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
彩儿欢快的叫着停到了栀娘的肩上,栀娘笑着说:“彩儿,是你把青儿带过来的吧,小淘气。”
伟儿走了过来说:“姐姐,这马可真漂亮。”
栀娘腰微弯,笑道:“伟儿,要不要骑马?”
伟儿乐红了脸,说:“要,可是纸鸢怎么办?”
栀娘寻到一株小树,说:“将纸鸢线缠在小树上,先让它自己飞,我们一会儿再回来取。”
伟儿点点头,便将纸鸢线缠在了小树上。
栀娘纵身上马,随即将伟儿拉了上来,伟儿又是激动得乱动,栀娘说:“伟儿,别乱动,青儿会痛的。”
伟儿不动了,栀娘轻轻的动了动缰绳,藏青沿着河边慢慢的走了起来。“姐姐,它的名字叫青儿吗?”
栀娘点点头,神色微变,说:“它叫藏青,是姐姐……是姐姐一位认识的人的马。”
“哦――。”伟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难怪姐姐认识它,伟儿还是头一回骑马呢,真想骑回家给娘看看伟儿现在有多威风。”
轻轻的敲着他的头,栀娘笑道:“小小年纪,还懂得威风啦。”
伟儿回头笑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又闻得一阵马蹄声临近自己,栀娘每根神经都崩得紧紧的,光顾着与伟儿说话,忽略了一些不该忽略的事情,此时是他追来了吗?
'107'第一百零六章 新夫人
缓缓回眸,却瞧见一女子扬鞭追着着自己。
心下松了口气,脸上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自己在期待吗?
律心兰不悦的看着能骑上藏青的陌生女子,朗声道:“喂,你,快下来。”
栀娘微怔,这紫衣女子怎么回事?才见面出言就如此不尊重,自己曾何时得罪于她了?
见栀娘没有下来的意思,律心兰指着她又说:“你是聋子吗?听不懂本妃的话?”
本妃?为何听到这个词,心会颤抖?
伟儿怯怯的往栀娘怀里靠了靠,栀娘淡淡的问道:“姑娘,你又不是这马儿的主人,可没权力让我下马?”
“你好大胆子,在这边城居然还有人敢跟本妃顶嘴,报上名来。”律心兰朗声道,她怎能容忍一个平民百姓对她如此不敬。
栀娘侧眸,轻轻的紧了紧伟儿的双肩,道:“姑娘不知道问他人姓名时应该先报上姓名,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律心兰不屑的说:“就凭你也配,不过今天本妃心情不错,就告诉你吧,我是玉西国的心兰公主,也是你们城主新娶进门的夫人。”
“你说――你是凌寂云娶进门的――夫人?”
律心兰以为她怕了,高傲的仰首道:“正是。”
猛然间双眸有些湿意,心酸涩得似要窒息,自己曾那么想要忘记的事情,一旦遇到或是有人提及,那些努力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秋风拂过,脸上有些凉意,泪水何时蔓延的,怎么不曾查觉?
“姐姐,你怎么哭了?”伟儿稚嫩的声音响起。
栀娘微微一笑,翻身抱着伟儿翻身下马,轻轻的抚着藏青的鬃毛,含泪笑道:“青儿,回去吧,不然他该着急了。”
律心兰儿莫名其妙的从栀娘手中扯过马绳,骑上另一骑马,转身离去。
“伟儿,我们回去吧,不然太晚了,姐姐就回不了家了。”捏捏他的小鼻梁,栀娘笑道。
伟儿点点头,拉上栀娘的手说:“那我们现在回去把纸鸢收回来吧。”
平静的河流悄悄的流淌,带走了方才心痛的思绪,也带走了仅有的瞬间期盼。或许老天爷给了自己一次亲自证实的机会,意在让自己彻底的死心。
感谢你,我真的解脱了。
将士掀开帐门帘,凌寂云健步朝马蓬走去,他心系边城里栀娘的任何一丝消息,期待这次回去,便能见到栀娘的身影。
司徒零追上他,朗声道:“寂云,这么快就回去了吗?”
