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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诡异的一幕把现在皮卡车里的两名大汉吓傻了,他们认为自己遇见了传说中的吸血鬼。每当夜深人静的凌晨,就是吸血鬼们活动最为猖獗的时刻。那个东方老汉十有捌玖是吸血鬼的头目,绝对不会是人。
不然有谁的血肉之躯能连吃二十几发步枪子弹浑若没事?又有谁可以单手托起笨重的轿车车尾,像拉玩具一样横拽出几十米远?
两名大汉受命早就伺伏在此,和“约鲁巴圣徒”的帮众一样,他们的目标也是房间里的侯旑冰。虽然他们认为自己的实力肯定要大于那十四个人中的任意一个,但是看到那个吸血鬼的恐怖表演后还是被吓尿了,只想着快些逃离这个不毛之地。
再强大的实力又有个屁用,那家伙连枪都打不死,派来一只军队又能怎么样?
所幸两名大汉不辱使命,最终还是趁着那个魔鬼在疯狂的屠戮凡人性命的时机,匆匆绑了侯旑冰,并且带上温莎的遗体,从旅店的后门驾车逃离。
这一路他们丝毫没有为完成任务而兴高采烈,一直是心有余悸,忐忑不安。
那个吸血鬼太可怕了,要是和他放对的不是那些约鲁巴圣徒,换做自己……现在恐怕也一样去见上帝了吧?令两名大汉稍稍起疑的还有一件事:这个吸血鬼特立独行,不喜欢吸人脖颈的鲜血,却喜欢用现代化的枪械武器杀人。难道随着时代的进步,吸血鬼家族也摒弃了他们的传统,比以往越来越高大上了吗?
第五百六十五章 别看上帝
一片茂密的树林,一条笔直的下坡路,汽车大灯远远射出去,把前方照的雪亮。
驾车的大汉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雪茄叼上,一边看路一边试图用打火机点燃。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手不好使,还是打火机出了毛病,火石闪耀数下,就是无法打出火苗。
这名大汉有意放缓了车速,准备再多试几次。突然之间,耳畔传来一声爆响,车窗的玻璃被砸的粉碎,一只血淋淋的拳头飞速袭来,重重的击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大汉连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直接晕倒在座椅上,脚下一蹬,把油门踩下了大半,车速猛然间加快了许多!
静夜之中,这一幕来的太过突兀,把后排的侯旑冰和副驾驶的大汉吓的一起惊呼出声。
车速的加快,导致了车头跑偏,斜斜歪歪的扎向路旁的荒草堆。右首的大汉吓的魂飞天外,张开大嘴又要呼喊,却突然没了声息。
他突然发现那只布满鲜血的拳头伸开了五指,牢牢的一把握住方向盘,向回带了一下,车子及时的又走上直线。来者不会再是什么鬼魂了,他的手指有形有影,还能灵巧的分开并拢,并且知道打正方向盘,这应该是个活人!
