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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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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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想到自己生下三个儿子就服了绝嗣汤,此刻有些莫名的后悔了,早知道也生下一堆,看看虞氏,儿孙绕膝,这是何等畅快。
  虞氏笑了笑,脸色和暖了许多,“都吃吧!今儿说得多了些,也是瞧着有些人太失本分了。我再不说话,诸多流言传到外面,当真不成样子。”
  沈氏站起身,对一边服侍的嬷嬷、丫头道:“你们派人去各处传话,要是再有下人议论分家的事儿,轻则三十大棍,重则发卖出府。”
  嬷嬷应声,领了丫头去各处传话。
  江舜诚自己夹了红烧肉吃,道:“用过家宴,除了不懂事的孩子,所有男丁都到大书房去。”
  几个儿子应声“是”。
  沈氏见有些闷,起身道:“大家把碗里的鱼吃完,我要讲笑话了。”
  虞氏伸手指道:“就她是个讨趣的。”
  沈氏往周围扫视了一眼,笑道:“鱼都吃完了吧?”
  没人吃鱼了,就连给孩子喂鱼的大*奶,也取了鸡肉给孩子。
  沈氏道:“从前,有一个男子很怕他媳妇。有一天,他趁媳妇不在家偷吃了一盒年糕。晚上被老婆发现了,把他狠骂了一通,又罚跪到三更才许睡觉。第二天,他越想越想不通,不知自己的命为什么这样不好,便到街上找算命先生给自己算算命。
  算命先生问:‘请问贵庚多少?’他赶忙回答‘没有跪多久,只跪到三更。’算命先生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年高几何?’他说‘我还敢偷吃几盒?我只吃了一盒。’”
  有了笑话,立时气氛就不一样了。
  一屋子的人笑得前俯后仰。
  独何氏一人未笑,反而不解地道:“为盒年糕就能罚跪的?”
  虞氏训过儿孙,反不往心里去,道:“咱们自不理解,那在寻常百姓,只有过年才吃上半斤猪肉的比比皆是。”
  江书鲲道:“晋阳老家庄子东头的牛家,因为他媳妇拿钱买了半斤肉给生病的儿子吃,牛大叔不就把牛大婶给狠揍了一顿,说是那钱是留着过年花的。”他笑了笑,“害得当时我看到娘让田嬷嬷去找屠夫买肉,就怕爹回来也把娘打一顿。”
  三个稍大的儿子都是吃过苦的,而两个大的对幼时的记忆很是深刻。
  江书鸿接过话,道:“我和两个弟弟就常看娘吩咐田嬷嬷去买肉,可每回,我们兄弟三个就吃了碗有油汤的面。却是连肉的影子都没瞧见。”
  江舜诚想到自己高中之前的点滴,心下惭愧,要不是虞氏贤惠持家,那有今日的富贵。“你母亲她自个都舍不得吃,连碗油汤也分给你们三个,那是为父要读书,你们祖母身子不好,都让我与你们的祖母吃了。”
  慕容氏很是讷闷,道:“书鲲不是说,当年老家还有几十亩田地么?”
