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之后,各地的大锅饭时代就慢慢地熄了火,这小王村倒是走到了前边儿,隐隐有了各家自己开伙的节奏。
吴大妈做鱼有一手,鱼一下锅,煎得两面金黄,两下就铲了起来,又重新下了点油,抹匀了锅面儿,下姜葱碎煸香,倒入煎好的鱼段,然后加了点豆瓣酱快速翻炒,然后加小半碗水加盖焖煮了几分钟。
等到那锅盖一揭开,鱼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汁收得差不多时,又倒了点青辣椒和葱叶,翻匀,盖上锅盖,把灶里的柴火退出来,放到灰槽里,利用热气将红椒焖至汁干后才盛进了土碗里。
鱼一起锅,大媳妇儿就闻着味儿来了,直接伸手拿了一块鱼就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烫死了。
王红梅脸色不好看,嘴巴动了动,终究是忍了下来,没吱声儿。
林小满撇了撇嘴,心中腹诽道:“刚起锅的鱼块,还在灶头上你就来吃了,不烫你烫谁?”
接连吃了两块之后,大媳妇儿又的手又伸向碗里。
吴大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声地对大媳妇儿说:“好歹家里有客哩,一会儿上桌子再吃啊。
哦,对了,我这缸里的米就剩小半碗了,你拿斗碗去你屋里给我撮一碗过来。”
大媳妇儿翻了个白眼说:“妈,我那边的米也不多了,苗苗和红红吃得多,要不,你去隔壁马大婶家借点米回来招待客人吧?
反正马大婶是个孤寡老人,队里每年都照顾她,白给她贴一份工分,左邻右舍缺啥了,都爱去她家里借,我们家还没去借过呢,太吃亏了。”
“马大婶的男人可是死在战场上的革命老兵,队里照顾她是应该的。
左邻右舍去占她便宜,那是左邻右舍,妈心善,平时也没少帮马大婶挑水砍柴,你怎么能让唆使妈去占马大婶便宜呢?
队里不是刚分了口粮吗,全存在你屋呢,苗苗和红红才三岁,再能吃能吃得了多少?
妈只是叫你撮一碗米过来,你就推三阻四的,这还是当着我和客人的面就这样,平时没人的时候,还不知道啥表现呢…
我是个出嫁的女儿,我哥不成器,你呆在我们老王家,觉得委曲,我平时都忍着你让着你,我贴补家里的米票面票,全都落到你手里了,我也没吱过声。
今天你当着客人的面,还这么不落窖,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王红梅一直都没作声,现在看到自家大嫂说出这么不通情理的话来,心头一堵鬼火就冒了起来,气愤无比地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八十二章 反常(五更)
“你还好意思说贴补家里,你有多久没往家里拿米票面票和烟票了?
你大哥出了事,你一个亲妹妹不跑腿不出力,我求到你男人面前了,你也不帮我说话。
你嫁了个军官,你牛皮,你了不起啊!那么多兵架着我,把我丢出了营区,你就站在一旁,干看热闹!
我男人进牢里了,我还苦巴巴地呆在你老王家图个什么?还不是想把孩子拉拔大,有个盼头。
家里没有了男人,两个老的又没啥劳气,挣来的工分,只够喝点稀饭。
你哥出事的时候你不出力,可是这家里的老娘老汉你有份吧?你不该拿米面回来养活啊?
你这回拿了多少米票面票回来?”
王家大媳妇儿噼里啪啦发了一通邪火,弯酸完王红梅之后,她突然又想到了米票面票,脸色立马变了变,又一边说,一边眼热地瞅着王红梅。
听到米票面票四个字,王红梅的眼里闪过一丝窘迫。
她在万家的日子也难过,米票面票和万峰的津贴,早已经不过她的手了,她哪里还能抠出一部分拿回娘家。
“哟哟哟,看样子,是空着手回来的啊?
空手回来的,走的时候还得大包小包的拿哇?
你这女儿当得可真是取笑哒,明晓得老娘老汉儿穷得裤儿都没得穿了,还要回来吃喝拿?
自己回来就不说了,还要带个拖斗空嘴回来?
还说客人,吃客撒?
想让我打米过来煮饭,供你这两吃客?王红梅,我告诉你,你打错主意了。”
王家大媳妇儿见没好处可捞,打了个转又走了。
王红梅气得脸部充血,额头青筋直冒。
吴大妈见着不对,使劲抱着王红梅往后拽,拽到后面,王红梅慢慢地平静下来之后,吴大妈才抱得没那么紧了。
王大力中午喝了点小酒,长时间没喝,这一不小心就喝寡酒喝多了点,睡到快五点才起来,一起来就见着自家婆娘抱着女儿不撒手,在灶头前拉拉扯扯的,旁边那名客伙一直在摆着脑壳叹气。
“这又是咋个了嘛?”
