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她也便打消了念头。 然而长孙凛却看穿了她的心思,今日便神秘兮兮地让她换上长褂男装打扮。 然后二人骑着马左拐又转来到新市。 从萃英楼的后门被孙万财迎入到二楼厢房。
在听完夫君的一番解释后,单怜卿这才嘟着红唇咬了他一口。 嘴上娇嗔地责怪说道:“你这个坏夫君,原来前些日子白日不着家,夜里不停笔,原来就是为了准备这萃英楼的生意。 害得我和婷妹妹都以为你在外面又祸害了谁家的女子……”尽管嘴上是在埋怨,然而却是伸出两只洁白的玉臂揽住了他的颈项,轻笑而自豪地说道:“这戏曲原来是夫君想出来的点子?真好看,尤其是前一场《梁祝》可是把我给看哭了。 ”
长孙凛闻言便揽着她柔软芊芊地细腰,吻了一下她那宛若娇艳花朵地红唇,笑嘻嘻地说道:“娘子若是喜欢看戏,以后咱们可以常来,这儿可是咱家的,以后要看多少场就看多少场。 等到这班角儿和后面还在训练地一个戏班子都熟练了,咱就把他们请到咱家去演戏。 ”
怜卿闻言那双美丽的眼睛往长孙凛的脸上扫了一眼,脸上一种喜悦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便是轻启檀口嘱咐道:“这半年来若不是有善婷给晴儿照顾周到,我这做娘的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妾身是亏欠婷妹妹的,夫君也要对婷妹好一些。 ”
长孙凛正莫名其妙地自问自己怎么对善婷不好了,要知道最近由于怜卿都是在守孝期,而且她为了弥补对女儿的亏欠,所以每天晚上都是赶他和善婷一起的。 见怜卿一番又喜又艾的模样,仔细一想便恍然大悟。 也许是怜卿因为他只带她一个人而不带善婷来萃英楼看戏,便不由得啼笑皆非。
他之所以没有带善婷来看戏,那是因为她本身的性格相对来说较为温婉也较为传统,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想必即便是再吸引人的戏曲,让她坐在这充满了莺声燕语、yin声靡语的青楼,恐怕也是让她坐立不安,难以静下心来。 还不如到时候请这些戏班子到家里演出,让全家人都能过过瘾。
不过这些事情若是明说恐怕会让怜卿对自己的出身妄自菲薄,惹出个不痛快来扫兴。 长孙凛也只是笑笑地点头答应了。 单怜卿的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表情,要知道女人即便是再大方,当她们觉得自己才是夫君的深爱时,自然也就难以抑制心中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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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烟雾笼罩着寒气的秋江上,远山似隐似现,夕阳残照,看枯黄的秋叶纷纷下落,天空中是凌乱归巢的乌鸦。 秋风卷着松涛,带着馥郁清冽的香气轻拂着衣裳,摩挲着人的肌肤。
太子妃婷婷伫立在栏杆旁,她的近侍宫女在附近静静站着,等候着主人的叫唤。 遥望着浓云粘着沉滞的雁影,城楼的钟声,日复一日地在催促着黄昏,群鸦乱啼,就这样又迎来了一个黑夜。
然而时光对于一个终日在宫中内无所事事,虽然身为太子正妃,境况却如同冷宫的弃妇一般的她,心里却是如同空气中的寒意那般凉飕飕地,无依无助孤苦伶仃,没想到用在她的身上竟也合适。 自从父母在这些年相继去世,而几位兄长也都到异地去做官,她在京城里可以说是无依无靠的,顶多偶尔嫁到中书令岑文本家的大姐会到宫中来看看她,但这杯水车薪的亲情也温暖不了她孤寂的心。
太子妃一双哀伤幽伤的眼睛,一直遥望着眼前这秋意甚浓的风景,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当年少女时期的无忧无虑,也许是为自己所碰到的无奈婚姻而感到凄凉。
她身边的近卫和宫女都是从她嫁到东宫来就一直跟着她,因此也是较为忠心。 而此时他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太子妃为何会在这凉风中一直久立。 宫女们也只是无奈,其中一个宫女便到轿子里取出一件绣花珠袄为太子妃披上。
