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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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听到-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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踅鼋稣驹谀抢锞鸵丫愎涣耍砩洗┑氖且患诎紫馄吹腁字型的连衣裙,型廓宽松,垂顺的质料下面,腹部明显隆起。她怀孕了。
   司南表现的很平静,心却在狂跳。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忘记了呼吸,那种随之而来的窒息之感,在喉咙和鼻腔里引起一阵生生的疼痛,就好像是溺水一般。
   不多时,出租车来了,停在她和默默面前。
   司机见她发呆,探过头来问:“太太,你到底要不要车?”
   她愣了一愣,才开了车门,让默默上车。等到两个人在车上坐定,再看对面路口,沈拓已经不在那里了。默默熟门熟路的对司机报了家里的地址,车子驶上去中半山的路,司南木然坐在那里,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直到默默晃着她的手对她说:“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抓得这么紧,我的手都痛了。”
   司南如梦初醒,随口唔了一声,总算松开了手,自觉手心里腻腻的一层冷汗。
   “妈妈妈妈,刚才你看到没有?”默默坐在她身边,大惊小怪的问她。
   “看到什么?”她反问,声音还是虚的。
   “马路对面那个女的不知道吃了什么,肚子那么大那么大……”默默描述不出来,只能两只手圈在身前,比划着给她看。
   “那个阿姨是怀孕了。”她解释给默默听。
   “什么是怀孕?”默默问。
   “怀孕就是说有个小宝宝住在她肚子里。”她回答。
   “那小宝宝什么时候能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小姑娘又牵扯出一连串的问题来。
   “现在还不知道,等生出来才知道,或者可以去问医生。”司南一一作答,心情也渐渐平复,几乎有点崇拜自己了,竟然可以这般平静。
   “我是不是也在你肚子里住过?”默默又问。
   “对啊,住过很久呢。”她伸手抱紧了默默,叹息般的回答。
   那个钟点,道路顺畅,出租车很快开到家门口。司南付了车费,带默默下车,把孩子交到保姆手上,就准备回公司去上班,临走看到起居室的写字台上放着的几张光碟,里面都是默默从小到大的照片和视频,她这几天抽空整理出来,准备给程致研的。
   刻录那几张光碟的时候,她的心情,难以描摹,此时再看到,却是截然不同的了。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也没必要埋怨,仔细回忆起来,他并未给过任何承诺,反过来说,她也是一样的。慢慢的,她觉得自己想通了,分别的五年,他们各自经历了那么多事,遇到那么多的人,也曾和别人走在一起,彼此都和从前不同了,一切都不可能,也不应该再回到原点了。
   她把光碟装进包里,离开家,坐车回公司。一进办公室,便看到电话机上显示有一条未接来电,是司历勤的秘书打来的。司历勤每次通过秘书找她,都是因为公事,她立刻拨回去。果不其然,就在她溜出去接小孩的那半个钟头里,司历勤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找她谈话,秘书打她分机没找到她。司历勤还有个别的会要开,已经进会议室了。
   司南没敢再擅离职守,一直等到快七点了,司历勤的那个会才算开完了。秘书打电话过来叫她上去面圣,她即刻就去了。
   可能是方才那个会开的并不顺利,司历勤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看见司南进去也不招呼,仍旧低头对着电脑写信,直到听见司南解释,刚才是去接默默了,脸上的表情才活泛了一些。
   “默默这几天身体好不好?”司历勤没抬头,随口问道。
   “还行,换季总有点咳嗽。”司南回答。
   司历勤嗯了一声,又陷入沉默,直到那封信写完,才又抬起头来,看着司南问:“逸栈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打算怎么办?”
   司南毫无准备,被问的一头雾水。来司历勤办公室之前,她就猜到,他找她八成是为了逸栈的那个项目,以为有什么新的指示,却丝毫不知他这一问是为何而发的。
   司历勤看她一脸迷茫,似乎并不意外,站起来踱了几步,慢慢对她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做投资最重要的是什么?”
