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又指着挂得最底下的惨白的面具说:“那个,也麻烦老板取下来看看。”
老板看到我所指的第三张面具,微愣了一下,笑道:“这是小的还没有画好的原面具,客官真要看吗?”见我点头,弯腰把挂得较低的惨白面具摘下,放到另两张面具的旁边。
我先把小狗面具戴着,转过头看着车窗内静静看着我的轩辕擎天,问:“霞天,好看吗?”
轩辕擎天状似无奈的点头,眼中的温柔在小摊子的灯火下溢满眼框。
我再换成小猫面具戴给他看,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眼中迸出非常的紧张和可怕的凌厉。
我自己的身体晃了一下,血从嘴角溢出,在小猫面具下面的边沿滴落;模糊中似看到轩辕擎天朝我冲来,角马车在他的身后四分五裂的散开,和白晃晃的刀剑冷光...以及瞬间袭来的黑暗。
第一百零六章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石时老头子坐在那个仙雾缭绕的亭子中端着他的茶慢悠悠的喝着,我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被他似嘲似悯的笑容看得我很不舒服,拿起石桌上的茶壶自斟了一杯灌下。刚一喝完茶,脑袋就晕乎了起来,朦胧中看到石时摇头叹息了一声,说:“...你怎么就那么笨呢?知道我不会让你找不到人,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与你最亲密的人吗?快回去把能珠送出去吧,不然你会来不及回家的...”
————
在那悠远的叹息声中,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梦里的影像与话语慢慢的模糊了,一下子想不大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体酸软无力,看着头顶是白色的床缦;身上盖着上好的丝被;鼻翼中闻到安神的熏香;转头看到了一下小丫环坐在凳子上打盹儿,头一栽一栽的,很好玩。
室内没多少东西,一目了然,一张四方红木桌子立在房中间,四张带靠背的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和一碗还微微的冒着余热的汤药;床尾的方向是个窗户,窗户边有个地柜,柜子上面正燃着一个飘着袅袅青烟的九龙鼎熏炉;再来,就是一个隔开一个小间的汉白玉山水屏风。
明明只有几样家具的房间,却无一不精致。
这是什么地方?轩辕擎天呢?我记得在轩辕擎天急冲过来的时候,背后那道危险的气息和腰上瞬间缠上的绫带,接着坠入一个冰冷阴寒的宽厚胸膛...
身体中居然还残留着月亮花的余毒,那么,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被救还是被抓呢?
——
我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打量着简单整洁的房间,完全无视了坐在床边凳子上打盹的小丫环。
被小丫环的惊叫声惊到,我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往蹦跳起身的小丫环望去,是个可爱脸的小姑娘,看她脸上的稚气,应该不大。
“啊,对,对,对不起,奴婢,睡睡着了;公子,您醒了,真的是太好了。奴婢端药过来给公子喝,好不好?”小丫环很惊喜的表情,柔柔的说。
我眨眨眼,轻点头。
“公子,药冷了,奴婢拿下去再热一下。”说着就要把桌子上的药端走。
“不用了,拿过来吧。”我撑着虚软的身体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伸出手,说。
小丫环小心的端过来,我看着乌漆抹黑的汤药,牙齿紧咬了一下,才接过来,无奈的仰头喝了。看着我喝下去后,小丫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把空碗接住,恭顺的说:“公子,您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奴婢去隔壁的小厨房拿温在炉子上的粥过来。”
小丫环不但拿了一碗稀粥过来,又飞快的端了一盆温水过来,说:“公子,奴婢扶您起来。”
洗漱好之后,我坐在桌边慢慢的喝粥,看着站一旁的小丫环,我放下还剩下一半的粥,拿过桌子上的布巾擦了擦嘴角,问:“妳叫什么名字?这里是哪里?”
