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为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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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为奴(重生)-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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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原来出主意的人在这里。
    这些人都参加了那天李毅的婚礼,只是当时比武场人多嘈杂;楚越又一心想着晏怀风,没有注意到来往的客人们中都有些什么人,才没有当场认出来。
    如果他认出来的话,会不会当时就义愤出手把人杀个干干净净,他记得很清楚,前世那些人有好几个都死在他手里。
    可是不够,不够,这些人,他杀几遍都不会觉得够!
    只恨前世的他没有出过滇南没有参加过李毅的婚礼,才让晏怀风被嫁祸,让自己被收买,还愚蠢地去里应外合!
    晏怀风……温柔又无奈地望着他的晏怀风……落入滚滚江水之中的晏怀风……
    他狠狠地咬住下唇,向来都不怎么动容的脸上表情几近扭曲,深深地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略微平复胸中沸腾的杀意,他回头望着身后的人,说:“少主,不能让他们得逞。”
    晏怀风无谓地一笑,“铲除圣门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容易。”
    楚越忽然一把拽住晏怀风的手,用劲儿极大,拽得晏怀风生疼,他几乎是目眦欲裂地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要小心……要小心他们来阴的。少主,你千万要小心!”
    晏怀风看楚越神色不对,双目赤红,竟似有走火入魔之象。
    “阿越,你先冷静一下。”
    楚越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人,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胸膛起伏很大。
    是谁?是在谁叫他的名字?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杀意盈满胸腔,想要杀尽身边所有的一切,毁灭所有的一切,让这些肮脏的人全部下地狱,给晏怀风陪葬!
    内力在四肢百骸里胡乱地游蹿,楚越不自知,晏怀风却看得清楚,对方的四肢都在轻微地发颤,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太大以至于青筋毕露,眼中尽是狂乱,不见半分清明。
    楚越猛地伸手推开晏怀风就挣扎着要出去,根本看不清眼前拦着自己的是什么人,也无法意识到现在身处何时何地,因为遭到了阻拦,极度恼怒的人直接与晏怀风动起手来。
    招招狠辣,不留情面。
    疯狂中的人力气大得很,根本不懂得收势,晏怀风勉强挡了几招,立刻意识到出手轻了根本挡不住这个走火入魔的人,出手重了则很容易伤到他。
    楚越的经脉已经受损,频繁受伤对他毫无益处。
    万般无奈之下,晏怀风伸手环上他的后背,按着楚越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一片昏聩之中,楚越只感到有两片微凉柔软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唇,鼻尖嗅到熟悉的、清新的水汽。
    熟悉且安心。
    脑海中那些想要疯狂杀戮的念头一滞,变得混沌不明,而唯有唇上的触感如此清晰,一点点厮磨纠缠。
    有什么温热的柔软的灵活的东西在唇沿滑过,缓慢却有力地撬开他的双唇,深入到他的口中,邀请他的舌共舞。
    暧昧的水响。
    这原本是一个迫于无奈的吻,到最后两人竟都有些沉醉其中,不知今夕何夕。尤其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陷入重围,反而让所有的感官都兴奋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晏怀风感到怀中人的挣扎幅度渐小,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刚才那一番折腾所幸没有惊动旁人。
    此地不宜久留,反正该听的也都听完了,他心里叹着气,伸手骤然点了楚越的昏睡穴,无声无息地带着软到的人离开白道盟的地盘。
    李毅站在院中,望着那微微晃动的树枝。
    楚越再醒来时只觉得全身筋骨酥软,提不起劲儿,倒像是被什么重物把全身都碾过一遍似的。
