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告诉我,因为刚入校的时候,凌淅和宁悦就因为出众的外貌受到了大家的议论,学校的同学们都说,高一的新生中有两位学弟妹,男生帅气,女生可爱,又是从同一个初中分别以第一和第三的高分报考进来的,绝配。当时在学校引还起不小的轰动。后来,两个人分配到同一个班里,常常同进同出,大家就更是很自然的就把他们两个看做是一对恋人了。
恋人。我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好像一道鞭子劈在我的心上,好痛,痛到忍不住用手捂了捂心口。
学长看我表情有些痛苦,关切的问“怎么了?”我皱着眉头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学长走。过了好一阵,终于缓过来了,我问学长,那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
学长跟我说到,还不错啊,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学习,有时候还能看见他们一起牵手去图书馆或是出来散步呢。
一起吃饭散步,手牵手。
我感到有东西哽在喉咙里,它让我喉咙疼痛、鼻子发酸。我觉得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再也迈不开一步。
看到我没有跟上来,学长回头看了看我。我努力忍住不让自己流泪,用力的吸气告诉自己我可以。
然后我听见自己平静的说,学长,对不起,我还有事,今天,就先不找他们了。说完,顾不上学长在背后叫我,急匆匆的走出了校园。
身后,那两扇高贵的黑铁门还在,我的那个他和她,他们被“关”在这铁门后面,而我,站在门外,看着,像是不属于我的生活。
我提前搭上公车,回了学校。在公车上,和煦的阳光穿过我的泪,照在我的脸庞,我看着窗外,从眼前飞掠而过的风景像是我丢失的时光,才不过几公里的路程,却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西瑾和尹方珞、天絮就围了上来,看我才消失一晚上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现在只想让我自己好好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所有的伤痛就会全都过去。
她们看我没心情,也没再打扰我,让我好好的休息。因为对于我来说,天底下没有什么悲伤难过是可以隔夜的。不管生了多大的气,受过多少的委屈,只要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又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子。
这次她们也以为只要让我好好的休息,明天起来就又可以看到那个精力充沛的少女了。只可惜,我们都错了,我也以为我可以做到,可是,我错了。
连续好几天没有看到我,沐日在操场拦住了西瑾她们。在她们的招供下,我被她们拉到篮球场看台,把我推给沐日后,她们转身弃我而去。
我有气无力的抬头看沐日,连着几日的伤心难过让我眼睛红肿,完全没了往日的精神。沐日扶着我,用力摇晃,我有些吃痛,手想要拨开他,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被他捏痛,我忍不住哼出声来,看我出了声,他才把我摔到看台的椅子上。我慢慢爬起来,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低垂眼睛看着地板,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
看到我这样,沐日忍不住又上来晃我,边摇还边问到,亚烁,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我被他摇得全身上下都在晃动,终于忍不住伸手阻止他。他在我旁边坐下,看着我,默默的等我答案。
我没有力气,不想说话,就这样沉默着,歪着脑袋靠在他肩膀,头发被他摇得乱七八糟,像个疯婆子一样。
直到过了很久,他才把我扶正,抬手拨好我的头发,再一次认认真真看着我的眼睛,问我,亚烁,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你不是回家了吗?是“饭团”怎么了?还是叔叔又打你了?
说完就想挽我衣袖看我是不是受了伤。我拨开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吸了口气,做了很大决定那样,然后看着他,说到,上个星期,我去了凌淅的学校,我本来打算要去找他的,可是,我逃走了。
“逃走。”我用了一个多么严重的词,是的,我逃走了,还没见到那个叫我伤痛的人,就已经落荒而逃。何时,我竟变得如此胆小,受不得一点点的伤害。
我抬眼看他,认认真真的问到,阿沐,你到底有没有事瞒我?
知道我去找了凌淅,沐日心中已经明白几分。他转身看向球场,球场上的灯光已经亮起,深秋了,天色黑得越来越早,才不过6点半,视线已经变得昏暗起来。
看着在球场上叱咤的身影,沐日开口说到,你已经知道了。
我说到,你其实早已经知道了,对不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对不起,亚烁。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他脸上有跟我一样的忧伤。
不想伤害我,却让我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这样的事实,而你们所有人全都瞒着我,让我独自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伤痛。
这样,就叫做没有伤害吗?
我质问他到,阿沐,我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他是你兄弟,你明知道他会伤害到我,却还帮着他一起来骗我!当初说过的不会让我受到伤害,就是这样子吗?
