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兮半张着嘴哑然的看着朱梓峻,难不成火眼金睛下凡?她还没开口他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不过,她还是要问滴,再要张口,恰好被某人的舌头伸进去,一阵恶意的横冲直闯,再多的话再多的疑问都被生生堵回去。
整整一个下午,她想问的话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末了她实在累得不行了,懒懒的靠在朱梓峻怀里,一本正经的问道,“慕容到底怎么样了?找到他没有?”
朱梓峻面色稍显凝重,“慕容失踪了,跃然一直在找他却找不到,安公公已被人刺死在酒楼里,区国的人也不敢声张,如果有人知道希国皇宫的公公死在区国国内,区国势必要被人指责,而希国更有理由讨伐他们,所以安公公的死倒成了他们刻意掩饰的一桩秘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只要区国安分守己,皇上便不会再追究其责任了。”
林采兮焦急的说出心里的犹豫,“不知道慕容跑到哪里去了?他会不会被安公公害了?”
朱梓峻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反倒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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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孔家庄接人
261。孔家庄接人好端端的一个下午。经姨奶奶一闹,立时失了好心情,老夫人在屋里索然无味的坐了半天,直到了傍晚才走出上房来,在府里来回走了几趟,仍是有些烦闷,忽然想到中午用饭的朱梓沫似乎有点小心事,便直奔沫园而去。
园子里静悄悄的,老夫人缓步走入,左右瞧了瞧并未见到一个人影,遂奔着沫园中间的几间正房而去,刚走上一条长廊,忽然听到有女人低柔的笑声,这声音似乎有些怪异,乍听起来,倒像是男人,细细听下去才觉得是女人。
老夫人心里一怔,听这声音就知道不是府里的人,难道梓沫竟然带了女人回来?她眉头微微皱起来,在心里暗暗埋怨,如果真带了女人回来。怎么不跟自己说声?
老夫人正在想着忽然又听到一阵说话声,“你个小子真会说话,这天下的好话都让你说去了,比我还会说,应该让你去伺候我们爷。”
老夫人面色一沉,这女人说话太轻浮,怎可说这种话?遂提步上前,绕过长廊,循着声音而去,左右四下望了望,却并不见女人的影子,只看到两个男人坐在小亭里下棋。
老夫人眉毛微挑,定定看了两人一眼,两个都是陌生的面孔,她记得朱梓沫回来的时候并未带随从回来,而其中的一个男人身上流露出来的绝不像随从。
“小子,你下错了,也不看看我走到哪里了。”
尖细的嗓音吓了老夫人一跳,当老夫人看到他左手甩出一个兰花指时,更是惊得合不拢嘴,心下暗讨,这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见专注于下棋的两人并未注意到自己,老夫人遂故意咳了两声。
黄家恩闻声立时抬头,一瞧便知定是朱府的老夫人,忙从石凳上站起身,颔首道,“这位莫非是朱府的老夫人?”声音虽不再尖细。但仍是柔柔的软软的女人声调。
老夫人微微蹙眉,不知是该称呼少爷还是小姐,只好道,“请问你是?”
黄家恩笑道,“老夫人可以称我家恩。”
“家恩?你?”老夫人有些疑惑。
黄家恩立时明白,并不在意,轻声笑道,“老夫人,我是四少爷的朋友,在府里借住几天,怕打扰了老夫人,所以没让四少爷跟您说,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介意?”
老夫人不太喜欢黄家恩这种阴柔的气质,遂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是黄少爷,不知黄少爷家在何处?我听着好像不是本地的口音。”
黄家恩笑道,“老夫人听的对,我是从京城来的。”
老夫人淡淡哦了一声,犀利的目光在黄家恩身上转了一圈,眸子里有明显的质疑,她不喜欢儿子结交这种难不难女不女的朋友。看着难受,听其说话更难受,一副捏着嗓子的模样,“梓沫呢?”
