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歌倾雅慕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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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歌倾雅慕年华-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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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侍伏首说道:“奴才不知。”

    小皇帝沉吟一。番,留下温婉陪温媛说话,自己便摆驾到西王府去了。

    也许是宫里头生活的缘故,也或许是将为人母的慈爱心情,温媛自怀孕后脾气便温和了许多,与温婉的姐妹感情也空前地好转。互相关心了下对方的近况,忽觉脚边有什么在拱动,温婉低头一看,却是只雪白的长毛猫蹭来蹭去地撒娇。然后仰起脸来朝她“喵喵”直叫,俊俏的脸蛋上一黄一绿两只眼睛清澈无比。

    “好可爱!”温婉俯身抱起来放到膝上,忽然想到温媛现在有孕在身,多接触这些长毛动物,怕是不好。便转回身,将它放了开去。

    “这是前些日子,德妃送过来的。”温媛说道。“我现在肚子大了,去哪里都不方便,她怕我一个人在宫里闷得慌,便送了它来陪我解闷。”

    “司马家的德妃娘娘么?”温婉心中微微沉吟,这宫里头的事情,总是让人禁不住要往复杂里想。“德妃娘娘也是一片好意,不过这些猫呀狗呀,每天到处乱跑,随地打滚的,脏得很。而且又不安份,吵闹起来甚是惹人烦恼。媛姐姐现在有孕在身,最好不要让它们近身,以免伤到宝宝。媛姐姐若是嫌闷的话,我回头去寻几本有趣的书过来。”

    温媛点头说道:“最好是有关怎么教导小娃娃的。”

    温婉笑笑,点头称知道了。回眸瞧见还在脚边甩着尾巴打转的白猫,对温媛说道:“这猫看着实在漂亮,媛姐姐能否让它过来陪我一阵?”

    温媛也知道她与苏政雅之间的事情,如今苏政雅失踪,知她心中难免苦闷,便说道:“你喜欢便抱反正我也没什么心思顾它。”

    西王爷新丧,温家派了人过去致哀。温婉也渐从小皇帝还有温向东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原来西王爷竟是被世子给气死的。温家推脱了亲事,西王爷颇为失望。在亲事一时无着落的时候,世子却交待了在外已有私生子之事。他的本意是想让老王爷知道后继有人,可以老怀安慰。不想西王爷知道后,痛斥世子行为不检,有辱家风,当晚病情转沉,隔日便撒手西去。

    温婉得知此事后,心中久久难以平静。世子知书达礼,温恭自持,断不会做出苟且之事。猜度着应该是那天她提醒了他有关子嗣之事,他才会从外抱了孩子回来。初衷是想了结议亲之事,不想却气死了老王爷。温婉很是过意不去,坐到灯下,绵绵长长地写了一封致歉信,用朱漆封好,准备第二天托人送去。

    做好这一切后,心情复杂地躺去睡觉。辗转反侧,左右思量,终还是抵不过深夜里爬起来,将信撕碎,放到炉子里烧掉。看着黑暗中明灭的火光,心底深处长长地发出一句喟叹:“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不如就这样吧。”

    西王爷过世,世子便正式袭王爷之位。让那名抱养的“私生子”,认在了温娴膝下,并严禁任何人提及小世子的身世问题。

    期间温娴带着小世子回过温家一趟。小世子看上去与小肥差不多大,模样却俊俏多了。虽心知绝非世子的亲生子,却总觉得眉眼之间瞧着有几分眼熟。温婉抱着他,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世子是从哪抱来的这个小孩,自小便离了亲生的父母亲,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知道这一段身世,知道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希望寄入西王府,对于他来说,是件幸事,而不是祸事。

