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底一滑,差点儿跌了个狗啃泥,回头瞪了那个树洞一眼,飞身跃起,从树枝上一棵树一棵树的找过去。
现在是黄昏时刻,又是下雨天,鸟巢中都有鸟。不过,师傅说要吃野鸡,那我就不能打别的鸟来充数,否则累的还是我自己。
“哟,小清儿回来了,大丰收呢。”师傅还是我出去前的那盘腿坐着,没有一丝动过的样子,看着我走进树洞,说。“咦,还都杀掉清先干净了啊。不错不错,要是以后谁嫁给小清儿,绝地会幸福的。”
“我才不会娶亲呢!”我大叫一声,吓得师傅一脸惊异的望了半晌,突然,他大笑起来,拍打着自己的膝盖头。
呃,师傅笑什么呀?我又没有说好笑的话?我说‘我不会娶亲’的话,当然是因为我早就娶亲了嘛;要是在异世再娶,回头梦醒然后在老婆面前说溜嘴了,那么宝宝就会高兴了,因为老婆不准我进房呗,所以就得和宝宝挤一床了。
“小清儿为什么不会娶亲呢?难道想嫁人?”师傅的嘴角还是止不住的笑意,红眸一瞟,揶揄着我道。
“不娶亲就不娶亲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轮不到嫁人吧?那可是女人们的事。”我白了师傅一眼,一边将野鸡架到火上翻烤,一边说。
“呵呵,那可说不定哦。”师傅两眼紧盯着火堆上的烤鸡,嘴中喃喃低语。
“师傅,你说什么?”我问。
“我说这个烤鸡什么时候能烤好啊?”师傅扯着我的耳朵,对着它大叫。
“哦,好痛,那么大声做什么?!师傅,你真是太能吃了,怎么以前不见你那么能吃呢?刚才你就吃了两只烤鸡了,难道等一下下都不行吗?”我捂着被他的声音震痛的耳朵,鄙视了他一眼。
“真是越大越不可爱!”师傅左手肘抵着膝盖,手心托着脸颊,淡淡的笑着,橘黄的火光映进他的红眸,似一团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烧,热烈、妩媚、邪肆。
我微微低下头,脸上隐隐的发烫,心中暗啐一句:真是一个妖孽!
第二天一大早,在离树洞不远处的小溪边稍稍的洗漱了一下,吃过昨晚剩下的烤鸡之后,又两手空空的赶路了。在清风镇上买了两匹角马和干粮之后,一刻不停的往下一个镇子出发了。
“师傅,早想问了,你哪里来的钱啊?”在走了三天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我们是穷人,当然是找富富的别人接济的啰。架!”师傅一边扬鞭催促着角马,一边回头答我。
我巨汗!原来师傅还是个神偷啊!
“小清儿,要快点赶路哦,不然我们又得露宿了。”说完,师傅催着他的角马跑得只剩一个灰点了。
我看渐跑渐远的师傅,无力的摇摇头,咳出嘴中的灰尘,夹紧双腿,身体向前压低,挥鞭催马飞奔,直追师傅的方向而去。
我牵着角马站在一片草原上,迷茫的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连只苍蝇都没有的荒原,朝天大叫:“这里是哪里啊!”回答我的是‘呜呜’的风声。
我又迷路了!
唉,我低头长叹,慢慢的挪动脚步,往前走。虽然不知道前方是哪里,但是,另三个方向也不知道是哪里啊?没错,我有些微的路痴症状,书上说的左西右东,上北下南,那么将它们拿到现实中是个怎么个辨法啊?!我根本就不知道。看天上的太阳,它正高高的挂在正空呢,所以,我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灰色的角马和我一样,耷着脑袋跟在我的身后,偶尔绷着缰绳停下来吃上一口草,一边慢吞吞的嚼着,再跟紧我。
“小灰,你吃了一路,是不是吃得差不多了?”我看了看肚子鼓鼓的灰色角马,眼中闪过欣喜和狡黠。
小灰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站定不动。
我十岁的小身子稳稳的坐上小灰,抖动缰绳,小灰撒腿在草原上奔跑起来。
在我走了三个小时,再加小灰跑了两个小时,我们终于看到了天边冉冉的飘升的炊烟,晚风带着远方的小孩子的欢笑和大人们的谈话声从我的身旁飘过。
小灰自觉的加快了脚步,驼着我顺着风来的方向奔去。
还隔着老远,那片帐蓬周围嬉闹着的小孩子见到我驱马慢慢的走近他们的营地时,都停下了笑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愣怔的望着我越走越近。
终于有一个小男孩大叫一声,跑进一个最大的帐蓬,然后从帐蓬里急步走出几个大人,一脸戒备的看着我。
我从角马小灰的身上慢腾腾的爬下来,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说:“你们好,我迷路了,请问你们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哈哈哈,增清,原来你才三永岁啊,听你说话的语气可真看不出来。比我们家的小子有能耐多了。”大帐蓬的男主人多哈仰头灌下一碗马奶酒后,用袖子嘴上一擦,豪爽的大笑着说道。
“真是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要不是遇到你们刚好在这里扎营,我看我得和草原上的野狼来场篝火宴了。”我也豪迈的喝下一碗热乎乎的马奶(不是酒),打趣的说。
“哈哈哈,增清,你真会说笑。小小年纪,居然就一个人在野狼草原走了两个多时辰,还好运的没有碰到一只野狼,那真的是太幸运了。一定是野狼草原的风之神德拉浮特在给你护佑!”多哈敬佩的看着我,举着一碗马奶酒对着我,“干了。”
“干了。”反正我喝的是马奶,不会醉的,只是味道有点儿不敢恭维,小时候羊糊糊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而它们的味道差不多。
“增清哥哥,你真的一个人骑着角马在野狼草原走了那么久吗?我父亲都不敢单独在草原上行走。增清哥哥,你好厉害哦。”坐在我旁边的多托忍不住的问我,眼中闪闪发亮。他是多哈的儿子,就是刚才跑进大帐蓬喊人的小男孩。
“是呀,我与我师傅走散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在野狼草原上了。”我吃得很慢,吞下一口羊肉饼之后,笑着说。
“增清哥哥,你要去哪里呢?”多托好奇的问。
