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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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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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寻常的田舍翁,只一双老眼却不意间迸射出睿光威仪来,令人不敢放肆小觑,正是曾累官至吏部尚书的迟家老太爷。

    迟璟奕是迟老太爷亲自教养长大,和祖父感情深厚,又一向敬重祖父,忙大步迎上便跪在了地上,道:“为孙儿,累祖父祖母冬日赶路,劳神伤身,孙儿有愧。”

    迟老太爷目光落在跪倒在地的孙儿身上,仔细看了两眼,这才道:“起来,随我书房说话。”

    迟璟奕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来,上前扶住了老太爷的胳膊,一路沉默着往书房去。

    待得老太爷在书案后坐下,迟璟奕又亲自接过随墨手中的茶盏奉上,这才驱散了下人,站在了一旁等候祖父垂询。

    老太爷的目光扫过站姿如松,长身玉立的孙子,揉了揉眉心,道:“你便没什么话和祖父说的?”

    迟璟奕闻言心中发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祖父早年便曾允诺孙儿,孙儿的亲事可自行挑选,只要门户相当,便会成全孙儿。这次孙儿得遇倾慕的姑娘,祖父随了孙儿心愿,孙儿感念祖父。苏五姑娘是个好的,如今祖父和祖母到了京城,孙儿想孙儿的年纪也不小了,祖父祖母为孙儿的亲事也操碎了心,早盼着抱重孙,不若便挑选个吉日,早早将亲事办了。”

    听迟璟奕这般说,老太爷盯着他的目光露出了沉痛之色,道:“祖父没想到,亲自教养长大的奕儿也会对祖父阳奉阴违,欺瞒哄骗了,当真是长大了啊。”

    迟璟奕闻言面色发白忙撩起长袍跪了下来,深深磕头,伏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老太爷见他态度虽恭敬,然那跪伏在地的姿态却透着无声的坚持和执拗,不觉长叹了一声,道:“爷爷问你,你的亲事可以定的如此匆忙?你父母尚未收到婚书,怎么就连纳征礼你都自行操办过了?”

    迟璟奕咬了咬唇,终是道:“五姑娘品貌俱佳,孙儿恐她被人抢去,又实在倾心于她,故此便操之过急了些。”

    听闻他这般说,迟老太爷的面色才略好了一些,目露些许欣慰,道:“你总算没再拿先前信上那套说辞糊弄爷爷。”

    先前迟璟奕去信却是说,大国寺的大师为他卜了一卦,言道他近日命途多舛,干支一片忌神,必诸事不利,身体难安,主大凶,若要化解,便需在年前速速成亲。

    先时迟老太爷便有些疑惑,平日里迟璟奕并非信这些的,随着越来越靠近京城,京城的消息传送过去,迟老太爷却是心中越来越明镜一般了然起来。

    见迟璟奕跪在不言语,迟老太爷又道:“你怕谁抢了那苏五姑娘?靖王世子?”

    迟璟奕顿时身子一僵,道:“爷爷明察秋毫,定然知道,苏五姑娘不想和靖王世子有所牵扯,她并非贪慕富贵之人,是个极好的姑娘。”

    见这会子这个孙儿还生恐自己对苏五姑娘生出什么偏见来,迟老太爷面色微沉,道:“祖父知道她是个好的,既振威将军府你姨祖母说她不错,那便必定有过人之处。只是她再好,你也不该为她欺瞒祖父祖母,更不该为她罔顾迟家三代基业,企图和靖王世子争长论短,抢夺一个女人!迟家如今是什么门第,那靖王世子又是何人,难道你真心中不明!?”

    迟璟奕闻言咬牙豁然抬起头来,道:“孙儿只知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为大丈夫。苏五姑娘选的人是孙儿,孙儿若连和靖王世子一争的勇气都没有,只怕更令祖父失望,更愧对于祖父的教导。”

    迟老太爷却目光一锐,沉声道:“如此,祖父且不问你这个,你只告诉祖父,你可曾在茶楼中约见靖王世子,言道只要靖王世子能放手,便倾我迟家财力助废太子重返东宫?”

