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黑影望着第一个黑影说:“你才是林伟强,只有林伟强才有这么蛊惑。”
第一个黑影说:“你明明是林伟强,为什么不敢承认?”
第三个黑影说:“你说我是林伟强,就算我是林伟强吧,其实是不是也不要紧的。我只想问,他相信你的话和你联手将我制服后,可以打赢你吗?他如果相信我的话,和我联手制服你后,我至多和他打平手。两种方法,哪一种的保险系数高?”
这话也很有道理,第二个黑影不禁又点了点头。
第一个黑影说:“从力量的优劣来看,他当然采用后一种方法。我是他,我也会这样做。但从利益上看,他会采取前一种方法,因为你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第三个黑影不作声了。
第一个黑影说:“制服你之后,就可以知道究竟是你是林伟强,还是我是林伟强。”
这句话确实够辣。
第三个黑影骑骑一笑说:“你们两个人联手,就可以打赢我吗?”
这句话何止够辣,还确实够串。
话音未落,第一个黑影和第二个黑影同时疾速跃起,双双扑向第三个黑影。他们的功力虽然因受伤而打了折扣,但两人联手,却又有不小的威力。可惜……可惜他们尚未扑到位,身形还在半空中。就突然劲力全失,好像两个沙袋一样,一下子掉在地下。
第三个黑影又骑骑地笑了。
原来就在第一个黑影和第二个黑影双双跃起的时候,第三个黑影发出了两把飞刀,分别插进第一个黑影和第二个黑影的小腿,令他们双双掉下,半途而废。
两寸长半寸宽的飞刀。
第三个黑影说:“你们居然想联手对付我,简直是没见过大蛇屙屎,几天不刷牙口气臭得很!我嫌你们碍手碍脚,先快点解决了你们。你们和我斗?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地下的两个黑影忍着痛,不作声。
第三个黑影说:“很快就会有人来的,我。。。。。。”
一个谐趣的声音接着第三个黑影的话音说:“我已经来了。”
屋内的三个黑影都向门外望去,门外施施然走进来一个黑影,短打装束,黑布蒙面。
第四个黑影。
***第四个黑影说:“为什么没有人说我是林伟强呢?其实论起身材,我才最像林伟强。”
前三个黑影这才省起,他们一直忽视了这一点,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彼此看一看,果然,第四个黑影的身材才最像林伟强。
但是相像未必就等于是。
如果第四个黑影真是林伟强,他会当众承认他就是吗?
第三个黑影说:“你是不是林伟强都没相干。”
第四个黑影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第三个黑影说:“你明白我的意思?”
第四个黑影说:“当然。”
第三个黑影说:“你不妨说来听听。”
第四个黑影说:“我们不管是不是林伟强,都是你的敌人,你打算将我们全部铲除,好达到你的目的。”
第一个黑影和第二个黑影听了这句话,不由自主地震了一震。
第三个黑影说:“你果然聪明过人。”
第四个黑影说:“多谢!”
第三个黑影说:“其实你又何尝不是如此。你同样想将我们全部铲除,好达到你的目的。是吗?”
第四个黑影说:“你错了。”
第三个黑影说:“我错了?”
第四个黑影说:“你错就错在搞错了身份,你不知道我是谁。”
第三个黑影说:“你是林伟强。”
第四个黑影说:“你这么肯定?”
第三个黑影说:“当然。”
第四个黑影说:“根据何在?”
第三个黑影说:“我刚才进来时,这两个人在打得不亦乐乎,其中一个人说:‘林伟强,你果然好也!’可见他不是林伟强。到我现身时,另一个人又认为我是林伟强,可见他也不是林伟强。这两个人都不是林伟强,那么只有你是如假包换的林伟强了。”
第四个黑影说:“你认定我是林伟强,只因为你不是林伟强。”
第三个黑影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第四个黑影说:“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我的IQ看来还是差了一筹。”
第三个黑影说:“可惜你明白已经太迟了!”
