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县长答应着,带着办公室主任,身后跟着王斌局里的几位一起走出办公室向楼下走去。
书记单独找我有什么事呢?王斌心底疑惑着,站在书记的身后,看着副县长一行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小王啊,你的父亲是不是叫王梅宏啊?”书记的眼中有一种探寻的眼神。
咦,他怎么会知道???
。。
第五十三节
五十三
县委书记大驾光临王斌所在局检查工作,当他们一行即将离去时,黄书记忽然提起了王斌父亲王梅宏,这个被王斌尘封在心底深处的名字,此刻被人提起,在王斌听来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封闭的闸门被打开,脑海中的记忆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漫上王斌的心头。
从小在省委大院里生活的王斌,童年的生活是快乐、幸福而又无忧无虑的,在那座有着高高的围墙、门口设有岗哨的大院里,每次进出大院,王斌都能感受到围墙外人们羡慕的目光,这种优越感伴随着王斌走过了童年和少年时光。那时外公是副省长,主管人事,最初的父亲还只是省厅里一个普通的科员,本没有资格住在省委大院里。后来娶了副省长的女儿为妻,父亲的仕途才平步青云,而且外公又只有这一个女儿,舍不得女儿的老夫妻俩把女儿留在了自己身边,自己和父亲才得以自由地出入这里。初中时,一场意外的变故,无情地夺走了王斌母亲的生命。其实,父亲已经在省里身居要职,虽然依旧还在大院里住着,但父亲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住房。退居二线的外公和退休的外婆在悲伤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同时,因为家中的寂静与冷清,就要求自己的外孙和他们同住。加上因为母亲的过世,王斌在心里一直认为是父亲的过失,不愿意再和父亲在一起,所以那之后直到王斌上大学的几年时间里,王斌一直是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的。间或王斌会过到父亲那边,或是父亲回到外公外婆这里来,但父子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阻隔着,呆在一起总会有矛盾冲突发生,特别是在母亲死后的第二年,父亲再婚后,王斌就更是很少时间再过到父亲那里了。因着这样的缘故,所以王斌在外面很少和外人谈到自己的父亲,即使和自己同窗四年的大学同学也很少有人知道王斌还有一个在省委当大官的父亲。不愿提及父亲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王斌不想借着父亲的余荫来庇护自己,而是希望通过自身的努力取得在人生及事业上的成功。
“小王啊,想什么呢?”耳边响起黄书记的话,将沉思中的王斌拉回到现实。
“哦,黄书记,对不起,我。。。。。。我失礼了,刚才我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顿一下,王斌接着说,“黄书记,您认识我父亲?”
“呵呵,认识认识。省委常委、省组织部部长我能不认识。不过那时我只能在下面给他们写写东西、做做笔记什么的。这次去省里开人大会,正好碰到你父亲,他听说我在XX县工作,就和我说他的公子在我这个县里,要我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黄书记拍着王斌的肩头说着,“哈哈,没想到王部长的公子竟然会隐居在这小小的县城里,我真是没有想到啊。”
是啊,不说你,放在任何一个人眼里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堂堂省委组织部长的儿子竟然只是一个小小县城中以锻炼身份的代理局长。这在有着几千年封建意识、有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思维的中国人眼里看来似乎就是现代中文版的“天方夜谭”。听着黄书记的话,王斌没有接话。
“我怎么听说王部长只有一个女儿呀?”黄书记脸含疑问。
“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一直是和我外公外婆住在一起。”王斌语气淡淡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似乎听出王斌语气中的无奈与不快,黄书记没有再追问下去,“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没事的话,也欢迎你到我那去坐坐。哦,对了,临来的时候,你父亲叫我带话给你,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回家去看看他。”
“哦,我知道了。”王斌漫应一声,心说他还会想着我回去?他巴不得我不在他身边眼不见为净呢。“书记,您慢走。”
快要走下楼梯的时候,王斌对黄书记说:“黄书记,关于我父亲的事情,请您不要和别人说起,我不希望别人知道。”
为什么?一丝疑惑从黄书记的眉宇间滑过。但他马上说:“恩,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说黄书记今天到我们这来是干什么呀?”看着黄书记一行坐上小汽车离去,站在楼上窗户口向下张望的方怡问郑琴。
“我怎么知道,不是说来检查工作的吗?”郑琴有点心不在焉。
“不对,我看没那么简单。”方怡少见的一副沉思状,“不说我们这种单位没什么可检查的,现在也没有什么大型的活动啊。再说,后来黄书记还单独和王局谈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哦,那你大小姐认为是什么呀?”郑琴打起精神,含笑看着方怡。
“嗯,对了,会不会是来考察王局的呀。当初王局就是作为后备人才到我们局暂时任职的。对,一定是这样的。”方怡自信地说,接着又有点担心、有点愁苦地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不就不能再天天看到他、天天和他在一起了吗?”
