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人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道:“黑玉的下落。”
笑面罗刹叹道:“这个,我只知道在门主那里,至于门主把它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实在是不知道。”
长发人还是那样微笑着,道:“不要作出一幅这么可怜的样子嘛,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点什么的,毕竟是你们门主的心腹嘛,而且据我所知,门主对你,仿佛很信任的样子啊。”
笑面罗刹道:“如果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呢?“
长发人叹道:“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动用一些大家都不喜欢的手段来逼迫你。”
笑面罗刹心中微微一寒,她在江湖上打打杀杀这么多年了,形势不利的次数也有好多,但却没有被敌人生擒过。
长发人冷然道:“你最好说出来,我实在不想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不敬。”
………【第十四章(二)】………
笑面罗刹心中却想到自己平时依靠刑堂使者的身份对门中一些稍微有点办事不利的人大加折磨时那些人痛苦的神情,心中猛地一颤,想道:“如果不说,结果肯定是被他折磨致死,如果说了,也不一定能够活下去,而且肯定会被门主捉到,那时候,不用说也是被折磨致死,而且死状只会更悲惨,还落一个叛徒的名声,与其如此,倒不如……”
心中有了打算,笑面罗刹微笑起来:“我实在是不知道,真的很抱歉,小伙子,害你跟着我走了这么远,还打了半天,让你失望了。”
她想拖延时间,刚才从闹市中那样经过,说不定有本门中人看到自己,回报门主了,那么,援军可能很快就到来了。
长发人摇摇头,道:“上天要让一个人倒霉的话,那是无论如何他都会倒霉的,即使别人想放过他也没有办法。”缓缓伸出手去,寂静的小巷子中顿时传来一声声惨叫……
一个时辰以后,笑面罗刹已经晕过去五六次,身上倒没有一点外伤,可是,她知道自己此刻全身经脉已经有一半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即使被救回去,还有门主的灵药予以治疗,没有半年时间也是绝对恢复不了的——长发人实在狠毒,用的都是搜魂手之类武林禁用的专门用于逼供的手法,分筋错骨手他都不屑一用。
此时,长发人脸上不带一点表情,就如同一个冷面的杀神一般,没有一丝感情地问道:“还是不肯说吗,那么,我要再加一成功力了,这一次,你的一身武功可就保不住了。”
笑面罗刹虚弱地闭上了眼睛,浑身如潮般一波一波传来的痛苦,让她已经没有任何精力说话了。
长发人面色有点不好看了,再一次伸出那双可怕的手……
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阵奇怪的破空声,笑面罗刹蓦地睁开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长发人脸色忽变,忖道:“莫非,她有援手来了?”
回头看时,惊奇地发现一只奇形兵刃在绕着奇怪的弧线向自己飞了过来——那兵刃仿佛是一只短戟。
长发人不敢大意,撤出长刀来,紧紧盯着短戟的来势,只见那只短戟饶了个大弧线,忽然猛地加速,向自己头顶投了过来。
长发人握紧长刀,准备一刀削上去,却惊奇地发现,那短戟在离自己五尺左右时拐了一个大弯,饶回去了,不由一阵惊疑。
身后,猛地风声大作,长发人立刻感觉到有东西以极高的速度向自己脖颈袭来,而且距离已经不超过一丈,形势危及,无暇多想,长发人一个前滚翻,那东西已经擦着他后脑勺飞了过去,割下几缕头发。
长发人迅速站起身来,靠在墙上,凝神戒备。
只见割下他头发那东西也是一柄相同的短戟,两只短戟一齐飞到两丈外一个英俊青年手中。
长发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长刀下垂,问道:“这位可是司马兄?”
英俊青年也是一笑,道:“司马康,敢问阁下是?”
长发人微笑道:“贱名不值一提,说了司马兄也不会听说过,还是不说的好了。司马兄好厉害的戟法啊!”