小丫环似被我的话吓到了,趴到桌子前惊愕的看着我,说:“公子,您,您不记得了?奴婢是小苗啊。公子,您是冥王宫宫主的男|宠,因为上次宴会时将酒洒到了宫主最宠爱的红叶身上,被宫主贬到冥王宫最西边的冷院了;然后公子就郁郁寡欢,几天前在院中的白榕树下坐着淋了雨,都昏了三天了,今天公子终于醒了过来,奴婢真的好高兴。”
这回轮到我失了淡定,愣怔了好半晌才想起让小苗拿镜子过来查看自己的样子。
镜子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碎成片片,无数的小镜子将我的样子映了出来。镜子中的样子,豁然是我真实的帝君之貌。
小丫环倒是高兴得意的说:“呵呵,公子,您是冥王宫最美的人,可能比大陆上曾最美的南轩帝君还要美。”然后小苗黯然了,低着头闷闷的说:“只是公子不喜说话,不懂得讨宫主的欢心,宫里的人都说公子是木头美人,然后就被那个可恶的红叶公子陷害而被宫主贬到冷院了。公子,奴婢知道公子是最善良的人,奴婢要不是公子,早就被枫叶公子打死了。幸亏枫叶那个贱|人早就被宫主赶出冥王宫了。公子,奴婢会永远服侍公子的。”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家伙编出如此狗血的故事想骗我啊?!冥王宫的宫主吗?而这个小丫环还说得头头是道,好像我真是失忆之人。
“小苗,那我叫什么名字?”我缓慢的深呼吸了一口,问。
“公子,您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吗?要是被宫主知道了,定会伤心的。”她的这句话说得很轻,“奴婢知道公子是爱着宫主的,只是不会说话,所以被宫主贬了之后才会郁积成忧,最终因一点小雨而生病了。”
“小苗,我问的是我叫什么名字?”我额角挂满黑线,加重了一点语气,问。
“对不起公子,其实奴婢也不清楚公子的大名,只是偶尔听公子与宫主在一起时,宫主都唤公子为‘清’。奴婢来冥王宫的时间不是很长,才三个大月,刚开始是在枫叶公子那里做事,但是枫叶公子很凶,经常打骂他的侍女和侍人;奴婢就是有一次被枫叶公子暴打时被公子出手救下的,然后就一直服侍公子了。”
“那为什么宫主不直接放我们出宫呢?像那个枫叶公子一样,被赶出宫啊?”我问。
小苗更是瞪大着眼睛看着我,惊呼:“公子,是您自己不要走的啊。而且这几天公子昏睡的时候,宫主每天都过来,公子的药都是宫主亲口喂的呢。原来宫主只是为了保护公子才借故把公子贬到冷院的。差点就冤枉宫主了。”
亲口喂药?不会趁我昏睡的时候又被某个男人占去便宜了吧?该死的!难怪体|内还存有抑止术能的月亮花药性。
————
没心情跟小苗说话了,叫她扶我去小院子里看看,她起先不同意,觉得我应该卧床休息,被我淡淡的一瞥,不敢多啰嗦了。
我扶着门框,抬着头看着那棵五六米高的白榕树树顶上洒落的阳光,微微的笑了一下,突然身侧扶着我的小苗跪了下来,“宫主,您来了。”
我顺着小苗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从白榕树的后面走出一个身着金银描绣黑色锦袍的男人,他身材高大修长;脸上戴着一张连下巴都挡住的白金色面具,面具是画着很华丽的图案。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高贵优雅的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淡淡的说:“醒了。”就算隔着面具,声音还是很好听,温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扶着门框的手紧了一下,青蓝色的血管更是明显。
“你是谁?”抬头看着咫尺的男人,我轻轻的问,因为没有力气大声问。
宫主往地上的小苗扫了一眼,小苗的身子抖动了一下,怯怯的说:“回宫主,公子早上醒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清,对不起。”宫主轻轻的拿下我扶着门框的手,把我揽住,温柔的说。
“我问你是谁?!”这冥王宫的人都是重听吗?非得要我说两遍才会回答。
“清,不要急,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的。”
然后把我横抱起,走回室内,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沿,顶着个华丽丽的面具低头看着我;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轻柔的在我的额心抚着。
我郁闷得快吐血!什么时候又蹦出一个冥王宫的宫主对我不安好心啊?!
第一百零七章
“冥王宫主,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身份,那我就不问了。不过,我要离开这里。”我看着没有一丝想开口的冥王宫主,挥开他在额头轻柔抚|摸的温润手指,冷淡的说。
宫主看着被挥开的手微怔,面具后面传出低沉的轻笑,执起我的右手在他面具嘴的部分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说:“清,想不到你失忆后会变得如此可爱。比起以前的寡言木讷,不懂风情,现在的你明明弱不禁风,却活力非常。让我更是爱你了。”
我被他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气得差点就说不出话来。可恶的疯子,别以为我猜出不到你是谁,我只是想要看你玩啥花样罢了。
“冥王宫主,我有没有失忆我自己最清楚,你也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漠然的看着上方的面具,冷声说道。
面具后的眼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到窗边,拿起九龙鼎旁边的小签子在鼎内拨了拨,熏香的味道一下浓郁起来,把小签子挂回鼎边时,他才慢腾腾的开口:“已经怀月中了啊。”
怀月中,怀月中,怀月中...
“你说什么?怀月中?!”我从床|上蹦起,虚软的身体超越它的极限,飞快的跃到宫主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襟,惊恐的问,“你说是真的吗?真的是怀月中了吗?你告诉我啊,你在说假的,这不是真的。”
宫主微偏着头,华丽无表情的面具不解的看着,又看着我揪着他胸口的手,沉沉的问:“怎么啦?清好像非常害怕的样子呢?”
