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杜鹃思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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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杜鹃思华年-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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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人生里只有染澈,一切都是他给的,幸福是他给的,痛苦亦是。我也曾无数次告诉自己,也许忘了就不痛了,忘了一切就好了,但现在,他给的这份痛,对我来说竟弥足珍贵。。。。。。
  黎宸紧紧握住我的手,轻声问:“怎么了?芸熙,你不舒服么?”
  我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了。”
  黎宸疼惜的将我揽入怀里,声音十分轻柔“那咱们先回客栈休息吧,你有身子,不能太过劳累。”
  “不用了,一会儿还有灯节,咱们不看岂不是太可惜了。”
  花朝月夜,灯火阑珊。
  我与黎宸站在一池红莲旁,我静静的看着水面,他静静的看着我。
  “芸熙,我们成亲吧。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呵护你疼爱你,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黎宸拉住我的手,脸颊有些微红,语气如发誓般郑重。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去望向他。
  他抿着唇,紧张得像个孩子。
  “黎宸。。。。。。”我紧紧攥着拳头,动了动喉咙,却始终开不了口。
  他抬起素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挡在我的唇上,微凉的触感让我心里一紧,有些酸楚。
  “芸熙,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就会用八抬大轿来娶你。就算那时我们已经白发苍苍了,我依然可以拉着你的手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间小屋。冬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堆雪人,夏天的时候一起放风筝。。。。。。”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眶热热的。
  黎宸,你待我如此,我怕有一天真的会感动到答应你,但。。。。。。那也只是感动。我的心早就给了他,即便千疮百孔,也依然是他的。
  黎宸将我拥入怀中,疼惜的抚着我的发。
  我抬眼望向远处,阑珊的灯火中,一袭黑衣伴着瀑布般的墨发在风中翩飞,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我。那张熟悉的面容,仿佛昨日还在与我耳鬓厮磨。
  他紧紧抿着唇,静静的望着我,看不出喜怒。但正是这样的平静又一次将我的心千刀万剐。
  “芸熙,你怎么了?”黎宸温声唤着我。
  我低下头去,心如刀绞。
  “芸熙”一声娇媚的女音响起,馨瑶快步冲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芸熙,我可想死你了。”馨瑶揉着我的脸,甜甜的笑着,动人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我也紧紧回抱住她,不知为何竟委屈得无以复加。
  “芸熙,你好像瘦了。”馨瑶抓着我细细打量了一番。
  “没有啊,是你又胖了才会觉得我瘦呢。”我强打起精神来,对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什么嘛,好久不见了,一见面就说我胖,别以为有宫主护着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了。”
  “咦,对了,昨天宫主明明说你有事来不了了,今天你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馨瑶撒娇般的拽着我摇晃“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俩商量好了要给我个惊喜?嘿嘿嘿,我就知道我的小芸熙肯定会来的。”
  我怔怔的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染澈为何要这样说?他不是已经。。。。。。不要我了么。
  “芸熙,他是谁?”馨瑶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一旁的黎宸。
  黎宸很有风度笑笑“钟某早就听闻暹罗王后平易近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馨瑶缩缩脖子打了个冷战,低声在我耳边说:“又是一个严格那样的木头吧?”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掐了馨瑶一把“哼,也不知是谁喜欢木头喜欢的不得了呢?”
  馨瑶瞪了我一眼,又疑惑的问:“宫主今日怎么放心把你交给被人照看了?不是一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么。”
  我沉默了许久,转头望向远处,他已经不在了,只剩一片令人绝望的绚烂。
  “芸熙,你看什么呢?”馨瑶也顺着我的目光东张西望。
  “啊?没什么,暹罗的灯节真漂亮。”
  “哈哈,那你这次就多住些时日吧,我一个人也闷得很呢。”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强挤出一个微笑。
  “芸熙,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呢?是不是想宫主了?我就说嘛,你一日见不到宫主就茶饭不思的,啧啧啧,我都替你脸红哦。”馨瑶吐吐舌头,向后退了两步,已经准备好逃跑。
  心里突然酸涩的难受,我紧紧咬着牙强忍住泪水,将手轻轻搭在小腹上。
  是啊,我很想他,我们都很想他。
  馨瑶拉住我向一旁的花车上拖,口中喃喃道:“芸熙,我都被展览一天了,快要饿死了,走,陪我吃饭去。”
  说罢又转头看向黎宸“钟公子,既然你是芸熙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的好朋友,一起上车吧。”
  我有些犹豫的望向黎宸,他浅浅笑着,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芸熙,不要和这个钟公子走的太近哦,小心宫主打翻醋坛子。”馨瑶凑到我耳边,轻笑着打趣。
  偌大的宫殿,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沐姑娘,你怎么也来了?”颜歌眉开眼笑的站起身朝我们迎了过来。
  我也浅浅笑着寒暄“好久不见啊。”
  “好啦,严格,别在这儿挡着,我跟芸熙都要饿晕了。”馨瑶拉着我直奔餐桌。
  染澈静静的坐在桌旁,修长纤细的手指微微屈起,轻轻支着下巴,他没有看我,只是一杯一杯不停的自斟自饮。
  我的心里猛然一紧,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这个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倾世容颜此刻离我如此之近,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宫主,你们竟然合起伙儿来骗我,是不是该罚酒三杯啊?”馨瑶笑眯眯的看向染澈。
  染澈没有抬头,幽幽的开口“该罚。”说罢他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芸熙,你的手怎么这么抖啊?”