    温娴没有再提温婉的亲事,等她热络一如往年。温婉也识趣地没有去追问这孩子的来历,只愿这件事便这样随风过

    但是平静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整个温家便被突来的噩耗给击懵了。怀胎八月的温媛在御花园被冒失的宫女撞了一下,意外跌倒,经御医确诊无恙,却不想第二日便小产了。温娴失子,精神大受打击,几欲疯狂,终日以泪洗面,啼哭不止。王氏夫人当晚便进得宫去,陪在女儿身旁,加以抚慰。

    大长公主对此事也极为震怒,不仅当廷杖毙了那个冒失的宫女和当日陪同温娴到御花园却失职离开的两名宫女,次日深夜还唤了温婉过去问话。

    “婉儿,皇后说德妃曾经送她一只猫?”

    温婉也是听说了那日是德妃邀请温娴去游的御花园,心中暗想莫非此事与德妃有关。便点点头,说道:“是的,那只猫现在还在婉儿那里。”

    大长公主冷颜问道:“那只猫,是德妃送给皇后解闷用的,你为什么要将猫从皇后那里抱走?”

    “这……”温婉不敢乱说,无凭无据地,她也不想随便制度德妃的用意。“那猫生得可爱,婉儿看着喜欢便向姐姐讨来带两天……”

    大长公主不悦地打断她的话,厉声说道:“说实话!”

    温婉被逼无奈,只得实话实说道:“其实,是婉儿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说怀有宝宝的人,多接触猫狗之类的小动物不太好,会影响腹中宝宝的成长。所以才向姐姐要了猫儿过来,想等她产下宝宝之后,再送还回去。”

    大长公主冷着脸说道:“三日之内,你将那本有此记载书找出来给我。”

    温婉不由吃了一惊。这个时代还相对保守,一般的医书上都没有关于孕期的一些东西的记载。关于接触动物这个,她也是在高中时的生理课上学的,如今让她去找,她又如何找得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死讯】

    为了完成大长公主交待下来的任务,接下来几日,温婉只能一头埋进书堆里,希望能找到可以用来佐证的略微记载。御书房是什么没指望了,只能寄望于大通书局的书堆里能有曾经来投稿,但是被弃若敝履的民间杂方。埋头翻了三天的书,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大长公主的话,便踌躇地不敢前去相府请安,暗自祈祷她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

    第四日,忐忑地上了一天的课,大长公主果然没有来问她要所谓的证据。温婉着实松了口气。其实在她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深究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德妃背后是权倾朝野的司马家,又跟他们温家是姻亲,直接撕破脸对温家也没有好处。这宫里头的日子,远没有表面上看着来得富丽堂皇、和谐平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防不胜防,只能平日里多留一百个心。如今只希望温媛能早日从痛失爱子的阴影中走出来,养好身体。她怀胎八月小产,损伤极大,恢复元气就要很长一段时间,想要再怀,恐怕是要一两年后的事情了。

    在寻医书之余,温婉也特地寻了许多小产后调养的药膳方子,一一抄写下来,交给皇帝,让他带回去给温媛。这个时候,皇帝的一句贴心安慰,比得过他人的千言万语。

    虽然大长公主似曾忘却了那一日的嘱咐,温婉也存了些侥幸的心理,但还是一有空还是往书局里跑,去寻找资料。这一天,温婉正窝在书库里翻医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抬头看了看,原来是两个杂役小厮搬了新制好的书进来。

    两人一边将书整理排放在近门外的小库间,一边闲聊了起来。说的大抵是市井民情,东家长西家短,温婉在一旁听着也颇有滋味。直到忽有一人提起:“你听说了没有,明天晚上左相大人就要扶柩回京了!”

    “扶柩?”另一人吃了一惊。“左相。大人的父母不是早年就亡故了吗?左相大人孤身一人,从小靠乡亲接济长大,寒窗苦读十年才考中状元。大长公主也是惜他人贫志坚,才委身下嫁,这扶的是谁的灵柩啊?”

