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人的思维是个很复杂的东西,科学家们穷尽一生也未必研究得出个所以然来,人的脑域开发,连百分之五都没有达到的人大把。
所以,人性是个没有条条框框的东西,是随时变化着的神经元线,每个人都会有突然搭错线,干出疯事的时候。
傅经年老来丧女,精通心理学,这种人,不得不防。就算是她林小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反正她必须防患于未然。
“小李,自信是好事,自大就不好了。我知道徐家的人徐家的兵军中的人都个个本领高强,可是每个人都有他自己擅长的领域,一刀一枪伤人,就是一个血窟窿眼儿的事。
可这无形的东西才最可怕。我们,还是适当有点敬畏心的好。我是个女人,我也答应了卫国,绝不闯祸惹事,高高兴兴的出来,安安全全的回屋。
我不想出任何意外。小李……按我说的去办!”
小李再自视高,服从命令却是办得到的,立即就表示,“就按你说的办。保护你,也是我的任务。我也不想这中间出什么差错。”
这一批实习生很多,足有三十几个人,多是慕名而来的,傅经年收不了这么多人,就分给其他科室了,但是一到他讲课的时候,这些人就颠颠儿地跑来了。
傅经年讲课的时候,他们就洗耳恭听,讲完了,论到抽答环节了,又个个争先恐后的抢着答。
“但凡是动物都离不开同类之间的交流生活,一但游离于种群之外它都会逐渐地在精神上萎靡下去,严重时会将进入疾病状态。如果精神上不出现问题它也会逐渐的失去自己原有的本性,再也无法适应原来种群的生活方式和习惯。
当然人类也不会例外,所谓的社会隔离不只是被强行或被迫隔离,如幽闭、羁押、孤岛逃生者等,还包括哪些虽然生活在社会生活中,但被某种原因隔离于社会之外的情况。长期的社会隔离,一般的人并不会出现精神或心里的问题,但因为孤独寂寞和部分感觉被剥夺会失去原来的本性和习惯,部分人会出现一些明显的心理问题,所引起的精神病状态甚至和精神分裂症没有什么区别,即使可以进行治疗和康复,但这样的病人还是很难回到以前的状态。
还有一些人,在生活中遇上一些较大的打击变故,精神受创,就会产生一些精神类的疾病,平时看着好好的,一到特定的时候,或者被刺激到了,就会发狂。
轻的是抑郁,与人断绝交流,日渐消沉,封闭自我;重的自伤自残,给家人造面沉重负担,有的甚至会操刀伤害身边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想摧毁,毁掉所有她能看到的接触到的一切人和事物。
我们研究心理学科,就是为了帮助这样的病患们,重新找到精神寄托,树立正确的精神观,人生观,重建健康的精神世界,助他们摆脱精神疾病的困扰,回到正常人中,回到社会之中。
做为一名心理学科的医生,我们首先要学会倾听,引导病患说出他的症结所在,从而进行良性引导。
你们这些实习生当中,一定也有人受过挫折,遇上过伤心事,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来做个现场的临床试验?
一名学生当医者,一名学生扮演病患,病患狂躁且拒绝沟通,医者要想尽各种方法引导他。
我在旁边给你们做记录。”
最先走上来的是一名长得小帅小帅的男学生,他来扮医者,扮演患者的是一名我很好看的女学生,看着很舒服温婉柔和,有一种东方之美,可是她偏偏穿了一身攻气十足,有棱有角的比甲服,就是用其他类似军装的颜色,做出来的作战服,瞧着就跟后头训练时那些人爱穿的迷彩野战服相近。
医生扮得似模似样的,患者却完全似个精神病人,而且是有重度狂躁症的精神病人,刚开始瞧着上台互通姓名的时候,声音还温温婉婉的,细声细气地说自己叫顾顾。
等到傅教授说可以开始之后,她竟然直接跟行尸一样的直挺挺的窜到了扮医生的人面前,大声而激动的抚胸顿足的骂人,但是所有的人都没有听清楚她因为什么又在骂什么,她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又蹦又跳的乱叫。
林小满也被吓了一跳,心道,尼玛的难道是看到丧尸了?这演精神病也演得太他妹的维妙维肖了啊。
到后头来,她才猛地觉得不对。
第五百四十五章 血的教训
顾顾的样子,不像是演的,倒像是本色发挥!顾顾就是一个精神上有疾病的重度狂躁病患者,从她那身衣服就看出来的,反差太明显了。
她生性温婉,可却爱穿攻击性爆棚的服装。
扮医生的那个刚开始还抱着敷衍了事的态度,结果一看这顾顾演得这么真,无论是语言劝导和安慰,竟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时,就有些慌了,强自镇定着伸手要去安抚顾顾。
结果那手刚一伸出去,顾顾就猛地用头撞向他,砰的一声,扮医生的人鼻子都被撞出血来了,他捂着自己的鼻子,惊恐万分地盯着顾顾大喊:“顾顾!顾顾!你这是弄啥嘞?我是陶方啊,我们可是同乡,上下山乡我们可是分在一处,我一直照顾着你的啊。你……你这是怎么的了?”