会吗?真的王斌会离开吗?郑琴看着方怡认真的神情,心中也不禁慌乱起来。。。。。
第五十四节
五十四
天气真正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张辉迷蒙中被窗外鸟雀的呢哝啾啾声惊醒。摸出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一看,还只是五点刚过。张辉起身,拉开窗帘,灰白色的雾气中,一轮红彤彤的、飞盘似的太阳已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阳光普照下,远远望去,地面上距地半米的半空升腾着一层水汽,将远近的房屋衬托的似乎是天上神仙的居所。
昨天轮到张辉值班守夜,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才算是将毕业班的学生全部都“赶”出了教室。本想早上能好好补一觉的,但该死的人体生物钟却总是在五点左右就将张辉唤醒。因着九年级学生的即将中考,也因为与郑琴离婚事情的悬而未决,让张辉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五、六个小时。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了,等将这届学生送走后,一定要好好地、美美地睡上几天。张辉想着,伸着懒腰,拿着洗漱用具先到值班室的水龙头上洗漱一番,然后来到操场上,沿着跑道跑起步来。
已经有早起的学生在进行早锻炼了,九年级教室的灯也已亮起。在张辉跑动的过程中,不时有自己所教班级的学生从自己身旁越过,同时“张老师好”、“张老师”的招呼声不绝于耳。张辉一边回应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跑着,同时看着飞奔而过的学生,不禁又在心中感叹:还是他们好,似乎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力气,青春年少该是人生最美好的时期吧!
跑着跑着,前面一位穿着一套运动服的身影叫张辉看了不觉心动:那好像是艾丽老师。自从那次晚上张辉和艾丽交谈过后,艾丽对张辉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叫张辉摸不清艾丽的思想。张辉紧跑几步,追至艾丽的身旁。
“嗨,艾老师起得好早啊!”
“哦,张老师你也起来跑步了?”
“是啊,再不运动运动手脚都要变得僵硬了。”张辉放慢脚步跟着艾丽的频率,“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的,能吃能睡的。”艾丽笑着答道。
是啊,能吃能睡的,可就是不长肉啊。张辉看着艾丽清瘦的脸庞,眼神中透着怜惜。
见张辉沉吟不响,艾丽又问道:“怎么样,你的高级职称应该没事了吧?”
“嗯,已经将报表都填写完上报教育局了,剩下的就只有等教育局审批了。”
“呵呵,等加了工资可别忘了请客呀。”艾丽玩笑一句。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愿意随时请你。”张辉语气中别有深意。
艾丽躲过张辉的眼光,慢慢停下了脚步,用搭在肩上的手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看着也随着停下来的张辉问道:“你。。。。。。你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你们就没有和好的可能么?”
“我说过我们是不可能再和好的啦。”艾丽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呀?是在试探我么?“现在就剩下妞妞抚养权的问题还别着,最近忙着中考的事情,你放心,中考一完我马上将离婚办好。”
“不是。。。。。。”看来他是误会我了,他还以为我是在催促他早点办离婚手续呢。艾丽无奈地摇摇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跟他说什么都是多的,好在也没有多久的时间啦。如果自己不在他们之间夹着,也许他和郑琴之间的矛盾会得到缓解吧。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和郑琴之间能够有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一个对你们双方、对妞妞来说都有利的办法。”艾丽说完又往前跑去,将张辉甩在了身后。
一直在担心着王斌会高就的方怡和郑琴,看见王斌依旧像过去一样上班、下班、应酬,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两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特别是方怡,一有机会就试探王斌,多次的试探结果是完全的否定了两人的估计。
在确认王斌不会调离现在的工作后,方怡又开始思想自己攻克帅男的计划了。
“喏,给你,吃不?”这天一上班,方怡就将一包杨梅什锦塞在郑琴的手里。
“呀,真酸。”郑琴拿起一颗放进嘴里,不禁失声叫出来,嘴里的唾液腺被刺激的一下叫满嘴都充盈着口水。
“哪酸呀,挺好吃的。”方怡一脸奇怪地看着郑琴的表情。
“还不酸啊,我的牙都快酸掉了。”郑琴一边将嘴里的杨梅吐出,一边看着方怡若无其事地将那一颗颗在自己看来一颗都无法消受的果子扔进嘴里。“方怡,你不觉得你最近好奇怪吗?”
“我怎么奇怪了?”方怡不解。
“你最近老是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许多你过去从来不沾的,可现在你不仅吃了,还好像吃上了瘾似的。”
“是吗?我有吗?”方怡一脸的疑惑,“我怎么不觉着啊?”
