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那一季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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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那一季的夏-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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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来出付啊。你去陪你爸。说着就把我撵回了急诊室。

    我看到,安连民的手已经包扎好,缝了5针,医生交代,手不能碰水。我们又坐了会儿,伯伯交了费用回来找我们,把医药单交给我。

    三百。伯伯说,医药费我已经交了。这是他跟我爸说的。其实,说实在的,我挺不习惯叫他爸爸的,特别是她离开我们之后,我就更不愿意叫他了,他很不高兴,但我也没办法。

    伯伯还说,刚才亚烁还把她所有的零花钱都拿来了说要给你交医药费,我让她把钱拿回去了。你看,你女儿多懂事,那么小年纪,就知道要拿钱来给你医治。她怕钱不够,还跟我借钱,叫我带钱来看你。

    安连民沉默了半晌,然后搭着我的肩膀说,走吧,我们回去。我又看了一眼他的手,问,都弄好了吗?他说,嗯,弄好了,就是尽量别碰水。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走在前面。
第十五章 被隐藏的秘密(一)
    安连民受伤后,所有的家事都变成我来做。他除了买菜,就啥也干不了了。洗衣、做饭、拖地、收拾家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要我来做,这也就算了,还要被他嫌弃,一会儿又说菜太淡了,一会儿又说衣服没洗干净,有时候发起懒来两个星期才拖一次地板,他也要念叨。

    好在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干家务活还不是那么费劲,可有时候他说的多了,我都很想一抹布甩他脸上,再吼上一句,嫌我做得不够好你自己来做。是谁自己不小心把手给摔了?是谁找急忙慌找钱给你治疗?丫的伺候你吃饭,伺候你穿衣,帮你照顾生活起居,打扫家里,你还有脸嫌弃了。

    你要是手没受伤,我至于要这么照顾你吗?不高兴你自己做去!

    不过,这些我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该做的还是要做,即使他不高兴,我也还是得要做,谁让他是我爸呢。我不照顾他谁照顾?

    忙于照顾家里了,我和宁悦、暮日的接触也渐渐少了起来。他们问我,最近怎么总是见我一下课就往外跑,连和他们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告诉他们,家里出了点事情,我爸手受了伤,我得回去照顾他。

    宁悦看着我,很舍不得的样子。她说,我不像以前那般有精神了。是呀,谁鞍前马后的忙着还能有精神呢。倒是暮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觉着以我平常的精力这么点事情不可能拖得跨我。我在心里边气得牙痒痒又没有时间去打他,我还要尽快赶回去做饭呢,不然他又该要说我为什么回家这么晚了。

    回到家里,安连民正躺在床上摆弄收音机。看到厨房里他买回来的菜,心中不免有些火气。从他受伤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每天一大堆的家事让我变得有些厌烦,还要给他换药,我忽然又想起她了,如果她还在这个家的话,我是不是会轻松一点?

    洗洗刷刷装锅煮粥,我拿了药水和纱布准备帮他换药。伤口已经在恢复当中,很丑陋,我看着这个伤口,觉得很可怕,就像恐惧我内心的黑暗一样。

    上药的时候我小心翼翼,他总是骂我手太重,弄痛他,我在心里暗暗鄙视他,作为一个男人,这点痛都吃不了。

    晃神的那一下,压力锅的安全阀跳了起来,发出很大的喷气声。我下了一跳,戳到他的伤口。关了火之后,我看到他跳着脚骂骂咧咧,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走过去,想要重新看看他的伤口。他推开我指着鼻子骂,操你娘,你想死是不是?拿着这么根东西直接戳到伤口上去,你想把我的手搞残废去啊?边说边把我给他上药用的棉签朝我脑袋扔过来,然后举起巴掌就要打下来。我躲着他,看到他的伤口又重新裂了开来,红色的血液隐隐渗出。

    他诅咒似的骂着,骂够了就自己去上药,又因为伤口太疼总是弄不好,于是更加气急败坏。我默默的过去帮他重新上药包扎,默默的给他舀饭,默默的和他吃完,默默的洗碗洗衣做好家务,然后默默的回房间。

    其实我很想跟他大吵一架,可我确实又让他受伤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该是我承担的我绝不会退缩,但不该我承担的我也绝对不会替人扛,对于这一点,我很坚持。

    学校里的日子渐渐开始变得紧张,下个学期就要开始冲刺中考了,老师们不断的从各方面向我们灌输着考不好就要流落街头的思想,搞得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只有我们依然游手好闲,每天懒懒散散的混着生活。而关于年前,我们跟左昀之间的瓜葛,我们还以为,那早就已经成为过去,事情的原委,都已经清楚明了,至于解释不清楚的那一部分,我们也懒得再去追究,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原来,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有着一段我们并不知道的秘密。