敌人来抢人了!右首大汉恢复了神智,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只血爪突然松开了方向盘,一把按在车窗框上……“哗啦、喀嚓”的一阵碎裂响动,整辆汽车的左车门,被硬生生拆下掉落地面,翻滚的蹦入深沟!右首的大汉吓破了胆,匆忙间去腰间拔出手枪。
血爪自车顶再次探下,这回一把勾住已经昏厥过去的驾驶大汉肩头,轻轻一带,呼的一声把他二百多公斤重的庞大身躯直接拉出了车外,和车门一个下场,咕噜噜的滚下道边。
人影晃动,林翰不知怎么启动的,突然就坐在了驾驶席上,像在时空隧道里突然被传到车里的场景差不多。副驾驶大汉的手枪已经在握,顾不得吃惊害怕,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直中林翰的大腿,鲜血喷涌!然而枪声未歇,林翰夹手勾住大汉的手腕,轻轻巧巧夺过了手枪,朝着对方的大腿也是一枪,同样是鲜血喷涌!那名大汉先是愣神,随后从极大的震惊中苏醒过来,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狂吼!林翰左手打舵,抬枪一下刺入到他的嘴里,保持住了不动。
大汉口水四溢,口腔又被还没散热的枪管烫了够呛,可是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鼻子下的枪筒,快变成了斗鸡眼。他同时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草包一样哭丧下脸来。
侯旑冰乍见林翰神将军一样从天而降,喜极而泣,迅速坐起身来,嘴里呜呜而叫。
林翰冷峻的看向含着枪管的大汉,轻蔑道:“大家都是大腿中枪,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没必要叫的这么惊天动地吧?”随即觉察到自己的话他听不懂,左手腾出,撕开侯旑冰的胶带道:“露琪亚,翻译给他听。”
侯旑冰的脸上一红,想不到林翰把自己的ru名这么快就记住,说出来好像还很自然亲切的样子,心里感觉暖暖的。
林翰也意识到自己的称谓好像是出了点小纰漏,不过却不再纠正辩解。
侯旑冰低声把他的话翻译给了那名大汉,随即又交谈了几句。
林翰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侯旑冰叹道:“是托尼的手下,他说奉命来保护我的,对我们没有恶意。”
林翰道:“杜渝骞把一切始末都告诉过我了,温莎女士是不是也同样给你说了?”
侯旑冰眼圈一红,黯然点头。想起母亲的惨死,悲从中来,只不过接连的凶险场景一幕接着一幕,她都没有闲暇体会那刻骨的哀伤和悲痛。
林翰轻踩刹车,靠着路边停稳了皮卡,拿开枪口朝着车外比划一下,示意大汉下车。
待到那名大汉走下车,双手抱头蹲好,林翰才下车钻进后排,小心的扶好侯旑冰,给她解开了绑缚。
林翰柔声道:“你妈妈的遗体在后车厢,刚才我看见了……别担心。”
侯旑冰闻言泪水汹涌的夺眶而出,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头扑进林翰的怀里,放声大哭。
林翰被她的情绪感染,眼角也有些湿润,伸手轻拍侯旑冰的后背,一言不发,任凭她尽情发泄。
侯旑冰短短的一天之内,接连遭遇人生里几十年都未必能经其一的变故,惊讶、恐惧、悲伤、痛苦齐齐涌上心头脑海,难以自制,心神激荡之下这一场大哭天昏地暗,终因体力不支哭声渐弱,最后委顿在林翰的怀里,昏晕了过去。
那位蹲在路边的哥们大腿剧痛,忍耐的十分辛苦,不时的探头张望车内动静,却又战战兢兢。
林翰接到了杜渝骞的电话,嘱咐道:“我在出城往北的山路上,一辆皮卡车,过来和我汇合。”他相信已经显露的能力应该能镇得住杜渝骞,这小子正是因为心眼子太多,才不得不继续听命于自己。
这种人既怕死又多疑,很多事都会比常人考虑的更多更细。如果不是这种性格,杜渝骞也不会在托尼和法比奥兄弟间走钢丝,患得患失了。
“蹲坑”的大汉一直等到了杜渝骞赶到,终于像看到了救星,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哎呦”一声软到在地,对着杜渝骞叽里咕噜的一通连番喊叫。看来这人是托尼的手下无疑,不然不会识得杜渝骞。
这一顿叫喊惊醒了熟睡中的侯旑冰,她先是看到了林翰坚毅的脸庞,随即发现自己竟然软倒在他的怀里,又羞又急,稍一挪动想起身,却又感觉到浑身酸软无力。
林翰也不再和她矫情,轻轻摁住侯旑冰的肩头说道:“你的身体有些热,很可能是发烧了。躺着别动,咱们想办法去医院看看,或者找个地方休息。”
侯旑冰随后看到了车里的环境,又看到了车外的那个大汉与杜渝骞,马上被记忆牵了回来。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梦,刚才睡着了的时候才是梦。随着头脑的渐渐清晰,想起伤心事,眼圈又红了起来。
林翰轻轻叹了口气,觉得侯旑冰现在这个状态,可能不但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个主意也未必拿得出。一个弱女子,遭逢家族的舅父追杀,母亲的殁亡,心力交瘁,还能指望她干什么?