“四少爷出去了,老夫人找四少爷有什么事么?”黄家恩很顺口的便问了出来,等注意到老夫人的脸色变化时,想要收回已来不及了。
老夫人面色稍显不悦,但却并未出言责难,只淡淡道,“黄少爷不必客气,平日里还请跟梓沫一起去上房用饭,不然要让别人说我们怠慢了府里的客人。”
黄家恩躬身道,“老夫人不必客气,我在哪里用饭都是一样。”
老夫人看他一眼,沉声道,“你觉得一样,在我看来却是不一样的,晚上就来上房用饭吧。”
站在黄家恩对面的男人剑眉微挑,脸上升起一股怒气,黄家恩忙使眼色止住他转过头训人的冲动,仍笑嘻嘻的看着老夫人道,“多谢老夫人,我会去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遂不再多说,转过身带着朱妈朝园外走,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了,还没走到园子门口便碰到一人,差点撞在一起。
朱妈喝道,“跳豆。你做什么跑这么快?捧着老夫人,仔细你的皮。”
跳豆见是老夫人,忙躬身行礼,“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我走的太匆忙,未看到您。”
老夫人扫他一眼,“你跑到这园子里来干什么?难道是找四少爷有什么事么?”
跳豆恭敬回道,“老夫人,我不是来找四少爷的,是来找黄公公的。”
老夫人斥道,“什么黄公公白公公的,以后不许这么莽撞,要不是看你一直跟着梓峻,便将你赶出去。”
跳豆倒抽一口冷气,老夫人说他还就罢了,怎么连黄公公都给编排上了?遂低声道,“黄公公就在你后头呢?”
老夫人这时才稍稍反应过来,一双眼猛然睁开瞪大盯着跳豆,问道,“跳豆,你方才说的什么?你是来找谁的?”
跳豆微低着头忍不住想笑,知道老夫人刚才听错了话。遂低声回道,“老夫人,我是来找黄公公的,黄公公就站在你后头呢。”
跳豆刚说完话,黄家恩便一步窜上来,一个弹指打在他头上,“你个小豆子,该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现在该让你闭嘴的时候你倒是多嘴多舌起来了,还不快给我滚到一边去。”
老夫人这时已明白黄家恩的身份,立时便惊了一身冷汗。公公那可是皇宫里伺候皇上娘娘的人,可她方才还不冷不热的顶了人家几句,这这可如何是好?一颗心也跟着颤起来,忙双膝一弯对着黄家恩跪下去,“朱氏拜见黄公公,还望公公不要介意。”又在心里暗骂朱梓沫几句,宫里头的人来到府里,竟然不跟她打声招呼,万一一不小心得罪了公公,那还了得,她越想越懊恼。
黄家恩忙伸出两手去扶老夫人,嘴上笑着道,“老夫人太客气了,我跟四少爷是朋友,二少爷在京城的时候,我们也经常接触,也算是要好的朋友,您又何必客气?您还是唤我黄少爷好了,说实话,这称呼还是头一次有人用在我身上。”
老夫人面上显出一丝尴尬,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跳豆忙上前扶她起来,笑着道,“老夫人,黄公公人好着呢,定然不会怪您的,所谓不知者不罪嘛。”
黄家恩嗔道,“小豆子,这句话好歹你没说错,不然我非要给你个大飞腿把你踢出去。”
两人虽这么说笑着,但老夫人还是有些不安,半推半就的从地上站起身,微低着头道,“黄公公,您来府里咱们原该好生招待的,咱们……”
黄家恩摆摆手,“老夫人莫要再说。是我不让四少爷说的,等二少爷回来我也该走了。”
“我回来了,这会儿你倒是走不走哇?”朱梓峻摇晃着身子走进来,林采兮则缓步走在一侧。
“梓峻,你终于回来了。”黄家恩一边惊喜的喊着一边疾步奔上前,伸开双臂就要抱住朱梓峻,朱梓峻却一闪身子硬生生躲了过去,黄家恩稳住身子回过头嗔道,“哼,梓峻,你也恁小气了,这么久不见,拥抱一个也不行么?”说着又侧眼瞧瞧林采兮,嬉笑着道,“哼,果不其然,也是个见色忘友的人,杂家最讨厌这样的了。”
老夫人眼见着黄家恩一副女人的模样,虽有些看不惯,却再也不敢流露出来,只惊喜的唤道,“梓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朱梓峻忙上前走到老夫人跟前搀住老夫人的胳膊轻声道,“娘,我刚回来,我扶您回房。”
