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天没有说什么,只是双手插在裤兜了,默然的朝着前方走去。
安筱染踩着她的细跟高跟鞋,艰难的走在了男人的身后,看着男人的背影,她只觉得有说不出的悲凉与落寞。
细跟高跟鞋的拖累下,两人回到市区时,已经天黑了。
“吃个饭再走吧,免得走一半,你这位大少爷没力气继续走下去了。”
看欧阳凌天整个人都个丢了魂似的,浑浑噩噩的走着,安筱染好心的提醒着。
谁想,那男人回过头来,就是邪魅至极的一笑,“你说的对,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你脑筋不正常,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事情。”
安筱染摇头走向了街边的大排档,要了两份石锅拌饭和铁板鱿鱼,就是同欧阳凌天招手,“快点坐过来,吃饭啊。”
呆了呆,走了过去,很有些嫌恶的看一眼,沾满了黑色油垢的蓝色所料椅子,男人皱眉,“颜以晴,这种地方你也坐得下来?就算颜家已经没落了,你也用不着做这么丢份的事吧?”
安筱染踩着该死的高跟鞋,走了一整天,此刻早已累瘫了,神经大条的问着:“什么颜家啊?”
一边问,她一边拖下了鞋子,在桌底踢着脚。
欧阳凌天更崩溃了,“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名媛淑女的样子都没有?”
安筱染闻到了饭香,哪还管那个该死的男人,在问自己什么,直接拿起了铁板鱿鱼,就是很美味的吃了起来。
吃了大半个鱿鱼,她才觉得她恢复了体力,可以搭理那个男人了,“喂,你赶紧坐下来吃饭啊。”
勉强的坐了下来,看着安筱染熟练的拌着拌饭,欧阳凌天禁不住问:“你总来这种地方吗?”
“没有啊?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经常来,也就一年来个一两次吧。”
欧阳凌天勉为其难的拿过了筷子,却因为技术不过关,一筷子翻下去,大半碗饭就飞了出去,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
见着如此情形,安筱染笑出了?出了声来,“你怎么这么笨啊。”
说着,她拿过了欧阳凌天的碗,将饭拌开,推了过去,“赶紧吃吧。”
欧阳凌天胡乱的一抹脸,直接将那个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女人,给拉了起来,“够了,不吃了。我们走。”
“哦,那付账吧。”
安筱染有些舍不得的,将另一只铁板鱿鱼拿在了手上。
在付账的事情上,欧阳凌天并不含糊,这也是他做男人的准则,不叫女人花一分钱。
甩出了一张卡,给大排档的老板,“结账。”
老板愣住了,“这,我们这了不能刷卡,只接受现金结账。”
“那附近有银行吗?”
欧阳凌天有些崩溃的问了一句。
老板想了想说:“往前走三公里,才有银行,咱这大排档处在城郊的位置,还是偏僻了点。”
安筱染比欧阳凌天更崩溃,合着这男人出门不带现金的?
欧阳凌天出门,确实不带现金,出入高档会所的他,一张卡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这种不能刷卡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
“算了,我来结账。”
一边翻着衣服口袋,安筱染一边说着,却是翻了半天,一分钱都没翻出来。
恍惚间,她想起来了,尴尬的说:“还得你结账,钱都没在这件衣服上。”
老板打量着两人那一身名牌,闪亮的钻石,几乎刺痛了他眼,就是挥手道:“算了,你们也不是来我这种地方的人。没有现金就算了,就当我请你们的。”
“哎呀,不行的。”安筱染执拗的摇头,“你也是走买卖,养家糊口的,我们怎么可能白吃白拿。”
说着,她将欧阳凌天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塞给了老板,“这个先抵押在你这,我们明天来赎。”
老板看了眼那手表,就是不敢拿,“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一直沉默,置身事外的欧阳凌天问:“有没有电话。”
“这个有。”老板拿出了电话,递了过去。
问了这里的位置,欧阳凌天就打电话叫了johnson过来帮忙。
johnson来得不满,一路脚踩油门,加速而来。
付了饭钱,解了围,看到安筱染时,他呆了呆,而后才问:“颜以晴?”