凌寂云边走边说:“师傅,徒儿有事先回城了,有事您派人通报吧。”
司徒零极为不悦的盯着那快速离去的背影,也猜到了他为何会如此的焦急,自语道:“华栀娘,你的本事可真不小,能让凌寂云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老朽可真是小瞧你了。”
来到马蓬,却没见到藏青,剑眉微拧,一旁吓得颤抖的马侍‘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小的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
低声怒道:“发生何事?本王的马呢?”
'108'第一百零七章 离别
“小的在给马喂早食的时候,王爷的马突然挣扎缰绳跑了,小的想追已经来不及了。”马侍诚惶诚恐的说着,他那能追得上藏青呀。
冯添来上前问道:“是不是你对王爷的坐骑有所怠慢?”
马侍不停的磕着头:“冯将军,您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小的也不敢呀。”
正说着,听到马蹄声传来,寻声望去,律心兰正牵着藏青朝这边跑来。
少顷,她纵身下马,将马绳交到凌寂云手中,骄傲的说:“王爷,妾身帮你把心爱的马给找回来了,你要怎么谢我呀?”
不料凌寂云不但没谢她,还凶道:“本王的坐骑会自己找到本王,不须你多此一举。”
“你……。”律心兰不敢朝凌寂云发火,却将势头转向了马侍:“好你个马侍,居然敢骗我。”
“兰主子那里的话,小的怎么敢骗您呀?”才因藏青给找回来松了口气,没想又被这个麻烦的主子给缠上了。
只听律心兰怒道:“你还敢说,你明明告诉我说藏青除了王爷之外,没人再能骑上去,我刚才在河边追上藏青的时候,就有个女人好端端的骑在藏青背上,你怎么跟我解释?”
凌寂云双眼放光,拉住律心兰要打马侍的手,问道:“你说有个女人骑在藏青的背上?”
“不止呢,还有个孩子,看样子是在河边玩耍的。”律心兰实话实说。
难道自己弄错了,除了栀娘外,藏青还会让别上坐骑?
失落的甩开她的手,翻身上马,却只得马侍道:“小的看到藏青跑的时候,身边还飞着一只很漂亮的小鸟。”
“那鸟长什么样子?”凌寂云急切的问道。
马侍说:“因为太远了,小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它的羽毛好像是五颜六色的。”
“驾――。”凌寂云甩响了鞭子,他就知道只除了栀娘,藏青不会让别人坐骑的,河边,河边,冷俊的容颜上瞬间爬满了笑容:“藏青,快跑。”栀娘,你等等我,我来了,等等我。
可在河边等他的,除了仍静静流淌的河流,与沙沙作响的风吹叶声外,空无一人。
用过午饭,栀娘要动身告辞了,自己没缘由的不归家数日,怕是师公正着急着到处找人吧。
院子里已让李嫂收拾得干干净净,虽小却也十分的惬意与清爽。
“栀娘姑娘,下雨了,你等雨停了再走或是明日再走也不迟呀?”李嫂看着秋雨绵绵的天空,担心的说。
栀娘谢道:“不了,李嫂,我这么多天没回家,家里的人该着急了。”还好她有个念想,迷踪林里除了小当家、彩儿、鹿儿之外,还有个真心疼她宠她的师公在。
将手中的伞递给栀娘说:“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把伞就送你遮遮雨吧。”
感激的谢过,轻轻的抚抚伟儿嘟着的小嘴,说:“伟儿,好好照顾你好,等姐姐有空再来看你。”
“姐姐真的会来吗?”
栀娘微愣,随即笑道:“会的,姐姐有空就会过来看伟儿,伟儿要好好听娘的话,知道么?”