  江舜诚道:“老大六岁那年,舜信成亲,舜信媳妇嫌我们有三个儿子,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过。三天两头的给你母亲添堵,你祖母知晓,便做主分家跟我们一起过。当时家里就得六十亩田地,你母亲是个心善的,分了三十亩地给他们,还把新盖的院子也一并给了他们。
  日子哪有那么好过,我上皇城赶考,她怕我亏了身子,就回娘家借钱,那时你们的外公、外婆都不在。你舅舅倒是个实在人,偏你们的舅娘生怕我们不还,说什么也不肯。你母亲又是是个烈性子的,你舅舅背着你舅娘送了银钱来,死活不要。卖了陪嫁的铺子,凑了银子送我出门。”
  患难与共,夫妻情深。
  江舜诚未发达时,虞氏没有嫌弃过他。
  当她的庶妹嫌江舜诚穷不肯下嫁,她便自愿嫁他为妻,带着她的嫁妆、家仆到了江家。
  本是世家大小姐,却亦能吃苦,上照顾婆母,下养育儿子,这便是江舜诚能忍她、纵容她之故。他对外人如何,暂且不能,但对枕边人他是很好的。
  虞氏撒泼大骂时,他亦能忍着,想她陪自己过了好些年的苦日子,就算她再怎样过分,对他、对他母亲那是极好的。
  江舜诚想到老母亲,她临终之前,就变发达的江舜诚对糟糠之妻不好,特意言道“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是遗言,也是叮嘱他要善待虞氏。
  何氏忍不住,道:“这也太不对了吧?我听三老爷说过,那新院子是婆母修的,比老屋还大、还漂亮,可是正经的砖瓦房。”
  为在乡下人间,砖瓦房可是极好的房子,比旁的房子都要花成本,亦要牢固、体面。
  虞氏笑道:“长嫂如母,你们祖母年纪大了,总不能让舜信两口子过不好,善待了他们,也能让你们的祖母得以宽慰。我与你们爹商量之后不如给他们好了,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大家都舒心。再则,舜信也是我瞧着长大的,哪好为难他。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做甚?吃点亏也不算什么,家和万事兴。”
  何氏觉得不公平,但在虞氏心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341 催娶


  (亲爱的读友,最近投一张粉红票计两张哦!浣浣鞠躬求粉红票!有粉红的记得投上哦!)慕容氏却打心眼里对虞氏生出敬佩之情,她年轻时对江舜诚的情深,贤良,便是让人敬重的。虽然有时候她有些霸道、泼辣,但正因为此,才能将几个儿女都教养得如此成材。何氏道:“二叔还真是好命,有个贤惠的大嫂,又有翁爹这样的好大哥,当年的几十亩田地早就变成八百亩了……”虞氏道:“他们一家留在晋阳老家,打理祖屋,照顾祖坟,也甚是辛苦。我们是大房,能帮衬的自然得帮衬些。兄弟手足间本就该守望相助,偶尔吃点亏算什么。好在舜信的三个儿子都是争气的,虽没有什么才华,倒踏实肯吃苦。”非人才,却也不是败家子。沈氏见过江舜信,此间回忆,好像是很遥远的事了,“那年我与书鸿成亲,二叔夫妇赶来吃喜酒,二叔和翁爹长得真像,一脸的福相,一看就是个命好的。”江舜诚轻叹一声:“他们两个也就来了皇城那一回。后来五个儿女大了,就再没来。”笑着看了眼虞氏,“舜信的长孙四月初十就要成亲,我们赶回去吃吃喜酒,让他们一家高兴高兴。”;沈氏忙笑道:“都是一家人,回头我也备份贺礼,添添喜气。”大房要送贺礼,二房、三房也跑不掉。慕容氏道:“明儿我和大嫂一起上街备礼去。”虞氏道:“哪用这么急,先办了老六的婚事再说。”慕容氏起身,脸上漾着笑,“婆母,长平这几日独自住在别院,我明儿想搬过去陪她住一阵子,就当是她的娘家人,帮着将她的嫁妆再拢一拢。”“你是该好好学学了,回头打发展颜,什么都不会,且不要让罗家瞧笑话了。”人,有情有义的好。礼义传家,礼不能少,这义更为重要。虽是官宦之家,但江舜诚一直要求自己的儿女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慕容氏面露难色:“今儿,罗家下人与官媒过来传话了,说是罗公子要去地方任职,想提前娶亲,这……”展颜现在还未到及笄之龄,瞧上去长得瘦弱纤细,一张红脸蛋像只熟透的苹果,光这脸色就不似皇城的大家闺秀,这里的女子多是脸白如冬雪,娇嫩得如同能拧如水来,就如素妍那样的。