    我还记得那一天的午后很闷热,我和宁悦、暮日放学后一起在甜品店吃冷饮,我们靠窗坐着,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甜品店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大家高声的谈笑着,各种玩笑、消息充斥着耳膜,我们百无聊赖的吃着冷饮,听着从各个学校的学生嘴里飘出来的奇闻趣事,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斜对角靠墙的一桌响起,场面开始混乱起来,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宁悦有些好奇的问到。

    不知道,好像有人挨打了。我回答到。

    暮日推开椅子站起来,边走边说,过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我跟宁悦互看一眼,跟着暮日朝发生事情的那一桌走去。

    那张桌子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家似乎都在看热闹,我们拨开人群挤进去,看到打架的女生已经被其他人给分开,只是情绪依然很激动。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间冒了出来,我们循着声望去,不由的在心里惊了一下,左昀!

    只见她很凶的伸手指着对面的女生,大声的质问道,有种你们再说一次!

    而对面的四个女生中,有一个正捂着已经有些红肿的脸,上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另外一个女生正在关心她的伤势,其他两个女生,似乎已经有些害怕左昀,却又不甘心,继续嚷嚷到,干嘛?打人了不起啊?你妈是“鸡”,“做生意”的时候被被警察抓走了,你拽个屁啊!

    你!左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挣扎着又要冲上去打人,幸好暮日及时拦住了她。

    我们几个强行带她离开了那里,到了河滨公园,她才甩开我们的手,背对着我们。

    左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背对着我们。我们以为她会想要开口说话,哪怕是对我们任性的发脾气,可是,她没有。她就那样站在乌云密布里,一语不发。

    暮日走上前去,揽着她的肩,问她,怎么回事?

    她低着头,沉默。雷声大作,雨水洒下来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躲,似乎忘了我们大家都在淋雨。她忽然把暮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甩掉,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很激动的对我们喊,你们刚才没看见吗?她们说我什么?她们说我妈是“鸡”!是,我妈是在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她被抓起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哥他从来也没有跟我说过啊!

    你妈的事,你哥他知道吗?暮日放缓语调,柔声问到。

    我不知道。左昀哭了,雨水混合着泪水,一起浇筑在她脸上,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暮日抱着她,轻怕她的头,安慰她。我们在一旁看着,不知什么心情。

    宁悦走过去,拍拍她,告诉他们,走,我们去找你哥,我想,你哥一定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去问问他清楚,好不好?

    左昀从暮日怀里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

    明裕高中门外,我们四个人在站在雨中,看着这个臭名昭著的学校。左昀伸手推开了学校大门,我们一行跟着她,来到教学楼二楼,虽说是在晚自习时间,可是学校里的学生打闹成一片,完全没有要进教室学习的意思。

    靠楼梯口的教室走廊,曲泽龙叼着烟背对着我们,正大声的跟同学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和他聊天的同学看到我们,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头。

    他回过头看到我们,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愣神,然后他掐灭了烟蒂,扔在地上,朝我们走来。

    看到我们全都湿漉漉的,雨水从我们湿透的衣服上流到地上,他把我们拉到了楼梯的转角。

    上次打架,没看清他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有将近180左右的身高,棱角分明的脸上,深邃的眼眸中透出某种坚忍和隐隐的杀气,高挺的鼻子下,一张笑起来就有股邪气的嘴巴此刻正紧闭着。

    怎么啦?曲泽龙弯下腰,一手搭在左昀肩上,另一手揉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眼神里净是宠溺。

    左昀低头沉默着,没有开口,或许她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开口去问吧。

    曲泽龙直起身体,看着我们,竟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看左昀没有开口,转而问我们到,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带着左左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也均都沉默,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帮左昀开口。

    就这样,在一段长长的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沉默后,左昀自己开了口。

    哥,妈妈到底去了哪里?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左昀抬起头,看着曲泽龙,表情里,有努力控制的情绪。

    曲泽龙转过身,不再看着我们,他假装平静,告诉左昀,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老妈去外地打工了啊,如果她没有去打工,哪里有钱给我们上学?

    左昀渐渐握紧了拳头,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在努力的忍耐,她走到曲泽龙面前,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她伸手摇着曲泽龙,质问道,哥,你究竟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妈妈根本没有去打工对不对?她被抓来了,因为她做那样的工作所以被抓起来了,对不对?

    曲泽龙的表情从惊讶变得愤怒,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左昀会知道这件事情。他看着左昀,反问到,是谁?是谁跟你这样说的?谁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欠收拾?!说着,伸手指着身后的空中。

    左昀心里已经明白,她苦笑着,对曲泽龙说到,这么说,这件事情,是真的咯?