   司南点点头,有些无可奈何。自从她入行那一天开始,那句话就听过无数次了,倒着都能背下来。
   “最重要不是知道怎么做生意,而是要看得懂人,”司历勤无视她表情,自问自答,“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要让私人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
   司南不作声,等他说下去。
   司历勤却还是一贯的作风,根本无暇跟她解释逸栈到底出了什么事,吩咐她自己去整明白。
   “项目协议先暂时hold一下,你去搞清楚状况再继续,”他这么对司南说,“如果他们股权争议搞不定,历星也只能退出了。”
   从司历勤的办公室出来,司南自以为已经猜到了一二——程致研应该是跟沈拓提出离婚了,因为离婚析产产生了股权争议。
   但她不明白的是,按照沈拓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不是自愿达成协议,国内的法院应该不会受理男方提出的离婚申请。今天下午,两人在幼儿园门口遇到,总不可能是个巧合吧。沈拓的态度不言自明,似乎就是要让她明白,离婚是不可能的,至于其他,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得不说沈拓做的非常高段,不吵不闹,不急躁不失态,就达到了目的。
   而这个当口,逸栈的第二轮融资又恰好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几个新分栈的筹备工作已经开始,正等着资金一到位,工程就要开始。此时闹出这么一出戏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除此之外,司历勤说的另一句话也让司南颇为触动——“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要让私人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和程致研之间的那段渊源了吗?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23
 
  也是在那个礼拜,程致研又飞抵香港。
   事情的发展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也知道此时留在上海或许更为明智,还有许多选择和决定等着他去做,却还是忍不住回到这里,只因为司南和默默也在此地,他来了,便可以离她们更近一点。
   刚下飞机不久,他就接到吴世杰的电话。吴世杰告诉他,沈拓当天上午也飞去香港了。他只能回答,他会尽快回去解决剩下的事,不再上海的那几天,也只有请吴妈多担待些了。
   程致研不知道沈拓来香港是为了什么,过去的几天里,她所做的事说的话,已远远超出了他曾经对她的认识。在他眼中,沈拓一直就是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女人,工作努力,有时有些过分认真,以至于与人相处总有些生硬。但撇开这些不说,不论是从前在天庭,还是后来为逸栈工作,抑或是他们共同生活的那几个月,她在他面前,似乎永远是毫无保留的。
   过去的几年里,她工作的也很辛苦,有段时间,一把一把的掉头发,对他却仍旧是无微不至的。每有新项目开工,从各个城市到逸栈工地,一般都要开两三个小时的车,最后那一段总是山路。不管她在哪里,总是挂念着他,却又不敢打手机,怕扰了他开车。她会直接打到工地上,一次又一次的问:“程先生是不是已经到了?”
   即使是后来,程致研知道沈拓外面有了别人,这种习惯仍旧继续着。也正是因为念及以往的种种,他没有责怪过她。她求他原谅,给她一点时间,不要离开她,他也答应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上他也有责任,全副精神都扑在逸栈上,两个人真正在一起日子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那之后,他们许久不住在一起,但在人前还是戴着结婚戒指,和平相处,在公事上甚至比真正的恩爱夫妻更默契些。他不知道这种暂时的平衡状态能维持多久,但却始终相信,他和沈拓终究是会好聚好散的。
   直到一周之前,程致研从香港飞回上海,收拾沈拓留下的那一摊公关部招投标的事情——公开道歉,并且刊登启事,取消之前中标的Brilliance Associates LLC博联公关公司的投标资格,将逸栈次年的公关营销合同签给了原本报价最优的另一间公司。
   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程序,但因为牵涉其中的当事人是沈拓,程致研身上也顶着不小的压力。
   吴世杰告诉他,被人举报之后,沈拓仍试图把事情压下去,并且坚持把合同签给博联公关,后来实在压不住了,索性撂挑子不管,再也没在公司出现过。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程致研去找沈拓。半年以来第一次回到他们那个所谓的家,那是位于徐汇南外滩的一间公寓,房子是租的,他还是从前的习惯,不愿意置业,把自己绑在一个地方。除了逸栈,他唯一真正拥有的不动产就是镜湖苑那栋小房子,始终空关着,难得去一次。本想把沈拓约到外面去谈,但因为是那样的话题,总觉得要找个不受打扰的地方,想来想去还是“家里”更合适一些。
   过去之前,他给她打了电话,以免撞到不该撞到的场面。
   “那我等你。”她回答,语气和顺依旧,不明就里的人根本想不到他们之间是那样疏远的关系。
   程致研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沈拓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身上穿得很齐整,化了淡妆,像是准备要出门。
   “你有事要出去?”程致研问她,两人不在一起久了,他也不清楚她的作息习惯。
   “我在等你。”她回答,“我不想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穿的太随便了。”
   她不笨,都猜到了。
   他以为会很艰难,就像他第一次跟她说分手的时候那样,却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她很平静得听他说完,然后说她不同意。
   “我怀孕了,你知道的。”她对他说。