;虞氏问:“罗公子什么时候去外地赴任?”“说吏部已经下了文书,在淮南某县,要求在五月底前必须到任。唉,罗家的意思,要是我们同意,就想在三月份喜事办了。要让展颜跟着罗思源一道去任上,他们俩个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虞氏对江舜诚道:“瞧瞧,都挤到一块了。看这样子,今年府里便有好几桩事呢,难不成三房三个儿女都得在今年办了?”素妍望着展颜,这事儿她一早就猜到了,她与宇文琰订亲那天,就听宇文琰提过。素妍道:“展颜怎么看?”展颜低下头,面露羞色,她亦见过罗思源几回,还在一处说了几句话,嗫嚅道:“我自是听长辈们的。”之前素妍与她说话,展颜都没这个意思。或许是听了虞氏与江舜诚年轻时候的事,夫妻患难情深,罗家已是世家,她想陪罗思源一起赴任,是想陪他走过几年相扶相携的日子。展颜的骨子里是贤惠善良的,更是多情的。慕容氏没有主意,只求助似地望着沈氏。;沈氏笑了一下,“罗公子是个好的,谈吐不俗,罗家都来催提前成亲了,我们也不好再僵持着。”何氏听大房赞同提前成亲,她偏不这么认同,道:“展颜才多大呀?还没及笄呢。再说主持中馈、料理家务,这些都得学。”张双双道:“展颜聪明,这些天跟着我们学下来,都学了七成了。剩下三成,她有了理家的机会,也就全会了。三月离此还有段时日,我和婆母还能再多教着她些。”教的人用心,学的人也同样用心,再给机会让她打理,自然就会了。张双双原也是不会的,这打理内宅的本事,一小半是她在张家时,由江素婷教的;而大部分则是嫁入江家后,沈氏手把手教的。何氏暗自审视虞氏的脸色,看样子,虞氏也心动了。她一个人,哪里争得过大房那对婆媳,她们俩自来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虞氏道:“明儿若是派了人来,请大房太太过去一并商量。”素妍觉得怎么全都乱了,连展颜也要提前成亲。“要是三年后成亲也是不错的?”;江书鹏道:“万一三年后,要他连任呢?”素妍回忆前世,罗思源为给曹玉臻腾出官职,一早被调离皇城。到她身亡,罗思源也没回到皇城,却听说罗思源在地方的官职越来越高。江书鹏道:“思源是个好的,我在地方呆过,那些地方的人一旦听说祖籍是在皇城的,都会高看几眼。要是知道是没成亲的,更会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女儿、妹子往身边送……”他呆地方时,甚至有乡绅想把女儿许他为妾的。江书鹏因着江家有祖规,坚持拒了,心下也是动摇过的,到底没有同意。他与罗思源呆在一处的时间最久,对罗思源也最是了解。一家人,你一言,我一句,二房夫妇俩就更发愁了。慕容氏一脸无助的表情,看看沈氏,又看虞氏。她没经手过这些事,对她来说,还是上阵杀敌的干脆,可这种家庭琐事,让她感觉到自己无力。一遇到这方面的事,就一副不懂茫然,面露难色地求助于沈氏。沈氏知她心思,总是会以一抹最宽慰的笑。;虞氏道:“明儿派人去李家催催,李三姐儿正月及笄,那是个能干的,嫁过来也能帮衬二房一把。”慕容氏瞪大眼睛,“不会让传远也在二月成亲吧?”沈氏道:“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李家去年就开始置备嫁妆。只不好开口,明儿就派人过去催催,要是能成,定在二月末三月初倒也不错。等李三姐儿过门,她就能帮衬着你。”慕容氏手足无措地看着江书鲲,“那……明儿就派人过去说说?”就似这事儿都得与江书鲲商议了才能拿主意。沈氏看了眼张双双,“让传嗣媳妇去办这事,她人年轻,嘴又巧,定能把这事给谈妥。就说今年二房喜事多,急着娶人过来主事。李三姐儿过了门,你就轻松些,也不愁展颜出阁后没人帮衬。”张双双此刻笑呵呵的,“二婶就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她是嫡长媳,在某些时候比其他的媳妇更有地位,既然婆母提了她,她便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事办得妥帖。慕容氏此刻才略感轻松,阅完然收藏b再看好好来,想到自己的三个儿女都是订了亲的,可办婚宴的事,她从未经历过,就是单独在府上办宴会也没主持过。