老夫人却转过头看看黄家恩,恭敬的道,“黄公公,还请随我们一同去上房坐坐,咱们以前不知,现在知道了,自然要好生招待公公才是。”
黄家恩这次却并未推辞,笑着道,“我正要说跟老夫人一同过去瞧瞧呢,这敢情好。”
朱梓峻却瞪他一眼,黄家恩也不示弱,又狠狠的瞪回去,刚瞪了一眼,忽然想起一事,忙从朱梓峻脸上移开目光,直接对准林采兮,大放媚光。
害的林采兮浑身掉了一层鸡皮疙瘩,忙低着头走到老夫人另一侧,轻声道,“娘,我扶您。”
朱梓峻忍不住笑出声,朝黄家恩示威似的瞪过去一眼,自是将黄家恩气的七窍生烟。
到了上房,老夫人仔细又询问了一些事这才作罢,等到她一说完话,黄家恩便迫不及待的道,“老夫人,我要跟你借用一会梓峻,等会儿用饭的时候再给您还过来。”
这一半天的功夫,老夫人已见识了黄家恩的随意,心底的惧意也减轻了几分,笑了笑便道,“黄公公客气了,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去商议,不用管我这个老婆子。”
黄家恩起身告辞,自然拉上朱梓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走到无人处,黄家恩才正色道,“梓峻,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说?”
朱梓峻漫不经心的答道,“已经办好了,安公公余党尽除,安公公也被刺死在区国,但皇上似乎并不太满意,葛小五那边怎么样了?皇上打听出什么消息没?”
一提到葛小五黄家恩两条眉毛都拧起来了,面上露出一抹惧意,叹道,“梓峻,你可是不知道小公主是多么顽皮,进宫没几天,她行宫的宫女都被捉弄了遍,个个吓得都不敢在近前伺候,别看她小,人可机灵着呢,甭管谁问,也甭管你问什么,人家一律是不知道,‘我是你么捉来的,你么捉我来做什么我还没来及问呢,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你说她是从小顽劣的性子还是故意装疯卖傻?”
朱梓峻皱皱眉,葛小五的顽劣他当然也是领教过的,只是没想到她进了宫仍是这般,看来皇上想从她嘴里套出点有价值的东西,实在是难上加难。
“不过,梓峻,你平安回来了就好,皇上最担心的就是你,跃然倒是不用担心的,皇上怕你一心只为完成任务,又要将命豁出去了。”
朱梓峻嘴角微撇,轻笑道,“你让皇上放心好了,我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以前我是一个人,现在我还要妻儿,以后可能还会有儿女一大堆,以后我不接任务了,要接钱,不然的话我拿什么来养家?”
黄家恩惊讶的在触目可及的园子里扫视几圈,偌大的朱府,难道还养不活几个小姐少爷么?
朱梓峻才不管他在想什么,急着问道,“你还有事没有?没有的话我可要回去陪我娘说话了。”
黄家恩哼了一声,“什么陪你母亲,我看你是去陪着林姨娘吧,这满院子里现在就你一个男人了,谁还会跟你抢不成?”
朱梓峻猛的回过头看他一眼,问道,“你终于承认你不是男人了。”
黄家恩愕然,恼羞成怒的瞪视着朱梓峻又转头而去的背影,恨不得将那好看的身影都撕成碎片。
腊月二十,距离过年还有十天的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新年所需,一顶小软轿从朱府的小角门上偷偷溜出去,而坐在轿子里的正是姨奶奶身边的袁妈,她是领了姨奶奶的吩咐去乡下接孔白薇,而抬轿子的正是上次送孔白薇回去的几个轿夫,轻车熟路,这一路上走的倒也顺畅,到了第二天傍晚便到了孔家庄。
孔家庄是一个很小的村子,村里人全姓孔,按着辈分排起来就是一个大家族,孔白薇的家就在孔家庄最西头的一个大宅子里,孔白薇的爷爷原来是个小县令,得了这所大宅子便留给了孔白薇的爹孔三里。
袁妈在外头敲门的时候,孔三里正坐在屋里头看妻子包裹小糕点,准备过年走亲戚时带着,这会儿有人敲门,他还奇怪的很,扬声道,“谁哇?”