“方怡,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啊?”郑琴一脸作弄的笑,“我听说有个人因为身体内缺少一些物质,就特别喜欢吃一些活的生物,像一些蚯蚓啊、蜘蛛啊、小爬虫啊之类的。”
“哇。”方怡心中一阵翻涌,同时用手捂住了嘴唇,“求你别说了,恶心死了我。”
话未说完,方怡向着卫生间狂奔而去。
“至于那样夸张吗?难道说。。。。。。”看着方怡奔行的身影,一直潜藏在郑琴心底的猜忌重新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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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节
五十五
方怡从卫生间里出来,手中犹自拿着纸巾擦拭着嘴角边的水滴。
郑琴看方怡进到办公室里坐下,过来站在方怡的身边,看着方怡的脸色故作关心地问:“方怡,你是不是真的病了,要不要去医院里看看啊?”
“不会呀,我很好啊。”方怡面对郑琴的询问一脸的茫然,我身体好好的的,怎么会得病呢?
“不是。我看你最近都怪怪的,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个傻大姐,那种事我也不好直接问呀,偏她又听不懂我说的话。
“我怎么不觉得呀?”这个郑琴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巴不得我得病似的。
“你怎么没有?你看你啊,最近上班老是无精打采的,原来不喜欢吃的酸的、辣的东西现在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你不会是。。。。。。是那个了吧?”唉,还是没法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你是说我。。。。。。哎呀,郑琴,你说什么瞎话呀?!我可还是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家的呢,你这样说我是什么意思啊?”表面上装作羞怒的方怡,心底却是禁不住“咯噔”一下,难道说自己真的会。。。。。。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我也是这样一说。”郑琴向方怡说着好话,“我是过来人,怕你自己不知道,所以提醒你一句。”
“你。。。。。。你还是说我。。。。。。说我怀孕了啦?!”方怡“气急”,“我现在可是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你这样说我,叫我以后在同事们面前还怎么活呀?”
“好好,我不说了。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假如你还要说那样的话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了。”方怡打断了郑琴的话。可是在方怡的心里,却在思想、计算着日期,看看墙上的挂钟上显示的日期,心里暗呼一声糟糕,这个月的“好日子”按理该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反应呢?莫不是真的一夜春风,珠胎暗结?不行,今天看来要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真的就稀里糊涂地闹出笑话来。
王斌这天在办公室里接到李局长的电话,说是晚上哥几个在一起再聚聚,问王斌晚上有没有时间。王斌本想不去,心说你们这帮不讲义气的家伙,上次就把我一个人给扔在了酒店不闻不问的。但转念一想,当时也是怪自己,为何要那般地猛喝酒呢?一个酒鬼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不值得尊重的,想着心中便也释然,再说这些人将来在商业上和政治上都大有前途的人,自己如果还想在这里混的话,那么这些人可是必不可少的帮手和后援。
想着,王斌就答应了李局长的邀请,说好到时准时出席。
搁下电话,王斌转身却看见方怡斜身靠在门柱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我脸上有什么不对的吗?想着,王斌下意识地用手在脸上擦了一下。
“晚上你带我一起去。”方怡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带你去哪里呀?”王斌皱一下眉头,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你去哪我就去哪。”方怡语气出奇地坚决。
“不行,我晚上出去是有正经事,你跟去干什么。”
哼,你们能有什么正经事。想着,方怡脸上露出了一点得意的笑意:“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要求吗?这就是我的要求。”
“这。。。。。。”王斌一拍脑袋,无话可说了。想起那天早上说过的话,心说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要求就可以将她摆平的话,那么今天就豁出去带她出去一次,以后她就没有借口再要挟我了。“那好,我答应你,不过可说好,咱们的约定只有一次,你可不能再提其他的要求了。”
嘿嘿,你想得倒美。算你还是个君子,空口无凭你倒是不赖账。可惜你想错了,你还有更大的把柄在我手上呢。
“好。我说话算话。”
“那好,晚上我去接你。你在家等我。”说完,王斌看看门外,似乎有人过来了。方怡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话,站直身子转身走出了王斌的办公室。
晚上六点半钟,王斌驾车将方怡接上,直接向李局长说的饭店开去。
车到酒店前,做东的李局长在门口迎接着客人。见王斌、方怡从车里出来,李局长走上前来和王斌打着招呼:“老弟,你可真准时啊。哥几个可就等你了。”
“这位是。。。。。。”看着方怡,李局长迟疑着望向王斌。
“这不就是上次送我回家的秘书吗?你们见过的。”王斌奇怪着李局长的反应。
“呵呵,老弟你说什么笑话呀,上次说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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