伟儿点点头,说:“伟儿会好好听娘的话,伟儿等姐姐。”
“真乖。”又抬眸道:“李嫂,栀娘走了,您好好保重,再见。”
转身撑开伞,走进了细雨中。
“姐姐再见。”身后传来伟儿的声音,栀娘回首边走边摇手。
'109'第一百零八章 雨中斜曲
酒葫芦里的酒当初给李嫂伤口消毒时用光了,得再去梁记酒肆重新装满才行,否则师公定会饶不了她,想到那个可爱的师公,栀娘不自觉的展开了笑颜。
大街上,撑伞的行人匆匆与自己擦肩而过,雨很可怕吗?为何屋檐下有人躲着它?为何行走的人那般匆匆急切?可她却喜得在雨中如此漫步,只因雨水干净,能洗涤一切庸扰。
梁记酒肆,栀娘收了伞放在门口,笑着迎上那日打酒的小二哥,递上酒葫芦说:“小二哥,麻烦请你家掌柜再帮我将这葫芦装满酒。”
小二哥刚接过酒葫芦,掌柜就走了出来,今日的栀娘没有带纱蓬,可看到那酒葫芦,与讲话的声音,便知道她就此时城主急切寻找之人。
栀娘道:“掌柜的,又要麻烦你了。”
掌柜的激动的接过酒葫芦,朗声对小二哥说:“我让你出去办的事情,怎么还不去?”
小二哥莫名其妙,掌柜让他办什么事呀?正欲开口寻问,掌柜递给他一个眼色,小二哥便立即领会,忙道:“对不起,掌柜的,我立马去办。”
“快去,别耽误了。”小二哥跑进了雨中,掌柜还不忘朗声嘱咐。
栀娘没往心里去,掌柜的微侧身笑道:“姑娘,您等等,我这就帮您去打酒。”
雨越下越大了,老天何时变得这般委屈?秀眉微拧,内心没来由的紧得慌。瞧瞧久不愿散去的乌云,栀娘徒生惆怅,得赶紧回迷踪林去,在家里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感想。
为何掌柜的打酒这么慢?栀娘等得有些久了,偏着头朝里望望,正巧掌柜的装好酒走出来。
抱歉的对栀娘说:“对不起,姑娘,让您久等了。”心下却着急,这人怎么还没来?
栀娘付了钱接过酒葫芦说:“不打紧,告辞。”
从新撑开伞,走进雨中,以往自己不会轻功,从迷踪林到边城需一整天时间,如今自己连走带飞,只需半日即可,看来学武功并不像父亲说的那样嘛,因为总归有好处,回去让师公再教些自己别的武功,虽然知道用处不大,但消磨时间也未尝不可。
再转两个街即将出城门了,那个留恋这里一切却不敢承认的华栀娘早已随着竹筏顺水远去,这一蹋出城门后,就像这雨水落下凡间,汇成的水流一样,以往的一切皆结束了。
栀娘畅游在自己的思绪里,身后的雨水声中夹杂着一阵狂乱的马蹄声,她又想原来还有人比她更急着回家。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栀娘自然的想为它让出一条奔跑的道路,不曾想下一瞬间,伞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劲风带到了别处,自己则被揽进了一个结实的胸怀里,虽然胸前的衣襟被雨淋透了,可却依旧温暖。
回过神后,没有勇气抬头却看那张曾日思夜想的容颜,是幻觉吗?为何滑过脸的雨水带着温度?
藏青践起的雨水又重新落地,空气中夹杂着些一不样的东西,本就已亡之人,不能再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就算擦肩而过,亦不允许。
'110'第一百零九章 霸道得害怕
藏青终究在城主府门口停了下来,守门的护院立即上前来牵马,凌寂云抱着栀娘翻身下马,牢牢着抓住她的手,害怕自己一放手,这来之不易的重逢瞬间化有乌有。
栀娘始终没有勇气抬头,让他在前面拖着自己,手腕被他拽得生疼生疼。
“爷,您回来――了。”松伯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到眼前的栀娘,惊得目瞪口呆。
栀娘勉强笑道:“松伯,我――。”
来不及将话说完,又被凌寂云一个用力给拽进了回廊里。
湿的,什么都是湿的,发尖上的湿意凝聚成一颗颗小水珠,似此时的泪水,正激动、伤心、渴望、彷徨地断断续续的坠落。
雅絮苑的门被大力的推开,栀娘让凌寂云甩进了屋子里,惯性使她差点摔倒在地上。
望着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带着微恼的哭腔朗声问:“为何不回头看我?”