司马康笑道:“阁下过奖了,适才见到阁下在对我师伯逼供,眼看就要出手了,所以才多有冒犯,见谅。”
长发人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令师伯实在不识时务,所以在下只好使一点小小的手段了,让她吃了点苦头,希望她会配合一下,可惜啊,司马兄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
司马康继续微笑道:“只要阁下手底下够硬,那么,我出现与否并不会影响阁下逼供的兴致。”
长发人赞道:“司马兄果然够爽快,我喜欢,哈哈哈。”
长笑声中,长刀蓦地扬起,划起一道绚烂的刀光,眨眼间已经到了司马康身前五尺处,这一刀蓄势已久,势不可挡。
司马康却仿佛早有准备似的,身形轻轻一晃,已经躲过这一刀。
长发人停下身形,手抚长刀,笑道:“司马兄好高明的轻功啊。”
司马康微笑道:“见笑见笑,还请阁下也接我一招。”手持双戟,蓦地扑上,从空中直扑下来。
这一招看上去似乎是把自己全身都置于对方攻击范围内,实际上手中双戟却绝对比对方的攻击要快上一步,而且双戟随时可以掷出,长发人只觉避无可避,脸色顿时凝重,运气于手臂之上,长刀上扬,只听得一声大响,司马康借势后跃,轻轻落在地上。
长发人却觉得双臂发麻,吃了点小亏。
司马康却道:“阁下休要承让了,这多不好意思。”
长发人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忖道:“他,当然不会一个人来,那么就是说,肯定有埋伏了。”
从刚才那几击,司马康本身功力就不低于他,如果还有埋伏,那么,自己实在是十分危险了。
长发人接道:“在下已经全力以赴了,司马兄果然好手段,在下佩服之至。”嘴里说着佩服,手中长刀却忽然加速,向两人之间的笑面罗刹砍去。
司马康一惊,实在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来这么一手,当下大大向前跨了一步,双戟挡在笑面罗刹前面,迎向长发人长刀。
孰料,长发人那一刀却是虚招,他眼见司马康就如同自己所料想的那样摆出一幅守势,立刻收刀,转身,脚下用力一顿,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巷子另外一个出口纵去。
司马康见长发人收刀,便知道自己上了当,一跃而起,但是看到长发人跳跃之间那轻功实在比自己还要高明几分,知道追不上了,叹口气,停了下来。
巷子那边,还有自己两个下属,都是灰狼中人,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长发人挟势而来的那一刀的——就是他自己,对那一刀也避之三分。
自己此刻追过去,也肯定来不及了,还是先看看脚下这人吧。
司马康无奈地望向笑面罗刹,却看到笑面罗刹脸上忽然露出一幅惊骇的表情,呆了一呆,问道:“你怎么了?”
就在此时,自己身后破空声大起,显然有高手来袭。
原来笑面罗刹是看到了这个。
司马康此时的处境就和刚才长发人一摸一样,所以,他也只好用了相同的招数,一个前滚翻,只觉后脑勺微微一痛,一大片头发连着一块头皮已经被削了下来。
虽然觉得脑袋上凉飕飕的,但是他也躲过了对方这偷袭的一剑。
长剑割破了司马康头皮,夺的一声钉在一棵柏树上,直插进去了五六寸,可见剑势之急。
司马康一跃而起,却惊讶地发现,那长剑居然是巷口两个自己两个属下所专用的那种长剑,莫非,自己属下已经……
转头看时,只见一个三十上下的中年汉子立在不远处,那汉子眉梢下弯,一幅愁苦的模样,手拿一柄长剑,正是笑面罗刹今天看到的那人。
笑面罗刹却惊骇欲绝地望着中年汉子,嘴巴里吐出几个字来:“天,天外游龙……”
中年汉子冷冷一笑,道:“好见识,居然能认出这招来,那么,你就更加留不得了。”手腕一抖,手臂划了一个半圆,手中长剑犹如一条游龙一般划起一道白光,直取笑面罗刹胸口。
司马康听到天外游龙这四字,心中一惊,还未有所反应,中年汉子已经作势掷出了长剑,大惊之下,双戟全部用力掷出。
只听得两声清脆的响声,双戟先后撞在剑脊上,那长剑不过是灰狼所用的,虽然是精钢百炼的上好长剑,但是剑脊上受到撞击,顿时啪啪两声,断作三截。
可是,其中只有后两截和双戟一起应声落地,剑尖却只是歪了一点方向,噗的一声,没入笑面罗刹右肩,鲜血顿时溅出。
笑面罗刹发出一声惨叫,但是要穴被点,无法反抗,只好任由鲜血流出。
中年汉子赞道:“好戟,可惜却落在了阁下手中。”
司马康刚刚纵身上前,解开了笑面罗刹穴道,拾起自己的双戟,闻言变色道:“阁下此言何意?”