  我紧张的抽回手,心里砰砰乱跳,耳畔听得有些模糊了。
  馨瑶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道:“你跟宫主先温存片刻,我去换件衣服,这礼服实在太重了。”说罢她将我推到染澈身旁坐下,眉开眼笑的往内殿去了。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颜歌谦逊的看向黎宸。
  黎宸有些不自然的坐下,淡淡道:“鄙姓钟,名黎宸。”
  “原来是三王爷,早年便听说三王爷精通诗词歌赋琴棋音律,今日光临暹罗,真是蓬荜生辉。”
  “颜兄客气了。”黎宸握着雪扇微微拱手,浅浅笑着。
  染澈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也没有看向黎宸,只是静静的饮酒。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接着一壶。
  我的手冰凉彻骨,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熟悉的体香混着阵阵酒香萦绕在身旁,我忍不住转头看向他。
  染澈,咱们有孩子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还没有名字,你为他取一个好不好?
  千言万语在心里翻搅,我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颜歌举杯笑眯眯的向染澈敬酒“我与馨瑶已经大婚,不知染宫主与沐姑娘何时让我们喝一杯喜酒啊?”
  黎宸在桌下轻轻拉住我的手,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使我早已僵硬的手指有些缓和过来。
  染澈怔了怔,嘴角浮起一丝凄艳的浅笑,昂首将杯中的琼浆一饮而尽。
  “宫主,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馨瑶换上一身轻便的碧色长裙,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芸熙,你还不快劝劝宫主,宫主只听你的话。”
  染澈深深蹙着眉,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倾世的面容显得十分憔悴。
  “宫主,你们吵架了?”馨瑶狐疑的瞧瞧我又瞧瞧染澈。
  染澈放下酒杯,转过头来与我对视。偌大的宫殿中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他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我,深邃的眸子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将我的灵魂吞噬殆尽。
  这一瞬,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窒息得难受,慌张的站起身来,向殿外跑去。
  染澈,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好想你,我们都好想你。




☆、第二十八章

  回到自己的国家,虽然已入初冬,天气转凉,但是心里却莫明的踏实。
  “黎宸,你看,下雪了。”我掀开马车上的棉帘子,一阵寒风袭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我兴奋的望着他道:“难得下这样大的雪,咱们下去走走吧。”
  黎宸回过头去打开一旁的箱子,拿出一双厚实的棉靴。又弯腰蹲在我身前,抬手将我脚上的短靴褪去。
  “有身子的人脚不可以着凉。”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温柔的托起我的脚。
  “我自己来就好。”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弯腰想抢过他手中的鞋子。
  黎宸避开我的手,低头认真的帮我把靴子穿好“你身子不便,这些事我来做就好。”
  我不自觉的浅浅莞尔。
  宝宝,如果有这样的爹爹,你会不会觉得很幸福。。。。。。
  漫天飞雪,粉妆玉砌。
  黎宸小心翼翼的扶着我下了马车“小心点儿,雪天路滑。”
  我回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黎宸,你还记得么?那一年初见时也是这样的雪天。”
  “我怎会忘记?”他明媚的眸子里含着刻骨的柔情。
  晶莹的雪花飘飘摇摇的落在他的身上,一袭白衣,飘然若仙,顾盼生辉。
  “冷不冷?”他拉了拉我的狐裘披风,将我紧紧裹住,握着我的双手,轻轻呵气。
  我有些失神的看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是这样一个冬天,也是这样漫天飞雪。每一次绝望,身边都有他,只有他。。。。。。
  他抬手将自己的衣襟松了松,拉着我冰凉的双手贴到了他的颈上,温暖的触感让我如被电击一般,不知所措。
  他浅浅的笑着,柔声道:“旁人都说手凉的女子没人疼,可是芸熙是有人疼爱的。”
  泪水盈满了眼眶,我紧紧抱住他,双唇止不住的颤抖。
  他浑身一紧,怔怔的愣了许久,才缓缓抬手轻拍我的背,低声呢喃:“芸熙,我会永远陪着你,守着你。”
  说罢他抬起素白纤细的手指,轻柔的将我脸上的泪水拭去,心疼的看着我“傻丫头,不要哭了,脸颊会冻坏的。”
  我吸了吸鼻子,静静的望着他,脸上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
  黎宸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白雪笼成一堆儿,又捏了一个雪球放在上面,笑吟吟的转头看向我“芸熙,这个笑眯眯的雪人是你。”说罢他用食指在雪人的脸上画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个高高的雪人是我。”他在那个微笑的雪人旁又捏了一个更大一点的雪人,他们两个相互依偎着紧紧靠在一起。
  “这个小不点儿是孩子。”他又在前面堆了一个小小的雪人,抬手将腰间的玉佩取下,轻轻挂在小雪人的脖子上,声音里似乎也带着浓浓的笑意“你要健康的成长哦,我们都很爱你。”
  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弯下腰去,轻轻抚了抚小雪人的头。
  “以后咱们三个就幸福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黎宸转头看向我,明媚的眸子微微弯起“芸熙,答应我,以后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一阵暖意袭上心间,我抿着唇,轻轻点头。
  他站起身来,抬头望向天空,洁白的雪花落在他精致的面容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芸熙,你喜欢下雪天么?”