欧阳凌天闷哼了一声,指了指开过来的的士,“你打车回去吧,我还有事。”
johnson很是识相的,做了个明白的手势,转身就离开了。
“走吧。”
安筱染跟着欧阳凌天上了车,就听那男人有些不冷不热的说:“你这个女人,倒是心善。”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不知道,是做戏还是真的好心。”
“随你怎么想。”小女人很有些赌气的说着。
欧阳凌天很是无所谓的一耸肩,“你觉得哪个酒店的气氛好,我开车过去。”
“我要回家。”安筱染正色道。
却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冷笑,“够了,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假装正经。颜以晴,你的放荡之名,早已流传到了国外。我有个朋友,可是在法国的派对上,见过你,说你…嗯哼。”
男人愈发的冷魅,“你在这里跟我推三阻四,是做什么?提高你的身价吗?你放心,嫁给我,欧阳家会给你们家一大笔钱的。你没有必要矜持着。”
男人的一番话,让安筱染猛然间想起来,她现在不是她,是冒了另一个,叫颜以晴的女人的名字,在这个不能正常用大脑思考的男人身旁,做他的相亲对象,做他的未婚妻,甚至未来做他的妻子。
同时,她还想起了另一件,更为恐怖的事情,那就是颜夫人家里出现的那些,凶神恶煞的壮汉,还有颜夫人那敢说杀人就杀人的胆量。
颜家,是虎穴,除非万不得已,她是不愿意再回到那间,充满了恐怖意味的别墅。
因为搞不好,就是要被灭口的。
可跟这个男人走,那就是自己往狼窝里跑。回想去那夜,这个男人的疯狂程度,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跟这个男人离开,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两相权衡,安筱染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选丢掉性命。
“算了,我不回家了,跟你去酒店。”
欧阳凌天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挑着小女人的下颚,抚过了她的脸颊,“这才对嘛,我们之间,可以很坦白。”
安筱染沉默。
男人继续问:“哪个酒店,说吧。”
“你选吧。”
安筱染哪里懂什么酒店,又怕被那个男人看出什么来,索性将主动权交给了他。
偷眼瞟着那个男人,见他微微皱眉,安筱染就开始担心谎话穿帮的问题,忙是开口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指定一家酒店,多无趣啊。你开车,往前走,路过的第一家酒店就停下。”
“呵。”欧阳凌天轻笑,“你倒是挺懂浪漫的,难怪有那种名声。”
安筱染在心里暗暗的埋怨颜以晴,那位大小姐,非但脾气不好,居然私生活也混乱。
她要是个好女孩,自己也不用受这样的侮辱了。
胡思乱想间,车子停了下来。
安筱染往路边一看,还真是看到了一家挺奢华的酒店,谁想欧阳凌天却是开口道:“一般般的酒店,不过女人,既然你开口了,说要浪漫,我也勉为其难,就这家酒店吧。”
生了逃避念头,安筱染轻声说:“我也不喜欢,这里氛围不好,换一家上档次的吧。”
欧阳凌天又一次笑了,笑得十分的邪魅,“女人,这才是真正你。”
没过多久,车子就又一次停了下来,指了指车外的酒店,男人说:“这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我带你去住总统套房,也算是个纪念吧。”
“哦。”安筱染几乎是懵懵懂懂,慌手慌脚的跟着男人下了车。
一路她都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那般。
想想这种半夜出来开房的行为,她只觉得无比的耻辱,想想家里的妈妈,她禁不住暗暗的叹了口气。
妈妈总是在她的耳边,说:“筱染,一个女孩子,要洁身自好才是好的,不可以随意的和别人发生关系。”
又是叹了口气,安筱染就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将自己笼罩。
她近乎于走一步,退两步的走着,可还是被那个可恶的男人,给拽进了豪华的套房中。
第二十二章 别跑
她知道,自己已是无处可逃了,却还是在为逃避那种事情的发生,寻找办法。
她不想,也不愿意委身于人。
尤其这么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她四下看着,终于在总统套房中,看到了红酒。
对于她而言,那酒红色的液体,是救命的稻草,是希望的曙光。
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小声的问:“喝杯红酒好不好,浪漫一点?”
此时的安筱染,已然因为紧张,双颊一片绯然。
她这般的模样,看得欧阳凌天一阵阵的心醉。
如此这般的她,要喝一杯红酒,他又怎能拒绝。
将小女人放在了沙发上,轻抚着她的脸颊,男人低沉而又好听的声音传来,“别害怕嘛,我又不会将你怎样,瞧瞧你,吓得身子都在发抖,这弄得我好像是恶魔似的。”
难道他不是吗?
安筱染心中不断的诅咒着那个男人,他希望天空中划过一道惊雷,将他劈晕,他还希望这个男人突然有什么隐疾发作,直接昏迷不醒。
甚至,他希望有ufo飞过,将这个男人带走。
在种种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中,她看到那个男人起身,那过了红酒与酒杯,十分优雅的倒了两杯红酒。
安筱染暗暗叹了口气,她所希望发生的,无厘头的事情,都不曾发生。
难道,她终究是逃不掉那种命运了吗?