    那人叹了口气说:“是苏家小公子。唉,真是苍天无眼。这可比父母亡故惨多了,中年丧子,还是独子,苏家这下要断子绝孙了。”

    温婉听得骇然一惊,他们说的。是苏政雅!苏政雅,死了?!

    “不是吧?苏小公子不是前不久才在边关立下战功,。晋封了将军么?”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那人的八卦精神顿时燃烧了。起来。“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左相府里做工,他跟我说,苏小公子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左相大人撇下朝中的事务,一直在外面寻找他,没想到找到的却是……唉……”那人长叹了一声,慨叹道。“真是可怜啊!想大长公主和左相大人一生为国为民,躬鞠尽瘁,没想到却要落得个老来无依的下场,真是……”

    听的那人也不禁一阵唏嘘,随即又义愤填膺起。来:“大长公主大仁大义,左相大人德礼齐家为国,为我们百姓做了多少好事?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也不怕天打雷霹?”

    “大长公主仁义。天下,受天下人爱戴,除了南边的那一位,谁还与她有这样的仇,非要断绝她子嗣不可!”

    “你说的是江东……”

    “嘘,小声点!”另一人连忙警觉地劝止。“最近乱党横行,前些日子还在金水镇大动干戈。金水镇离这才多远哪,所以,说话还是得小心点。”这人虽然劝止了他人的话,但自己还是意犹未尽。“不过你说这人心啊,真是太险恶了。大长公主遣了自己的儿子到边关浴血奋战,保人家的儿子坐稳江山,如此的大仁大义,却反得恩将仇报,真是让人心寒!”

    “正是啊!”另一人也叹息不已。

    温婉的脚步不自禁地来到了两人面前,迟缓地问道:“你们是说,大长公主的儿子,苏政雅,死了?”

    两人正顾自己说着话,忽然从旁过来这么个声音,一回头瞧见温婉不知何时站到了身侧,不由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行礼:“小、小姐。”

    “你们刚才是说明晚左相大人要带着苏公子的灵柩回京,是真的吗?苏公子死了?”

    那两人被温婉发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说:“我也是听在相府里当差的人说的,八成是真的。还有不少人约好了明晚一起到城外五里亭等候左相大人,陪他一起走完这回京的最后一段路。”

    “到时候我也去。”另一人跟着说。“大长公主和左相大人一生为民请命,却痛失爱子,我们是该去吊唁,表表我们的一番心意。”

    “对!对!”

    苏政雅死了?左相大人要带着他的尸骨回京了?

    温婉被这个晴天霹雳击得一下子懵掉了,她完全无法相信这个消息。明明前不久还瞧见他,还与他说话,不敢相信这会儿他便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便是再也瞧不见他了。虚浮着脚步回到书桌前,呆呆地坐了半晌,忽然想到司马嘉。

    若是苏政雅死了,那司马嘉呢?

    他若是还活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会来通风报信吧?苏政雅诚然莽撞,但是司马嘉是那么机谨的人,他曾多次帮苏政雅死里逃生,这次估计也不会例外吧?对了对了,他们离开的时候,司马嘉还曾经对她说过,京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先不要惊慌,不要打草惊蛇,难道他早已料到有此一朝了?

    这样想着,终于说服自己慢慢地冷静下来。离开书局,在回家还是去左相府确认一下消息的真伪之间犹豫,最终还是不敢直接面对事实,转道回了家中。

    小皇帝最近也非常沮丧,虽然依旧照常每日都来听太傅讲课,但是经常魂不守舍,或者就是无知觉地在纸上反复地写着一个“睿”字。八个月将为人父的喜悦,换来一场失望,他的心痛估计也不比温媛少吧。

    “姐夫。”温婉忍不住又安慰了他几句。虽然同样的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若是每说一遍,能让他心中的痛楚减少一分,也便够了。

    皇帝抬头,用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看温婉,忽然长叹了一声,说道:“婉儿,这个时候还要你来安慰我,我真是……”

    温婉淡淡笑笑:“我没事。媛姐姐这两天身体怎么样,她这次损伤很大,若是不好好调养,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皇帝点点头,说道:“她还好,我这几天哪里都没去,都在她宫里陪她。”说罢,他微微迟疑了片刻,说道。“对了,婉儿,你今晚有空么?”