第四个黑影说:“你想怎么样?”
第三个黑影说;“识时务的,你就乖乖地将东西交出来,否则你就要横着出这间房子了。”
第四个黑影说:“果然是别有所图!如果我拿不出来呢?何况我也未必会输给你。”
他话音未落,就一个鹞子翻身,向斜剌里逸出,避开了第三个黑影突然发出的飞刀。这一下干脆利落,令第一个黑影和第二个黑影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只看见一道白光,头脑还未反应过来,当的一声,飞刀已插到墙上去了。
高手不愧是高手。
第三个黑影偷袭未获成功,一扬手,几把飞刀几乎同时发出,分别封住第四个黑影的任何一条退路。这么一来,无论第四个黑影怎样躲避,都会被飞刀击中。这一招追魂罗网,端的是阴险毒辣,杀机重重,眼见得第四个黑影今番是在劫难逃的了。
就在一串飞刀陆续向身上击到的时候,第四个黑影手腕一翻,竟然硬生生将第一把飞刀用手指钳住了。只见他手腕不断翻动,以手指钳住的飞刀作武器,向后几把飞刀划过去。光和影的交织中,一连串的飞刀竟被他全部划中,跌落地下,在暗夜中闪着微弱的白光。
好快的身手,好俊的功夫!
第三个黑影见势不妙,一扬手,又发出一串飞刀,自己却借机溜之大吉。走不了几步,哎呀一声,呆立在当地。原来第四个黑影不但避开了飞刀,而且将一把飞刀反掷过来,击中了第三个黑影的小腿。
第四个黑影说:“有时候人不应该太自信的。”
第三个黑影不敢作声,他知道遇上了克星。
第四个黑影拉亮了电灯,带着笑音说:“让我来猜一猜你们各人的姓名吧,未必准确的。你是方旭明。”
他一把扯甩第二个黑影脸上的黑布,果然是四季香小食店的老板方旭明。
他又走向第一个黑影,说:“你是李炳全。”
一把扯甩蒙面黑布后,果然是全记杂货铺的老板李炳全。
第四个黑影说:“一开始我还认为你是林伟强,但听了你的话,知道你不是林伟强,才明白我错了。那么,你究竟是谁呢?我没把握猜。”
这番话是对着第三个黑影说的。
那么也就是说,第四个黑影也不是林伟强。
这个也不是林伟强的第四个黑影走近第三个黑影,伸手就扯蒙面的黑布。第三个黑影手指闪电般划出,划向对方的脉门,又狠又快又险。第四个黑影反应异常迅速,反手为爪,更狠更快更险,不但化解了危险,还将第三个黑影的手背划出几条血痕。第三个黑影再作困兽之斗,划出一招天外飞虹,手指插向对方的眼睛,特别狠特别快特别险。第四个黑影一招鹰击长空,使到一半又化作金蛇狂舞,还要狠还要快还要险,一下就扣住了第三个黑影脸上的黑布。然后一扯……方旭明和李炳全都忍不住叫出声来,第四个黑影也怔了一怔,竟然是……第三个黑影竟然是陈雷!
凤凰派出所所长陈雷。
第四个黑影说:”陈所长,想不到你也会扮鬼扮马,真是真人不露相喔!”
说着松开了双手,给了陈雷几分面子。
陈雷说:“我是来办案的,你不应该妨碍我。”
第四个黑影说:“办案?你可以说你是便服办案,也可以说你蒙面是为了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你出手伤人却暴露了你另有野心。”
陈雷哑口无言。
第四个黑影说:“追魂罗网和天外飞虹都是致人死地的杀招,我并未对你采取什么危害性的行动,你却如此出手,怎能说是为了办案?”
