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心背后,是一排木头花架子,架子上摆的大多是厚叶小盆栽。
按理来说,就算沈如心撞过去,摔了,也受不了什么伤。所以沈如心并没有多害怕,只想着就势扭一下再站起来就行了。
苏丽华一推倒沈如心,立马尖叫了起来,“沈姑娘,沈姑娘,你怎么了?唉呀,后面,后面可是几盆小仙人刺啊。这……这要是摔实了,扎一屁股的刺,这,这该找谁拔呢?”
有了苏丽华这通叫喊,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
沈如心要是在这种场合被仙人球扎了一屁股的刺,那就是出了大丑,她先前努力营造出来的形象将荡然无存不说,从此后她都会成为大家口中津津乐道的笑料柄子。
所以沈如心绝对不能摔。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就喊了一声:“良田……”
哥字还没出口时,万良田已经冲进去,垫到了她屁股下面,给她当了座位。
万良田自己被扎了一屁股的刺,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托住了沈如心,让她坐到了自己托举着的手掌上。
嗯嗯,虽然他的屁股很疼,可是这手感……很好。
万良田沉醉了一刻。
沈如心慢慢地站直了身体,俏脸含霜地盯着苏丽华,苏丽华有恃无恐地看着她。
难不成,在这样的场合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沈家的孤女还敢打她不成?
苏丽华这样想着,所以当那耳光一点心理预期也没有的甩到脸上来时,就特别特别的疼啊。
啪……
苏丽华的脸被拍得偏向一边,满脸满眼的愕然,疼痛之后才反应过来该尖叫回击。
她旁边站着那名女子也伸了手,想围上去打沈如心。
可是小白和孔容又不是吃素的,早就一人盯了一个人,直接把两人隔开,并拉拽到了一边。
苏丽华大叫着:“你们拉我干什么?她打我,她打我,你们难道没看到吗?”
孔容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回答苏丽华,“我们看到了,打了你耳光,很响亮。”
苏丽华怔了怔,“那为什么我要还手的时候你拉走我?”
孔容又回答了,“因为我不想让你打她啊。”
这个回答,把苏丽华气得快吐血了。
合着,这沈如心不是一个人来的啊?先前瞧着她一个人进的场子,跟很多人都聊得很起劲,她一打听,竟然是林小满那一边的人,立马就心里不舒服了。
她苏丽华进来半天,都没个人跟她打招呼,这个姓沈的孤女凭什么这么受欢迎?
再说了,楚家大小姐也一直在看她,怕是也不喜欢她吧?
她来找了沈如心的茬,不就相当于是卖了个好给楚箫啊。
她和表姐俩个人,招呼一个人,还是完全不怕的。所以她一直都有恃无恐。
这一下,孔容刻意尖着嗓子表明立场之后,她才发现这事情不像她估计的那样简单。
沈如心有三个帮手!
她这就是来送脸给人打的。
苏丽华瞬间生了萌生了退意。
可她想就这么了了,沈如心却不想这么了了。她要来赴会的时候,林小满可是有过交待的。
第六百六十八章 浑名满京城
“她们好相处你好说话,有人找茬别怂,怎么高兴怎么怼回去。怼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怎么让她难受怎么搞。
徐卫国是凶名满京城,我林小满是浑名满京城,你沈如心住在徐宅,自然是要有徐家人的风骨嘛。
徐家人的风骨是什么?就是不欺人善,不惧人恶,人欺负我,我照死里弄!”
原本楚箫没打算往这边走,她以为苏丽华示个弱,分开之后,就没事了。
可看着沈如心一脸平静的走向苏丽华,楚箫还是眼皮子直跳,不得不往这边走。
看起来,这沈如心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柔弱和温婉啊。
也对,沾了徐家的人,都是刺头,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楚箫有些头疼。
沈如心发现楚箫也在关注这里之后,就小声地对小王说了一句:“别捏着她手啊,好歹人家是个姑娘家,捏疼了就不好了,放松点,举高点。”
孔容原本有些莫名其妙的,结果听到最后三个字时,突然福至心灵,就捏着苏丽华的手腕提了一下,然后晃了晃。
沈如心点了点头,孔容这才放开了苏丽华。
这时候,不偏不倚的,楚箫走到了跟前,一脸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是我招呼不周,才发生了这样的不愉快。”
沈如心淡笑着回答:“哪里哪里,楚大小姐客气了,既然是不愉快,该报的我也当场就报过了,我也气顺了。”
苏丽华和她表姐在楚箫站定的时候,就瞅了个空子灰溜溜地闪了人。
沈如心和楚箫客套了两句,就推说累了,要告辞。
到了这个时候,万良田这才被人拉了起来。他起来的时候,屁股上还带着两盆仙人球,小白一边偷笑一边用手给他拔了下来。
直到出了门,回到车上,小白才敢放声大笑。
毕竟,他们这是男扮女装啊,孔容和万良田嗓音本来就有些偏中性,只需要尖一下嗓,就有些像女声了。