无法抑制自己内心中的慌乱,手一抖,一杯红酒就倾撒在了男人的身上。
欧阳凌天急急起身,直接脱拖去了外裤。
安筱染惊呼,匆忙是别过了头,双手捂住了眼睛。
却听到男人问:“你怎么了?我们是在喝红酒,不是在玩捉你藏。”
“我……”
安筱染灵机一动,抓着男人的裤子说:“我给你洗裤子去,这么名贵的衣服,不赶紧洗干净,就糟蹋了。中华民族的老祖宗说过,勤俭节约是美德。”
说着,她就如同脱兔一般,匆忙的跑进了浴室。
临走时,偷眼瞟向了屋中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再拖延一会,天就亮了,大概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这样想着,她鼓足了勇气,加快了步伐,跑进了浴室。
她身后去关浴室的门,却发现那个男人,带着一脸的笑意,跟了过来,伸手握住了浴室的门,不允许她关门。
“你…”
安筱染瞪眼,这个男人身上还有很多的衣服,可不穿外裤的男人,看在她的眼中,总是别扭万分的。
“这么贤惠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我想看着你给我洗衣服,可以吗?”
那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很明显他不信这个女人真的会洗衣服。
事实上,在欧阳凌天的眼中,他的相亲对象,不过就是个花瓶,而且还是被摔碎过很多次的花瓶。
说实在话,这个小女人还真有点千面女郎的意味。
穿着土里土气时,给人一种相貌平平之感,此刻穿上了符合身份的衣服,梳了个流行的发式,反倒美了几分。
“呵呵”的笑了两声,见安筱染不说话,他就闲闲的依靠着房门,淡淡的望着那个女人,“洗衣服去吧,我还不至于在这种使坏。”
小女人在心里暗暗的怀疑着,这个男人的话,可以信吗?
不过她没得选择,洗衣服总比被吃掉强吧?
何况她慢慢洗,洗到天亮,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这样想着,她就打开了喷头,往浴缸中放水。
带整个浴缸中都蓄满了水,安筱染就毫不犹豫的将那条裤子,丢进了浴缸中。
水,浸透了裤子,她开始卖力的揉搓起撒上了红酒的裤子,却不知道他身后的那个男人,眼中闪过了一抹嗤之以鼻的笑意。
欧阳凌天自认为,他将这个女人看透了。
她完全是故意的,想要留下自己,一直陪着她可以直说,何必扣留自己的裤子。
何况,他需要服装,打个电话还愁没有人送吗?
最讨厌拐弯抹角,玩手段挽留男人的女人,欧阳凌天摇头,虚伪是他对她的评价。
看着她那用力洗衣服的模样,欧阳凌天冷笑,真是个会演戏的女人。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小女人的手腕,“够了,你想我一直陪你,没问题。今天,明天,以后,都可以和你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呢?”
安筱染完全不懂,这个男人在发什么疯,怎么莫名其妙的说这种事情。
欧阳凌天冷笑连连,“怎么,还装傻?我提醒你,在我没改变主意前,跟我说谢谢,让我看到你的欢天喜地的样子,否则我会让你的如意算盘白打。”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安筱染正色,男人又一次冷笑,将浴缸里的裤子捞出,“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既然知道这是名牌服装,难道你不知道这种衣服该怎么保养吗?难道你身上穿着的限量版服装,你都直接丢进水里的吗?”
她想问,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可想想看,也许有钱人家的衣服,真都不该这样洗。
她窘迫,又弄巧成拙了吗?
尴尬的笑了笑,安筱染有些没骨气的谄媚道:“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你干嘛这么介意。”
“哦,原来是玩笑。”
欧阳凌天淡淡的应着,“好了,玩笑开完了,该做正事了。”
“是啊,赶紧找条新的裤子来穿吧。不然明天你欧阳凌天穿成这个样子,走出酒店,非得成为最热点的新闻。”
安筱染赶紧打发这个男人,却不想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说:“那是明天的事,今晚不必做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得!话题又绕回来了。
安筱染保持着沉默,错开了男人的目光,不断的在心底盘算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恍然,她有是灵机一动,直接趁着那男人不注意,将他推进了浴缸中。
落入浴缸中的欧阳凌天,被呛了一口水后,很不满都看向了浴缸外的小女人,“你做什么?”
“我觉得你该洗个澡。”
安筱染这样说着,飞快的跑出了浴室,将浴室的门反锁,将那个男人关在了浴室里。
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安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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