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叹了口气,对他轻轻的说:“栀娘没有回来。”
明显看到他神色黯淡,风清侧眸看向了也听到他这话的凌寂云,依旧那么冷漠的样子,或是更甚从前。
松伯说:“王爷,老奴己经安排好晚膳了。”
一挥手:“不用了,去书房。”
见到凌寂云一回府就想着办正事,司徒零心下一阵高兴。
在路过连若依身畔时,凌寂云驻足看着前方,淡淡的问:“你的身子如何了?”
他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可以证明他心里有她的位置?连若依盈了盈身子,垂泪道:“谢爷关心,妾身身子己无碍。”
见凌寂云与连若依说话,律心兰大步上前,也学着连若依的样子盈了盈身说:“妾身见过王爷。”
看着律心兰的打扮,凌寂云皱眉怒道:“把你的衣服穿好了,如此着衣成何体统,哼一一。”
律心兰被突如其未的一阵喝叱惊呆了,没想到半年不见面的两个人,会以这种方式进行开场白,待反应过来时,凌寂云早己走远了。
“妹妹别放在心上,王爷定是才回来,事情繁多,说话才会重了点。”看着律心兰眼中泛起委屈的水雾,连若依安慰着。
“什么嘛,人家一大早就起未打扮准备,他不但不夸人家,还凶人家,真是太过份了,唔一一。”律心兰扑到连若依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连若依无奈的拍拍着她的肩,说:“傻妹妹,小心说话,不然王爷责怪下来,可有你受的。”
“本来就是嘛,我那里比那个华栀娘差了,我嫁进来这么久了,他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的。”律心兰继续指责着凌寂云的狠心无情。
自从栀娘出现后,他又何时正眼看过自己?连若依心碎的想着,心痛得无法呼吸。
书房里,虽人不在半年,可仍旧一尘不染。
凌寂云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行军图,凌寂华己夺回的数座城池中,属鄂江最难收复。
“寂云,你刚回来,想休息一下,明日再研究吧。”看着凌寂云越皱越紧的眉宁,风清有些怕他担心过头了。
凌寂云说:“事不宜迟,清,你去安排一下,明日我先去军营看看。”
“嗯一一。”司徒零点着头,捋着胡须说:“也好,先把军心给稳定下来,而且你回到边城的事情,恐怕傲然城那边也收到消息了,估计会趁我军恢复生息的时候有所行动,咱们得做好应对的准备才行。”
“寂云,依你看,他们下步的行动会是什么?”风清合上玉扇问道。
看了看行军图,凌寂云说:“当初我们拿下鄂江的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让霆延皇收回了,短时间内拿下是不可能的,幸好戴城未被收回,明日除了去军营外,派人飞鸽传书给李泽明,告诉他我回城的消息,让他把心安下来,小心应对就是了。”
“嗯一一。”风清点着头说:“行,这事我去安排。”
“师傅,你觉得被霆延皇收回的城池之中,那座城池又更易让我们重新拿下?”凌寂云神色沉重的问着。
司徒零想了想说:“池惶如今应该是最容易拿下的。”
凌寂云辗转厉眸,狡洁的笑道:“师傅能想到的,那么霆延皇也一定能想到,估计他们己经做好准备等着我军前去送死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风清问。
凌寂云起身道:“池惶在北边,与它距离最近的便是雪襄城,这个时候雪襄城的兵力应该都供给池惶了,所以现下只有池惶的一半的兵力,咱们出其不意,与他相悖而行,攻打雪襄,再次拿下池惶。”
“好,这个办法不错。”司徒零双眸放光,不愧是他的徒弟,论胆识谋略果真天下无敌。
凌寂云继续说:“拿下池惶与雪襄后,再声东击西拿下……。”
夜一一无声的向黎明奔跑,随着天空泛起的鱼肚白,终于迎未了一缕署光。
天空碧蓝无云,一轮赤日恨不能让自身全部的热量都散发出来,迎面拂过耳迹的风都变得有了温度。