这时从通往城东门的大道上,一个身着一身蓝色儒杉的男子正骑着一匹良马,从城门方向信马由缰地向着这边走过来。 太子妃听到声音后,余光便无意扫了来人一眼,只觉对方的面孔似乎比较熟悉。 但她也没有心情去理睬别人,又扭转头来继续观望风景。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男子在路过他们没走几步之后,便突然噗通一声,竟然从马上给摔了下来,惊得宫女们便是连连尖叫,太子妃也听到声音转身过来……
大唐万象 201。
201。
“你们快去把那人给扶起来,恐怕是这旅人行走多日,体劳成疾,以至于支撑不住……”
太子妃见状便赶紧招呼身边近侍赶紧行动,而她自己也迈着莲步款款走去。 只见这蓝衣儒杉男子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已是苍白毫无血色,虽然因为病疾折磨而神志不清,但他那干燥的嘴唇却是勉强地吐着模模糊糊的字语:“无双……无双……”
太子妃闻言不禁叹了口气,这男子恐怕是思念心上人而郁郁成疾,不然也不会在如此状态下还絮絮叨叨着这“无双”的名字。 这隋末唐初由于安内攘外,因此武将壮士翻云覆雨。 即便李世民在朝政上已经渐渐偃武修文,但是民间还是男儿阳刚气颇重。
“这世间铁血壮士甚多,多情男儿罕见……”太子妃似乎有感于自己的凄凉处境,不禁地叹了一句,对这痴情男子内心也不由升起了一阵怜悯之意。 她扭过头来对着宫女命令道:“这黄昏江边风大,把他抬到我的轿上吧,待他醒过来后再问其去处何方……”
近身宫女则是脸色顿变,赶紧慌忙阻止道:“太子妃,这可使不得,这轿辇乃是您的凤架,怎可让一普通男子进入轿中?这于情于理都不可行……”
太子妃闻言微微一愣怔,她是长孙皇后为儿子亲自挑选的媳妇,自然在品性方面是以善著称。 适才见阵阵秋风袭过,那男子身着依然单薄。 唯恐其病情家中,因此才脱口而出,不曾想到身处皇家的礼节问题。
然而即便是宫女如此提醒,她只是眉黛微微皱起,思索一番还是决定让这病人进入自己地座驾之中。 无它,只因为她不懂病理,然而眼前这男子不知病情如何。 若是已经病入膏肓,她不可能因为礼节而见死不救。 她那双丹凤眼由左往右扫了一眼正在等待太子妃的口谕的近侍宫女。 觉得这些人都是她可以信任的左右,便开口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公子看似病情不轻,这礼节问题可以破例一次,毕竟人命关天,若是皇后娘娘在世恐怕也会既往不咎。 ”
既然主子都已经这么发话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有听从的份。 好在这轿辇地方较大。 可以容得下三人。 太子妃让一个宫女坐到轿中照顾这一男子,她的愿意本来是想找个医馆将这男子放下,只是一路上由于总觉得这男子地面孔似乎有些熟悉,脑海里的意识却又模糊不清。 趁着宫女给他喂水之际,太子妃地眼神也在病人的面庞上瞧了又瞧。
这男子虽然此时落魄,但一身的服饰打扮倒也是华丽,说明他出身并非寒门之族。 若是出生在京师内的权贵家族,她即便是有些面熟也不见得奇怪。 想到这里太子妃也就释然。
这男子被喂了几口水后,干燥的口腔得到了润泽,身体的机能似乎有些恢复。 他迷迷糊糊地撩起眼皮,从细微的眼缝中看到一张秀丽地粉脸,而感觉到自己半依靠在软绵绵的地方。
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他竟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呼了一声:“无双……”说完不知从何来的力气猛地坐了起来。 竟然硬生生地拉住了太子妃的手,正迷迷糊糊语无伦次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放手!……”
太子妃和宫女都被对方这唐突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太子妃使劲地挣扎想摆脱他的手,然而那男子似乎认定了对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地念叨的人,竟然死劲抓着她不放。 那宫女也是使劲拽着他的手试图让他脱离太子妃,三人就是这样挣扎着,外面的侍卫听到轿内的嘈杂声,便赶紧让轿子停下来,掀开轿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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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你到哪儿去了?……”
