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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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皇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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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皇上能赢了雪海,臣妾就服输。”她突然起身拉过我的手,轻轻地将我推到皇上面前。
  皇上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她就是那日冒犯静夫人的奴才?”犀利的目光来回在我身上打转,我慌乱地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正是奴婢。”
  “你的胆子还真大。”他的声音似乎永远都是淡雅如水,清风遐迩,听不出喜怒,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皇上,其实那日是静夫人先……”我想将那日的情况和盘托出,我很肯定,云珠丝毫没在他面前为自己辩解过。
  “好了,后宫这些琐碎之事朕没有兴趣知道。”声音中夹杂着不耐之色,显然他早就了然这后宫妃嫔间的相互争斗谋权,他只是充耳不闻罢了。“陪朕下一局。”
  我不自然地坐下,身子在椅子上轻挪了一会儿。我从没想过,今日可以面对面地与他同坐对弈,颤抖着从盒中取出一枚白子,轻轻地落在棋盘正中。
  此局,我们下了一个时辰才结束,我输他十子。“皇上棋艺精湛,奴才献丑。”我即刻从椅子上起身。
  他将半倚着的身子坐正,细细地打量着我,目光炽热灼人。我的手心、额头已溢出冷汗。他,到底在看什么?
  云珠也发觉这古怪的气氛,霍然出声打破,“皇上,她的棋艺不错吧?”
  “的确不错,但是,不是棋艺,而是心思。”他犀眸依旧徘徊在我脸上,“一边要考虑着如何应对朕的攻势,另一边还要考虑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输给我。”
  听完他的话,我不语,算是默认吧。虽然他的棋艺堪称一绝,我若要赢他也没多大把握。但他毕竟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我若尽全力却不小心赢了他,龙颜大怒,又要拖我下去杖责六十大板。我可没那个胆子去挑战皇上的威严。
  “朕现在让你赋词一首。”他似忽然兴起,又似故意刁难地出了一题。
  我心下拿不定主意,便侧首望望云珠,却见她薄笑点头,示意我可以赋词。我收回视线,静静地闭上眼帘,那一瞬间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是中秋之日,云珠于庭院中痴痴守望的孤寂身影,倏然睁开眼帘,脱口吟出:
  落花飞舞,寒光掠影轻罗衫。
  倚门望,凝眸思语,郁郁殇红颜。
  黯然回首,轻舟泛水水空流。
  雁单飞,泪落无痕,凄凄魂飞苦。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阁内骤然沉寂无声,却见祈佑豁然弹身而起,“你的词,还未赋完。”这一声惊了云珠,也惊了我。我们怔怔地望着情绪略微有些波动的他。
  “皇上,奴才已然赋完。”我平复心境,倩兮一笑,保持自然之态。
  他凌厉地盯着我,似不罢休,启开唇想再问,却有一个比他更快的声音由外边传来:“皇上,静夫人在御花园昏倒了。”
  皇上最终还是与静夫人的奴才芷清匆匆离去,我只是嘲讽一笑,昏倒这个借口虽不够新鲜,但是他还是去了。选择权在祈佑身上不是吗?他因为在乎她,即使知道是假,却还是选择去了。绣昭容并不是特别在意他的离去,或许她认为现在得到的恩宠已经够多了,她真的很容易满足。
  她吐出一口凉气,轻靠上锦衾貂毛椅上,似乎累了。我至她身边轻轻地为她捏着双肩,让她缓和倦态。
  “你那首词未完吧?”她的声音很低沉,此起彼伏显得缥缈不真实,“在皇上面前不便吟出,在我面前也不行吗?”