“爷爷,我来端鱼,我妈说着小姑气倒了,脑壳疼得很,晚上就不过来吃饭了,让我把鱼端回我们屋里吃。”一个小萝卜头伸头在灶房门口看了看。
王大力看到灶头上那碗鱼,最多只有十几块,也就是两斤鱼的量,心想着自家婆娘肯定还另外放了一碗在哪里,就指着灶头上的碗说:“在这里,端回切嘛,吃的时候小心刺巴哦,小心着卡到老。”
那个小萝卜头瞬间闪了进来,端着碗就开跑。
吴大妈抱着王红梅,王红梅想拦的,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到吴大妈反应过来,告诉王大力,就这么点鱼了,大头被大媳妇儿一早就弄走了时,王大力转身就走,看那样子,是找大媳妇儿想把那碗鱼再端回来。
敲门大媳妇儿不开,只听屋里一通催着赶紧吃,赶紧吃的声音,然后便是胡吃海吃的声音,没一会儿,小孩的哭声音和大媳妇儿的尖叫声音就响了起来。
“都是你这个鬼老头子敲门闹的,看你孙子吃鱼卡到喉咙口了吧?
你这是有多见不来苗苗和红红啊,非得故意吓他们,让鱼刺把他们俩卡死了你才安逸了哇?”
王大力一听,立马慌了神,“快开门,我进去给娃儿把刺巴弄出来,莫乱整,一会真把喉咙卡穿了就惨了。”
大媳妇儿这才打开了门,把王大力让了进去。
还好王小毛送来的鱼是两条草鱼,那刺显眼,小孩子喉咙小,吞不下去,现在又还是青天白日的,光线充足,王大力掰开苗苗的嘴用手指一抠,就把刺抠了出来。
刺抠出来之后,王家大媳妇儿就把王大力送了出来,又说了一句:“老汉儿,我这儿今天晚上没煮你的饭,你难得回来,就跟妈俩个好好一堆摆哈龙门阵,没得事的话,就不要来敲我的门了。”
这一通闹腾,王大力灰熘熘地空着手回来了。
见着林小满,他十分尴尬地说:“小孩嘴馋,就这么一会儿,就吃得差不多了。
以前的人一天吃两顿也过得,这晚上不吃那么好也是可以的嘛。
红梅,趁天还早,你去找找王老五,瓢儿菜吃得了,你去撇点瓢儿菜叶子回来煮来过油香一哈,今天晚上就将就着这么吃。”
王红梅无奈地扶着额头,带上林小满又出门去了。
栽瓢儿菜地旁边还有一幢四间房的砖屋。
王红梅撇了两把瓢儿菜叶子之后,那房子里走出一个端着烟枪的小老头,看到王红梅之后,就笑眯眯地说:“红梅啊,你弄完菜,就顺便把你屋头的挫刀带回去。
文工团那鼓破洞太大,补是补不好了,得重新绷面儿,挫刀我就用不上了。”
王红梅答应着,就随小老头进了屋,林小满抬头一看,发现屋门口有好几个军绿色的人影在晃动,吴月正指挥人把一面大鼓搬进去。
见到吴月,林小满就不想进去了,就跟王红梅说,“我就在外面等你。”
王红梅同样也看到了吴月,心想拿个东西反正很快,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林小满想在外面就在外面等呗。
“我很快就出来,你就在这地边上等我啊。”
林小满拨弄着一棵胖胖的瓢儿菜,“我就在这里撇菜,你不用急。”
王红梅随小老头进了外屋,可是却没找到挫刀,吴月说,可能是下午修鼓的时候,掉进鼓肚子里了。
鼓已经被搬进了堂屋里,小老头又带王红梅进了堂屋。
林小满感觉到眼前突然多了个人,以为是王红梅拿了挫刀出来了,抬头一看却是吴月。
先前王红梅摘菜的时候,林小满就蹲在田埂子上玩菜叶,后来王红梅跟小老头进屋,她看到吴月,就没起身,还是依旧蹲着,蹲得久了,勐地一起身,头就有点晕。
眼看着要摔了,吴月伸手扶了她一把。
林小满觉得很奇怪,可是人家扶了自己一把,怎么着也该说声谢谢啊,于是就客客气气地说:“谢谢啊,我站稳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吴月点了点头,又顺手在林小满背上拍了一下,“你可能是有点贫血,拍拍背,会好受很多。”
林小满有点受宠若惊。
吴月中午的时候还一脸仇视她的表情,怎么着这会儿竟然对她这么和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八十三章 赔虫(一更)
难道是突然想通了,就茅塞顿开了一样?
“小满嫂子,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啊。
我再也不会针对你了,因为没有再针对你的必要了。”吴月笑得很甜。
林小满突然想到了小刘,难道…小刘真的征服了吴月,得到了她的心?
也不对啊,小刘这个时候还在老家侍候生病的老母亲呢。
而且她说什么没有再针对她的必要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语气有点怪怪的。
“吴月,鼓已经摆好了,走吧。”
“回去刚好六点,应该能赶上饭点儿。”
两名新兵嘻嘻哈哈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催着吴月回去。
吴月笑了笑,挥手说了声:“嫂子,再见!”
吴月走远了,林小满还是一头雾水,没想明白吴月突然之间咋转变这么大。王红梅去拿个挫刀,怎么还没出来啊?
