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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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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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大家就不得不有所表示了。

    陈贽敬沉稳的站出来,他面上冰冷,此时似乎已经撕破了面皮,已经再无所顾忌了:“母后,无极既危在旦夕,儿臣愿领兵,立即去孟津。”

    他口里这般说,却是直视着自己的母后。

    母子之情,在今日,彻底的撕破。

    太皇太后则凝视着他,其实她何尝不清楚,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还有今日所发生的事,这既是有人在搞鬼,又何尝不是有人是在示威呢。

    你看,只需转眼之间,京里就可以发生一场规模不小的叛乱,转眼之间,孟津说哗变就哗变,那么,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有多少底牌没有揭出来,又还有多少的手段?

    太皇太后却将这些心事,俱都藏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样子,不过她没露出悲伤之色,而是开口道:“迟了,一切都已经迟了。今日午时,若是哀家猜的不错,无极就会抵达孟津,而孟津有七千军士,却不知哗变了多少,现在即便领兵前去,也已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慕氏……”

    她侧目看了慕太后一眼。

    慕太后早已和陈凯之交换过眼色,她心知,自己是该表现出一点身为人母的舔犊之情,慕氏顿时眼眶一红,哽咽着开口说道:“儿臣希望去孟津一趟。”

    “不可,你一个妇道人家,去那里做什么?”太皇太后注视着慕太后,从嘴角冷冷的迸出话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极乃是有福之人,自然可以逢凶化吉。”

    慕太后很是难受的掩面,却不敢在多言。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事到如今,哀家已经无能为力了,那就等,等着吧……”

    她起身,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担心,道:“哀家乏了,忙碌了一夜,这把老骨头,哪里还经受的住什么,退吧,都退了吧。”

    她一挥手,竟是扬长而去。

    留下无数人面面相觑,竟是不知所措。

    这无极皇子现在陷入了如此的险地,可太皇太后竟如此无动于衷,这又是什么节奏。

    慕太后心情平复了不少,可面容里依旧露出焦灼之色,却是道:“众卿们散去吧,陈凯之,你留下。”

    这一次让陈凯之留下的理由很充分,太后娘娘乃是一个母亲,作为母亲,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儿子’又陷入险地,自然需要找自己的心腹商量。

    陈凯之留了下来,随驾至坤宁宫,寝殿里,慕太后长长松了口气,她忙是一把牵住陈凯之的手,慈和的道:“你……真是令母后担心,母后差一些,以为你昨夜当真要谋反。”

    陈凯之摇头:“儿臣自知轻重,无论是赵王背后的人,还是太皇太后,俱都不简单,儿臣这点人马,又算得了什么,能保住自己就已不错,请母后放心,儿臣一切心如明镜的。”

    慕太后颔首,似是放心一些:“这两日,都想你入宫来,想多看看你,昨夜你一宿未睡,想来辛苦,本不想将你留下,可思来想去,还是和你议一议才好。”

    她立即打起精神,心知一味的叙这母子之情,并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现在她自觉地如临深渊,心心念念的想为陈凯之谋划,她道:“你今日察觉到母后的反应了吗?”

    陈凯之颔首:“早已察觉到了。孟津哗变,其实早在儿臣预料之中,想来,母后也已经预料到了吧,既然如此,太皇太后怎么可能没有预料呢?昨夜的民乱,加上今日的哗变,是赵王殿下在示威,我左思右想,太皇太后如此镇定,举重若轻,似乎不急不躁,对此事,如此漠视,会不会是太皇太后……也想示威呢?”

    慕太后峨眉微蹙,随即舒展开来:“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太皇太后放出无极将从长安至洛阳的消息,本质上,就是在等赵王的反应,而赵王的反应越多,母后越是欢喜,因为……她也想立威,只是……她如何立威呢?”

    陈凯之笑了:“那就等着看,这是一场好戏,正好可以试一试太皇太后和赵王各自的深浅。”

    慕太后若有所思:“不错,作壁上观,母后这个人,实是有太多猜不透的地方,哀家从前最忌惮的是赵王,可现在看来,赵王不足为虑,倒是哀家觉得,赵王背后,定有人指点;而这母后,更是难测,却要小心提防。”

    ………………

    可怜的脑细胞,死光了,月票都没有,好难受

第七百四十章:杀

    慕太后颔首点头,慈爱的看了陈凯之一眼,稍稍犹豫片刻,她方才道:“哀家一直都在办一件事。”

    陈凯之知道慕太后有话要说,于是耐心听着。

    “这些日子,哀家都奉承着太皇太后,尽力的不去与她冲突,除了是想暗中护着你,令你养精蓄锐之外,便在宫中查一查,太皇太后在宫中的耳目到底是什么。”

    说着,慕太后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手指揉了揉额头,才继续淡淡开口说道。

    “凯之,你想一想,太皇太后从甘泉宫回到洛阳城,便布置了这么大的局面,可是洛阳宫对她而言,本该是生疏的,她要谋划和布局,就势必在这宫中,随时和外朝联络,可是负责联络的人会是谁呢?”慕太后微微蹙眉,目中带着狐疑,给陈凯之细细的分析起来。

    “万寿宫的人,自然都是她的心腹,可是这些心腹,能出入宫禁的人并不多,毕竟,太皇太后前些日子,极少露面,一直很是低调,那么,到底是谁……随时保持着太皇太后和外朝的联系呢?”