可小白,是粗嗓子,一笑起来,立马得露馅儿。
万良田趴在后座上,沈如心尖起手指一点一点的帮他拔着刺,每拔一下,他的身体都要弹一下。
沈如心又是心疼,手就开始发颤了。
万良田又会回头笑着安慰她道:“没事,没事,我皮厚,拔拔拔。”
一个男人顶着一张烈焰红唇对她笑,沈如心觉得怪不习惯的,叹了口气,就掏出帕子给他用力地擦了,这才觉得顺眼了些。
小王开一辆车,载了孔容和小白走,万良田和沈如心单独用一辆车。也不知道在汽车的后座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反后来沈如心拉开车门走向驾驶位的时候,满脸飞红,跟涂了胭脂似的。
沈如心直接开着车去了庙会,在庙会里逛了一圈,才从一片欢呼声中听到了林小满的声音。
人头攒动处,只看到一截幡在晃动,幡是装饰华丽,既具有仪仗特色又用于比赛力量的一种旗帜。
扒开人群走进去了,才发现它的主干是一根10米长短的粗短竿,竿顶悬挂着一面0。5米宽、5。5米长的长条锦旗,旗的正面绣着“国富民强”反面有时会绣着钏怪表演团五个大字。
竿顶加了数层由彩绸、锦缎、响铃、小旗、流苏组成的圆形装饰物,像是缨络宝盖,举着幡的人正在起舞,跳的应该是一种很传统的舞,宝盖上的小物件,互相碰撞着,在舞弄起来时色彩和声音都很优美。
林小满正看得目不转睛,一个劲地鼓掌叫好。
徐卫国抱了两大纸包的零嘴,一边给她剥壳,一边把仁往她张开的嘴里塞,然后命令她:“合上嘴,嚼了再喝彩。”
表演的人或顶幡上额,或伸臂托塔,惊险动作连连不断,但始终幡不离身,竿不落地。十余米高、几十斤重的中幡在表演者的手中、肩上、脑门、下巴、项背等处上下飞舞、交替腾挪。
围观群众也是看得连连喝彩。
“好,这霸王举鼎到位。”
“这金鸡独立也妙。”
“这绝活儿,可不输给旧时的那几大怪啊,真是厉害厉害。”
就在一片喝彩声之中,表演的人将龙抬头、老虎撅尾、封侯挂印、苏秦背剑、太公钓鱼、擎一柱等动作全耍了个遍。
舞毕后,中幡的直立不倒,他又高高抛起,稳稳接住,然后才开始鞠躬完成一轮表演。
就如同电视里演的那些桥段一样,天桥艺人在继承和发扬光大老祖宗传下的手艺的同时,就连讨赏的词和锣也是一样的。
表演的人转了一圈,端着圆盘到了林小满跟前时,林小满直接掏了一张大团结,放到了盘子里。
表演的人怔了怔,又揉了一下眼睛,看着大团结又呆了片刻,这才提醒林小满:“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掏错钱了?”
林小满摇头,“没有啊,你表演这些东西,可以称之为国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彩绝份的表演,我原本准备着多给你一些的,可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钱,一路上买的东西又多,所以就剩下十块钱了。”
表演的人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再三问道:“这钱,真是给我的赏钱?你知道不知道十块钱可以买好多东西了,足够普通人家过个肥年了。”
“我知道,我很确定,这钱是你应该得的。你拿着吧,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表演的人这才迟疑着把这十块钱卷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裤袋里。他朝着林小满又鞠了个躬,说了句:“好人会有好报的。我叫谢三。你要喜欢看,庙会不开的时候,你可以来东郊市场外的天桥来找我,我一般就在那儿表演。”
“好的好的。如果得空,我一定去看。”林小满立马也弯腰朝着谢三鞠躬回礼。
就这一鞠躬,却把谢三给弄得眼圈都有点泛热了。
他用力捏了捍眼角,这才端着圆盘讨赏去了。
沈如心和万良田好不容易挤了过来,叫住了林小满二人。
“哎,你俩怎么也来庙会了?不是去参加那个楚箫的聚会去了么?”林小满有些疑惑。
“我去过了,还碰上了苏丽华,发现那个苏丽华的金镯子有问题。我想来想去,这事不对劲儿,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推翻
苏丽华的金镯子?
林小满立即起了兴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苏丽华根本就没有钱买金,摆了个阔还搞出个大乌龙之后,得罪了京城的珠宝金器店,据张源后来透露,说谁都不愿意再做苏丽华这两姐妹的生意。
所以,苏丽华好像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金器了。
除非昨天庙会开始的时候,她从摊上买到了!
初步了解了情况之后,林小满瞬间就推翻了苏丽华做高仿金手镯充门面的想法。
“你让孔容摇过,那金是有重量的。所以这金极有可能是真金。对了,昨天你跟我奶奶他们一起出的门,知道她在哪个摊子上买的金器么?你带我们去街上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一个像苏丽华的人来买过?”