陈雷用一种阴恻恻的声调说:“林伟强,你最好识相点,你斗不过我的。我吃这一行饭几十年,到处都是老友兼死党,你呢?wωw奇Qisuu書网你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劳改释放犯。”
第四个黑影说:“我无论斗不斗得过你,我都不会和你斗,我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
陈雷的脸上这才有了几分得意。
第四个黑影说;“我刚才说过,你错就错在搞错了身份,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说着自己扯开了蒙面的黑布。
他果然不是林伟强
***四个黑影都不是鬼,是人。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鬼,所谓的见鬼,是人自己吓自己,或者是扮鬼扮马吓别人。
明白了这个道理,无论见到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都不会惊慌失措。
除非见到外太空来的生物。
其实外星生物也不一定就对人类不利,也许它们会是人类的朋友。
***张伯伦扯开了自己脸上的黑布。
陈雷,方旭明和李炳全都吃了一惊,他们已经认定了第四个黑影就是林伟强,想不到却偏偏是张伯伦。
那么林伟强又到哪里去了呢?
张伯伦说:“我原来也以为林伟强在你们三个人中间,后来听了你们的对话,才知道并非如此。你们也互相猜疑究竟谁是林伟强,难怪今天罗拔提醒我,不要被一些表面的假象迷惑。看来我们都被一些表面的假象迷惑了。”
另外三个人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张伯伦又说:“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林伟强此时此刻在哪里。我只是知道,他的目的和你们一样,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陈雷,方旭明和李炳全的眼睛都放出光来。
张伯伦说;“只是谁能够成为最后的大赢家,仍然是个未知数。未到最后的关头,谁敢轻言自己胜利呢?”
陈雷听出话外音来,不禁暗地里叫一声惭愧。他几十年的老江湖,如今败在年纪轻一半的张伯伦手上。日后出来行走江湖,真的要打醒精神。
这个世界,是新秀的世界。
也是一个抢食的世界。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林伟强和K哥在一起。
他们十年前一齐混世界,十年后又一齐混世界,论起来十分有缘。
两个人整色整水,装成去烧烤游泳的模样,搭车去到市郊,找到一处偏僻的小店,吃饭休息,然后散步散进了一片少有人迹的树林。天黑以后他们出来时,已是短打装束,黑布蒙面,变成两个神秘的黑影了。
两个黑影扑向一间农家屋。
这家农户已经吃过晚饭,到了轻轻松松的娱乐时间。年轻的早已进了城,去追逐那纸醉金迷的七彩霓虹夜,剩下三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带着孙辈在看电视。大门敞开着,显然这一带的治安良好,不须担心有劫匪进来光顾。
K哥一马当先,一道烟地窜进屋。屋内的人只觉眼前一花,K哥已经将一个大约十岁的小男孩劈胸抓住,紧接着一把刀抵在脖子上,叫道;“不准作声!不准动!”
那三个老者吓得尿都出来了,上牙打下牙响个不停。K哥又说:“你们听我指挥,我就不伤害你们!”
林伟强后一步走进来,顺手关上大门,拿出一捆绳子,将老老少少统统扎粽子一样扎起来,还用布塞住了他们嘴巴。一切做妥当后,他对K哥打了个眼色,转身奔向后院。
后院里很静,放置着一些平时不用的杂物,除此之外就还有一棵紫荆树。紫荆树开了一树的花,地上也洒落了一地花瓣,夜色中斑驳一片,显不出颜色。林伟强径直来到树下,度量了一下距离,用一把锄头用力挖起来。可能因为时日已久,泥土非常坚硬,锄头挖下去梆梆作响,一下还杀不进半寸。林伟强发起神威,抖擞精神,一下接一下,力道均匀地挖下去。约半盏茶功夫,地面已经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坑。
K哥见前面没甚动静,就踅进来望一望,见到林伟强辛苦的模样,凑近耳边问是否要替换。林伟强摇摇头,又继续挖起来,K哥又走到前面,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嚓嚓的挖土声在静夜中分外清晰。
林伟强虽然蒙着面,但流出的汗渐渐的湿润了面罩,贴在脸上有些发痒。他用衣袖擦擦汗,继续不停地挖。又过了半盏茶功夫,一声脆响,锄头像是撞到了金属物,他的心一下子兴奋起来,终于挖到了!