顾顾双目凶凶地盯着陶方,终于喊出了可以辨识的话来,“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别,别淹死她!我不回城了……不回城了。我把指标让你给……你放过我女儿,放过她……把她还给我…啊!”
扮医生的直接给吓跑了,往旁边跑去。
傅经年叹了口气,猛地站起来,走到顾顾身后,用力地抱着她的双臂,控制住了她的行动,用一种不疾不徐,像春风细雨一样的声音对她说,“顾顾……你在做梦,只是一个恶梦。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等你再醒的时候,你的女儿一定还在你身边,什么坏事都没发生过。
你听听……这么多呼吸声,这么多人都是来帮你的,哪个坏人敢当着这么多人下手干坏事欺负人?”
顾顾挣扎了几下,试图反击,傅经年就一直一直重复这套话,话一直保持着某种特定的节奏感,听在所有人的耳朵中,都像是春风拂面,不沾细雨,却润进了心里。
在坚持说了十来分钟之后,顾顾终于慢慢地放下呈求饶姿势的双手,一点一点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睡了过去。
傅经年慢慢地把她放到台子上的一把有靠背的木头椅子上坐了,这才满头大汗地对着来听课的实习生们说:“顾顾,她有狂躁症,为了临床的真实性,我在叫她上台配合的时候,给她看了一副画。
这副画是她在心理治疗初期,自己画出来的。所以……这便刺激到了她,瞬间回忆起了那段悲痛的过去。
而我们扮演医生这位陶方,平时一定不太用功,对狂躁症的理解并不深刻,患者都走到他面前来了,他还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半点防备也没有,才导致顾顾发狂的时候他来不及反应,受了伤。
这是一个血的教训,大家要谨记,专业知识要啃透,态度要摆端正,每一位患者,都得从一一开始就倾尽全力去观察了解并作出迅速的应对。
还有………体魄锻炼也应该要跟上,不然,像今天这种情况,没有臂力是抱不住顾顾的,也根本不可能钳制住他十几分钟。
心理学科,精神学科,都是神圣的,大家以后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再得过且过,以为混满这几年,就能顺利结业!
你们实习期间的表现,直接影响到你们日后的分配。不管你是我带的学生,还是其他科室主任带的学生,从本院走出去的,绝对是精良之师,绝不会有一个半罐子!
听明白没有?”
三十几个实习生在震憾之余,无不对傅教授的话产生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尽皆高声回答道:“听明白了,傅教授!我们绝不得过且过,敷衍了事,绝不做半罐子!”
而陶方,则是羞愧不已地耷拉着脑袋,用双手抱头坐在最角落里。
傅教授看了他一眼,说了句:“知耻才会后勇。你是一个好苗子,就是太自高自大了,这次的事,给你敲了个警钟,希望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陶方不住地点头。
傅教授又的眼带怜悯地看了一眼顾顾,“顾顾闹腾累了,陶方,李宝儿,你俩带她回宿舍去吧。”
陶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打算把顾顾背起来。
而那名叫李宝儿的女生,却吓得连连摆手,惊惧无比地道:“不,不,顾顾一疯起来太吓人了,我一会儿就去申请调宿舍,我不会再跟她住在一起了。要不然,哪一在她一发疯,把我撞死了我可太冤枉了。”
傅教授直直地看着李宝儿,重新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愿意送顾顾回宿舍?你嫌弃她,怕她?觉得她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李宝儿惊魂未定地直点头,“是,教授,你刚刚不也说过了吗?顾顾就是有狂躁症的精神病人。我不送,也绝对不跟她住一起了。”
傅教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李宝儿同学,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尊重你的选择和决定。你以后,不会再遇上精神病患者了,你可以收拾你的东西,回家去了。”
李宝儿惊呆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提高声问傅教授:“什么?教授?你因为这个就要我放弃当医生?你要断了我的前程,你要打烂我的铁饭碗?教授,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爸可是京官儿……你不过就是一个名头响亮没什么实际权力的教授而已!”
傅教授摇了摇头,“走吧,你不适合当医生。医生是救死扶伤的,不是前程,不是铁饭碗,就是一门用来救人助人的技术。你连你的病人都怕,你如何会用心去救治他们?”
李宝儿恼羞成怒了,跺着脚指着傅教授骂道:“你想清楚!我给我收回这话的机会,不过就一次!傅教授,我知道你刚死了女儿,你一个养出间谍女儿的教授,能品德高尚到哪儿去?
要不是我爸说你有点名声,做你的学生出去了提起来也有面子,而且肯定会分配一个好医院,你以为我会来实什么狗屁习?
傅教授,你现在还要我收拾东西走人吗?”