看她凄美憔悴的表情,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冷傲、孤高?
林翰朝杜渝骞招了招手:“我想找个酒店休息,还需要医生,带我们走。”
杜渝骞迟疑道:“酒店好找,但是这个时间找医生……除非去市中心的玛高勒五星级大酒店,只是那里……那里……”
林翰皱眉道:“那里怎么了?”
杜渝骞低声道:“消费很贵,恐怕要花很多钱。”
林翰点点头,说道:“我们上你的车,带上你的朋友,他腿上有枪伤,也需要医生。”
杜渝骞道:“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再不去医院……恐怕有生命危险。”
林翰略微想了想道:“送我们到酒店后你带着他去医院,只是有一条,再有任意一个黑帮份子找到我们,我杀完他们就来杀你!”语气森冷逼人。
杜渝骞吓得连连点头:“不会的……林先生,我保证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你的行踪。”
受伤的大汉又坐回了副驾驶,脸色已经煞白,确实是失血过多的症状。杜渝骞手脚麻利的发动汽车,掉头向博罗尼亚市中心疾驰。
很快一行四人来到玛高勒大酒店楼下,杜渝骞想开门下车,林翰摁住了他的肩头:“明早9点不要开车,打一辆出租车在楼下这个位置等我。托尼那边怎么回复,你看着办。还有,去附近的乡村找个殡仪馆,先把温莎女士的遗体安顿下,有没有问题?”
杜渝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我的表弟就在菲亚小镇上的殡仪馆工作,他们那里有冷库,存放温莎小姐的遗体很方便。”看了看身边的壮汉,又道:“今晚遭遇到了法比奥手下的几次袭击,我们都确认失去了侯小姐的踪迹,找遍全城也不见她。”
林翰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又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前不久卢映然特意办给他的双币种银行卡,这种卡就为了出国和境外用钱方便。交到杜渝骞的手里:“看到酒店大厅里的取款机了吗?用这张卡去取五万美元现金,出来交给我,没有密码。”杜渝骞痛快的很,接过卡下车快步走向酒店大厅。
前座的壮汉更加虚弱,不停的呻吟哼唧。回过头来看向林翰一眼,又迅即转了回去,一脸困惑。
这家伙腿上也中了一枪,怎么连眉头都不皱一皱?难道这个身体单薄的东方青年,比自己还硬气?
几分钟后,杜渝骞顺利的回到了车里,把卡和厚厚的五万美元交给了林翰。林翰收起银行卡,随手揣进了口袋里一摞美元,把剩余的大把现金抓起来伸到杜渝骞面前晃了晃:“拿着。”
杜渝骞一脸错愕:“林……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翰冷冷的道:“收起来!不要学外国人看上帝,看在钱的份上,安心把我交待给你的事都办妥!另外你的这位朋友去医院,也需要钱。”他看透了杜渝骞的心理,恩威并济,用金钱再给他加了一道保险。
杜渝骞看着大把的美金,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可是却无论如何不敢伸手去接。林翰探了探身,把钱甩在汽车的工作台上,跟着轻拍他的肩膀:“不要忘记我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知道,我知道!请您放心!”杜渝骞的语气里有些兴奋,忙不迭的连声回答。
第五百六十六章 奇功开锁
林翰钻出车门,回头探身进去把侯旑冰横抱了出来,却不放下,径直大步跨出直奔街边而去。车里副驾驶上那位壮汉看到他如此矫健的步伐满眼都是小星星。这个家伙像鬼魂一样偷偷潜上了他们的皮卡车就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居然在大腿中了一枪以后还能硬气的步履如飞?