长孙况本来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见到了无双。 一时情绪激动拉着她的手。 见对方使劲挣扎,以为她又要跑了。 哪里肯放手,一个心思就想着该怎么留住她。 正当他憋足了劲,想要一把扯她过来地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颈脖上,一阵冰凉的金属触感直逼肌肤,然后便是明晃晃的亮光闪得他眼睛下意识地闭上。
尽管长孙况也只是文人士子,但朦胧中一阵寒意直逼上脊梁骨,他也明白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状态,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恢复过来,便赶紧讨饶地说道:“别,别,我放手,我放手。 ”
一边说他的双手一边依依不舍地松开,两眼强打着精神猛地睁开,只见一个秀丽雍贵的女子坐在对面,她柳眉横挑,两腮桃红,尽管也是一妙人儿,却不是他口口声声的无双。 而下巴下却是横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刀,吓得他不由得全身立马洒出一身冷汗。 因为性子倔直又不懂照顾自己,在旅途上烙下地毛病也是好了一半。
长孙况虽然是个倔强地书呆子,倒也不是个傻子,见到此种情况也知道自己唐突佳人了。 他便尴尬地抱歉一笑,用一种虚弱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别……别……在下刚是迷糊地认错人了……”
他见那侍卫丝毫没有松手地意思,反而刀锋的凉气越发逼近自己的皮肤。 这会儿可惨了,惹到的都不知是谁家的媳妇,他心里暗想着。 情急之下,长孙况脑袋灵光一闪,赶紧掏出怀中的一块令牌,嘴里嘟哝地说道:“别……在下乃是长孙况,赵国公府长孙无忌家的老2,这……这是我的令牌,可别杀我……”
他特意把那“别”字咬得尤其重,加之脸上的表情是战战兢兢滑滑稽稽,倒也缓和了现在紧张的气氛,另一个持刀侍卫望了太子妃一眼,然后接过了长孙况的令牌,然后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她。
太子妃接过令牌略微端详一番,也知道眼前这男子便是皇上身边的权臣长孙无忌的儿子。 她瞥了一眼对方,银牙咬着下唇,两个侍卫察言观色,从她的眼眉之间也看出了太子妃的意思,便收起了手中的刀伫立在轿门外,等候她的旨意。
长孙况虽然还是一脸的苍白,那干裂的嘴唇咧开嘴来傻笑。 太子妃眼波流转,瞟了他一眼,这才记得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的长孙凛,原来这二人是两兄弟,难怪她觉得对方有些熟悉。
长孙况被她这么瞄了一眼,也不知道对方是啥意思,这两边的侍卫也是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让他心里也颇为忐忑不安。 对无双他是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对他生命的另一个女人——老娘。 他拿出了平常对母亲的厚脸皮和胡搅蛮缠嘿嘿憨笑着说道:“刚才……刚才那是在下鲁莽,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 孔子曾云:‘不知者无罪’,在下也是因为神志不清,误将这位小娘子当成一故人,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摇头晃脑,让太子妃不由地想起了曾经见过的老三在宴席上大嚼大饮,只觉得这两兄弟倒是挺有意思。 她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然后随即又将脸色摆严肃,冷声命令道:“行了,这儿没什么事情,起轿!先把长孙二郎送回赵国公府上。 ”
长孙况闻言便知道自己过了关,随着小轿徐徐抬起轻轻地吁了口气,轿辇一颠一颠地向前移动。 从随风飘起的帘缝中望着慢慢往回闪的绿树,想到此次去江南一无所获,看到慕容山庄已经为了寻找无双也是闹得鸡飞狗跳,也不知无双究竟是为了躲避自己的纠缠还是为了啥,这小娘子的心思还真难猜……
他恍惚中打量着这轿子的摆设,尽管长孙况也是官宦世家的公子哥,可这轿子装饰华丽可是他所不曾见过的,便好奇地左右打量了一番,笑嘻嘻地问道:“这位娘子是哪家人啊?怎么我从未见过呢?”
