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离他一段距离才开口:“我想今天就赶路,争取早点到咸阳,我给你换药吧。”
“你在咸阳有亲人?”赵政看着她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开始解开绷带。
“没有,去咸阳可以看到秦始皇。”她说完才发现说错了,秦始皇这个称呼要到公元前221年才会诞生,现在说根本没人知道:“我是说…。。呃……我要去看秦王。”
“你进宫就可以见,何必要逃。”实在是闹不懂她。
“这可不一样,离秦王太近,我可能会掉脑袋不安全,在咸阳城里就不同了,我是自由的,看他一眼我依然很安全。”云若曦没有抬头,开始清洗他的伤口。
“为何要见他?”赵政开始用很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她。
“这个嘛,他可是史上最伟大的君王,秦王嬴政的丰功伟绩将流传千古,我要看看他长得和画像是否一样,如此的一个伟男子不该长成那样的。”她淡淡的开口。
第14章 他本人比画像更猥琐
“你在何处见过他的画像,是怎样的?”赵政身体都僵直了,浑身充满了飞扬的霸气和怒火,这外间怎么可能有他的画像,这还了得。
“我…我们家乡啊,他脸圆圆的,长着浓浓的八字眉,眼睛鼓鼓的,像个大金鱼,满脸大胡子,还挺个滚圆的大肚子。”云若曦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赵政脸都气歪了,继续说:“画的还不算丑,不过我听人说他本人比画像更猥琐,鼻梁凹陷、是个鸡胸,还老咳嗽喘气,完全的巨丑………”
“砰”的一声,赵政一拳就砸在桌子上,把云若曦的话打断了:“此乃何人所画所言?”
“这我怎么知道?我总觉得他至少不会是个鸡胸吧,这才想着要看看他的模样。”云若曦看看他激动的样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小心动到你这只手臂,你想看他的画像啊,可我的家乡我自己都找不到路回去了,没办法给你看的。”心想这话可是尉缭说的,这会儿他还没见过秦王呢。
“唉,一直都听说他残暴,我想,秦王他多病缠身,难怪脾气那么暴躁了,要换作我,长得又丑又满身的疾病,不暴躁才怪,不过老天还是很眷顾他的,虽然丑点,却赋予了他气吞山河的雄才大略。”她替赵政包扎好了手臂:“其实男人丑点也没什么的,我总觉得自己很奇怪,一直都想去关心他。”
赵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倒吼了云若曦一跳。
笑罢,他问:“到咸阳你如何谋生?”
“这个嘛,我……。。。我想想……。要不我去当食客,对,就去当食客,去给……。去给吕不韦当食客。”
一道慑人的目光倏的射了过来:“你认识仲……。 吕不韦?”
云若曦站了起来,在他的目光中后退了几步,她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怕,有一种让她不得不开口的威慑力。
“不、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字,知道他门下食客众多。”她回答的有些心虚。
“我从未听过女食客的,你有何本事投到他门下为食客?”赵政仿佛要把她的肺腑看穿似的。
“我什么也不会,不过我想他富可敌国,财物死了又带不走,不如,不如我去帮他吃喝一些,也算功劳一件。”云若曦其实是真不知道在这二千年前的秦国自己可以做什么,护士自然是当不成的。
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或许是自己将她想复杂了,赵政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你认为吕不韦会收我当食客吗?或者…。。你,你家养食客吗?”心想他有些妻室,在家还有丫鬟为他洗漱宽衣,非富即贵,招待自己吃喝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看了她好一会儿,他仰头眼眸微闭:“做我的食客,须得有经天纬地的本事,只会吃喝要你何用。”
希望破灭,她恨恨的说:“不要算了,我还是投奔吕不韦得了。”
“为何非投他不可?”赵政一脸的不悦。
“投你你又不要,或者我去蒙府投奔蒙骛,去看看蒙恬也好,不知蒙府可要食客。”一想到蒙氏一门为秦国所立的赫赫战功,当蒙家的食客也是无上的光荣啊。
“蒙府?你还认识蒙恬?”赵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不可小觑,她的来路很值得怀疑。
“不认识,不过秦国有了蒙恬将来匈奴人可是不敢南下而牧马的。”云若曦得意的说完这句话后就突然不做声了,糟了,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呵呵,我出去走走。”说着话她就移动到了门口。
屋内赵政却反复回味着她的这句话,蒙骛才九岁的孙子她都知道,不简单呐。
没想她刚走到楼下客栈门口就和齐国的使团相遇,再要回头逃跑已经不可能了。
第15章 末将得罪姑娘了