中年汉子冷笑道:“就是说,本来可以上战场杀敌的好戟却落在了一个为非作歹之人手中,只能助纣为虐了。”
司马康缓缓站起身来,道:“阁下这是在侮辱我了。”
中年汉子道:“侮辱你又如何,我还想杀掉你呢。”一直垂着的左手猛地上扬,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横在了胸前。
笑面罗刹失声喊出“冷月剑”。
中年汉子伸右手握住剑柄,猛地用力,长剑脱鞘而出,挟着一股凄厉的冷风,向司马康劈去,招式居然和刚才长发人那一刀一摸一样,只是他手中用的是剑,而且剑风中有一股冷彻心肺的寒意。
司马康刚才那一刀都不敢正面接招,中年汉子看上去功力比长发人只高不低,而且笑面罗刹所说,这剑居然是锋锐无匹的冷月剑,那么,就更加不能正面接招了。
司马康只有躲,躲过以后,才发现中年汉子这一剑只是模仿了长发人那一刀的形,其后的精妙变化是一点都没有,看来,中年汉子是临时学的这一刀了,可是自己居然被他吓住,躲了起来。
后悔也没有用了,先手已失,就如同笑面罗刹和长发人相斗时一样,立刻落在下风,中年汉子接下来长剑连绵而上,剑法精妙之极,而且每一剑挥出,都有一股寒意直透过来,搞得司马康一边躲闪接招,一边还要运功御寒,一时狼狈无比。
笑面罗刹却只能躺在地上,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因为她刚才被长发人那一顿搜魂手,搞得几乎坚持不下去了,哪里还有余力站起来助司马康一臂之力。
司马康眼见形势越来越不利,决定兵行险招,趁着中年汉子一剑刺来之势,迅速后退。
中年汉子疾步迫上,长剑始终不离司马康胸前两尺距离。
蓦地,司马康忽然掷出左手中短戟,跟着又掷出右手短戟,两戟一前一后划出两道亮光,一瞬间已经到了中年汉子眼前。
中年汉子有点意外,但是并不着急,刚才他在观看司马康偷袭长发人之时,已经想了一下如果被掷的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长剑迅速回撤,顺势把一只短戟拦腰斩为两段,同时身子急侧,躲过了另外一只短戟。
那短戟居然没有用回力,飞出一段距离,自行落在地上。
司马康却借着这个机会,深吸一口长气,缓缓抬起左手。
中年汉子一惊,心道:“是如意千千折。”立刻横剑胸前,摆了一个无懈可击的防御姿势,凝神戒备。
司马康借着扔出双戟的机会,好容易缓了口气,立刻使出杀手锏——如意千千折,身子如一片轻叶一般飘了起来,直飘向中年汉子。
但是,中年汉子那纯防御的姿势,却让他有无处下手的感觉。
当然,这是司马康修炼的还不够高明,如意千千折并不能发挥六成以上的威力。
司马康身子忽然一震,急如闪电般向中年汉子扑去,中年汉子胸前,小腹至少有十个大穴笼罩在司马康微微抬起的手掌下。
可惜的是,中年汉子仿佛深谙如意千千折其中变化似的,仍旧不为所动,直到司马康左手进入身前三尺距离以后,才忽然出剑,冷月剑带着迫人的寒意划出。
司马康心中微微一惊,身形向左边几闪,暗自着急。
刚才几下如意千千折,已经耗了他大部分的内力,如今再剩下一击的机会了,如果仍旧不奏效,那么就真的败了。
如意千千折如果使出来,那么对方只有防着的份儿,无论怎样主动进攻,都无法应付如意千千折那接下来无穷无尽千变万化且急如闪电的进攻,但是如果对方真的一直防御,只在可以迅速回剑防守的范围内才出剑,和司马康耗着,那么,司马康就只有收势变招或者等待内力耗尽被对方生擒一途了。
当然,如果是背影使出如意千千折来,又自不同。
可惜,司马康不是背影,他现在只有一次机会了。
急如闪电般,司马康再一次向中年汉子扑去。
仿佛很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不可……”,但是,已经迟了,中年汉子晃动冷月剑,三两下就在自己身前化解掉了司马康最后几击,随后一掌击出。
中年汉子身后,一块石子划过三四丈的距离,一下子就到了中年汉子身后。
倘若中年汉子顾及自己安危,那么这一掌必然无法击中。
但是中年汉子竟然如同没有听到石子破空声似的,一掌扎扎实实地劈在了司马康前胸。
司马康只觉一股极寒的内力从对方手掌上透入,接着全身经脉仿佛被冻结了一般,立刻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中年汉子左背上一痛,已经被那石子打中,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同时身子也向前打了好几个踉跄,才站稳了。
中年汉子缓缓回头,望向石子打来的方向,顺手擦干嘴角的血迹,道:“司马庄主好手段啊,暗器功夫出神入化。”
背影从一棵树后面现出身形,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中年汉子冷笑道:“俗话说贵人多忘事,果然不错。不过现在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你的宝贝儿子和师妹都伤在我手下,没有我的救治,结果必将很惨这个事实就行了。”
背影一语不发,走上前去,伸出两根手指,搭在笑面罗刹腕脉上,停了一停,迅速又走上前一步,手指搭在司马康腕脉上。
中年汉子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不声不响地自己运功,看来刚才那一石子打的他受了内伤。
良久,背影站起身来,语气平静地道:“铁成锋?”
中年汉子面上露出微笑来,道:“你还记得我,真不容易。”
背影叹道:“我找了你们三个月,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躲的不错啊,居然让我找不到。你的毒,是谁给你解的,紫茜呢?”
中年汉子,也就是铁成锋,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铁成锋冷笑道:“她嘛,在她应该在的地方,毒,是一个朋友给我解的,当然,我不可能告诉你那朋友是谁,而且,仿佛我们目前应该谈谈的不是这些问题吧。”
背影冷冷望着他,道:“莫非你真的以为你那玄阴大法天下除了你以外无人可解?”
铁成锋道:“我当然不这么认为,只要修炼过玄阴大法的人,都可以解,你大可找个练过的人,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没我的事了?我走了你可别后悔啊,这位可是你儿子,那位,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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