    他眨了半天的眼睛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在客栈。
    怎么莫名其妙就睡着了?不对,不像是睡,他之前在干什么来着?他记得他跟晏怀风潜入白道盟,在议事厅外听一干中原武林人士商量对付圣门的事情,然后……
    阴谋!浣花剑派第一女剑客赵雯湖,行走江湖颇有侠名,呵呵,好一个颇有侠名。想不到内里竟是这么腐朽不堪,这些留下来参与计划的人,根本都是为了那把钥匙。
    过去的晏怀风原来是怀璧其罪,才有此下场。
    ……等等,楚越忽然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
    他今天的所见所闻,前世确实是发生过的,然而前世这些白道人士实施这个阴谋的时候,晏怀风已经是圣门门主了,而他楚越,就是这个计划里最关键的叛变棋子。
    可是现在,他和晏怀风流落在外,而圣门的门主还是晏清河,说明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竟然全部都提前。而且这里,本来应该是没有一个叫“楚越”的人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还是说因为他的意外介入,让一切本该循着轨道发展的事情全部都被打乱,李毅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结婚,钥匙的谣言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传出。
    这些问题看来一时半会儿都无法立刻弄清,但他知道一点,就是现在他可以阻止阴谋的发生。
    楚越皱着眉,努力地思考着,他和晏怀风不在圣门,那么他们要对付的必然是晏清河,所以准备嫁祸准备收买的人也就变成了晏清河身边的人。
    但是晏清河最信任的人究竟是谁非常难说,晏清河似乎谁都信任,又好像谁都不信任。看来他们要完成这个阴谋也有点困难。
    与其自己去猜晏清河信任的人是谁,不如跟着赵雯湖这一路人回滇南,一定能摸清他们准备朝谁下手,到时候再阻止就水到渠成。
    一切都太乱,他必须确保晏怀风逃过死亡的宿命,就算现在他们的目标看上去是晏清河也一样。
    这样想着,楚越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转头却是一怔,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晏怀风静静地坐在椅上,看上去已经看了楚越很久了,他的眼神深潭微澜,是不起波纹的湖。
    楚越愣了一下,“少主?你怎么……”
    晏怀风凝视着他,语气低回婉转,“阿越,你知道些什么?”
    “啊?”
    “刚才在白道盟,那个女人说出那三个词的时候,你差点儿走火入魔。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他没有说,他把楚越带回来后,楚越甚至一度停止了呼吸。他几乎耗去了一半的内力,才把人救转回来。
    纵然他们是圣门的人,听到有人谋害圣门自然不忿,可会愤怒到走火入魔,这实在非常不正常,楚越那一刻,像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前尘往事,因此极度痛苦。
    可据他所知,楚越的过去十分单纯,孤儿一个,尚未记事就被领回圣门抚养训练,后来被他扔去鬼谷,一出来就闯冰狱、跟他流亡中原,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楚越低下头,不敢看晏怀风那似乎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睛,鬼神之说多么荒诞不羁,他无法告诉晏怀风,他本不属于这里,只是一个阴差阳错落入此地的孤魂。
    “少主,我只是气愤,他们枉称自己是白道正派,行事却这般龌蹉。”
    “真的吗?”
    “……是的。”
    晏怀风有一会儿没说话,只是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楚越,那目光让他感到羞愧,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最后晏怀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阿越,我希望你是这世界上,唯一不会骗我的人。”
    楚越立刻下床跪地,“楚越忠于少主,永世不会背叛,如有违誓,不得好死。”
    晏怀风看了他片刻,伸手扶起人来,“你身子还虚,再睡会儿吧。”
    楚越不解地抬头,“少主,我们不回圣门?”
    “我自有打算,放心,他们想要算计到圣门的地盘去,也没有那么容易。我们目前该操心的,是究竟是谁在幕后散布谣言、一步一步孤立圣门,挑起事端。”
    晏怀风望望窗外的天色,语意淡然,“你先养好身体,我们再出发。”
    “去哪里?”