    迟璟奕闻言顿时面色微变,双手攒握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迟老太爷不觉声带震怒地道:“旁人不明白祖父当年何以早早致仕,乞骸骨返乡从了贱业,难道你也不明白祖父的一番苦心吗?”

    当年迟老太爷在今上登基时选择辞官回乡,便是预测到了新朝会有动荡,只怕皇子争位会比先帝时更加厉害。

    当年迟老太爷被人诬陷投进大狱,便涉及到了党争皇位之争,后来他虽官复原职,但却心有余悸,很清楚凭借迟家单薄的根基,若然再卷进这种事儿中,只怕再难翻身。

    作为吏部尚书,又是根基浅的吏部尚书,皇子们是不可能放任他中立着的。到不如急流勇退,蓄积实力,图谋后代。

    可迟璟奕明明知道这些,如今竟然为个女人色令智昏,跑去主动掺合夺嫡,拿整个迟家三代基业去豪赌,全然不顾忌迟家半分,做为迟家如今的少主子,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才是令迟老太爷最痛心的地方,便是因这个,那苏五姑娘再好,迟老太爷都能以接受这样的儿媳。

    迟老太爷声音颤抖,叹道:“奕儿啊,若然是这般,祖父当年又何苦早早退出朝堂,又何苦忍辱负重,自己自降身份,与民争利!”
133 盯视
    昌平侯世子越想越是不对,蓦然脸色一变,心道不会是昌平侯府哪里惹到了这位靖王世子,靖王世子是来挑事的吧?

    他想着忙问道:“靖王世子带了多少人?神情如何?”

    那报信的小厮哪里敢多看秦严一眼,又哪里知道秦严神情如何,只磕巴地道:“靖王世子好像一个人……”

    昌平侯世子见小厮话都说不全,气的踹了他一脚,提着袍摆就往府门去,一面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报侯爷,请侯爷过来迎客!”

    门房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往里头跑去。

    这厢昌平侯世子刚跨出大门,就见一骑自侯府门前长街奔来,即便只有一骑却有雷霆之势,昌平侯世子望去,马上人面具迎着天光,反射出清冷的光,使得那人气质更加冷凝沉肃,可不正是靖王世子秦严?

    这位爷一向就是这么一副冷然模样,昌平侯世子实在瞧不出秦严是来贺喜的还是来找事儿的,只握了握拳头,扬起最大的笑容迎了上去,拱手见礼道:“今日敝府为幼子办洗三礼,没想到秦将军竟能光临到贺,当真是蓬荜生辉。”

    秦严翻身下马,冲昌平侯世子略抬手,道:“昌平侯世子客气了。”

    昌平侯世子听秦严竟果真是来道贺的,一时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却更加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位并非来砸场子的,还是让昌平侯世子扬起了最大的笑脸来,忙躬身请道:“秦将军快请进府,秦将军前来道贺原该父亲亲自过来迎接的,只门房办事不利,通报的晚了,想必父亲马上就到,秦将军且莫怪侯府礼数不全才好。”

    秦严却摆手,一面随着昌平侯世子往里走,一面装模作样地瞧了眼还有些清冷的大门,道,“可是本将军来的早了些?”

    昌平侯世子心道可不就是来的早嘛,这会子来的都是姻亲之家,寻常的宾客再过一个时辰过来都算是早的了。

    不过瞧秦严语气诧异,神情也有些疑惑,昌平侯世子蓦然觉得自己懂了。

    这位靖王世子成长坏境奇特,后来虽然被太后教导成人,可礼数上毕竟欠缺,不过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没人敢挑剔这位爷的礼数。听闻这位爷就没参加过什么宴席,今儿甭管这位是为何心血来潮来了他们侯府,来的这么早,大抵是这位爷就不知道几时来才是常理。

    想明白这一点,昌平侯世子总算是不战战兢兢了,笑着道:“哪里哪里,秦将军来的正是时候。”