  手中的动作僵住,怅然侧首仰望窗外,苦涩涌上心头,却悠然一笑,“后面几句俗得很。”
  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吟念道:
  为情伤,泪似轻纱飘风随影去。
  为情累,雨若悲秋纷飞孤城壁。
  人面桃花,宫寂悲怆,红墙朱门,庭院深锁。
  倾国倾城也枉然。
  酸涩之感涌上眼眶,心头一热,泪凝在眶。此词前段是云珠的相思之苦,后段却是我此刻最真实的心境。当我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之时,云珠已经回首凝望我,眼眶也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雪海,怎么办呢?我对你很好奇。”她虽蕴着笑,但我却能体会到她那张笑容背后深藏着的苦涩,“虽生得一张普通的容貌,却无法让人忽视你的存在,你身上那股高贵出尘的气质莫说本宫比不上,就连静夫人也稍逊三分。言谈举止更是风雅犹绝,文采出众,诗词精湛,实乃奇女子。可你为何入宫呢?为何又要帮我呢?为何你能引得一向冷静的皇上动容呢?为何……我对你似曾相识呢?”她似在低喃浅吟自语,又仿佛在向我质疑询问。
  “娘娘一连四个‘为何’,奴才该如何回答您呢?”我怅惘一叹,心愈发压抑躁动,是被这个皇宫所逼吗?心头仿佛有一块千钧大石压在我心头,我无法移动它分毫。
  她缓缓地将身子坐正,再慢慢地瘫软到椅中,沉沉地闭上眼帘,不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奴才想问娘娘一个问题。”我没得到她的回应,但我知道她在听,就继续问了下去,“皇上真的只因你救过那位姑娘而册封你吗?”
  依旧紧闭双目,闭口不答任何一个字,但她胸口紊乱的起伏已经给了我答案。云珠,真的是个很单纯的孩子,连骗人,都不会呢。
  当夜我就听闻一个消息,静夫人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皇上高兴之余设宴养心殿,请众妃嫔前去赴宴庆贺,毕竟静夫人是第一个为皇上怀上子嗣的妃嫔。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有了子嗣就能更加稳固皇室根基。
  今夜我本想为云珠盛装打扮一番出席晚宴,她却拒绝了,她只让我为她稍施粉掩去疤痕。我知道她的用意,她不想与众妃争奇斗艳。在这后宫像云珠这样没有欲望和城府的女子已经寥寥无几了。
  我与南月伴着她至养心殿,里面云云众妃已不下二十人,个个美艳绝伦,争相斗妍。坐在皇上左侧的正是当年的韩昭仪,如今的韩太后,她已三十有余,依旧风华绝代,冰肌玉骨,只是眉宇间少了当年的风情万种,妩媚娇柔,多了一份成熟老练,肃穆严谨。右侧坐的是祈佑的皇后杜莞,她一直温莞煦笑,神情自若,当了皇后就是不一样,学会了冷静自持,这么多年来,她一定收敛了不少。杜莞下首是一脸疲倦却依旧自负的温静若。
  静夫人,鼻腻鹅脂,香培玉琢,其素若何,珠翠辉辉,观之高傲。
  邓夫人,翩跹袅娜,纤腰楚楚,娥眉颦笑,唇绽如花,榴齿含贝。
  陆昭仪,明眸皓齿,柔媚娇倩,皎若朝霞,珠光宝气,光艳照人。
  妍贵人,莲步乍移,回风舞雪,冰清玉骨,其神若何,淡雅高贵。
  华美人,淡扫娥眉,质美如兰,香娇玉嫩,盈盈秋水,仙姿玉色。
  惠才人,月眉星目,绰约多姿,珠围翠绕,秀色可餐,分外妖娆。
  ……
  这些就是祈佑的后宫啊,皆是天资国色,令人看一眼都已难忘。我不禁昂首望着居于龙椅之上的祈佑,俊雅秀目,龙章凤姿,皓齿朱唇,眸若深潭,神仪明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气派,令人只可远观,而不敢亵渎。
  在与韩太后低语的他突然转头朝我这儿望来,目光锁定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也许是被他仿若深潭的眸子吸引住,我一时竟忘了移开目光,就这样静静地与他对视。
  “雪海,在她们中,是不是我最丑?”绣昭容的一声低唤将我敲醒,我仓皇地移开目光,不自然地回道:“娘娘,您一定要有信心。”