  “喜欢。”
  “母后曾经说过,喜欢雪天的人必定有颗宁静圣洁之心。”他转过头来望向我,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静静的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迎面向我们冲来,看身法和速度,定是些高手中的高手。
  黎宸忙将我护在身后,反手轻轻拥着我。
  “奉宫主之命,取你二人性命。”带头的男子扬声冲我们喊道,手里的宝剑隐隐闪着寒光。
  我的心里猛然一紧,下意识的抬起双手紧紧护在小腹前。
  “王爷,这里交给我们,您先上车。”黎宸身边的几个随从快步赶到我们身前,与来人激烈的搏斗起来。
  刀光剑影,洁白的雪地上绽放着大朵大朵的红色,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我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黎宸揽着我快步上了马车。
  我从车窗内探出头去,只见随从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撕心裂肺的嘶喊声伴着耳畔呼啸的风声,使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奉宫主之命,取你二人性命。
  奉宫主之命。。。。。。取你二人性命。。。。。。
  我紧紧攥着拳头,眼睛空洞的盯着前方口中喃喃的念着,五脏六腑仿佛被绞碎了一般。
  黎宸坐在我身旁,并不言语,只是深深的凝视着我。
  马车一路飞驰,身后那些黑衣人已经解决掉了所有障碍,全力追了上来。
  “芸熙,照顾好自己,和孩子。”黎宸抬手将我的披风紧了紧,缓缓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转身跳下了车。
  我愣了一瞬,张开双臂向他扑了过去,但已经太晚了。
  “芸熙,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就会用八抬大轿来娶你。就算那时我们已经白发苍苍了,我依然可以拉着你的手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间小屋。冬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堆雪人,夏天的时候一起放风筝。。。。。。”
  “这个笑眯眯的雪人是你。”
  “这个高高的雪人是我。”
  “这个小不点儿是孩子。”
  “以后咱们三个就幸福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
  我张大嘴巴,歇斯底里的喊着,喉咙却颤抖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黎宸,以前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是我固执的不敢面对你的感情。
  对不起。
  黎宸,你回来吧,我再也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去想那个要杀我孩子的男人。你回来吧。。。。。。
  马车继续不停的飞驰,我瑟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
  宝宝不要怕,我会保护你,拼尽一切我也会保护你。
  一声长嘶,马车猛然停下,惯性使我滚下去重重摔在冰冷的雪地上。
  天旋地转,我只知道紧紧护住腹部,护住我的孩子。
  两个黑衣人步步向我逼近,我迅速站起身来,左手护在小腹前,右手抽出腰间的“秋霜”,屏住呼吸紧张的凝视着他们。
  刺眼的白光划破长空,我慌张的抬手应接。巨大的力道使我踉跄着退了两步,重重跌坐在地上。
  那人身高八尺有余,肤色黝黑,身体健壮,不仅力大无比,速度也惊人的快。
  手中的长剑被“秋霜”斩断,他怒气冲冲的拔出腰间的匕首向我挥了过来。
  速度快得让我来不及反应,右肩剧烈的疼痛,滚烫的液体瞬间殷湿了我厚重的衣服,“秋霜”重重落在地上。
  我紧紧咬着下唇,拖着无力的右臂向“秋霜”爬去,颤抖将它捡起,紧紧握在手里,撕心裂肺的疼痛使我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那人冷冷笑着,抬手又向我的腹部刺来,我惊恐的睁大眼睛,拼命的向后退。
  不要刺这里,求求你,不要刺这里。
  滚烫的血液顺着我的双腿流了下来,我痛彻心扉的喊着,左手紧紧握住插在腹部的匕首,右手拼尽全力向那人头上劈去。
  猩红的血液溅了我满身满脸都是,我看着他疯狂地笑着。剧烈的疼痛使我有些眩晕。
  另一个黑衣人愣了一瞬,怒目圆睁,挥剑狠狠向我刺来。
  我没有颤抖亦没有闪避,只是从容的看着他。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染澈,我这条命,你想要,便拿去吧。
  “对不起,我来晚了。”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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