不是,不是这样子的。他努力想要让我相信,他这么做只是想要保护我,他跟我解释到,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找悦悦说过了,叫她不要这样做。
悦悦?为什么是悦悦?不是应该是他吗?我问到。
沐日继续跟我解释到,我知道,悦悦是你最珍视的姐妹,你一定也不希望和她翻脸成仇人的。可是她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只是一意孤行的想要小淅和她在一起。
宁悦。怎么可能?自从她用笔扎穿我的手心,我们又在凌淅家和解之后,就已经没事啦。这次怎么会又是她。不可能。
我说到,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悦悦,我们和解之后,她就没有再对他抱有什么幻想了,她还跟我道歉了不是吗?
难道,小淅对你的感情怎么样,你会感受不到吗?沐日有些急了,说话额速度明显加快。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
我捂着脑袋,有些疼。我说到,自从上次毕业派对后,他对我就不再像从前那样了。我去刺青,他也只在最后那两次才出现一下 ;。那两次他的出现,我想,一次是为了你叫他来想要阻止我做这个刺青。
我抚了抚左手臂,接着说到,第二次,就是来为了帮我付钱。他到底有没有真正关心过我,我已经搞不清楚了。我到这里来,他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没有来见过几次面,我要去看他,你们也不给。每次他来就只是为了送信纸,而实际上我和他通信,他也没有真正回过我几封。每次都说学业忙学业忙,到底是真的在忙学业,还是忙着和我最好的姐妹在一起啊?说到最后,我有些激动,忍不住发起飙来。
沐日轻轻拍我的肩膀,把我揽到他怀里,抱着我,安慰我,靠在他肩膀,我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曾经我以为,遇到这些朋友,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他们让我不再感到孤寂、害怕,不再感到彷徨、无助,他们带给我欢笑和温暖,让我知道爱一个人也可以是这么美好的事。
可是现在,这样的幸福和美好,在我眼前裂成碎片,化作眼泪,一滴一滴,沾湿他人的衣襟。
第五十三章 想太多,心会变乱
我靠在沐日怀里,慢慢变得平静。从他怀里起来,靠在椅子上,我颓废的看着篮球场,开口说到,阿沐,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悦悦和他真的更合适一点,而我一直舍不得放手,是不是太过于执着?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沐日,看着我,满眼心疼,他撩过我额前的发,双手扶着我的肩说,不是你的错,亚烁。你应该要相信小淅的,你应该要相信我。
可是,我没办法相信是悦悦啊。说着,我又再一度哽咽。
沐日抱着我,不再说话,好一会,才松开我说到,好了,不要再想了。事情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至少我觉得,如果你坚持,事情就可能会有转机。不要放弃,好吗?
说完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我机械的点点头。其实,他说了什么,我根本也没听进心里去。只是忽然想通,觉得好像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一个背叛我的人,流这么多泪,伤这么久的心。
于是,我自己擦掉眼泪,抬起眼,带着眼里含着的泪笑着跟他说,放心,我不会再为了这件事而感到难过了。我会和从前一样,做我觉得该做的事情。
嗯。他也笑着看我,伸手抚摸我的头,我从他的眼里,看出满满的关心。我想,我也没有完全失去他们,至少,虽然沐日隐瞒过我一些事情,可是,他的关心,是认真的。
好了,我该回宿舍了,梳洗一下,我们去吃东西吧。我站起身说到。
好吧,那我在这里等你。说完,他懒懒的靠在看台的椅子上,修长的腿占掉了大半的过道。我拍他的腿,叫他让出一个过道来,他笑着让开,看我走远。
打理好自己再出来,沐日还在原来的地方等我。球场上男生们挥汗如雨,这个世界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原来我们以为天崩地裂的伤心,在地球的运转中,连一点小小的波澜也不会惊起。
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思绪,拍拍沐日的肩,我们便一起离开了球场。
想去哪里?沐日问我。
我抬头看看他,真是个好看的男生,原来,懂得心疼的男生很温柔。我拉着他的手臂半央求的说到,阿沐,我们去“老地方”好不好?我们好久没去了,我想那里了。
他看着我,眼里都是宠溺,笑着答应到,好,我们去那里。
可是,那里离学校有点远。我有些担心到。
没事啦。他说到,我们又不用担心回学校,反正也没人管得了我们啊。说完,他伸手拦了辆的士。
在车上,我靠着车门侧身看他,好奇问到,你怎么会舍得花钱打的啊?路程可不近。你身上的钱,不都是阿姨汇给你的吗?除了日常生活的必需开支外,你很少舍得用那卡里面的钱啊。
你放心啦。他点了下我的鼻子,笑着说到,上高中后,我就自己打工赚钱啦,在一家修车店帮人家修车。
我搓着我的鼻子,警告他,不要点我鼻子。表情有些不高兴。他看到,投降状说到,好好好,以后不点你鼻子,行了吧。然后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被我翻了翻白眼,然后问到,那你的意思是,你终于可以碰到你一直想要的重型机车了?