院子里的桑叶没有了早晨的精神,无精打采的垂着身子低着头。知了的歌声响彻了整个山村,想给周围的宁静带来一片热闹,不想却弄巧成拙,没有带来宁静却送来了不安烦燥。
大人们都坐在屋子里,摇着莆扇,只有小孩子们不惧夏日的炎热,三五个一群的出没在村子里,还不时传未嘻啥的笑声。
栀娘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帐顶,他离开己有月余了,本以为自己己学会了坚强,就算没他在身边,也能够从容面对一切。可习惯却是个可怕的东西,每每看着身边空出的位置,心就酸涩得窒息。
从何时起她发现翠花进来的菜里有着一丝异样,找不出翠花要害她的理由。玉兰送来的菜里也有异样,玉兰要害她的原因更是从何说起?若不是自己从小泡着药浴长大,开始的粗心怕是早就送了性命了吧。
'144'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见了 村庄
红心蕾花,叶似手掌大小,胫为圆状蓝色,花由叶底突出,至始至终都是花蕾状,亦红色,故名红心蕾花,根似网状,主要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其毒无色无味,有孕之人食或嗅都是室命的。
是谁要害自己?是觉得我阻止了凌寂云的前途吗?师哥?抑或是司徒零?虽是短短的三四日,自己故意昏昏欲睡的样子让躲在暗处的人大概是觉得自己己得手,便离开了吧。
该如何?难不成再死一次吗?让他死心,也让自己心死。不行,依凌寂云的脾气,她若在此出了意外,这里的村民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
夕阳终于西垂,天边泛起的红霞映红了村落,映红了放眼望去的泛黄稻子,也映红了满山遍野。
栀娘撑着肚子站到了玉兰家院外,喊着:“玉兰姐,玉兰姐。”
玉兰正在洗衣手,听到栀娘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扔下衣服跑出来,迎上去扶着说:“栀娘,你挺这么大个肚子出来干嘛?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吃的。”
拉住她欲转身的手说:“我不饿,只是想请你陪我去田埂上走走。”
“哦,好,那你等等,我叫上翠花吧。”以防万一她要是在途中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一个妇人怎么搞得定嘛,还是叫上翠花好,也她有个帮手嘛。
少顷,玉兰就从长根家拉着翠花过了过来,扶着她说:“栀娘姐,你想去田埂上走走呀,走吧,我和玉兰姐陪你。”
走在田埂上,看着凌寂云亲手种的稻子,微微的笑着,想不到他种的稻子也会抽穗。强忍着自己不要去想过往的点点滴滴,可眼中微微泛起的水雾出卖她依旧伤心的事实。
“栀娘姐,你怎么了?”翠花担心的问着。
玉兰当然知道她想起了谁,说:“栀娘呀,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让我再走走吧。”
玉兰与翠花陪着她继续走着,栀娘说:“玉兰姐,明天能麻烦你让二娃哥送我进城么?”
两人驻足,微愣,玉兰问:“栀娘,你是不是想去找他呀?也好,你就要生了,有个男人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栀娘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翠花却哭开了:“栀娘姐,你走了之后什么时候回来呀?”
栀娘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傻丫头,都嫁人了还哭。”
“我怕你不回来了。”翠花孩子气的哭着。
是啊?还回来吗?应该是还回来睹物伤心吗?栀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说:“翠花,天下无不散之延席,若我们有缘的话,一定会再相见的。”
“真的吗?”
栀娘点头:“真的,我何时有欺骗过你?”
