回去,并威胁不写完作业不能看动画片。
进了他的卧室,白倾卿红着脸嗔怪他:“送我回家多好,这多不好意思。”
“难得看你病病歪歪的,我这不是好奇嘛。”说完他就出去干活了。
屋子还是那样,可看起来又不像是原来的样子。白倾卿抱着被子窝在床里,然后看着门,微微的笑了。果然,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妈你咋了?”
白倾卿掀起被子的一角,冲石英招手:“过来跟妈躺一会儿。”
石英乐呵呵的蹦过来,一下子钻进被窝,小手按在白倾卿脖子上:“你怎么了?”
“肚子疼。”白倾卿皱眉。
“那我给你揉揉。”石英很认真的帮她揉肚子。
被子里有石悠远的味道,身旁还有女儿的柔软。白倾卿很是满足,没用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黑乎乎的,石英也不在身边。白倾卿扑棱一下坐起来,怎么睡了这么久。
她还没发愣完毕,石悠远就开门进来了,笑呵呵的说:“你还真能睡。”
“几点了?”
“九点半了。”
“啊?”白倾卿下床,一边穿鞋一边说:“我得赶紧回家了。”
“今晚在这睡吧,你妈挺乐意你不回家的。”石悠远想起刚才白妈在电话里的激动,就忍不住想乐出声。
白倾卿闻言一愣。
石悠远赶紧说:“哎——别想歪了啊,我还没变态到这种程度。晚上你跟石英睡,她高兴着呢。”
白倾卿小声的应了下。
他坐到床边,帮她掖掖被子,开口说:“我知道你要适应,但是别让我等得太久。真的,青青,我等得太久了。”
“我也不是想让你等很久的,只是,”室内只开了床头的一盏黄色小灯,照不亮彼此的表情。满室都是柔柔的感觉,让人心里踏实得多。
黑夜总是让人有倾诉的**。白倾卿犹豫的开口:“早先我不愿意你因为愧疚娶我,也不想因为别人的人生耽误自己。我只是想完成自己的梦想,我只是不甘心年轻轻就结婚带孩子,还有那么多的世界我没看过。悠远,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好多感情是自由快乐也没法弥补的。我只是……我太自私,没有责任感……可是,我就是笃定了你会等我,我才有勇气回来的。”她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滴滴答答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石悠远笑呵呵的擦着她的眼泪,宠溺的说:“看给你委屈的,等你这么多年,我还没委屈呢。”
“你是等我了,还找了个人一起等呢!你还敢说你委屈。”白倾卿眼泪越抹越多,期期艾艾的说:“我回来的时候你跟伍杰那么亲近,我怎么还能想跟你结婚?不想被冠以了合法的身份,而事实上成了介入他们中间那个真正的第三者。后来你跟伍杰去见家长,我就想,你要是真的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我还以为激将法对你没用的。”石悠远搂着她靠在床头,“你知不知道,我更害怕。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时候觉得你是在乎我的,有时候你又躲我躲得不行。还有冯山,你们在杭州怎么样,我都不敢去想。我真怕你回来得那么无奈,我真的跟你在一起,你哪一天又走了。”
“我跟冯山真的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不过这事以后我注意。”
“那最好。”他挂她鼻子。
“你别光说我!”拍开他的手。
“我呢,错了,改。以后呢,注意。”石悠远搂住她,说:“我想把你干脆拴在身边,却又怕你是因为责任才跟我在一起。青青,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承担,不是你放弃了自在换来的责任。从来不是……我愿意等你,只要你最后肯为了我回来。”
“我一直都不喜欢你的舍己为人,老把自己弄得那么高尚……”她伏在他耳边呢喃低语,轻轻笑了,眼泪蹭在他的颈边,“我喜欢你吃醋大发雷霆的样儿,简直就是斯文扫……”接下来“地”字被吞在他的唇间。
白倾卿先是一愣,但片刻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接受他的亲吻,还能感受那种甜蜜。
虽然不够热烈缠绵,却是真心实意,两厢情愿,隔了那么多的时光,终成正果。
终于从一夜激动兴奋中回神的白倾卿,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林芷冉,电话接通她就无比激动的说:“我接吻了,哈哈,我居然跟石头接吻了。哈哈!”
“神经病吧!”随着一声爆呵,电话被挂断。
怎么是个男的?她低头看看,哦,打错了。
没关系再打。
等真正的林芷冉接到电话,也同样兴奋的问:“深吻还是浅吻?湿吻吗?手上有动作吗?你当时是酥麻还是僵硬,感觉激动还是平静?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