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联络人的爱好比图尔库拉尼更为纯粹,大概是因为他的等级比图尔库拉尼低,血统也不如图尔库拉尼高贵,所以,他对自己的公务更上心一些,没有籍着拖延的机会来趁机满足个人在某些方面的隐秘**。在他的带领和精心安排下,总主教一行人在朝拜永恒之城各处神圣遗迹的时候与纽斯特里亚正统王室的代表撞个正着,双方爆发了一些口角,几乎在圣约翰与圣乔西大教堂里拔剑互殴,幸而联络人的随从们及时将他们分开,但是双方离场的时候都留下了一些狠话。
对于这件事,总主教本人表示了相当的不快,他回船之后就派了一个亲信的随从问联络人,他还要等待多久才能拿到他的总主教披肩?
“什么?”新的联络人吃惊地扬起眉毛,对这件事表示得好像一无所知,“什么披肩?”
“我的主人将要领取的那条。”总主教的随从告诉联络人。他的主人是纽斯特里亚的新任总主教,到此是来按着惯例。在公开的仪式上由教皇发给他总主教披肩的,他要带着教皇的认可。回去统领整个纽斯特里亚教会。
“啊?”联络人啧啧有声,“可是大家都说,您的主人是来应对他的前任对他的异端指控的,他在图尔内斯特举办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仪式,”他放低了声音,在总主教的随从耳边轻声说到,“谣传说,您主人依靠那些仪式从某些不同寻常的存在那里获得力量。”
“这是污蔑!”随从气愤地大声斥责道,然后他也放低了声音。“那些前王的余孽还说了些什么胡话?”
联络人紧紧地闭上了他的嘴巴,似乎认识到他刚才由于听说了一些不靠谱的谣言,就对一位堂堂的主教(他的总主教身份虽然还没有得到认可但是他的主教之位暂时还是得到承认的)轻率地发表了一些以他的职位来说不够得体、庄重和谨慎的话,现在他想起他的职务,以及委派给他这个职务的枢机们对他的看重,决心保持与这个职务相称的沉默了。
总主教的随从不得不用十枚光亮的金币打破了这份沉默。
“纽斯特里亚正统国王的使团说,您的主人不守斋戒,以开光的名义在斋期卖猪肉,在全城画奇怪的符号。将粪便撒在田里以获得丰收……是的,这些都是相当严厉的指控呀!您的主人应该及时地作出相当的虔诚的表示来反击对手,世俗的权力者固然值得尊敬,可是我们永恒的主宰只有天上的那位——而光荣的教皇陛下是他的代言人。”
总主教的随从及时地添上了十枚金币。表示这种不虔诚的控告都是污蔑,也表示他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总之,比起总主教披肩来说。我觉得——我觉得我说得有点多了——但是看在你们如此虔诚的份上——”联络人把新得到的五枚金币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你们要尽快向光荣的教皇陛下表示。你们比你们的对手更虔诚,更忠于教皇陛下和永恒之城。”
“我的主人是一直忠诚于光荣的教皇陛下的。他为教会作出了许多贡献,有许多异教徒在他手下领受了圣礼,如今都规规矩矩地缴纳十一税,若是由他掌管纽斯特里亚教会,收取的彼得银币税和初熟之果必然不敢拖延。”
“啊,这真是极好的事情,”联络人的脸色和他的语气却不一致,“但是,他自称纽斯特里亚的总主教,并且实际掌管纽斯特里亚教会已经有许多时日了,不但新的彼得银币税和初熟之果,并且连过去应该缴纳来的,都没有送到呢。”
“那都是前王的余孽在造谣生事的缘故,”总主教的随从谦卑地表示,“他们表示我的主人未经过教皇正式认可,并没有统领纽斯特里亚教会的权力,用这种可笑的籍口抗拒缴纳彼得银币税和初熟之果。”他就这样把交钱的皮球又踢给了教廷。
新联络人一皱眉,“伟大的救主说过,贫穷的寡妇往库里投的两个小钱,胜过财主投的若干钱,因为财主投的是所余,而寡妇投的是她糊口的钱。要进天国的人,是不能惜身的,也不能只想着投出所余的钱,忍受贫穷,才是通往天国的康庄大道。”
“您的道理是很好的,我的主人并没有敢于吝啬他糊口的钱,但是……他接任总主教的时间并不久……”总主教的随从用这种委婉的方式企图替他的主人辩护。
这次谈判没有取得一致意见,双方亲切地交流了纽斯特里亚教会对教廷忠诚度的看法,评判了纽斯特里亚教会与教廷在仪式上的一些细微差别,以及讨论了经书上的若干箴言警句,气氛愉快热烈,宾主双方都颇为友好地确认了下一次谈判的时间和地点。
和最初的计划一样,总主教本人没有参与这私下的秘密会谈,他虔诚圣洁的双手没有送出一枚肮脏的金币,他的嘴唇在神圣的永恒之城终日祈祷颂圣。
只不过,因为前王余孽的使团也在永恒之城里钻营活动,企图污蔑这位深受神恩的年轻主教的缘故,双方又发生了几次不愉快的会面,好在联络人拦阻得力,这种激烈的冲突只限于口角,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每次冲突过后,联络人在谈判的时候从新纽斯特里亚人这里所收到的礼物都更加丰厚。
“他们快亮出底牌了。”他这样向委派他的枢机们报告,而后者对听到这个好消息表示了相当的赞赏。
纽斯特里亚人掀起底牌的时间,比联络人和枢机预料得都要早得多。
那一天,风和日丽,教皇在举行了一系列公开仪式后,在众多金袍玉衣的随从簇拥下前往他喜爱的一处风景优美建筑华丽的别墅,一切都那么安宁而祥和。
然后,谁也没有预料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砰!”