  我藏于衣袖中的手缓缓握拳,刚才那份伤感哀伤,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那是压抑许久已死亡的心,因他的目光再次获得重生,那种久违的心动,可以称之为幸福、甜蜜吗?那一瞬间……属于我的也仅有那一瞬间的注视而已。
  这次的晚宴在祥和安逸中结束,静夫人由皇上亲自送回百莺宫,其他嫔妃也都各自回宫。而韩太后却将绣昭容叫住,喊往太后殿。一路上她也只是闲话家常地慰问几句,也无锋芒毕露的问题,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止慰问几句这么简单。
  梧桐临风枝摇散,晚来溢清寒,稍拢衣襟御小寒。随着太后至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太后殿,韩冥就迎了出来,我一见到是他,立刻低下头不去注视他,心中又想起中秋之日他对我说的话。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向皇上要了你,你就不用再承受如此伤痛。”
  那一刻,我真的动摇了,很想开口答应,但是我的心不允许,不允许我的心里装着祈佑却与韩冥在一起,不允许我抛下身边孤立无援的云珠而离开,所以我拒绝了,狠狠地拒绝了。
  “不可能,我的心只有一颗,它全给了一个人,那就是纳兰祈佑。”
  他听完我的话后就笑了,笑得轻狂,夹带着几分凌傲。这样的他,我第一次见。
  “你猜,太后、侯爷与娘娘在里面说些什么?”南月将头凑了过来问我,扰乱了我的心绪。
  我微恼地望着一脸诡笑的她:“你很想知道?”
  她即刻点头表示她的好奇,“若普通之事根本无须将我们支开留在殿外,肯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做奴才的还是守好自己的本分为好。”我口上虽是训斥警告,但是心中却也顿然生疑,云珠竟与韩太后也有牵扯。
  直到云珠一脸惨白地从太后殿内走出,脚步虚浮,目光呆滞,我担忧地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我怔然地望着情绪波动变大的她,更肯定了我的猜测。云珠一定知道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牵涉了韩太后、韩冥、明太妃、祈星、灵月,甚至……祈佑。那么,到底是什么秘密,竟然牵涉了这么多大人物?
  当我还未将问题理清时,云珠猝然倒地,寒风晓雾,暗尘飞舞。
  云珠的晕倒使原本打算于百莺宫安寝的祈佑改变了心意,他顶着漫天小雾赶到翩舞阁,我瞧见他凝望云珠的目光,是心疼,是自责,还有愧疚。
  她躺在软榻上不住地轻咳,这个病情从我第一日来到翩舞阁就已警觉,我多次劝她请御医,她却怎么也不肯,总说是小病。“皇上,请位御医给娘娘瞧瞧吧!”
  “不……不要请……御医。”云珠着急地接下我的话,此时已语不成句。
  祈佑紧紧握着云珠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口中却没吐出一个字。
  “主子……”云珠突然一改称呼,唤他为主子,“云珠不怕死……只是舍不得主子呀……您孤寂了一生,云珠真的不忍心离开……”她眉头因疼痛而深锁,目光涌现不舍。
  祈佑依旧没有吐出只字片语,我的心如刀割,不好的预感涌出,似乎……似乎……我不敢相信地摇头,他真的要将云珠推上绝路吗?“不……你不能死。”我大喊一声,冲跪到榻前,紧紧搂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永远闭上眼睛,“娘娘只不过是患了小小风寒,喝几服药就会好了,怎么会死!”
  “传朕旨意,”祈佑突然松开她的手,由榻上起身,转而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绣昭容,温婉端庄,聪慧灵巧,深得朕心,册封为正一品绣夫人。”
  听完这个旨意,我的手一松,瘫坐在地,冷笑。他以为云珠要的是身份地位吗?我的不谅解、我的恨立刻涌上心头,全归咎于祈佑。他为什么不请御医来为云珠诊脉?他为什么到此时都不愿给云珠一句体贴关怀的话语?他为什么……要将云珠推开?他是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费尽心机登上皇位又有何意义?!
