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猜测。
气氛便有些尴尬。竟是一路无话打道回府。
“忘尘,如果那人真的认识你,你会跟他离开吗?”几番犹豫,我终是问出了口。
忘尘闻言便是一愣,清亮的眼眸中闪一丝错鄂、惊疑,还有挟着大堆莫名的思绪。一闪即失。让人无法看清。
我地心微微的沉,不知为什么,眼前本是很熟悉的少年,却升起一丝陌生而古怪的感觉,这一瞬间,似乎,这个沉默依旧的少年,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或者,最近府里的经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我也说不上来。恍惚间,只觉那个原本如水晶般的少年,身上又透出那种冷冽气质。
似乎,一如破庙中的初见。
然而,这种冷冽一闪即失,快得让我自己错疑问为错觉,已听得他开口道:“谁也不知道未来
这话本是很有道理的,可我的心,却不知为何,沉甸甸地。心里闪过什么念头,似乎是本能的直觉。却因太快,抓不住。
直至现在,原本是想借练功来平复混乱的思绪,可来到此地后。整个人懒洋洋的,提不起一丝练功的兴致。一直发呆,到现在仍是如此。
林外远远传来吆喝与响动,似乎有什么夜行之人追逐,这种事,以前也是有过。但。我大多不加理会,至多躲在林中看戏而已。
虽说前世的小说中,江湖是个很令人热血沸腾的所在。可那毕竟只是小说,而我一直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理原则。
更何况,此刻,自己已是烦恼不已,竟是连看戏的心情也没有。
反正这竹林有迷踪阵的存在,倒也不担心那些个江湖人会误闯进来,其余地,眼不见为净。
可世事无常,而命运的巧妙,就在于,有些事,不是说你不想管,便可以置身世外的。
我在这儿发呆,那些江湖中人却越发逼进竹林范围。
那些个人是进不来此地。可无孔不入的初夏的凉风仍把林外地交谈中偶尔只字片语的带入林中。
而我那过人地听力,却注定了我纵然无心,也无力阻止那些语言入耳。虽说大多数对话无我并不实际意义,然而,也有例外,比如“安乐坊”三字,便让我原本烦乱的心神不由一震。
安乐坊,那是什么所在?住的是已经亡国百劫余灰的满门孤寡……
也是我这些年中,虽尽力淡然,亦不敢忘记的所在,如今,这些个居于江湖之远地草莽之辈嘴里,怎会蹦出这样一个名词。
明明是没有交集地所在。
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我把其它烦心事全然搁下,足尖轻点,飞身上树,屏息静气的,欲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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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沉,屏息装睡的自己终于听到那少女离去
地衣衫破空声响。
缓缓睁开了眼,起身,立在窗口,看着少女如惊鸿般的身影溶入夜色中,凌烈的眼中若有所思。
一直就知道,这少女每隔几日,便要离开府里。
不是不好奇她会去哪里。可在恢复记忆以前,没那研究的心情,对于未知的恐惧,已让自己无瑕他顾。
恢复记忆后,却是不敢跟踪了,虽说那血衣罗刹暂时放过了自己,虽然自那以后已没见过那刹星,可谁知她不是在暗中探视自己。
所谓好奇心可以杀死猫,谁知自己的哪步举动不对,便会再次招来杀机。何况,若自己所料不差,这府内实在不是什么练功的好地方,估摸着那少女的离去,应跟那刹星练功去了。否则,怎么解释,那个明明在府内为仆的少女,哪来的时间练就一身武艺。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烦恼的事。
小心的四下探视一番,本来这府里也少了大半人气,又多了寻常人,这样的举动颇有些画蛇添足的意味,但凌烈却没有就此打住,仍沉声唤道:“慕前辈,晚辈有事请教
如此反复再三,四周沉寂如故。
终于可以确认,那人的确不在此地。
提气轻身,身形如大鹏展翅般飘动,飞身上房,向着与少女完全相反的方向遁去。
行行复行行,来到一处大屋之外,小心的敛了身形呼吸,身形淡若一偻幽魂,闪身进去。
这座大屋外面看来,装修的富丽堂皇得些庸俗的紧,一如品味低俗的暴发户。可进得里堂,小桥流水、九曲回廊,竟是极雅致的所在。
凌烈似乎对此极为熟悉,足下不停,却恰到好处的避过层层巡逻守卫,近得极深的一内堂外,贴窗而立,轻轻润湿了窗纸,向内探视。
屋里的陈设且不细说,第一眼望去,必会䙬;那张大桌所吸引,桌上放着能令世间最冷静之人心动的金银之物,白花花,黄灿灿的耀着人眼。
然而,屋内屋外的人,心思皆不在此。
“少教主……自己不欲表露身份……属下又不敢逾礼跟踪……所以……”里面有个心虚的男声在结结巴巴的讲述着。
观其形容,竟是白日里的遇到凌烈的路人。
一声冷哼,打断那人结巴的讲述,那冷哼的人还没说什么,便听得屋里另一个男声响起:“金爷,三月历练已过,少主之位已正,这上下之别,这倒也怪不得他。”
看来此人是他的心腹,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插言。
被称作金爷的男子再次嗯了一声,口里却淡淡的:“还立在这干什么,没用的东西。既是老九为你说项。此事暂且记下,还不再去打探消息去。还等着去刑堂领罚吗?”