他又用手在我脑袋上拍一下,有些没好气的说到,笨,是摩托车行啦。还重型机车咧,这种小城市怎么可能有人开得起重型机车,你也不想想,那很贵耶。
好嘛好嘛,我见你一直看机车杂志啊,还以为你终于有机会了嘛。我揉着脑袋讨饶的说到。
可是,帮人家修摩托车,也赚不到什么钱吧。我有些担心的说到。
啊哟。他略微想了想,说到,实在不行,就先刷他家的卡嘛,你现在不是还讨厌他,就刷他家的卡来解解气啊。
我现在还在跟我师父学手艺,等我学成后,我想去考技师证,再把汽车技师也学了,这样,以后好歹我也是个有技术的人咧。
说完,他自鸣得意的笑了。
看他那得意小样,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笑,让他脸上终于浮现出放心的表情。
好在有你,沐日,好在还有你,可以让我开心起来。谢谢你,沐日。
到了目的地,我们下了车,仍然是默默在门口接待我们。
默默是老板好心收留的一个流浪哑童,也不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太利索。
有天晚上他拿着破碗到店里来讨要吃的。
他和别的乞讨者不同。在城市里,有很多职业乞讨者,我们称他们为“新丐帮”。他们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让过路的行人给他们施舍钱财,有些讨要不成还会骂人。可是,默默不一样,他不会说话,也从不讨要钱财,他到各个店里,只为了能让老板施舍他一口饭吃,这样他就很满足。
老板看他不像是“新丐帮”那些职业乞讨者,就好心给了他饭吃。因为口齿不伶俐,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老板就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工作,可以给他吃饱饭、有好衣服穿、可以睡温暖的房子。他用力的点头,然后向老板讨来纸和笔,写到:我想要的没有那么多,能让我吃饱饭就行。
他的愿望很简单,打动了老板。
老板看他会写字,就把他留下来,教会他点单和收钱。老板说,他也问过默默他究竟从什么地方来,为什么会流落于此。默默却只说,自己是别的地方农村的小孩,因为出生的时候先天缺陷,父母不愿意养他,于是把他交给留守在农村的爷爷奶奶,就到城市里去打工了。他在农村的小学读过一些书,几年前,因为医疗条件的不允许和爷爷奶奶的长期劳累先后离他而去。没了爷爷奶奶,没有爸爸妈妈,上不起学的他只有辍学回到农村的家里。由于说话不利索,默默从小被村子里的孩子欺负,如今家里再没了家长,默默在村子里更是没了立足之地,只得自己一个人出来流浪。因为不懂技术也没好好读完书,对于未来要怎样,他也不知道,只求能有口饱饭吃,不至于被饿死,他就已经觉得别人很看得起他了。
凌淅第一次带我来,和沐日他们一起给我过生日,就他接待的我们。那时他咿咿呀呀努力的想要表达他想要说的话,我们还很没有耐心的想要赶他走,老板来了才和我们解释清楚。因为是老熟客,我们也没有太反感他,就让他继续为我们点单。
也许因为同是孤儿的关系,打从第一次见到默默,听老板说了他的身世之后,沐日就对他有了一种特别的好感。
默默也从不辜负老板对他的信任,做事麻利,待人热情,而且很用心。我和沐日每次来都是他在门口接待,才没来几次,他已经能记住我们的点单习惯,谁喜欢吃什么,喝多少分量的酒,抽什么烟,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今天看到我们来,默默也很高兴,麻利的给我们上了酒菜,就忙别的事情去了。
我看到桌子上默默已经帮开好的酒瓶,举起来就向沐日敬了一个。然后举手让默默拿了包烟。
看我又拿烟,这一次他没有阻止。我拆开包装,递了根给他,他也顺手的就接了过去。,我有些惊讶,以前从没见他抽过烟,我吸烟他还要出手阻止。
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把烟点上,再次向他举起了酒瓶,他也不客气,拿起酒瓶就和我对饮起来。放下酒瓶,吸了口烟,我问他到,喂,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什么?他装傻充愣的跟我说到。
少给我装啊。我说到,烟,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以前可从来没见你抽过。
他看了看夹在手指间的烟,烟头闪烁,向上飘着白雾。他笑着,然后说,我都工作了,在外面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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