  那夜皇上与我一同陪伴在云珠的床榻边伴她入睡,一刻也没有合眼。在沉睡中的她很安详,只是时不时轻咳几声,在安静的寝宫内格外响亮,回声蔓延到最深处。“皇上你走吧,这里有我照顾着。”
  他突然紧握我的手腕,鸷戾冷凝地望着我,“你是谁?!”
  我全身僵着不敢动,也不敢抽回手腕,无力地回望着他质问的眼神,张了张口却无法吐出一个字,他认出我了吗?我的心里有些期待。
  他掐住我的手却更用力了,“你与祈星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帮你送信?”
  一阵轻笑逸出口,我低着头,依旧没有说话。原来是我的奢望,他怎么可能认出这样的我,在他心中我早已死去。“他派你来翩舞阁监视云珠的?”
  我用力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奴才不懂皇上的意思。”
  “是么?”他突然松开了手,我整个人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疼痛由臀部蔓延至全身。我凝眸笑望他,带着一丝嘲讽,“绣夫人如今已危在旦夕,您还有心抓奸细。”
  他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无措,迷茫地望着我,“你……”他突然伸手想扶跌在地上的我,我倏然甩开他的手,很用力地甩开。
  “那日祈星还告诉朕,你就是潘玉,他以为找个声音、背影与她神似的女人来到朕身边,他的计谋就能实现?”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却完全怔住,祈星……祈星?
  那日在锦承殿的一幕幕突然由我脑海中闪过……
  我一直低着头,凝望手中紧捏着的酒杯,而杯底早已见空,我一声苦笑,“是的,我爱他。”
  “云珠到底是谁?”他倒下一杯酒一口饮尽。
  “云珠……是沈询的女儿,她的命运真的很不幸,你若能帮到她,就帮帮她吧。”我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饮下。
  “沈询?那么皇上……”他突然轻笑,放下酒杯凝望着我,眼中有着了然。我看不懂,我的思绪已经无法思考,最后倒在桌案边,不醒人世。
  我垂下头,泪水沿着眼角滴至冰凉的地面,水渍在地上蔓延了好大一片,我的泪不是为祈佑不能认出我而流,而是为祈星。原来,他一直也是在利用我,他故意将我灌醉,想套我的话,那句“能与之结为莫逆知心之交,无关风月,乃我之幸”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真没有想到,出卖云珠,出卖云珠的人,是我,竟然是我。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默认了,口中却传来一声细微的叹息声,似乎有些失望,“你,现在就离开翩舞阁,离开云珠。替朕给祈星带句话,安分一点,朕对他的容忍已到达极限。”
  我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傻傻地望了他一眼,提步就冲出寝殿,南月却在外面将我拦住,她用奇怪的目光望了望敞开的宫门,再望望我,“你去哪?”
  “让开!”我心情躁动,口气冰冷。
  “想知道真相的话,随我来。”南月的唇边勾起一抹轻笑,笑得娇媚,我也笑了,我果然没猜错,她真的是奸细。祈星派来的奸细是吗?那么就由她带我去揭晓这个谜底吧。
  当我再次踏入锦承殿之时,祈星依旧在殿中央摆放了一张小桌案,四个家常小菜、一壶陈年花雕。我尾随在南月身后朝他走去,他满满地斟上一杯酒端至我面前,我立刻扬手挥开,酒杯从他手中飞出,酒洒了满地,玉杯在地面来回翻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住。
  “为什么?”此刻的我心中只有这三个字要问。
  “你都知道了。”他勾勾嘴角,神情淡漠,不喜于色。
  “我问你为什么?”我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朝他大吼而出。他为什么连我都要利用,皇位真的能令人丧失理智,出卖灵魂吗?
  他淡漠的目光突然转为伤痛,后转为疯狂,“因为他害死了父皇。”他双手一挥,掀翻了桌上所有的盘子,“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我冷笑,他的借口也太牵强了吧?先帝是他的亲生父亲,且答应要传位于他,祈佑根本没有理由害死先帝,更何况,天下人都知道,先帝是积劳成疾而病逝。
  “我知道你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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