看着那人满口感激的离去,良久,屋内才传来幽幽一叹:“老九,飞鸽传书给教主,少主无恙。”
名唤老九的人,外,真不去找吗?”
“那孩子不是不分轻重之人,历练之时已过,却不归教内,亦不与教内人相认,应是遇上什么重要的事了吧?”金爷沉吟片刻,如是说道,目色中,不由透出几分惆怅。
“金爷,你说,会不会是近日江湖中,谣传得最历害的那件事?”
“也许吧
在外作梁上君子的凌烈,轻轻的舒了口气,下一次,便听得屋里暴喝声起:“什么人?”
与此同时,数点寒星,自屋内激射而出,目标直指凌烈藏身之处。
凌烈也不见什么动作,只是手下划出浑圆之势,那数点寒星便悄无声息的被收入袖中。
凌烈身若惊鸿,立在门外。清亮的声响在夜色中分外响亮:“三叔,别来无恙
原本被屋内的暴喝吸引来的无数人影与刀剑,在看清来人的同时,皆停住身形,屋内两人亦闪身出门,一胖一瘦的两道人影,行动之间竟十分灵动。
下一刻,便是整齐划一的低身下拜:“参见少主
第三卷 奋斗 第三十四章
闪爵读书 。shanjue。 更新时间:2008…9…16 17:23:57 本章字数:2700
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地属下,凌烈不觉痕迹的松了口气
虽然凭自己以前的认知与夜探的情形,这所帝都的分坛应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人心之纷扰复杂,却是曾经有过惊弓之鸟事实的自己无论如何亦不敢轻信之。
才会在刚才故意露出形径,高调出声,让所有舵中之人确认自己到来的事实。
形成这样的既定事实之后,若还有人想打自己的主意,也不得不三思而行。首要解决的,便是要堵住这一地的知情活口。
这世间的人事,本就纷烦复杂。多为利用与被利用,可用与不可用之分。又哪来那么多单纯的忠诚与无私的帮助,不过利之当头,各取所需罢了
不,也仅有一个例外,上官府里那个明明放至江湖已是强横之极,却偏安心于在小小一府内为人仆役的怪异的丫头,对于那个被她称之为忘尘的失忆少年的关心,应是不含任何可利用的成份吧。
一想至此,心头便是一暖,这份异样的心绪随即被自己强行压下。
那丫头的关心,也是仅限于忘尘吧。
忘尘忘尘,立意虽好,可人不扰红尘,红尘自扰人。自己终做不是能淡忘尘世之闲人,这纷扰红尘俗事,又哪是想避就能避得开的?
今日在街上的偶遇后,凌烈便清楚的知道,自己那段偷得浮生半日闲清的岁月应是宣告结束。
毕竟,以修罗教遍布五国之中。被誉为江湖第一邪教地强悍,在离国帝都分坛的实力,真要寻人,自己又能避到几时?与其被动等教内诸人再次寻至,但不如自己自上门来,掌握主动。
一思至此,凌烈的眼中再次凝上冰霜之色。“免礼三叔
短短几句话,已是恢复其少主之名分,不着痕迹的开始发号施令起来。
几句话毕,凌烈便领头自屋里走去。不再理会院内诸事。
这一次,进得屋里的只有那个被称为三叔的男子,另一个心腹老九也被留在了屋外。
那个身形肥胖的男子,进屋便束手静立一旁,谨守着上下之分。
凌烈却似乎没有看见,进屋便打量着屋内陈设,自然,也就没有错过,屋内那令人心动的金银。
“分坛近来可好?”探手取出一块金锭把玩,凌烈漫不经心的开口。却没有问询关于最近教内动向,或是刚刚听到的所谓江湖谣传,偏捡了一个四平八稳地问题开口询问。
“托教主洪福,近来坛内皆平安无事,其下各项生意皆稳中有升。这桌上的红利便是富贵坊中今月之红利,刚才得下属来报。有遇见少主的消息,尚未来得及收点入库的来历。
凌烈口中淡淡的应了声嗯,其实心思大半本不在此,却因富贵坊三字。勾起了一段陈年往事:“富贵坊?六年之前。那镶嵌瓷杯的大理石桌,便是由那儿送到总坛的吧,那人。可还与分坛有来往?”