十年。
十年后,这件东西仍然安然无恙。
十年间白云苍狗,G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偏偏这一户农家不因时代的变迁而搬迁,不被高楼大厦所吞没,仍然保持小桥流水的僻静和采菊东篱的幽雅。除了解释为天意至此外,还能作何种解释呢?
天意注定林伟强十年后还能挖到这件东西。
林伟强三扒两刮,扒去多余的泥土,将一只锈迹斑斑的金属小箱起上来。他刚刚打开箱盖,就听得脑后风紧,潜意识里猛地一凛,头自然而然地一偏,便觉一阵剧痛,肩膀上中了一刀。
林伟强的反应何等快捷,就地一滚,已滚出两丈远。回头一看,插他一刀的竟是K哥!
K哥?
在他坐牢期间,探望他,资助他并坚持了十年的K哥!
他一直引以为友,引以为荣的K哥!
他曾经认为,在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知心的老友,只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这个人就是K哥。但如今,这个知心的老友,这个唯一可以相信的人,竟然插了他一刀!
这算不算一件可悲的事?
这个世界上究竟存在不存在真正的友谊?
林伟强的脑中一片空白。
K哥笑了:“亚强,你想不到吧?”
林伟强说:“确实想不到。”
K哥说:“我早就说过,在这个世界上你不能够相信任何人,你只能够相信你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往往会变成最可怕的敌人,因为他熟悉你的一切,了解你的一切。”
林伟强说不出话来。
K哥的话确实是至理名言。
K哥说:“况且朋友和敌人都不是永恒的。”
这又是一句至理句言。
林伟强说:“你说这几句话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K哥说:“我只是想你死得瞑目。你要明白,我十年来一直资助你,无非是为了今天,为了今天得到这一件东西。我和你二一分作五,还不如我自己独吞。”
林伟强哑口无言。
K哥说:“念在和你相识一场,我以后会年年去拜祭你,为你烧点纸钱,超度你的亡魂。你放心去死吧,反正你又没亲没戚,了无牵挂。”
K哥这几句话说得诚恳之至,好像他不是一个即将杀人的凶手,而是一个修桥补路乐善好施的慈善家。林伟强听了,才明白自己的处世之道远远未足够;人心的奸诈,世途的险恶,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然而就算足够,也太迟了。
K哥作势一跃,向林伟强扑过来,手中的刀直插林伟强的胸口。林伟强凭着求生的本能,忍痛向旁边再一滚,就势踢出一招螳螂无影脚,踢向K哥的下阴。K哥虽然肥大,却十分灵活,半空中略略一侧身,一个大鹏展翅,避开螳螂无影脚,仍然扑向林伟强。林伟强趁着K哥的动作滞一滞,弹跳起来,一路迷踪拳杀将过来。他太了解K哥了,知道K哥的功力在自己之上,自己坐了几年牢营养不良,一下子恢复不过来,现在又挨了K哥一刀,想在K哥的手下逃脱,机会实在微乎其微。不过,好歹总要尽力去拚一拚,总不能束手就擒白白等死。
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尽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林伟强绝不是个甘心失败的人。
他用尽平生所学,又使出一招大浪淘沙,铺天盖地向K哥打过去。K哥扎稳马步,一路滚地雷打过来,将林伟强逼得渐渐后退,大腿上又中了一刀。这一下优劣之势更加分明,林伟强力气不支,已处于招架的被动地步。
又打得七八招,林伟强气虚脚浮,一个踉跄跌到地下,再难反抗。K哥高举匕首,对准林伟强的心脏插将下去。林伟强力气已经用尽,知道此番必死无疑,便闭上眼睛受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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