林小满没料到,会瞧到这么一个实习生。她侧头对着小李说了一句话,小李就站了起来,走到李宝儿的身边。
“这位同学,你爸是叫李、缸不?你爸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不?傅教授叫你走,你就走吧,别跟颗老鼠屎一样杵这儿恶心人了,我们都快被薰死了,你行行好,积点阴德成不?”
第五百四十六章 催眠
傅教授在听到女儿死了,养出一个间谍女儿的话时,瞳孔就微微一缩了一下,却没有动怒,只是那双睿智的眼,瞬间蒙上了一悲伤。
他慢慢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不言不语。
李宝儿则是被小李这一番弄得下不来台,伸手就要去挠他脸,小李哪里会让她挠着啊,直接架了她就扭头问傅教授:“丢出去还是留下来,教授您说了算!”
傅教授轻轻地挥了一下手,“带她出去,看着她收拾东西,离开第一人民医院。马上就九点四十了,离我开诊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了,今天就不抽查了,哪位同学还有什么想问的,就举手!”
唰唰唰的,后排四个人都举了手。
沈如心傅教授是认识的,小王和万良田他也见过,这三个人都不是实习生,只有最右边一个巴掌脸的女同志他没见过,拿不准是刚来医院实习的还是原来就在别的医生名下实习的。
他这段时间……确实因为知秋的事很是神伤,对这批实习生的关注就略略少了些,才会让李宝儿这样的实习生被加塞进来了。
“就那最右排的同学问吧,你想问什么?”
林小满见自己被点中了,立马站了起来,乐呵呵地叫了一声教授好,咬字清楚地问道:“教授,我就是想问一下,您刚刚对顾顾治疗所用到的手法,是否有催眠的作用存在?我见您在对她说话的时候,节奏是恒定的,然后你钳制住她的手在她面前还做了几个隐晦的动作,她才渐渐停止挣扎,安静下来的。”
傅教授倏地站了起来,眼里的悲伤完全不见了,他定定地看着林小满,激动地问:“你是哪个医生名下的实习生?”
林小满怔了怔,心念急转,她,她串好了口供,只是针对身份名字的呀,这…可没想到要弄个医生来打掩护啊。
不过,医生,徐家最近来过不少。
她认识的,就有军区总医院的副院长,还有第一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陆顺意。
那就陆顺意吧!
“教授您好,我是陆顺意的带的实习生,我叫沈满满。”
“那你有兴趣转到我这边来么?你坐得那么远,观察得却那样仔细,连我手指动作都看到了,我觉得你十分有潜质,适合做心理这一块。”傅教授抛出来的果然是橄榄枝。
这让林小满有些受宠若惊,可是她不能答应
谎言是需要无数谎话来圆的,傅教授是做心理研究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林小满十分容易露馅。
于是,她就做了个十分意动,却又为难的表情,“陆主任对我挺照顾的,又是我爸爸的主治医生,我十分钦佩傅教授,所以偶尔会来听课。但是这个转科的事,还是不了吧?谢谢傅教授的赏识。
只是……如果我有疑问的时候,能不能来问傅教授解惑?”
傅教授点了点头,有些惋惜地道:“既然是顺意的学生,我也不好抢了。他那个人,是军队出身的,脾气直,又冲,很少收实习生,既然是收了的,自然是瞧得上的,不会让出来的。
这样吧,你要是对心理学科感兴趣,只要来找我,我一定为你解惑。”
呼,终于搪塞过去了,林小满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笑道:“谢谢傅教授,那我刚刚这个问题……”
“关于你刚刚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你说的催眠,应该是从类似小说上看的,我们心理学上不叫这个,叫心理暗示,重复暗示,会帮助她重新形成良性思维模式,按我的引导往好的方面去想象。
所以……我才一直要求她闭上眼睛。
而催眠,存在于小说的情节之中,是活生生用手段语言借助道具或者药物,将一个拥有正常思维意识的人的思维模式打散,让他按催眠师的命令行事。
这个……怕是天方夜谭,极难做得到。”
林小满听出了窍门,极难做得到,不是绝对做不到。
于是,她又追问,“那傅教授您来操作,有多大的可能性会完成一场催眠呢?”
傅教授伸手把摸了摸插在衣服口袋里的钢笔笔帽,认真人地想了想,才回答道:“应该,有百分之几的成功率吧?”
“那傅教授,您有关于这方面的专业书籍可以借阅给我瞧一瞧么?您也知道,我不一定天天都能来听您讲课,可我又十分喜欢这门学科,不学总觉得惋惜。”
傅教授满口应承下来,笑着开始收拾他的讲义用具,“可以,一会儿开诊的时候,你跟我上三楼,我先借两本这方面有涉猎的书给你。不过……这书借一本就少一本,你看完了得记得及时还回来,我们这里可还有三十几名学生。
好了,还剩下十分钟,哪们同学还有新问题要问?”
同学们纷纷举手,又问了几个关于心理学的问题,傅教授都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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