等一等,这家伙!这家伙的身影怎么那么像温莎居住的旅馆外出现的“吸血鬼”啊……
杜渝骞踩动油门,汽车飞速驶离。
侯旑冰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但是神智却越来越清醒。这样被林翰抱着又羞又急,双手也无处可放,轻声道:“放下我……我自己能走。”
林翰不去看她,目视前方脚步不停:“你的身体越来越烫,肯定是发烧了,节省点体力吧。”
侯旑冰缓缓摇头:“我怎么感觉是越来越冷?”
林翰淡淡一笑:“不要说话,我们很快就到了。”
侯旑冰仰首四下观望,发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另外一条街上,奇道:“不去酒店了么?”
林翰道:“我改了主意。对了,抱紧我的脖子。”
“什么?”侯旑冰明明听清了这句话,却还是双颊晕红不好意思的发问。林翰只重复了两个字:“抱紧!”语气直白且霸道,侯旑冰心口乱跳,不知什么原因,居然真就双手环拢,抱住了他的脖颈。
林翰加快脚步,很快转到了一家中型旅馆门前,轻轻摁响了门铃,同时低头轻轻嘱咐侯旑冰:“你来和老板提出咱们住店的要求,他要是看我一身血渍怀疑的话,就说我和你的前男友打架了。”
侯旑冰明亮淡蓝的眼睛先是一阵疑惑,随即会意。林翰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既可以掩饰他们的身份,也可以掩饰他连番恶战后狼狈的打扮。
果然睡眼惺忪的老板打开房门后被两个人样子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向林翰的眼神充满警惕。侯旑冰轻声细语,乖巧的用意大悧语不停的和他交流,老板迟疑的神色渐去。林翰适时的递上一张百元美钞,侯旑冰翻译道:“这是小费,房费另算。”
老板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钞票,客气的引着两人直接去了客房,连前台登记都免了。他看得出侯旑冰应该是本国后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当地语言,那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真心相爱的男女为了圣洁的爱情避难到此,难道不应该给他们开一扇方便之门么?再说那位神情坚毅的小伙子出手阔绰,小费直接就给了一百美元。要知道客房一天的价格才65美元,如果客源少的时候还得打折。
这家旅馆的设施硬件很高端,房间宽敞整洁,各种日用品一应俱全,更像是单身公寓。林翰等老板带好了房门,转身把侯旑冰轻轻放到床上,为她温柔的脱下了鞋子。
侯旑冰本来就在发烧,这时一张脸因为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感动,变的更加晕红,像熟透了的苹果,紧抿着嘴一声不出。林翰取过来床头的记事便签和笔递给她,说道:“用意大悧语写上:发烧药,冰袋,一床被子,然后交给我。”
侯旑冰拿起笔依言一蹴而就,突然问道:“一床被子做什么用?”
林翰接过便签,看了他一眼:“我睡沙发。”转身走进浴室,先烧上了一壶开水,随后又投湿了毛巾拧干,回到床边铺叠好,轻轻的敷在了侯旑冰的额头。
他起身开门,回头道:“等我,很快回来。”关紧房门的那一刻,他没看到,侯旑冰眼角的泪水再次流下,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次不是为了失去母亲而伤心。此刻这个特殊的境地,林翰对她每一个微小的呵护,每一句温柔的话语,都让侯旑冰心里莫名的感动,深深的依恋。
旅馆的老板很细心,林翰便签上写好的东西他都有预备。尤其是感冒药,在和林翰咿咿呀呀的说了半天无果后,老板干脆扯过便签在上面写了几个时间和数字。
林翰随即会意这是老板在叮嘱用药时间和剂量之类的,朝着他报以善意的一笑。转身回房。
他左肩扛着一床被子和头枕,右手拿着冰袋和药瓶,慢慢的接近客房。突然之间脑中的气圈倏忽形成,那股针刺的疼痛眼瞅着就要袭来。林翰情急之下灵机一动,随便看向了房门,用意识把气圈快速疏导出了大脑。
谁知房门的电子锁“啪嗒”一下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