二个为首的齐将快步走到她面前:“云姑娘让末将们好找,请姑娘跟随末将上车。”
“本姑娘不想进秦宫了。”云若曦可不示弱。
“那么末将就要得罪姑娘了,绑也要将姑娘送往秦宫,否则我们一队人等回到齐国就是死罪。”他们作势要拿她。
“等等,本姑娘跟你们走就行。”她想用自己的自由换十多条人命也算值了。
“如此甚好,就请姑娘上车。”他们断了她所有可能逃跑的路。
“给我准备一套女装,我回房换好就走。”她知道进宫的命运是改变不了了。
“请姑娘上车再换。”他们可不想让她再次逃跑。
“你们怕我跑了不成,拿衣服来,本姑娘说了跟你们走就不会跑,不听我的话吗?如若我他日得宠,一状告到齐王那里,你们照样是死罪!”云若曦威胁他们。
一个叫月的齐女为她送来了一全套女装,她就折身上楼:“你们就在楼下等着,只有这道门,我飞不了的。”
捧着衣服回到了房间,其实赵政已然听到了楼下的对话:“要进秦宫不跑了?”他阴阴地问了一句。
云若曦神色很是凄楚:“赵政,看来我真没有作食客的命,你背过身去,我要更衣了。”
换好了女装,她随意的将头发抓了个发髻用一根双股钗插好慢慢地走到了赵政身旁。
“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若逃不出宫,命大的话,几十年后,我会成为秦宫中的白发宫女,命舛的话,我过不了几日就该被秦王分尸了……。。在这乱世红尘,你是我认识的惟一的朋友,虽然你对我并不好,也许并没将我当做朋友,要走了,我还是很难过。”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第一次见她穿女装,果然楚楚动人,虽然这一点他早就知道:“进宫后,还这般冒失,你的脑袋是会掉得很快的,别总想着逃跑。”
云若曦夺门而出,心里大骂赵政,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看在自己照顾他的份上,说句安慰人心的话,简直就是在咒自己早死,女人的地位就真的这么低吗?
擦干了眼泪,她倔强的上了马车,闭上眼睛默默的为自己祷告,也不知进秦宫后的命运会如何,那个丑陋且多病的秦王会如何待自己?
路上她想起了一句诗: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心里对那个齐王建只有冷笑,帮齐国偏安,简直就是做他的千秋大梦,历史的进程本就是不可逆转的。
她打量着身边的月和桑,她们的脸上都不见忧伤:“你们喜欢去秦宫吗?”云若曦开口问。
二人同时摇头:“在齐宫和秦宫有何分别,都不可见爹娘了,伺候哪位大王都是一样的。”
“若曦姐姐,你胆子真大,还敢逃跑。”桑很担心的看着她。
“进了秦宫我有机会一样要逃,决不伺候秦王。”云若曦心意已定。
“你还是想着如何获得秦王的宠幸吧,只有这样才是我们的出路。”二人都这么劝她。
“真的只有这条路了么?”她耷拉下了脑袋。
“就算你逃回齐国,大王怎会容你苟活于世,魅惑秦王就是我等姐妹的命。”月看来很清楚自己的使命,桑也附和着点头。
云若曦开始怀念自己在帝都别墅的悠闲岁月了,偏是自己脑袋抽风要逃出来,不然也不会这么命舛。
她不再开口了,但可看得出月和桑完全坚定了要到秦宫争宠的信念。
第16章 不得见秦王
通过了翼阙,她们就正式进入了大秦王宫,云若曦显然激动了起来,这咸阳宫可是史上最大最壮观的宫殿群落啊,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安危。
有秦国官员传话请齐国的来使暂住在驿宫里,等待大王的召见,一连三天都不见秦王召见,带队的齐将有些坐不住了,就外出央人打探消息。
不久后齐将快步兴冲冲的走了进来:“三位姑娘,明日秦王欲召见我齐国使团,三位姑娘理应做好准备觐见秦王。”
“将军,这几日不见却是为何?”月、桑二女同时开口。
“听闻秦王近日得了一把绝世好剑,连日来练剑不缀,今日才回宫来。”齐将将他打探的消息告知了她们。
“将军,不知秦王所得何剑?”云若曦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听闻是泰阿剑。”齐将回答。
“你是说泰阿剑!就是铸剑大师欧冶子与干将联手在龙泉为楚王所铸的泰阿剑?”云若曦惊讶的大叫了起来。
“哦?云姑娘见过这把宝剑。”齐将很是吃惊。
“这样的宝剑小女子怎会见过,不过是此剑名头甚响,据说将此宝剑弯转起来,围在腰间,简直似腰带一般,若乎一松,剑身即弹开 ,笔挺笔直,若向上空抛一方手帕,从宝剑锋口徐徐落下,手帕即分为二,斩铜剁铁,就似削泥去土。”云若曦记得看过相关的介绍。
“云姑娘真是博学多闻,末将领教了。”说完齐将长鞠退出。
待齐将走后,云若曦兀自坐在席垫上发呆,看来历史真的很眷顾这位即将一统天下的君王,秦王既得泰阿剑,叱咤风云的嬴政时代不出几年真的就要来临了,史书上说泰阿剑是一把诸侯威道之剑,在铸剑之前早已存在,只是无形、无迹,但是剑气早已存于天地之间,只等待时机凝聚起来,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此剑即成。
此时的嬴政还未亲政,也就和未出世的泰阿剑一样,一统天下的雄心早已长存。
第二日秦王果然召见了齐国的使者,得以上殿觐见的只有齐王派来的领队将军,其余人等均奉旨留在驿宫待召。