    “除此之外,太皇太后虽在万寿宫,可对外头的事,总仿佛是了若指掌,又是谁,将最新的消息,送到太皇太后面前?”

    慕太后吁了口气,深深的看着陈凯之,目光之中满是忧色:“哀家在宫中一直都在筛查,可越查,越是心惊肉跳。”

    陈凯之见慕太后面带忧色,不由问道:“怎么,牵涉到的是谁?”

    “可怕的不是牵涉到谁。”慕太后摇头:“在这宫中,论起尊贵的人,也只有三个,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太皇太后,还有一个就是哀家,至于其他人,说穿了,都不过是奴才罢了,即便是那些太妃,也都不过是一群笼中鸟而已,所以若是牵涉到了谁,哀家都不意外,也不在乎,奴才就是奴才,翻不了天;真正可怕之处就在于,哀家花费了数月的功夫,竟是一无所获,宫中的门禁极为森严,任何人出入,都有记录,即便是宦官出门去采买或是公干,也都需盘查,可哀家,竟还是没有找到这个人。”

    陈凯之瞬间很体会母后的心思,一切恐怖的来源,都来自于未知。

    这就好似,人为何会害怕黑夜一般,因为黑夜之中,目不可辩物,谁也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这才有了恐惧。

    陈凯之知道现在慕太后就犹如黑夜里迷失的人,很是担忧,心里很恐惧,因此他不由淡淡开口,安慰慕太后。

    “太皇太后谋划了十数年,自然有她的手段,若是轻易被查出来,反而奇怪了。儿臣最担心的,恰是太皇太后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到了现在,儿臣依旧没有寻到太皇太后的章法。”

    “是啊。”慕太后颔首点头,她的心里有着无数的担忧,她算是这个大陈有着至高的权利,却查不到太皇太后的党羽是谁,这让她特别的不安。

    因此她不禁抿了抿唇,感喟道:“何止是你呢,便是哀家,论起来也是她的儿媳,当年入宫的时候,就和她相处,已有近二十年了,也至今,猜不透她。当年……先帝,也就是你的父皇在世的时候,提及到了太皇太后,也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哀家觉得,先帝应当知道什么,只可惜,他是孝子,有些话不便说。”

    何止是他,就是整个大陈朝的官员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打的什么算盘,这让人非常的难受。

    陈凯之深深吁了口气,便朝慕太后笑了笑:“无论如何,等那无极回朝,至少大致可以确认太皇太后的某些意图了。现在担忧也只是白费精力而已,母后还是先别想这些事情,以后我们自然就会知道了。我们拭目以待便好。”

    慕太后闻言,娥眉轻轻一挑,竟是连连苦笑起来:“那个无极,真能回朝吗?”

    “拭目以待。”提及到了无极,陈凯之总觉得怪怪的,这令他想起一个故人,想起那个无极,陈凯之心里不由很是怀念当初那种没有斗争的日子。

    只是他知道,那个故人,绝不可能是无极皇子,无法将皇子与当初的乞儿联系起来。

    ……………

    孟津官道。

    区区一辆马车飞快的奔驰,竟没有任何的护卫。

    马车的前辕,坐着两个汉子,虽是车夫,却显得极为魁梧,车中之人,严严实实的被捂在车厢里,这马车的车轮因为车速极快,颠簸无比,可车夫不以为意,依旧勒马飞驰。

    再过不远,就是孟津。

    过了孟津,便可抵达洛阳。

    一路风尘仆仆,尤其是此时在严寒的冬日,两个车夫的眉眼上,已凝结了冰霜。

    沿着官道拐过了一道山坳,突的,鸣镝声响起。

    一枚羽箭破空而出,笃的一声,径直没入车厢。

    而车厢里似乎没有任何的察觉和防备,可车夫却是希律律的生生的勒住了马。

    马车一顿,车厢哐当一下震动,随即,马车停了,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附近的林莽,在这阳光之下,开始出现了一阵阵耀眼的寒芒。

    金铁折射到了阳光,发出刺眼的光芒。

    随后,无数的人,开始出现在了官道,前方,似有纷沓而来的快马。

    马队迎面而来,两边的山林,无数的军卒显露身形,在这之后,是包抄而来的军士。

    训练有素的军马,转瞬之间,竟将这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个车夫面无表情,朝着对面全副武装的马队,他们腰间,只一柄匕首,再无其他。

    马队徐徐上前,为首一人,哈哈大笑:“末将陈志新,忝为孟津守将,奉旨前来迎接无极皇子大驾。”

    马车没有丝毫的动静,可此时,空气却仿佛已是凝滞了。

    陈志新面带微笑,宛如猫戏老鼠一般,戏谑的道:“殿下为何不出来见一见,末将早就听说,殿下乃是先帝独子,末将对先帝,历来崇敬有加,今日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先帝的血脉。”

    这马车,在这飕飕冷风之中,前头的马,低声的嘶鸣咆哮,依旧还是没有动静。

    陈志新目光变冷,骤然,浑身杀气腾腾:“怎么,殿下这是瞧不起末将吗?呵……什么皇子,我陈志新乃是太祖高皇帝之后,乃是宗室出身,大陈的宗族,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混进来滥竽充数的,无极皇子早已死了,死在十六年前,这大陈再没有什么无极,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欺世盗名之徒,竟敢开这样的玩笑。”

    “狗一样的东西!”陈志新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马车,嘴角微微一抽,竟是厉声道:“出来!”