犹记当年,自己三日内把一套在教内诸众至少花费半月才学会的剑法练熟,小小少年,心性还有几分骄傲,可还来不及眩耀,便被父亲唤进总坛之内。
进行门来,便看到父亲神色复杂的盯着一大理石桌,细看之,上面不知被谁用内力硬生生压入一瓷杯在内。
虽然惊于这一手强硬实力,但,在自己看来,以父亲地实力,也应该能够办到吧?却不知为何巴巴叫自己前观看。
随即,却被父亲淡淡的告之,弄这一手的,似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把这桌
屋内吧自己,怕是差地太远了吧
记忆从那之后,便是一片黑暗,没日没夜的练习,无论自己如何进步,那个石桌皆如座山般,压在自己头上。
的确,相差太远了,偶然也曾升起过,那不过是父亲为了磨砺自己,而编造的一个谎言,凭心而论,实不信有人小小年纪,便能强横至斯。
然而,这样的念头,刚一出头,便被自己强行压下,不敢多想。六年以来,却成了心中一块不敢轻碰地话题。
然而,破庙一役,真让自己见识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看似平凡地小小少女,所拥有的身手,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文无第二,武无第一,问寂廖江湖之中,谁主沉浮
也因此,才有了探询真相的冲动。
众人眼中地富贵坊坊主,暗地为修罗教离国帝都分坛坛主,一向沉稳有余的金三爷,第一次出现尴尬不安的神色:“那事,说来也惭愧,自那日内堂赌斗之后,那人便再未出现过,而且,那人所拿走的几万两银票,在钱庄亦无提取的迹象息,那样一个绝世高手,似乎就凭空消失了。这几年来,一思至此,真令属下惶惶不安。日久细思,若非有诸人作证,几疑梦境般
听着金三的述说,凌烈却不由忆起府里那丫头来,除了身份性别不对,那年龄、那身手,皆相符的。而性别可以装扮,那丫头本就精通易容,再换上男装,小小年纪,女扮男装亦不是难事。而依着金三的惯性思绪,或纵是自己,若非亲见,是无论如何想不到,那样一位高手,会一直委屈自己成为一个使唤丫头。这找寻的思路不对,怕是纵然倾尽教内所有力量,也寻不到真相的吧?
虽然很难相像那丫头小小年纪,混迹赌场的模样,但,更难理解的却是为什么明明有了大把银两,却不动用,为自己赎身也好过在府里为奴不是
要不要让金三派人察看那丫头的底细?这样念头划过脑海。
这是探知那个迷一样的少女的最好途径,可一旦被金三派人界入后,也就必定意味着,丫头的底细必会上报给自己那个教主的父亲大人。
对于从来就被认定为威胁的存在,那个教主大人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便不得而知,明面上,血衣罗刹之徒弟的名头,会是很好的保护色,让人三思而行。
但,杀人,有是,并不需要自己动手,比如只要把那丫头的身份公诸于众,总会有不知天高地厚,妄图出名的武者出面挑战,之后,那丫头必会身不由已被卷进这所谓江湖的一摊混水之中不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面上是某毛头小子挑战,暗地再做些什么手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刀杀人,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只要处理得当,其后,血衣罗刹的怒气,该是由那个不知天高地初生牛犊来承受,半点损不了教内分毫。
这样的念头,自己皆能想到,那位精明的教主大人,还会比自己更弱不曾。
一思至此,那念头便瞬间便被否定了。
这念头虽是心念百转间,却不过几息的事,摇摇头,借机把那些个复杂心绪沉甸下去:“三叔,我刚才在屋外听得你说什么江湖谣传,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沉浸在往事之中的金三却不料这位少主的心理跳跃如此之快,几乎跟不上其跳跃思绪,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那个传言,是关于血衣罗刹的
第三卷 奋斗 第三十五章
闪爵读书 。shanjue。 更新时间:2008…9…16 17:24:45 本章字数:2340
烈此时心中的震惊几乎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然而,教内长久以来的铁血训练,在此地便发挥的作用,下意识的掩示自己的情绪,面上冷冽依旧,几乎是用鼻音嗯了声。显得那样的漫不经心,又似乎只无意识的出声,静表的等待着下文。只有把玩金锭的手指一滞之后,随即复原如初,略微有些泄露心声。
金三何许人也,本是老江湖一枚,虽然被下意识的套出话来,却也在第一时间,眼角余光中观察少年的反应,包括那微微一停顿,又复云流水的手指。
目色中的失望一闪即逝。微微心中有些叹息,还是太嫩了点。
面上却看不不出什么,依旧了寻常的神色,只是却不曾主动开口,一副看似恭谨,实则卖关子。
“自从那刹星六年之前,皇城一役,便销声匿迹之后,关于她的谣传何曾断过,三叔如今却怎的却认真起来?”
自知自己的刚才的失神,必是瞒不过这种老江湖的,凌烈反清清嗓音,开口问询。算作以退为进。
这等反应,倒算敏捷,换作自己如许年纪,也未必能如此般应对。金三眼中略泛起赞赏的意味。何况,遇到这种事,有个可以说话作主的人,倒免了自己进退两难中。
“少主说的是役,虽突围而出,却身受重伤。才会销声匿迹。
可这些年,由那人所掌控的暗盟一直却以强横无比之姿态压制江湖各方势力,风头之健,更盛自己这被称为江湖第一邪教地修罗圣教。让人对那则谣传不敢轻信,人心多疑,那松散的暗盟,若无所依,怎敢如此横行,而一位算得上宗师级别、藐视天下的所在,则是最好的解释。何况。那些曾试图试探无形,更印证了诸人的猜测。”
凌烈不由冷然一笑,对于一个月余前才见过的人物,那样收放自如的杀气,神鬼莫测的身手,所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