约莫一个时辰后,齐将和秦宫内廷派来的官员一道返回:“三位姑娘,末将这就要启程回国复王命了,秦王对我王此次进献很是满意,特回赠了大量的珍宝和布帛,这位是内侍王大人。”
“大王已吩咐请姑娘们随同下官一道移步夏苑” 内侍很客气的说。
月和桑对着齐将伏地一拜:“将军,婢子等一定伺奉好秦王,就请将军传告吾王无念。”云若曦正在考虑着自己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她们已经起来了。
跟随着内侍走了好久,转过了不记得多少楼台亭榭,好容易才到了夏苑,这里很宽大,居住了不少各国进献给秦王的美女。
待了几天后,云若曦才知道各国进献来凡是未赐封的美女们都是这样分散的居住在像夏苑这样的宫里头的。
她们三人住了一间屋,不得见秦王,二名齐女连日来都很沮丧。
“月姐姐,若曦姐姐,我问过这里的其他姐妹,她们来秦宫最长的都一年了,可连王的背影都没见过。”桑更加的沮丧。
“这宫里最不缺乏的就是美女了。”云若曦倒很冷静。
“可我们只能待在这夏苑里,不可随便出去。”桑说这是规矩。
这话可是一盆冷水浇在云若曦头上,这几天她都在补瞌睡,没有出门。
待中午大家都在午睡时,她偷偷地溜出了夏苑,总不能白来咸阳宫中走一遭,此时大家都在午睡,应该没人能发现她开溜的。
一个人尽情的在这偌大的后宫中游走,云若曦好不得意,突然她看前方有一队内侍走来,急忙藏身到了一座假山后,待那队人马走过后,她才慢慢探出头来,没发现有什么危险了才继续游园。
前方荷花潭中有个小亭,看上去很凉快的样子,云若曦慢慢的顺着蜿蜒的石桥向着小亭走去,没想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这一惊可不得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看仔细来者是谁,一慌神,她踩到了自己的长裙,重心不稳就跌进了荷潭。
第17章 替本君宽衣
云若曦正在荷潭中扑腾,这身衣服根本无法游泳,身后有人跳了下来将她抱住捞了上岸。
擦拭着满脸的污水,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居然是赵政:“赵政?我没看错吧?”
“你记性很好。”赵政并没有放开她。
“谢谢你,可是、可是这里是咸阳宫啊,你怎么会出现在宫里?你不会是秦王的内廷侍卫吧?”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是吧。”他语气不很肯定,但云若曦并没有听出来。
“我得回去了,若被发现我偷偷溜出夏苑,麻烦就大了。”云若曦想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可他并没有要放开的样子,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
“你为何独自一人到这里来。”他板着脸质问。
“我就是想看看这移天缩地在君怀的秦王宫到底是什么样的美景,据说“咸阳宫阙郁嵯峨,六国楼台艳绮罗。”我在脑袋没掉之前不好好看看实在是太可惜了。”她红着脸对他吐了吐舌头。
感觉到赵政放松了手,云若曦立即离开了他的怀抱:“我得走了,被人看见你和我的脑袋都要搬家的,我可是齐国进献给你们大王的人。”说完她不辨方向的就开跑。
“站住,夏苑在那边,你从左边走,穿过假山,再右拐,就可到了。”赵政墨眉蹙在了一起。
“哦,谢谢你,你也快走吧,我可不想连累你。”说完云若曦提着**的裙子就跑回去了。
看着她跑远,赵政甩了甩湿漉漉的阔袖,折身拐过一个弯来,一群等候的内侍见到他浑身都湿透了,立即诚惶诚恐的跪伏一地,他不耐烦的一挥衣袖:“走!”
一路倒都没遇见什么人,当云若曦赶回夏苑时,二名齐女已经起来了:“你为何浑身是水?”
“我睡不着就、就在院子里走走,没想掉进了水潭里。”还好这夏苑里有个小水潭,云若曦有些脸红。
“我替你叫人送桶热水来洗洗吧。”说完桑就很好心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有小宫女送来了热水,云若曦舒服的洗了个澡,将刚才的惊吓都消除了。
有了这次教训,她不敢白天再出夏苑了,可又忍不住好奇心,于是隔天就在晚上约着同屋的二女一道外出。
“这可不行,要被发现麻烦就大了,我们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月和桑异口同声的答复她。
“切,二个胆小鬼,本姑娘自去遛遛。”云若曦提了一盏宫灯就在夜色掩映下溜了出去。
轻提着宫灯,她就在宫内的青石板路面上溜达起来。
遇到巡逻的侍卫,她完全的回避不开,手心都出了汗了,可这些侍卫并没拿住她询问,有夜幕的掩护也或许没想着有谁会这么大胆的不领差事就出来吧。
云若曦就这么迈着轻盈的步伐,提着宫灯漫步在这二千年前的咸阳宫中,这被不读书的项羽一把大火就烧毁的咸阳宫呵,在夜色中是这么的神秘、这么的让人动容。
就在她出神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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