“这是现炼铁水打铁在做挫刀吗?”林小满嘀咕了一句,弯腰把摘好的瓢儿菜抱了起来,打算去找王红梅。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背后扑了过来,抓住她背后的衣裳扯了一下。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这人用劲一扯,就像是要撕她衣服一样,林小满吓得脸色发白,反手就给了那个人一巴掌。
啪…
那人挨了一巴掌,似乎不敢相信,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脸。
这手一摊开,手里刚捉到的东西就往下掉,直接掉到了他的裤子上,那东西动了动,像是要爬走,。
那人就急了,连忙又把手放下来,去捉那会爬的东西,一边捉一边说:“不要跑,好不容易才捉到的。我该把它放哪儿呢?
啊,我想到了,我这裤子没口袋,我只能把它放进我的裤子里。”
林小满回过神来,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他的上身穿着打满了补丁的粗布旧衣裳,下半身穿了条奇怪的裤子,一只裤脚长,一只裤脚短。
像是捡别人的旧裤子,发现短了一截,又用布补了一截,可是补的两块布长短不一,所以就变成了两边裤脚不一样长。
听到他要把什么东西塞到裤子里,林小满又立马看过向他的手里,这一看,她的脸色陡然变得雪白雪白的。
小伙子的两根手指间,有一只金色的东西。
这东西长着八条金色的腿脚,两只金色的大钳子,背上的壳是黑色的,尾巴很长,几乎和它的身子一样长,尾巴的最后一节上还带着一个倒钩!
倒钩!
现在这东西的尾巴已经高高地竖了起来,倒钩正往这小伙子的手指上扎去。
“是蝎子!赶紧丢掉,丢掉啊!”林小满吓了一跳,大声让小伙子把蝎子丢出去。
小伙子没搭理林小满,直接当着林小满的面,掀开了裤腰,把蝎子……放进了裤子里!
放进去之后,他才抬起头,一脸戒备地看着林小满说:“我好不容易捉到的,我才不会听你的,把它丢掉呢?你刚刚打我,你是个坏女人,我才不要听你的话呢。”
他说话的时候,奶声奶气的,节奏也很古怪,像是在牙牙学语似的。
话里话外,无一不传递出一个讯息:他的智商有问题,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蝎子是一种恐怖的动物,恐怖的是它尾巴上面有一个毒针能毒死一个成年人。
林小满紧张地盯着他的裤子,小伙子立马夹了一下腿,用双手往前面一捂,防备地说:“啊,不可以看我这里,你想摸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妈妈说了,男人裤子里的东西,是不可以给别人摸的。”
林小满顾不得跟这人理论,那蝎子一扎中人,是会死人的。
突地冲过去,直接拉开那人的裤子,往下快速地一脱,然后捡起一片菜梗子就挥了上去。
蝎子刚刚竖起尾巴,就被林小满打晕过去,林小满松了口气,扔掉了手里的菜梗子,伸手直抹汗。
妈呀,好险,差一点点这蝎子就扎中他的命根子了。
金色腿脚的蝎子好稀奇,林小满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蝎子,可是根据颜色越艳的菇毒性越大来推论,这金色的蝎子,也应该是毒性极强的一种蝎子。
前后串起来想了想,林小满终于想明白了吴月那句话,没有再针对你的必要了。
这蝎子,是吴月拍她背的时候放上去的,她一定知道这蝎子是扎中人之后,那人就会死,所以才说没必要针对自己了,因为一个死人,真的没有针对的必要性了。
这个小伙子傻里傻气的,却是代她受过,如果不是他一进贪玩,捉走了她背上的蝎子,林小满此时说不一定已经一命呜唿了。
小伙子可不理解林小满打死蝎子的心思,他只知道林小满脱了他的裤子,又打了他的虫,他捂着身前,不断地叫嚷道:“你脱我裤子,你脱我裤子,你怎么能脱我裤子打我的虫啊?”
林小满低头在地上找了半天,发现蝎子没掉下来,此时又听小伙子这么说,立马哭笑不得地站直了身子,拿眼瞟着他双手捂住的地方问:“蝎子是不是被你接住了?”
小伙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不是,没有,没有,你走开!”
小伙子明显不会说谎,林小满一下子就猜到,那蝎子肯定是还在他捂着的地方。
“那虫子会咬死你的,赶紧把手放开,让我把它扫下来,弄死了才行!”
小伙子一听,立马转身就跑,可是他忘记了,外裤已经被扒落了下来,他一跑,裤子就绊倒了他,他整个人直接趴到了地上。
林小满直接把他翻了过来,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一吃痛,手就放开了,蝎子就掉下来了,林小满用菜梗子一挑,把蝎子挑到了空地上,勐地跳了起来,狠狠地踩了上去。
小伙子扑了过来,却只看到蝎子被踩扁,肠子都喷了出来,他立马哭闹了起来,抱着林小满的脚要她赔。
一个大男人,裤子扒到了半,抱着她的腿边哭边闹腾,怎么看怎么闹心。
“起来!“
“我不起来,你赔我的虫,不赔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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