    他一声大喝。

    面对那安静的马车,愈发的显得烦躁。

    无声的沉默,宛如是对他的羞辱。

    甚至那两个坐在车辕上赶车的车夫,竟也是气定神闲,除了不发一言,更可笑的是,他们腰间明明各有匕首,手却还提着缰绳。

    陈志新眯着眼,怒气冲天,他突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残酷的冷笑:“看来……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还真以为,本将是来迎接你的,你也配?”

    “来啊……”

    “你……说够了吗?”

    突的,这车里竟传出了慵懒的声音。

    声音听着并不大,却令人震撼的是,这明明不大的声音,竟清晰入耳,带着丝丝寒意。

    “什么?”陈志新已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眯着眼盯着马车,冷笑连连:“你敢……”

    “说够了,那就动手吧。”马车里的人,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

    陈志新目中杀机重重,他大笑:“哈哈,说的也是,来人,给我……”

    他话未说完。

    只是最后一个字,却被车中的人打断,这车中人厉声道:“杀!”

    杀字自车厢之中传递出来。

    陈志新已是磨刀霍霍,抽出了腰间的剑柄,正待要长剑一辉,一声令下,将车中之人斩为肉酱。

    可那车中人所喊的一个杀字,竟令他心底深处一寒。

    突的,陈志新竟感觉自己后脊发凉,他下意识的朝后一看,却见自己身后的副将吴铭已是手提长剑,本要刺他的后颈,随着他是回头,却是一剑,径直没入他的眼窝。

    嗤……

    鲜血喷涌而出,长剑入面,这贯穿的力道极强,竟是生生的没入了面门,自颅骨里斜插出来,陈志新在这临死之前,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的副将,他忍不住发出哀嚎:“吴铭,我待你不……薄……”

    吴铭面无表情,已是抽剑,红白相杂的液体瞬间也随着长剑的抽出而喷溅而出,这带有余温的液体撒在吴铭的面上,吴铭面无表情,长剑回鞘。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这孟津军上下的所有人俱都惊呆了。

    所有人惶恐的看着吴铭,看着那已成为冰凉尸首,头上血冒如注直接跌落马去的陈志新。

    几个武官瞬间戒备,其中一人厉声道:“吴铭,你好大的胆子!”

    而那马车,竟还是生生停在那里,再没有动静了,马车里的人,仿佛成了局外人。

第七百四十一章:无极还朝

    这些孟津军,此时见主帅被斩,心已彻底乱了,失去了主心骨,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那斩杀了主帅的吴铭,瞬间便有上百个部曲围住他,几乎每一个武官,都有自己的私兵,格外的忠诚,其余的孟津军在无措之中,纷纷将手中的刀剑指向吴铭等人。

    吴铭冷着脸,不发一言,面上的杀气还未散去。

    其他的武官见状,终于回过劲有一人道:“事到如今,非要杀无极不可,岂可半途而废,来人,杀了吴铭这个狗贼,杀……”

    一声喊杀,所有人俱都动了。

    这上千的军士,一齐发作,纷纷朝那吴铭的方向冲杀。

    吴铭却是举重若轻,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骤然,金铁交鸣声骤响,吴铭身边的护卫一个个被斩杀。

    而那马车,依旧还停驻着,有军士似乎想要靠近,车里的人却是不以为意。

    就当越来越多人迫近的时候,车里发出了一声叹息:“找死!”

    找死二字落下,突的,马蹄声传来。

    无数的马蹄声,这些马蹄声交织一起,哗啦啦的一片,越来越近,以至地动山摇,整个天地都在颤抖一样的,让人头晕炫目。

    孟津军卒俱都脸色一变,一时无措的朝向那马蹄声的方向,却见乌压压的骑军竟是纷沓而至。

    那马上有人打出旗号,竟是……晋城军!

    晋城节度使已经撤销,因为牵涉到了谋反,随后,朝廷收回了晋城节度使的辖地,可是这里的部曲,俱都进行了改编,为新任的都督安福辖制。

    晋城军一向驻扎在河北之地,谁料这个时候,竟又一次渡河突袭了孟津。

    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谋反,而是……

    那浩浩荡荡的骑军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这些人纷纷穿戴着明光铠,个个长矛和刀剑扬起,有人厉声道:“杀!”

    “杀!”震天的喊杀,冲破云霄。

    宛如乱流一般的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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