翠花这才止住了哭意,与玉兰一起陪着栀娘在田埂上走了很久很久。
翌日一早,玉兰和翠花就帮着栀娘收拾起来,很想给她多带些东西,可栀娘却只是带走了些简单的衣服。
走到村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到玉兰手中说:“玉兰姐,如呆有一天他回来了,麻烦你将一封信交给他。”
玉兰接过说:“栀娘放心吧,我会亲自交到他手中的。”
二娃牵来了村里唯一的一头驴,连夜赶了个板子车。说:“栀娘走吧。”
栀娘侧眸,深深的向来送行的乡村们鞠了躬后,上了板车。
“栀娘,有空就回来看看。”霞婶含泪说。
“就是,有时间就回来,你的屋子我会一直给你们留着的。”村长也带着哭腔说。
“栀娘姐,我舍不得你。”翠花靠在长根怀里又哭了起来。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栀娘告辞了。”栀娘眼中闪着泪花,笑着说。
二娃轻轻地拍拍驴子,板车走了起来,栀娘一直向送行的人摇着手,直到转进山里,那些可爱的村民消失在视线。
如今怀着孩子不能独自回到迷踪林里,万一师公不在家,自己一个人会有诸多的不便,细细的想着该去那里。
西边的落日即将逝去,栀娘与二娃走了一天了,快到边城时的一个路口,二娃继续朝前使去,栀娘却叫住了他:“二娃哥,走这边,我们不进城。”
“啊,你不去找凌云呀?”二娃突然发现自己那壶不开提那壶,连忙红着脸说:“对不起,栀娘,我……。”
栀娘眸中黯淡了瞬间,随即笑道:“不去找他了,咱们走这边。”
“好一一。”
二娃一路赶着驴子板车,到了城外的小村子。路过溪边架着的小桥,走过那长满甜叶的小竹林,看着熟悉的小路直到如此是李嫂家的门口。
二娃扶着栀娘下了车,朝院内喊着:“里面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李嫂正准备做晚饭,听到院外有喊叫声,出了屋子看到栀娘,欣喜的迎上来:“栀娘,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栀娘,既然你到了,那我就回去了。”二娃笑着说。
栀娘仰头看了看天色说:“二娃哥,你现在回去的话,到家得后半夜了。”
二娃憨厚的抓了抓头说:“我不想你玉兰姐担心,放心吧,没事,我早就准备好火把了。”
栀娘歉然的笑笑道:“对不起,二娃哥,麻烦你了。”
“没事,那我走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有空就回去看看吧。”二娃坐上了板车,朝栀娘挥了挥手后踏着夕阳的余晖往小山村前进了。
夜晚一一无月,只有星星眨着眸子,晶莹的闪着亮光。
李嫂看着栀娘郁郁不乐的容颜,便醒目的不去打听。倒是小玲儿听闻栀娘回来了,兴冲冲的从家里赶了过来。
刚一进门,便狠狠的抱住了栀娘,带着满腔哭意:“栀娘,想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这个小玲儿,栀娘说:“小玲儿,你快松开手,快闷死我了。”
小玲儿这才松手,看了看栀娘隆起的大肚子,故作艳羡的说:“栀娘,你怀了身孕,何时成的亲呀?怎么没见你相公?”
栀娘心下一阵揪痛,李嫂推了推小玲儿,轻声说:“别乱说话。”
栀娘无力的笑道:“没事的李嫂,我们分开了。”
小玲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也清楚不方便在多问下去。
'145'第一百四十四章 得与舍
回到这个小村子,无可厚非的忆起了那些沉封己久的过去,问着小玲儿:“小三哥还好吗?”
明显小玲儿身子颤了一下,栀娘拧眉问:“小玲儿,可是出什么事了么?”