“这里是北冥吗?”我双手撑着窗沿,看着窗外那堵灰色的围墙,上面正憩着一只小鸟。
宫主似没有想到我突然换了一问题,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已经没有北冥了。”
“是吗?”我没有回头,看着围墙上的小鸟振翅飞去,冲进七彩的光斑中,眼睛微眯了一下,因为很难受。
“艳月初,微服出访的南轩帝君在郴城病薨,南轩皇大悲大怒,御驾亲征,仅一个大月,灭了西滇,降了北冥和中林,其它小国纷纷递出降书,俯首称臣;已经都自降为城了;因为南轩皇的果伐迅速,所以,百姓的伤亡非常的少...就在十天前,南轩皇将统一的国家国号改为‘清’,今年的年号改为‘永清元年’,大赦天下,为薨去的帝君祈福。”
我死了?!大陆就那么轻巧的被统一了?!在我以为我只睡了三天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三个小月,这让我如何接受消失不见的三个小月?
或许我真的失忆了吧,失去了从那个面具摊子到今天醒来的之中那一段时间的记忆。
也很不错呢?时间真的如我所想,飞快的溜走了,快得我都没有一点感觉。
现在,我已经“死”了,那么就趁着最后剩下的一个来小月的时间回宫送东西吧。
呵呵,只有过一个多月就可以回家了,可以看到宝宝了,嗯,到时还要准备去接跑到国外去玩的老婆,早上被岳父按门铃吵醒...嗯,一切都没有变,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因为梦外的一切还是如此的清晰,甚至还记得被石时丢进这个异世之前与老婆的那通电话。
原来,拥有混沌花的人就是我最亲密的人啊?!是小凤还是小怪物呢?早上醒来时差点被我模糊掉的梦又被我此时瞬间回想起来了。想来,石时也担心我吧?!
“你笑什么?清。”宫主扳正我的身子,让我面向他,刚好见到我笑开,很是疑惑的问。
“我要回家了。”我现在很高兴,所以,与人分享着自己的高兴也是非常的高兴的。
“回家?清的家就在这里啊。”宫主突然冷了声音,气势一变,狂佞霸气。
我装作没有感觉宫主的浑身冷气,微笑着问:“冥王宫主,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呢?我记得冥王宫是曾经的北冥国煜城的雷云山,而雷云山有三分之一还属于曾经的西滇国,不过,西滇那边不叫它雷云山,而是叫西滇湖。因为地势地貌,所以,叫法才会不一样;那些传说我就不一一道来了。我只是想问冥王宫主,这里是郴城,根本就不是小苗口中的冥王宫,我说得对吗?”
宫主扶在我肩膀上的手用力紧了一下,松开了左肩膀上的右手,非常缓慢的把右手覆到面具上。
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把自己的面具拿下来,虽然早猜到一点,但还是惊讶了一下,只是在心中,表面倒是云淡风轻的。
“清不吃惊吗?”欧阳灿淡淡的问,然后挑眉邪笑,“我还以为清会上当呢。”
我拿开右肩膀上的他的左手,退到床边坐下,说:“白痴!那种骗人的话我要是相信了,你也不会相信我会相信吧。还有,那个时候要杀楼的人把我绑出皇宫,是你吗?”
欧阳灿抿着唇,不说,走到我的身边坐下,侧着脸凝视着我。
我淡然的让他看,他红色的瞳孔突然幽深暗去,把我一下推倒床|上,紧紧的压住,我还来不及呼出,嘴唇就被他掠夺了。
“呜,欧阳灿,你发什么疯啊?快放开我。”嘴巴是解放了,可是我不想好不容易穿上的衣服也解放啊?!所以,用力挣扎。
欧阳灿抬起埋在胸口的头,邪邪的笑道:“清,你真是热情。要是不想我伤了你,你最好不要太大力的挣扎。”
“你去死!”
我在欧阳灿放松的一刻,勾起右脚的膝盖朝他的下面顶去;他撑起身子侧身躲开的时候,我反方向一滚,跌到床下,头撞到了床脚,然后眼前飘忽着一圈金色的小星星。
欧阳灿轻笑出声,把我抱起,想继续。
我哪能如他的意,抬起左手腕想从手链中取针防身时,才发现手链不见了;只是眨眼的时间,上身的衣服已被欧阳灿除下了;本就虚软的身体经过头先的挣扎,喘口气都觉得胸口发闷。
就在我快绝望时,小苗在小院中似与一些人起了冲突,清脆稚气的声音紧张害怕又恭顺。
欧阳灿红色的眼中闪着凌厉和阴沉,转头对着门外的方向:“冥一,去把外面闹事的拉到地牢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今天谁都不准进冷院。”
“哦,表哥是想撕破我们的协议独食吗?”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一把慵懒高傲的男声在外面响起,在门被完全打开后,与欧阳灿一样黑衣锦袍穿着的重羽和抬脚跨进门槛。
我眨了眨眼,在欧阳灿和重羽和两个男人这间来回看了几遍,趁着欧阳灿发愣的时间,忙坐起来,一手拿被捂胸,另一只手俯身去床下拾衣服。
衣服的那头踩上一只上等的黑色软靴,我眉毛抽了抽,仰高脖子,看到重羽和深遂如渊的眼睛,和嘴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