“我要去找一个人。”我说。
“找人?”多哈听到了我的话后,他重复了一遍,看着我:“增清,你要找什么人啊?我走过的地方比你多,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给你一些线索啊。”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多哈大叔。”我用矮几上的水盆净了净手,一边擦手,一边感激的说道。“其实我要找的人也不清楚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只知道他的身上长着一朵混沌花。”
“男女老少都不清楚,只有他身上有混沌花这种模糊的线索?”多哈大叔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然后紧皱着扫把似的浓眉,歪着头想了一阵,最后泄气的说:“哈哈哈,增清,真是对不起,我走过的地方都没有听到谁身上长花的趣事。唉,我还以为我可以帮到增清呢?增清,那混沌花是长得啥样啊?”
“呵呵,多哈大叔,我也不知道那朵混沌花长什么样子啊!”我苦笑着,说。
帐蓬内的人都是一脸惊异并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我。
“我没有骗你们啊。那个叫我找人的老爷爷(咬牙切齿)叫我找到他,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是不是会杀了你?”多鲁打断了我的话,急切的问出了帐内大家都想知道的结果。
呃?‘否则’的后半句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也不知道。”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浅浅笑意。真是一群纯朴的多真族人啊!
第二天早上,多哈他们要拨营去下一个地方了,直到找到一块水草丰美的草原。他们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我摇了摇头,牵着小灰看着他们利索的打包装车,整整装了十二辆角马车。
“增清哥哥,和我们一起走嘛。反正你在找人,不是吗?”多托扯着我的衣袖,满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平视着他小狗似的眼神,有种宝宝在朝我撒娇的感觉。
“对不起,多托,我不能跟你们走,因为草原上人烟稀少。连你的父亲走过那么多路都没有听说过混沌花,所以,我想去几个大国走走看,或许那里有混沌花的传说也不定。而且,我还要去找我的师傅。”我抬手摸了摸多托的短发,冷静的说。
“我知道了。增清哥哥,到时候你要来草原看我们哦。”多托突然抱住我,不舍的说。
“是呀,来到了草原就来看我们吧!我们多真族永远欢迎你,风神德拉浮特眷顾之子,增清。”多哈说着,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虽然与他们相处一天都不到,但是友谊已经在我们彼此的心中扎根了。
我走的方向和他们的车队完全相反,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我才策动身下的小灰转过来朝五大国之一的北冥国奔去。
第十四章
我看着天边渐行渐小的多真车队,直至不见了,我才扯动缰绳,将小灰调转一个方向,向着北冥国奔去。
牵着小灰呆呆的抬头看着高大庄严的白灰色城墙,‘边城’两个大字被雕刻在城门的正上方。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呆子!?别挡着道了。”背后传来讽刺鄙夷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转过身子,不解的看着骑在一匹白色角马身上的男子,他居高临下的瞪着我,脸上尽是不屑和嫌恶。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确实挻脏的。我拉扯了一下小灰,让出道,让白色角马身上的男人先走。
“你那是什么态度?!又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吗?我可是冥家的老夫人的表姐的外孙的朋友的哥哥的表弟。”白色角马身上的男人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鼻孔朝天的斜视着我,说。
“这位兵大哥,请问入城要交费吗?”我牵着小灰走了几步,站到守城门的四个小兵跟前,有礼的问。对于背后叫嚣的那个白痴男视若无睹。
“要两文钱。”甲小兵回答我。
我郁闷的往回走,为什么不是免费入城呢?我身上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啊!肚子里的响动都快掩饰不住了。
“哈哈哈,你居然两文钱都没有?太可怜了,难怪一身的破烂,要不是你牵着一匹角马,我真怀疑你是个小叫花子呢。今天本少爷我就发一次善心吧。守城门的,这个小呆子的入城费我帮他交了。阿昌,给钱!”白痴男人刻薄的话真是不中听,不过,四个小兵只是一脸愤愤的瞪着白痴男人,却不敢真有动作,板着脸从阿昌的手上接过几人的入城费。
白痴男人的相貌其实不错,不过被他故意装成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的样子给破坏掉了。
我垂下眼眸,眼珠微微一转,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得意的白痴男人,说:“真是谢谢你的大人大量,不计较我这个小孩子的失礼;还帮我交入城费,所以,请公子让我跟着你吧。随便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我躬身朝马上的白痴男人作揖,一副小人模样。
白痴男人骑在马上,俯身抬高我的下巴,左右着看了看;他灰色的眼睛里闪过奇怪的光芒,坐直身体,接过阿昌递过来的白色手巾将捏过我下巴的手擦了擦,手巾往阿昌一丢,大笑着说:“哈哈哈,小呆子,那么你就做我的贴身仆人吧!”