   两个月之前,他就知道了。他们不在一起已经有大半年,两人都很清楚,小孩不是他的,她说过她会解决掉,却没想到一直留到现在。
   随后事情的发展是程致研完全没想到的,一开始他尚不觉得会有多大的麻烦,因为小孩肯定不是他的,真的闹到撕破脸的地步,一个亲自鉴定就什么都解决了。但结果却全然不是这样简单,那个时候,沈拓怀孕四个多月,要验DNA就得做羊水穿刺,几天就可以处结果。但沈拓却以胎盘低,怀孕七十天时有过先兆流产现象,担心再做穿刺会损害胎儿健康为理由,拒绝做穿刺取样。
   正常情况下,当民事诉讼一方拒绝配合取证,就要承担不利于己方的推定成立的后果。但这一条关于证据收集的规定却没办法帮到程致研,他之前为了保全沈拓的面子而做的那些表面工夫,突然之间就成了他们离婚的最大障碍,沈拓很容易就能找到无数人证,证明他们两关系良好,甚至都没吵过架,在逸栈的经营管理上一向夫唱妇随,合作顺畅。从旁观者角度看起来,程致研主张沈拓有外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似乎是毫无道理的。
   见过几次律师之后,程致研发现自己陷入被动,他其实并不真得明白沈拓想要做什么,她拒绝做亲自鉴定的理由只是暂时的,等孩子生下来,总会真相大白的,但她似乎就是执意要拖着他,把事情闹大。既然已经闹到这一步了,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她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钱吧。
   恰恰是这一点,沈拓捉到了他的软肋。程致研拖不起,即是因为司南和默默,而且逸栈也是原因之一。
   仅仅几天前,人们提到逸栈,还是说“业绩卓著,发展迅速,短短三年就已经开了二十家分栈”,现在却成了“盲目扩张,经营策略太过急进”,原本的光辉成绩和优势条件,一时间都变成了劣势。
   圈子里甚至已经有些传言,说他们之所以突然放低姿态与历星合作,其实就是因为有了资金缺口,而且逸栈内部早就知道会因为执行董事离婚析产引发股权争议,于是就想早早拖几个投资人下水,等钱一到手,即使金主明白过来了,再想退出就没那么容易了,正在进行的工程便可顺利继续,不会有资金链断裂之虞,却没想到提前事发,投资协议还没签,钱也还没到手,执董离婚的消息却已经爆出来了。
   所谓事业,所谓金钱,程致研始终不是看的很重,但逸栈不一样,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成一件真正值得一说的事,最初创建逸栈的念头始于一段他珍视的回忆,对于他来说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而且,即使他本身愿意放弃,公司还有其他股东,除去吴世杰、陆玺文,其他几个人也都是与他合作愉快,关系良好的朋友,因为他的个人原因造成他们的损失,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
   他打电话给沈拓,问她:“你要什么?”
   “那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沈拓回答,声音木木的,听起来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程致研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看来沈拓真的是想把他逼到退无可退,再来跟他讨价还价,目的不过就是捞一笔好处走人。他不禁想起多年来的彼此间的信任,突然觉得原本就是毫无根基的,到头来落到这个地步,似乎也不奇怪。
   他沉吟片刻,说了一个数字。对于一年零三个月的婚姻来说,这笔钱并不算少,沈拓应该也很清楚,他并不是想随手打发了她。那是他手头所有现钞,以及能够立刻变现的财产的总和,他绝大部分的钱都投在逸栈上面,所以一时三刻能拿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沈拓并未立刻答复,说要去咨询一下律师,再给他回音,紧接着便把电话挂断了。
   程致研听她全然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果不出其所料,他第二天就收到她委托律师拟的析产协议,条目很简单,根本没有涉及他私人名下的零碎财产,只是提出要他在逸栈所有股权的一半,否则一切免谈。
   这个条件,他之前也猜到了,但总想着她不会做这么绝,因为转让股权需要经过其他股东同意,按照眼下的情势,她这样提出来就等于是谈无可谈了。
   吴世杰作为逸栈的另一个大股东,对她一向就无好感。陆玺文也是一样,除了在他们刚结婚时,见过几面,送了些首饰给她,两人根本没打过几次交道,现在突然狮子大开口,以陆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她如愿。至于其他董事和股东,或许曾经还对她心存信任和尊重,但经过这次公关合同招投标的乌龙事件,也一定是全然改观了。程致研是逸栈的控股股东,他手上所有股权的一半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真的给了沈拓,她就将一跃成为大股东之一。那些原本就对她有意见的股东根本不可能同意这一提议,但真要折现给她,也没人能一下子拿出这么一笔钱来,最终结果很可能就是一直拖着,拖到拖不起的人认输为止。
   程致研这方的律师看过那份协议之后,一语道出天机:“她明知不可能,还这样提出来,要么就是不想离,要么就是疯了。”
   吴世杰也在一旁,立刻接口道:“可千万别是疯了,否则更离不了了。”
   程致研听着觉得刺耳,他身边的人尚且有那么多非议,外面的流言蜚语更不知会多到怎么样的地步,沈拓在公关这一行也算做是扎扎实实地做了三五年了,各路媒体颇有一些口舌和耳目,她要是想散布点什么消息,他也没有十分把握能把影响降至最低。
   而重中之重的是,他不是一个人,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去保护,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司南和默默被牵扯进这件污糟的官司里,受到任何伤害。他也不能确定,沈拓是否知道默默地存在,却有一种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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