    曲泽龙弯下身子,握着左昀的双臂,眼睛里尽是疼惜,他唤她,左左。

    左昀甩开他的手,走到一边,没有说话。

    曲泽龙转头看着我们,仿佛在问,是谁说的?

    我们谁都没敢吭声,看着这个僵局,谁也没张嘴。

    没有得到答案,曲泽龙又重新转回头去看着左昀,问到,左左,告诉我,到底是谁?

    左昀没有回答他,背对着我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曲泽龙无奈,他总是对左昀没有办法,他实在太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了。

    他走过去,揉揉左昀的头发,看着仍旧湿漉漉的我们,把我们,带回了家。
第十六章 被隐藏的秘密(二)
    回到左昀家里,曲泽龙扔给我们一条毛巾,让我们把自己擦擦干。他自己和左昀另外用一条毛巾。看着他帮左昀擦头发时动作的轻柔,你完全没办法想象这样一个男生,在外面会是一个暴力分子。

    等我们清理好自己,曲泽龙意外的没有赶我们离开,我以为,他会很讨厌我们的。可是,他没有,他让我们留下来,然后,我们听到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如果不是因为左昀的质问,它将会在曲泽龙心里,沉睡成永远的秘密。

    原来,在学生们之间流传的,关于左昀妈妈的流言,全都是真的。早在发生打架那件事情之前,左昀的妈妈艳蓉阿姨,就因为扫黄打非,被抓了起来。

    那时候的左昀,自私傲慢,仗着曲泽龙对她的宠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而艳蓉阿姨,也从来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她要赚钱,不然,怎么供两个孩子读书,怎么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呢?更何况,左昀和曲泽龙又都正处在叛逆的年纪,哪里是她一个女人家,说管,就能管得过来的。

    更何况,对于艳蓉阿姨那样特殊的工作,左昀早就已经学会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见惯不惯了,至于妈妈的行踪,她更是懒得过问,反正她总是一到晚上就不见踪影,第二天他们去上课的时候,她已经关好门在房里睡大觉了。

    所以,即使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左昀都没有再见到艳蓉阿姨,只要曲泽龙跟她说,艳蓉阿姨在外地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不用像现在这样黑白颠倒,提心吊胆做着不见天日的工作,左昀就不会再追问下去。

    直到那天我们和曲泽龙打架。其实,曲泽龙会打左昀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左昀讨厌子颜姐这么简单。

    那天,曲泽龙带着子颜姐去酒吧跟手下那些小喽啰聚会,却在那里碰见了左昀。当时他们刚进酒吧没多久,子颜姐拍着曲泽龙让他朝过道的方向看,没想到他看到的竟然是,左昀在酒吧的过道上,正和一个男生在进行一些过于亲密的互动。

    他和子颜姐走过去,拉开了左昀。等左昀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被曲泽龙紧紧的钳制住了。她看到子颜姐,眼神中充满着敌意,只是当下曲泽龙拉着她离开了酒吧。

    曲泽龙手下的那些小喽啰看到这种情形,一部分人赶紧跟着出了酒吧,剩下两个人负责护送留下来的子颜姐回家。

    在我们打架的那个巷子里,曲泽龙和他的同伙围着左昀,质问她在酒吧里做什么,她却对曲泽龙就这样把她拉走很不高兴。曲泽龙对她这样不分是非黑白很不爽,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左昀觉得自己很委屈,并对于自己刚才出格的行为表现出极大的不屑。曲泽龙强忍着,当时的左昀还不知道艳蓉阿姨被抓起来,尽管他对于艳蓉阿姨这个后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从第一次见到左昀开始,他就那么那么的想要好好保护左昀,给她所有自己能够给的。

    他最终也没有告诉左昀艳蓉阿姨的事情,但是,对于左昀越来越放肆的行为和越来越不听话的态度,他着实是大为光火。而左昀身上脸上的伤,除了曲泽龙甩的几个巴掌印,剩下的,都是曲泽龙想带她回家,她在挣扎之后留下的。

    剩下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想不到,当初一句“她惹到我们了”,中间竟有着这么大的误会,左昀是惹到他们了,可是,却不是我们想的那个样子。

    所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咯?左昀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从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会只有她和曲泽龙一起度过。

    左左,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难过。曲泽龙有些无奈的说。他再一次问左昀,左左,回家来,好吗?看了一眼暮日,他接着说到,你总不能一直跟他住在一起吧?

    左昀看了看暮日,点了点头,终于舍得松口,叫了曲泽龙一声“哥”。

    离开左昀家时,雨已经停了,夜色下吹过的晚风,让身上没干透的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暮日看着湿透的我问到。

    没事,我带着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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