“少爷,这样不好吧?!”阿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瘪着嘴巴垂着眉毛对他的少爷说道。
“本公子的事你管不着!快点,带上小呆子!”白角马上的纨绔男抬脚在阿昌的身上踢了一脚,嚣张的嚷着。
阿昌在他的少爷那里受了气,肯定是还在我的身上了。
所以,我猝不及防的被他推了一个趔趄,缰绳扯到了小灰,小灰不满,扬起前蹄痛鸣一声,甩着头乱窜,然后撞到了白色角马,白角马被吓到了,突然加速奔了起来,纨绔男没有抓稳,被白角马甩了下来,‘砰’的一声摔到发怔的我的身上,被纨绔男压得结结实实、眼冒金星、后脑发热。
庆幸的是现在是正午,就我和纨绔男两主仆的入城者和四个守城门的小兵。
两匹发‘疯’的角马被四个小兵帮忙着拉扯住了,正在城门口的一边无辜的甩尾巴呢。
“啊,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这个小呆子,他自己笨,不会躲开。少爷,一定是他不想当少爷你的仆人,所以故意让他的角马撞少爷您的角马,才故意受伤的,或者他想要借着受伤的名义来骗钱呢?”阿昌弯腰低头的站在纨绔男的面前,贼眉鼠眼的反说着我的不是。
“我想,我不能做公子的贴身仆人了,因为公子有了一个非常贴心的仆人了。真是对不起,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会还公子的钱的。我叫文增清,请问公子姓名,也好以后找到公子去还钱了。”我还没有见过睁眼说瞎话说得那么顺溜的,气愤的看着满手的鲜血,后脑勺痛得我想吐,抬起眼,面无表情的望着纨绔男,冷漠的说。
“看来你是被我家的仆人说对了,真的想要骗我的钱了?算了,我就再发一次善心。区区两文钱就不用还了。不过记住,我是冥家的老夫人的表姐的外孙的朋友的哥哥的表弟,吴大成!”说完爬上白角马,从高处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带着他那个小人仆人趾高气扬的进城了。
我捂着后脑勺,坐在地上,看着走远的那对主仆,暗自露了一个冷笑。
“那个,小兄弟,你没有事吧?脑后流了好多的血呢。”四个小兵见无人入城,都围到我的身边,小心的问,其中一个小兵递过来一些水和纱布。
“没事,谢谢你们了。”
我接过水和纱布,凭着感觉流畅的给自己做了一个粗浅的包扎。
“那个,请问小兄弟是不是大夫呀?我看小兄弟明明看不到自己的伤,却是比医馆的大夫都要包扎得好,而且又快。”乙小兵怯怯的问,还不着痕迹的拍着我的马屁。
“嗯,怎么啦?我就是名大夫啊。”我微微抬起头,看着并排立在我面前的四个小兵,不解的问。
“那你可不可帮我看看我的弟弟啊?呜,我家没有钱,弟弟病了好久,那些大夫都不看,还说我的弟弟快死了。呜呜~”乙小兵突然上前一步,双手紧抓起我的手,满脸希冀的望着我。
“是呀,帮他看看他的弟弟吧。”其余的三个小兵也望着我,齐声说道。
“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你们相信我?”我问。
“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失礼,但是,我没有钱;而且那些大夫说弟弟快死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求你了,小兄弟,我不能失去我的弟弟,否则叫我以后如何去见地底下的双亲啊!”乙小兵啜泣着,用他灰色的袖子拭着眼角挤出来的眼泪,哀求的说。
“那个,兵大哥,你的弟弟在哪里?我去看就是了。不过,你们有没有吃的呀,我饿了整整两了呢。”我捂着瘪瘪的肚子,不好意思的说。
“唉呀,别叫我们大哥哥,我们可都是一百八十永岁了,老头子了。”四个小兵,不,是四个老兵羞红着脸的摸着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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