心猛然抽痛,她不敢回头,害怕自己才铁的心会在那回眸的瞬间化成一滩柔水,紧闭了双眸,涩涩颤抖。
箭步上前,掰过她的身子,发现她紧闭的双眸以及颤抖的身子,“你在害怕我,你为什么要怕我?”下一瞬间贪婪的吮吸着她的樱唇,栀娘此时能体会到的除了占有欲外,别无其它。
缓缓的睁开眸子,眼中盈盈水纹,自己若在动一下,那泪水定会不顾一切的涌出来。
他瘦了,憔悴了,在湿漉漉的发间竟发现了一丝苍白,心疼的抚上那丝白发,随即泪如雨下。
感动她的体贴,紧紧的搂着她,头埋在栀娘湿嗒嗒的发间,温柔且强硬的霸道:“不准你再抛下我不管,不准你独自在我进不去的迷踪林里躲清闲,不准你动不动就离开我,不准你眼里没有我,我爱你,所以不准你不爱我,求你,不要怕我。”
自己没有听错,他是凌寂云,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学会他的霸道?
突然又将自己推开,走到一边去翻箱倒柜起来,随后取出一套衣裙仍在床上,将站在门口侍候的丫环招进来说:“快给她把湿衣服换下来。”
求你不要这样关心我,我不想自己沦陷下去。杞娘心中暗暗期望,只怕是自己苦心的坚强根本早已崩溃得一塌糊涂。
眸中含泪让丫环们换好衣服,系好最后一个衣袂后,栀娘依旧踏不出去。知晓他等候在门口,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自己该如何面对?
老天爷收起了眼泪,展开了笑颜,几缕阳光透纱云泄满了大地,虽然琉璃瓦上还轻轻的淌着小水滴,可那几丝闪亮却给人释然。
许久,栀娘提起了步子,鼓足了勇气从衣屏后走出来,门口,四眸相视,那瞳孔中皆蕴含着太多的东西,一阵缄默后,栀娘转身拿起自己的东西欲离去。
凌寂云紧蹙剑眉,用仍旧湿着的身子挡在她的面前:“本王刚才的话你没听到吗?”
微愣,随即冷笑:“哼,怎么?这么快就恢复本性了吗?您现在是在命令栀娘?还是威胁栀娘?”
紧握拳头,气她忽略自己对她的好,对她的不舍。
栀娘纵身一跃,风轻拂起几缕发丝,身轻如燕的飞上了房顶。凌寂云吃惊的看着那就要消失的身影:她何时学会的轻功?想到那个古怪的老叟,嘴角扬起一丝笑后追了上去。
'111'第一百一十章 细针
栀娘才学会不久,底子怎会有凌寂云的好,不下瞬间就被凌寂云给抱在了怀里,重新落在了雅絮苑的院子里。
凌寂云忍不住笑,说:“就凭你这点功夫,想飞出城主府?是不是刚才淋了雨,脑子发烧了?”
栀娘瞪着他,这个嘲笑自己努力学习的成果的男人,却又觉得这话就应该如此从他口中说出来一般,语气中带着生气,带得更多的却是宠溺。
伤心的推着他:“凌寂云,你快放开我。”
他的手似两把千斤重的钳子,不论栀娘怎样用力推打,他仍旧牢固。心生一计,瞬间取出怀里的细小飞针扎进了他的血管里。
凌寂云痛得迅速弹开,栀娘秀眉微拧,担心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这一切当然逃不过凌寂云的眼神,她并没狠心,她还在意他。
“王爷,栀娘劝你不要乱动了,不然会让细针顺着血液运行的速度加快,到时刺穿了心脏,休怪栀娘没提醒你。”栀娘狠下心,侧身不看他,毕竟他好不容易才获得的生命,不会为了自己这么快又陷入困境。
雅絮苑的门又被打开了,这回进来了一堆人:风清,律心兰,连若依,司徒零,松伯,雪香,汪洋,连那个冯添来都进来了。
众人皆怔怔的看着死而复生的栀娘,有欣喜,有悲哀,有妒恨还有不甘心。
“栀娘――。”风清率先打破了僵局,大步上前,激动的抓住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