    “找寻簪阁阁主,墨夜。”晏怀风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地说。
    楚越略一思索就已明白,刚才那些人既然说寻簪阁阁主可能是鬼门的最后一个传人。
    而当年鼎盛时期,圣门与鬼门不仅齐名,而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听这名字就已能判断一二。
    只不过寻簪阁阁主行踪诡秘,寻簪阁成立以来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如今要找他,大概会非常艰难。
    寻簪阁……寻簪阁……楚越苦苦地思索着,寻簪阁好找,每一个大城市都有他们的分部。可墨夜,这世上见过他的恐怕只有死人。
    联想到他们初入中原时突如其来的遭袭,又在李毅的婚礼上巧遇萧沉获赠解药,幕后的那只黑手,会是寻簪阁吗?
    晏怀风仿佛能够知悉楚越的心思,从袖中亮出一枚形状奇特的暗器,晃了晃,“找不到阁主,可以找到这一位。”
    楚越眼睛一亮,“萧沉?”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码这三章时正好那破台风来了,整个小区停电断网,目前情况依旧恶劣,无法出门,网也很难上去。如果我断更了的话,绝对不是弃坑,八成还在跟台风做斗争。
    希望大家都好,╭(╯3╰)╮

28、【神兵】 

萧沉拿着剪子;弯腰在自己的花圃里穿行,一边慢吞吞地修剪着叶尖枯萎的部分和横生的枝蔓,一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步伐;以免伤到了心爱的花苗。
    这一园子品种各异的兰花儿向来都被他当宝贝一样呵护着,轻易不让人瞧。
    这么些年来,只有谢语童还是寻簪阁副阁主的时候,有一回吃阁主的醋,跑来园子里把所有的花木都狠狠踩了几脚,让他郁闷了好久。
    “心狠手黑”的谢语童终于嫁出去以后,再没人敢来踩花拔草,或者偷了他种的新茶送人情,萧沉守着偌大一个园子;有时竟也觉得冷清清。
    寻簪阁总部里人是不少的,一位阁主,两位副阁主,下面还有五楼的楼主。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好静,又只喜欢花花草草,他这儿就从不像通幽楼楼主路千寻那里一样热闹。
    人常说他温润儒雅,是个遗世独立的谦谦君子,可也正因如此,他们也总是对他客气、恭谨、尊重就是没有亲近。
    他们看他的眼神并不像在看一个人,而是像在看一幅画。
    画中人美则美矣,自然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萧沉将最后一点枯叶剪下来,随手扔在泥地里。过不了几天,这些都会萎顿成尘,去滋养新生长出来的幼苗。
    江湖中人来来去去,新人旧人也无非如此,只可惜于他萧沉,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恋栈的人或物。
    谢语童痴恋阁主那么多年,最终还是幡然醒悟随李毅而去。
    阁主还想着那个黄土垄中的红衣女子,大概今生也不会再娶。
    至少他们都是体会过那种感觉的,想要拥有想要亲近一个人的感觉。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这世间一切人事物皆如流水在他心头划过,只留下淡淡水渍,留不下一道刻痕。
    这与绝望、厌世、孤僻又不同,他只是淡然,面对一切都觉得温和安静,却生不起什么强烈的**。按路千寻的说法,他这是到境界了,不应该来混江湖,而应该去出家当和尚。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哦,当时他说,混江湖跟当和尚,本来就没什么不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面不记得了,不过路千寻一定嘲笑了他,这小子就是嘴贱。
    萧沉放下剪子,在花圃旁边的石条儿上面坐下来,手里捏着一朵新培育出来的兰花,这是从前没有的品种,目前这世上还找不出第二株来。放到鼻尖下面闻一闻,兰花原本的香气夹杂着踯躅清冽的味道,果然很特殊。
    他正在发怔,就听到不远处有门扉开启又被甩上的响声,接着随着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路千寻的声音“哎呦哎呦”地响了起来。