打听一圈的结果是苏丽华来过庙会,并转过金器摊子,然后被摊主和伙计认出来了,又告诉了相邻的摊位,所以原本打算挑点便宜金来装装门面的苏丽华,最终是一件也没买到手就离开了金器街。
“那她离开这里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往哪个方向去的?”
“是大约中午十一二点的时候,往牌楼那边去的。”
呵呵,问到这里,林小满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解开了。
苏丽华离开的时间,去的方向,和林奶奶遇袭掉桥,然后被人撸走金手镯和金戒指的时间地点基本能对应上。
这一想通,那听着耳熟的尖叫,也瞬间找到了正主。
林小满出离的愤怒,两眼直冒火。
“这个苏丽华,竟然为了个金镯子居然就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上一次,在锦官城的时候,我只是把她脚给她踩肿了,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吃了个哑巴亏,这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放过她!
卫国,我要教训教训这个坏胚子。”
“嗯,我没意见。回家去跟我爸报备一声,你想怎样来就怎样来吧。”
苏家的人,男的女的都好像找不出什么好人来啊。三番五次的跟他们过意不去。说真的,苏相干死在林小满手里,苏上言被双规,苏家像被抽了主心骨一样,竟然还不收敛,出来祸害人,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
徐卫国想着,他要不要也暗中出手整治整治他们呢?
回去的路上,林小满又冷静下来了。
“我们突然找上门,没有真凭实据,苏丽华不可能承认她干了那样的事。当时林奶奶一个人落了单,她估计以为就是个孤老太太,才敢伸爪子害人。要是我们上门去讨要公道,她一定会怕,会矢口否认。不行,我们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徐卫国哼了一声,“她不承认,我就治不了她了?”
“对哦,我有你当靠山,还有公公做后盾,我怕她不承认做什么?不过呢,我还是喜欢把她怼得哑口无言,然后理直气壮的让她付出代价。咱俩的名声已经够浑了。
你记不记得今天我们在看表演的时候,那罗浮白的女朋友咋跟她闺蜜说我的?
她说我是浑不吝,说你是吃人的不吐骨头的凶虎。我们,难道要当一辈子浑人?靠拳头征服世界?”
徐卫国反正无所谓,林小满要走常规渠道他也由她,要用点非常手段他也允许。
只是这罗二狗的女朋友,忒不识个抬举了。
徐卫国甩了一下方向盘,拐进了一条巷子里,然后把车停了下来。
林小满偏头一看,咦,怎么来到罗浮白家后门了?
徐卫国也不着急,就坐在车里等,等到罗家院子里有听到声响了,这后拉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后门那里用力地拍了拍门。
有人从里面问了句是谁?
徐卫国直接回答道:“徐卫国。”
门过了两分钟才被打开了,罗浮白探头看了看,一脸纠结地问:“你,我不是透过钱小二再透过董和平服过软了吗?那钱,也已经用到庙会上了。你还来?我,我真没钱了。”
徐卫国就盯着罗浮白面门看,看得罗浮白毛骨悚然的,直问:“看,看我脸做什么?”
“你的牙挺白的。”
罗浮白立马求饶,十分没有骨气地道:“有,还有点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别打掉我的牙。我这明年准备结婚,到时候牙长不齐全,说话漏风,也忒难看了吧?”
罗浮白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朝门内的人说:“赶紧去拿钱,就在我床上枕头下那个小布包包里。”
然后就听到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小布包就被递了出来。
徐卫国没伸手接住,掂量了一下,还挺有料,怕有不少钱。他拿在手里,还是看着罗浮白的牙。
罗浮白心惊胆战地都快叫爷爷了,“这哪儿还不满意啊?”
“我还没打掉你的牙呢,你们说话都是漏风的。左右这牙长着真没什么用,白好看了。不止你这样,你那未来媳妇儿也这样。”徐卫国意有所指地说。
罗浮白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这事儿,是杨甘露惹出来的。
杨甘露啥都好,就是嘴大,喜欢背后说点坏话。
估计这坏话,就正好给徐卫国听个正着。所以今天,徐卫国这是上门敲打他来了。
罗浮白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下次绝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徐卫国就把小布包抛回给了罗浮白,“这次办事得力,赏你的。下回有事找的时候,再跑快点,管好嘴,会有你好处的。”
罗浮白抱着这自家出去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自己手里,名义却变成了徐卫国给他的打赏钱的小布包,内心百感交集,无法言表,只能不住点头,挥手向徐卫国道别。
徐卫国心情舒畅的回到车上,刚准备倒车,林小满就伸手压住了他的手,严肃地说:“卫国,刚刚我瞧热闹的时候,发现后视镜里有过闪光,好像是什么人在拍我们。你赶紧去瞧瞧去,就是左后十点钟方向。”
拍照?
刚才?
徐卫国也立马警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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