倒是常听沈氏、张双双说这其间诸事,只听得好不繁琐,光是听听就让她一阵头昏,更别说让她自己去打理、主持,要真是如此,面对一府的下个,她还真是无从下手。;沈氏道:“你倒是个有福的,我还想替传业办喜事呢,可曹家要守孝,还不得等着。既然能办,早些办了也好,家里就能添人添丁,说不准明年,你就能抱上大胖孙子。”大房原想江传业会先成亲,如今却被二房的江传远给抢了先。慕容氏笑了一笑:“有大嫂婆媳俩帮我,我心里就踏实了。”何氏可不想所有好处都被大房占尽,忙道:“二嫂放心,我也会帮衬着的。”众人继续食用晚食,往常半个时辰就结束的,这次却用了一个多时辰,饭桌上的菜凉了,便令丫头重新热上。夜,越来越深,无月,却有满天的星子点点,一颗颗如同宝钻,装缀夜空,宁静心情。素妍想到展颜许就要离开江家了,心里就一阵落漠。忆起昔日江家宴会,一起来的少女、小姐何其多,如今却越来越少的,远嫁的、嫁作人/妇再无自由的……素妍暖声道:“展颜,如果你觉得还没想好,可以再等等。”展颜握着素妍的手,灿然笑道:“我见过他的,他对我很好。就和姑姑说的一样,他会些武功,我心里有她。三叔的话何尝没有道理。我娘也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一定要在朝暮中。”本文摘自:  转载请注明来源:素妍吃吃笑道:“我只听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分开两地,谁晓得彼此是否依旧。她能做到,他能做到么?就算他做到,别人知道他虽订亲,却未成亲,只怕也会绞尽脑汁地近他,要是接近不了,难免会使出下三滥的招术。展颜羞涩一笑,“翻年,我就及笄了,不过是提前一年,要是他独自去任上,万一……”就如江书鹏所言,罗思源祖籍皇城,又是皇城世族公子,这样的身份最是那些地方官员巴结的人物。他又生得五官清秀,再加才华横溢,那些人还不得打破了头地近他。届时,只怕那些地方官员的小姐也会如此。为免懊悔错失良缘,她还是跟着罗思源一起去任上的好。;

  ☆、342远离争斗

  展颜没有说出,却又道:“我娘跟随我爹前往西北边关,这许多年一直相扶相持,我娘说夫妻有情,就更应在一处,风雨共,患难同。淮南他不熟,我也不熟。有我在他身边,他终是要好过些的。”
  至少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他在外奔波累了,回到家里有热饭吃;衣服破了,有人给他缝补;若他染了风寒、或体有不适,跟前儿也有个人替他端汤熬药。寂寞了,有人陪着说话;欢喜了,也有人与他分享快乐。
  夫妻,便得是这样的。展颜觉得,她应该如自己的父母、祖父母那样的生活,应当与她的丈夫一同走过最艰辛的日子,亦一起品尝最快乐的生活。
  素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展颜不仅赞同,而且认为长辈的做法都是对的。前世的展颜有着其母的风姿,但今生的她,更显温雅。
  “展颜,你最近听到了什么?怎么会觉得你变了?”
  她讷讷地看着素妍,心下一片纠结。
  素妍道:“我们年纪相仿,又是姑侄亲人,你连我都不信,你又能信谁?”
  展颜垂下眼帘。
  笑笑在一边按捺不住了,“还能有谁?上次定国公府的宴会,县主去了……”
  展颜低喝一声:“住口。”
  不等笑笑说完,展颜就打断了她的话,并愤愤地盯着,不许笑笑再说。
  素妍道:“笑笑,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笑笑拿定主意,定是要说的,“定国公府那位在静王府长大的薛小姐,瞧上了罗公子。当着县主的面就给人抛媚眼。李三小姐笑着告诉众位小姐,说罗公子与县主订了亲。她竟然说‘订了亲算什么,成了亲还有被休的呢’瞧瞧,这都是什么话?之后,李三小姐与县主说了好些话。县主回府的时候,就候了罗公子,与他打招呼。罗公子问县主,他要去任上,问县主会不会去?”
  素妍开始在心下猜测李碧菱说的话,一半是劝慰。一半是告诉展颜。罗思源在皇城是何等的优秀。这才让展颜动了心思。想要保住这段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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