    说话间两人便进了府门,绕过的影壁。这一番迎接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故此璎珞一行自然是没能避开的。

    璎珞顿时便感受到了来自秦严的灼热目光,像是一张被织的密密匝匝的网顿时将她兜在了里头,让她瞬间便有股空气稀薄之感,璎珞有些不自在地将阿头又往脖颈里埋了埋。

    这边苏定文忙也上前两步迎了上去,道:“秦将军今日也来参加洗三礼,当真是康哥儿的福气。”

    秦严闻言这才收回那道肆无忌惮望向璎珞的目光,道:“苏大人客气,上次因本将军之故,禁卫军对定安侯府多有叨扰,苏大人对本将军的搜查极为配合,今日既是苏大人的小外孙洗三,本将军自然是要来道贺的。”

    苏定文顿时便愣住了,听秦爷这意思,竟然是以为上次他搅合了他们府上纳征的喜事儿,加之他配合搜查,故此今儿特意来昌平侯捧场的?

    这靖王世子,堂堂二品鹰扬将军竟然是因为他才来贺喜的,苏定文顿时只觉受宠若惊,又感扬眉吐气,面上一阵荣光地挺了挺背脊,笑道:“秦将军实在是折煞了下臣,北耀奸细在天子脚下行刺将军,人人得而诛之,下臣只恨当日没能亲自抓到那刺客千刀万剐,配合将军拿人,哪里又敢当将军如此赞誉。”

    旁边昌平侯府闻言觉得难以理解,靖王世子竟然是这样礼贤下士,亲和多礼之人?就因为上次搅扰了定安侯府的喜事,今日就来捧场补上?这还是我行我素,嚣张跋扈的靖王世子吗?

    不过秦严都这么说了,昌平侯世子也就不再多想,勉强信了,不然就更没理由解释秦严今日的莫名举动了。

    昌平侯世子附和了两句,秦严却已两步行到了老夫人一行面前,竟是蓦然站住了脚步,冲老夫人道:“是定安侯夫人吧?上次禁卫军入侯府内宅,本将军本该亲自去向侯夫人赔罪的,只因当时本将军身上有伤,且公务在身,又怕惊扰了侯夫人,故此未曾前去拜见侯夫人,却不知当日侯夫人可曾受惊?”

    秦严进来,老夫人便带着女眷退到了一边,原本各府设宴,男女客人自然不是一起从大门进府的,多是分开入府,女客直接乘马车从侧门被拉进府中送往内宅的。

    可这会子还没到宴客时间,侯府门前清净的很,故此也便没再麻烦地往侧门跑,一家子索性都往正门进了。谁知道就生出了这样的变故来,侯府这边又未出阁的姑娘,老夫人都带着人避到了路边了,按理说秦严就该目不斜视的过去才是,谁知道他竟出其不意地谦和起来,还特意赔不是来了。

    老夫人愣了一下,心道这靖王世子瞅着也没外头传言的那么骇人,忙回了个礼,道:“秦将军言重了,刺客进了家门若然不搜查出来才是大祸事,秦将军领兵甚严,禁卫军行事有理有据,对侯府女眷及下人也甚为客气,妾身并不曾受惊,秦将军也不必为此事挂怀。”

    秦严身份摆在那里,加之他气质便收敛时也带着冷煞之气,便老夫人回话时也不敢多直视他,后头大夫人等人更是低着头,莫敢多看了。

    故此老夫人说着话,秦严的目光再度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越过老夫人的肩头,直直投射在站在后头的璎珞身上。

    她今日穿着件桃红色牡丹掐银锦绣广袖短袄,下头却是一条素白镶桃红澜边的月华裙,腰间束着条石榴红绣紫蓝色缠枝牡丹的腰封,束腰下缀着碧玉环佩压裙,肩头披着密荷色锦绣白狐狸皮斗篷,头上简单的绾着单髻,插着红宝石累丝蝴蝶金步摇,步摇在两颈边垂下赤金缠丝流苏来,挂着两颗拇指大小水滴形的红宝石。