袁妈便回道,“孔老爷,我是朱府里姨奶奶身边的婆子,姨奶奶让我过来的。”
孔三里闻言,忙跟老婆子交换个眼色,朝站在一旁的一个小丫头道,“不准出去偷偷禀告小姐。不然年后我就把你卖出去。”
“老爷,知道了。”小丫头屈屈膝,却并不害怕,这样的话她都听过很多遍了,是以并不放在心上,两只眼咕噜噜瞧着大门口的动静,随时准备得一点消息偷偷溜出去禀告孔白薇。
孔三里亲自出门打开大门将袁妈迎进来,客气的道,“劳烦您了,不知表妹有什么事还要你亲自来这一趟?”
袁妈抬脚进门,刚迈进来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孔三里跟前,哭着道,“孔老爷,我可怜的姨奶奶,真是祸不单行,姨奶奶这会儿怕是躲不过这一关了。孔老爷,还望您成全姨奶奶…………”
袁妈说的颠三倒四,孔三里听的更是稀里糊涂,忙给小丫头使眼色,让她扶起袁妈,又急着问道,“您倒是说说清楚,表妹到底怎么了?躲不过哪一关了?”
袁妈这才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捏起袖子在脸上擦一把,接着哭道,“孔老爷,您是有所不知,咱们三少爷卧病在床,全仗着姨奶奶对她的疼爱才支撑下去,但人身毕竟是肉做的,更何况是一向不做活的姨奶奶,一阵子下来,身子便有些吃不消了,这几日竟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嘴里还一直嚷着怕是活不几天了,但死之前还想见见表小姐。我家姨奶奶对表小姐喜爱的很。孔老爷,求求您成全我吧,我是瞒着姨奶奶偷偷儿来的,姨奶奶若知道了,定然骂死我,可姨奶奶身子真的受不住了,这一点点的心愿,我这个做下人的也只有这一点点的力气了,孔老爷,求求您了,求求您让我对姨奶奶尽尽孝心吧。”
孔三里退在一旁立着莫说话,其妻却王氏却从屋里头走出来,扬声道,“您倒是会说话,您去尽心,干嘛拉着我们家的闺女?”
袁妈声色未动,仍旧保持着一脸悲伤,半跪半爬的爬到王氏脚下,哭着道,“老太太,求求您了,咱们姨奶奶好歹也心疼了小姐一场,前一阵子,咱们姨奶奶还想为小姐寻一门好亲事。”
王氏却冷笑了一声,“什么好亲事,咱们不图多好的人家,只要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就好了。”
孔三里却在一旁斥道,“你个老婆子乱说的什么?表妹这会儿有重病在身,怎好再刺激她?你去把白薇叫过来,问她愿不愿意再去朱府住几天。”
孔三里话刚说完,方才的那小丫头便蹬蹬蹬奔到后院报信去了。
袁妈这边又哭道,“姨奶奶死活不肯让我来请表小姐回去的,姨奶奶说前几年帮过孔老爷,这会儿若强自把表小姐接到府里去,会让孔老爷多想,以为咱们是来索恩来了。唉,可怜的姨奶奶哟。”
孔三里两口子一听立时明白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要知恩图报么?王氏狠狠的咬着牙瞪一眼孔三里,孔三里立时便觉得矮了半截,所谓吃人嘴短,谁让当年确实受人恩惠了呢?
坐在房里的孔白薇正在绣一条帕子,听小丫头说姨奶奶派人来接她回去,心头立时便升上一个火来,凌瑶也在一旁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