李嫂不明白小三与栀娘间发生过什么?随口便说开了,“小玲儿与小三成亲都快一年了。”
“李嫂――”小玲儿叫了一声后,便不敢看栀娘。
原来小玲儿与小三哥成亲了,这算是件好事情吧,笑道:“小玲儿,没有何不妥,你和小三哥能结合在一起也算是缘份。”
“栀娘,你不怪我吗?”小玲儿轻轻的问。
栀娘笑道:“怪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不但不怪你还要祝福你们。”
小玲儿松了口气说:“谢谢你栀娘。”
从接下来与小玲儿的聊天中,得知与栀娘住在这里同一时期的村民们,大多数都搬走了,小三娘在半年前也去逝,栀娘想起那个恼她是破鞋的妇人,仿佛一切都在咋天。
回来己有些日子,偶尔坐在院子里,看看蓝天白云,感受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与恫怅。
凌寂杰真的在村子里开了间学堂,看到栀娘的当时,他赫然的吓了一跳,作为同一种人,他能理解栀娘此时的想法,可作为男人,他又替栀娘不值。
傍晚的时候,栀娘独自走小路上,痴痴的看着那条弯延的小道。
犹记得溪边的初次相见,一张狂做不羁的俊颜上,是那样的自大嚣张,是什么让他们之间有了羁绊?是那日拂过小竹林的风吧,或是依旧潺潺流淌的小溪流?
原来彼此之间的结局早己注定,那日的风早己不知去向,依旧流淌的溪流也不知走向了何方,这里终是路过,就算有停留的迹象,随着时间的追移,亦是南柯一梦一一思之心碎,忆之断肠。
这夜,栀娘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中,诞下了一对双生子。
同一个夜晚,凌寂云等人在书房中等到了一个最关键的捷报。
“太好了,寂云,我们终于可以继续北上,直捣傲然城了。”风清兴奋的双拳紧握,毕竟筹划了半生,得到了应该的回报。
凌寂云只是淡淡的扬了扬嘴角,似乎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这些日子,他喜欢上了忙碌,可太多的事情都总有解决的时候,闲下来,离别时栀娘那凄然的笑,哀漠的眼神不断在他脑子里重复,一次一次的折磨着他。偶然听到府中丫头说老家要收稻子了,栀娘,栽种的稻子是不是该回收了,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吗?你可有听我话,安然的等我前去迎你?
晨曦悄然而至,一缕淡淡的光亮剌破了厚厚的晨雾,照得叶尖的露水似珍珠般晶莹剔透。
栀娘早早起身梳洗完毕,温柔的凝视着摇篮里两个正睡得香甜的孩子,不忍打搅他们的美梦。
伟儿轻手轻脚的走到摇篮边,轻轻的拉着落溪和落洵的小手,笑着对栀娘说:“弟弟和妹妹真可爱。”
栀娘摸摸他的头说:“伟儿这般大时,也是如此可爱的。”
李嫂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微的不舍:“栀娘,凌夫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栀娘轻轻的说,心下确己清楚他来的目的。
凌寂杰含笑蹋进了门槛,叹息道:“听说你要走,我来送送你。”
“谢谢。”栀娘平和的笑了笑,似乎过往的一切都己不再重要。
他来是想告诉他凌寂云的消息,他咋晚去见过凌寂云了,并且拿回了一件他永远不会在意的东西。只是犹豫着要如何跟她开口,可看栀娘的样子好像并不在意,她真的能完全忘记凌寂云吗?
走到摇篮边,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凌寂杰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取名字了吗?”
伟儿突然出声:“醒了,醒了,弟弟和妹妹都醒了。”其实是哥哥醒了,动动手时不小心吵醒了妹妹。
两个孩子看着三张不同的笑靥,竟不哭不闹。
栀娘抱起儿子说:“他叫落洵,女儿叫落溪。”
怔然的看着栀娘,她果真还是忘不了,伸出手来说:“我可以抱抱洵儿吗?”
栀娘将孩子递给凌寂杰,自己又抱起女儿。
凌寂杰轻轻的握着落洵的小手,轻轻的说:“洵儿,二皇叔送你个礼物好不好。”说着怀从里拿出半块玉佩戴在了落洵的脖子上,又将另半块递给栀娘说:“这是溪儿的。”
栀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下来,凌寂杰说:“这两块玉佩本属一块,但没想到你生了双生子,就掰成了两个半块,一人一块。”
栀娘一直微微的笑着,她看到凌寂杰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