宫女坐在中间间隔着他们两人,却是一脸警惕地提防着身边的登徒子。 太子妃雍容端正地坐在最边上,余光却是留意着这个男子,她自十三岁嫁入东宫以后就一直呆在深宫内院,与外面的世界接触少得可怜。 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也是好奇,却是因为礼节问题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 而是一旁的宫女一直是冷声冷言硬邦邦的回话,长孙况可不管,厚着脸皮一直问个不停,到了最后连那小宫女都被问得委屈得无奈……
大唐万象 202。风波
202。风波
萃英楼里欢声笑语,莺声燕语不绝入耳。 长孙凛正搂着怜卿欣赏着台下最精彩跌宕起伏的表演,怜卿一双熠熠的美目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演出,随着戏中各种人物的境况遭遇,时而惊讶得小嘴张圆,时而吓得拿着手绢的小手直掩自己的嘴。
作为这些戏曲的创始人,长孙凛的注意力自然不可能为楼下的秦腔曲调给吸引住,他的注意力一直都留在小妻子的身上,软玉温香在怀,让他情不自禁地被那洁白凝脂的玉颈给吸引住了,时不时传来的丝丝馨香是吸引人的关键。
单怜卿先是被长孙凛厚重的呼吸酥得身体软柔,再被他那初长出来的胡子扎得无法将注意力放到戏台上,便媚眼如丝地横了他一眼,然后紧紧地窝贴在他怀里,献上了自己柔软香甜的红唇。
两人唇舌交融地纠缠一阵后,直到双方几近呼吸停止,她才气喘吁吁地止住悱恻缠绵,低声哀求道:“夫君,让怜卿好好看完这出戏再陪你好吗?”
忽然——还没等到怜卿的话音落下,只听见“叭啦!”一声。
楼下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并且扬起叱骂声:“他爷爷的,什么叫做客满无位,小爷到你这儿来算是抬举你了,竟敢以这话搪塞小爷,你是不想活了?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话音一落,接着响起叭的声音,又是一阵桌翻椅倒了。 然后便是众人地呼声尖叫,楼下的戏台上诸位戏子也停止了表演,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这番景象。
有人来砸场子?怜卿自知道这萃英楼便是自家开的,她便眼眉横挑,马上进入了老板娘的角色,然后扭过头来看着丈夫,问道:“夫君。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管他呢,自然有人会出面解决的!”
长孙凛说罢。 堵住怜卿的红唇,他这个隐形老板可是不能随意出现在公众面前,不然很有可能夜里就要被他老子长孙无忌问候。 而且每件事情都亲力亲为那也不是他做老板地风格。
“他姥姥的!小爷不发脾气,你给当成了病猫!”楼下又传来另一阵厉喝声。
怜卿吻着长孙凛地下颔问道:“夫君,咱们下去瞧瞧,怎样?”
“他**个巴子!大爷正看得正爽呢,那个乌龟不想活的在鬼吼鬼嚷?”另外一间厢房的客人显然对看到高潮被打扰心中很不满意。 似是气急非常的暴叫着,接着响起劈厉的叭啦的下楼声。
长孙凛听到竟然是王大牛的声音,本来不想插手这事情地他也只得转首对怜卿说道:“怜卿,你在这儿接着看戏,我下去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