    未曾带耳坠,那两串流苏红宝石却恰落在颈窝间,随风摆动,一下下撩拨着她白皙优美的颈项,当真是平添妩媚风情。除此之外她身上便没有其它饰品了,一身装扮喜庆又不显耀眼,倒是很附和庶女的身份。

    且今日乃是洗三礼,多半姑娘都会穿这样的红色衣裳,想来她已然是低调打扮了,不过人长的好看,即便这样打扮也将身边几个姑娘都比了下去。

    红衣一向衬她,映的肌肤越发欺霜赛雪,只可惜她一直低着头,从他进来便没抬起来过,一眼都吝啬给他。

    不过她这样低着头,那双妩媚的眼眸浓密如蝶翅般的睫毛静静伏着,倒更显眼尾上翘,翘鼻秀美,气质也多了两份平日少见的柔婉雅致,秦严原本就想好好瞧瞧她,可这一瞧便有些收不回目光,挪不开眼来。

    说起来上次两人在梅花林中见了一面,可那时候她气恼异常,一直都在和他闹,他还真没能好好看看她。如今她这般站在眼前,一动不动由着他看,秦严倒觉得身边的这些人也没那么碍眼了,目光更加地恍若实质,将璎珞从上扫到下,从下扫到上。

    璎珞一直都知道秦严是个不按理出牌,我行我素的,可也全然没想到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这样肆无忌惮用目光凌虐调戏她。

    他那目光,简直让璎珞觉得自己是赤身站在人群里的,饶是她力持镇定,一遍遍告诫自己要不动声色,要面无表情,要装作根本不识得眼前人,可在老夫人都说完了话,秦严却还不收回目光,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默不作声时,璎珞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怒容来。

    她总算是有点反应了,秦严扬了下眉,心情跟着飞扬,终于挪开视线冲老夫人道:“如此便好。”

    秦严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心生叹息。

    这人见到了,就想多看几眼,多看了几眼,就想能说上两句话,当真是不由己啊。

    他想着,不再理会老夫人,却是又将目光看向了璎珞,道:“对了,上次本将军事急从权好似进了苏五姑娘的院子,虽然只是虚惊一场,那刺客是躲在了后花园中,可想必苏五姑娘也是受了惊吓的,本将军在此向五姑娘致歉了。”

    璎珞觉得自己并不是冲动易怒的人,可不管她如何能忍冷静,秦严好似都有能瞬间将她激的怒火三丈,跳脚急躁的能耐。

    她甚至都感觉到了秦严这话说罢,四周传来的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这众目睽睽的,秦严这般没完没了,他到底是想干嘛。

    饶是璎珞再恼火,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半分,忍了又忍,福了福身,道:“将军多虑了,小女不曾受惊,更不敢当将军的致歉。”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谦恭了,可话说出口,话语和语气还是免不了有些生硬。顿时周围气氛更加古怪了两分,秦严尚未言语,苏定文便上前一步斥责道:“怎么和将军说话的,小女言语无状,还请秦将军莫和她计较。”

    秦严摆手,道:“苏大人多虑,上次确实是本将军唐突了五姑娘,五姑娘心中有气也是在所难免。这样吧,今日本将军出来也没带什么物件,这枚玉佩便算是本将军给五小姐的赔罪礼了。”

    秦严说着竟是抬手一扯,将腰间挂着的玉佩给拽了下来,旁若无人地递给了璎珞。

    顿时四下又静寂无声了,一众人呆若木鸡。

    璎珞瞧着伸到眼前的大手,有种扑上去一刀将其砍断的冲动,男人身上的玉佩算是贴身之物了,这是随便能够送人的吗!?秦严这般放肆,璎珞又怎么可能伸手去接!

    谁也没想到秦严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男子的贴身玉佩哪里有随便给人家闺阁女子的道理?可靖王世子偏就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你若说他是有什么图谋吧,他又是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在那女子长辈都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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