    “有空的,怎么了?”温婉以为他有事,想让她进宫代他陪陪温媛。

    皇帝又犹豫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道:“他……苏政雅,晚上回京,我陪你去,接他吧。”

    温婉闻言,顿时骇住了。今晚……昨天书局的杂役说的也是今晚,左相大人扶柩回京。难道皇帝说的也是这件事情?!

    小皇帝见温婉神色有异,怕是会打击到她一般,轻声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他,真的,死了?”

    小皇帝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温婉当即急声追问道:“那司马嘉呢?”

    “司马嘉?”小皇帝怔了怔。“他是谁?”

    温婉心中顿了顿,说道:“没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迎棺】

    皇帝留了温婉在宫中,陪温媛一起用晚膳。温媛近来的情绪平静了些,许是因为皇帝的加倍关爱弥补了她失子的心伤。她似乎也听说了苏政雅的事情,一直小心翼翼地出言宽慰她。但是她越说,温婉越是觉得这事是真的,心里就越是忐忑。用完饭,陪温媛稍坐了会,皇帝便换了便服,携温婉以拜访太傅的名义出宫,赶赴城外。

    天色刚刚薄暮,五里亭附近已经堵满了自发前来的百姓,手中都提了酒水、香烛、纸钱之类的祭拜用品。相比之下,两手空空的小皇帝和温婉倒像是来看戏的。挤在纷涌的人群中,听着周旁人群的惋叹唏嘘之声,温婉的心里虽然一遍一遍反复地告诉自己这或许只是一个谣传,但沉浸在这种悲伤戚嘘的氛围中,眼睛也不由地一阵一阵地发涩。

    皇帝在回眸间,见温婉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意,柔声劝慰道:“不要哭。逝者已矣,他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他伤心难过,对不对?”温婉抬头看他,他释然抿嘴笑笑:“你之前一直这样劝说我,轮到自己身上,却是愈发地看不开了。”

    温婉哂然一笑,喃喃地说道:“我只是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走了。真的无法相信。”

    “都是这样的。”皇帝叹息着拍拍温婉的肩膀,权作安慰。

    这一场迎棺之礼,并没有组织或牵头的人,但是所有到场的人都前后有序地列在道路两旁,静静地等待。没有人大声喧哗,也没有人走动,都静静地站立着,默默地致哀。天色完全地暗了下来,前方的人群忽然骚动了起来,人流也开始动了。

    “应该是来了。”皇帝也随人流跟了过去,温婉落后一步,跟得有些犹豫。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人在人群中看她,眼角的余光一转,便看到一人压低斗笠,转身没入人群之中。温婉盯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总觉得那个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好像是司马嘉!温婉心中一喜,正欲跟过去,便见皇帝折了回来,问道:“怎么了,婉儿?”

    “没什么。”温婉解释了一句,目光一转间,瞧见皇帝后面有两人的神情有些古怪,心中不由警觉了起来。他们二人这次是乔装出来,随身只带了两个大内侍卫在附近保护。寻常意外倒是不怕,只是这里人潮拥挤,万一有不轨人士混在人群中趁乱下手,便防不胜防了。

    “回”温婉低声说。“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想静一静。”

    皇帝轻颔道:“那我们先到左相府等着,祭拜过后再回去。”

    温婉点点头。

    他们乘坐的马车停在附近,侍卫去赶马车过来的时候,温婉忍不住回头往官道上缓缓移动的人流望去。如果刚才那个人如果真的是司马嘉,那苏政雅就极有可能没有死,而且就在附近!想到这里,温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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