    看看天色,还不到正午,看来路千寻这小子又贼心不死,去叫阁主起床了,天天被阁主扔出来,天天都不嫌烦。
    “早睡早起身体好啊阁主!你这样会发福的!发福的!墨三墨三,快出来,有人要睡死了!”路千寻精神头十足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实在是非常聒噪。
    打扫的下人见怪不怪地拖着笤帚走过,顺便嘲笑路千寻,“小蛮腰儿,墨三副阁主半个月前就出门啦,你叫魂啊。”
    路千寻瞪他一眼,反而被人家无视了。
    这外号有个典故,路千寻从前总是为自己腰细腿长沾沾自喜,后来不知是谁说,如果拿根风筝线拴在他腰上,把他当风筝放说不定也能飞起来。
    于是从此以后路千寻最恨手下人管他叫小蛮腰,偏他太爱跟下边人打成一片,半点威信也无,到最后反而人人都管他叫小蛮腰,除了干瞪眼他也没办法。
    萧沉捻着手里的花,看着路千寻气鼓鼓的模样,两边脸颊都鼓了出来,看上去有趣极了,想着戳一戳说不定能戳出个酒窝来,于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暴露了目标,某位自称“楚腰纤细掌中轻”的家伙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熟练地将爪子往萧沉肩上一搭,阴沉沉道:“萧花花,再笑我就把你的花全部踩死,让你改名叫萧没花花。”
    萧沉哭笑不得地把那只爪子掸掉,无比淡定地说:“我本来就不叫萧花花,更不叫萧没花花。”
    “嘁,你也太没趣儿了,天天就跟那老和尚入定一样。咦,这是什么花儿,没见过诶。”路千寻目光落到萧沉手上,立刻亮了起来,他是通幽楼楼主,通幽楼虽然职责在于追踪侦查,然而他却喜欢机关巧术,最稀罕这种看上去很稀有的东西。
    萧沉将手掌一摊,言简意赅,“兰花。”
    路千寻怀疑地看着他,“兰花?不可能啊,从来没见长成这样的兰花,你不会是又去哪个深山野沟里乱挖东西了吧?”
    “我什么时候去过深山野沟里挖东西,我又不是狗。”
    路千寻狐疑地从萧沉的掌心拿走那朵奇异的兰花,指尖划过萧沉掌心纷繁错杂的纹路,留下一闪而逝的温度与触感,萧沉无端地觉得掌心微痒,甚至连心绪都有点异样。
    路千寻把花凑到眼前看了好久,又闻了又闻,喃喃自语,“不对呀,分明有踯躅花的味道。”
    略带点惊疑的声音把萧沉惊醒了,他点点头,说:“对,这是我新培育的品种,剑兰与踯躅花嫁接而成的,还没有名字。”
    他一抬头,正看到路千寻扯下一片花瓣,扔进嘴里嚼了嚼普天之下只有这小子会做出这种奇怪的事情吧,也不怕他种出来的花有毒么
    路千寻大概觉得味道不错,又把一整朵花都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挺好吃,下次可以用来做兰花糕,唔唔,不如叫合珠兰好了。”
    “合珠兰?什么典故?”
    “你种我吃,珠联璧合啊。诶诶,你,就你——过来,在远处探头探脑半天了,当我看不到呢。”
    萧沉快被那一句珠联璧合气笑了,有这么乱用成语的么,不过现在有人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想着,虽然来源不靠谱,合珠兰这名字,倒是真的不错。
    来人是个美丽女子,袅袅婷婷地走到萧沉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萧沉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大惊讶,只是确认般问了一句,“当真?”
    那女子点点头,“千真万确。”
    “是什么暗器。”
    “几枚浮生梦。”
    “那就放消息给他们。”
    “可是副阁主那暗器上的兰花印记虽然是真的,也不一定要理吧。”
    萧沉摇摇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两位应该算是——我的故人。”
    楚越与晏怀风这两天很闲。
    自从去了一趟天渚城的寻簪阁分部,把萧沉的暗器亮给他们看以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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