“这是什么?”第一个听到爆炸声的人茫然地看着他的同伴,他看到的也是同他一样茫然的脸孔,这种声音他们过去是从未听过的,而且,伴随着这种声音,一股奇特的气味也在他们当中弥漫开来,那是他们从来没有闻到过的臭气。很快,他们就顾不上发呆了。
“砰!砰!”爆炸声在队伍里接连不断地响起,而且这次,伴随着爆炸声连响,整支教皇队伍都被不祥的烟雾所笼罩,他们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面目了!
“神明呀!”哭声和尖叫登时响成一片!
当这可怕的烟雾终于散去,人们战战兢兢地试图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彻底惊呆了——“神明呀!教皇呢?”(未完待续。。)
283 把教皇带回家
教皇的护卫不少,如果他们对遭遇到的一切有准备的话,纽斯特里亚人是不能成功的,但是,纽斯特里亚使团的人数不多,即使用纽斯特里亚那可怜的标准也算不上一支像样的军队,而且,当天使团中大部分人还跟往常一样,安分地留在他们的船上,到城里游逛的仅仅是少数人,这少数人中还带着三名年轻的女士,有谁能想到这样一支人数极少、男女混杂好像旅游观光团一样的队伍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讳,以寡击众,犯下劫持教皇这样的极恶之行呢?
谁也没想到。
特别是他们那样积极地与枢机们谈判,争取教廷的认可和总主教披肩的时候。
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不要披肩,直接把负责发披肩的人拉走了?
纽斯特里亚人扔出的烟雾弹,可不只是当天扔到教皇队伍里的那几个,甚至在新联络人上任之前开始他们就积极地谋划布局了——他们以朝拜城中各处神圣遗迹的名义,熟悉了永恒之城的地理,事先画好了行动及逃跑的线路;他们又卖力地和联络人谈判并行贿,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们的目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在公开的仪式上获得正统教廷的承认;他们还派人向城里的富商们打听众位枢机的喜好,并买下了商人们推荐的若干贵重奢华之物,有几位商人已经和他们幕后的老板提前道过喜,恭贺这些有权有势的枢机又要收到一份来自遥远的纽斯特里亚的丰厚贡品了。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对他们那丧心病狂的罪恶行动有所防备呢?
谁也没有。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失去了他们的教皇。
不过,当他们在发现教皇失踪的时候。反应和行动还是很快的,而且。大概是神明垂怜的缘故,虽然整个事件过程充满了魔鬼带来的不可思议和未知。却没有一个位高权重可以负责指挥的人认为教皇陛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失踪是什么超自然事件,他们步调一致地用世俗的办法来对付——警钟很快响起,通知城门关闭,全城搜索缉拿那些胆大包天敢于挟持教皇的匪徒——以当时的信息传递速度来说,这种决断算是很快的了。
那时候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纽斯特里亚使团搞得鬼,毕竟他们给人的印象是来求取披肩和教皇承认的,不是来劫掠的匪徒或是有时候来滋扰这一带的异教徒。
但是,很快一切就变得明晰起来。
用类似的爆炸物和烟幕,纽斯特里亚人的小队轻而易举地击退了好奇心过于旺盛的码头守卫。登上了“飞翔的圣西娜号”,那艘早有准备的三桅大船随即拔锚启航,冲向大海。
隶属于永恒之城的,在码头上巡逻的海船也及时地发现了这一异动,他们企图拦阻——也只是企图……
“飞翔的圣西娜号”无论是吨位还是灵活程度都不是他们能比的,在认识到双方的差距后他们就一一放弃了这种螳臂当车的行为,事后他们都因此受到了指责,但是公平地说,他们一来不知道对方是劫走教皇的穷凶极恶的犯人;二。他们就是没有避让,结果也无非就是给码头附近的水域多添一些漂浮物罢了。他们当时的避让,是基于理智而不是怯懦的选择。
在确认了逃走的使团就是劫持教皇的犯人后,十二艘战船很快拔锚启程。去大海上追赶那些无法无天的异端。
“十二比一!无论如何……”下令的枢机咬牙切齿地说,这天之前,他一直以为他把纽斯特里亚的两派都玩于自己的股掌之上。但是现实无情地提醒他,在他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正津津有味地在算计他,而且算计成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发这条命令的时候。仍然气得浑身发抖,他,一个德高望重的枢机,居然被一群乳臭未干的文盲和半文的盲纽斯特里亚乡下小鬼给愚弄了!呸!他们本来就不配当什么纽斯特里亚总主教!他大发慈悲,给他们一个证明自己,向善忏悔的机会,他们居然无视他的好意,还企图反咬喂食给他们的手——而他们本来是连桌底的碎屑都不配吃的!
让他尤其生气的是,他们这样一胡闹,他原本已经向他的小可爱许诺过的,给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一个皇子级别的银摇篮,这下只能从他自己的荷包里面掏钱了!
被愚弄的羞辱,好意被糟蹋的恨意,预期可以得到的收入的消失,这一切都让他怒火万丈,恨不得立时踏海而过,亲自抡起牧杖将那艘船打到水里喂王八!
“十二艘船,那伙异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他的助手向他保证,稍稍安抚了他。
助手说的话可能很正确——前提是这十二艘船能追上对方。
在风向不定的大海上,“飞翔的圣西娜号”升起前后纵帆,水手和船长之前在追逐海盗的时候已将船技练的很熟练了,现在,他们已经能确保,不管风朝哪个方向吹,“飞翔的圣西娜号”都一路朝着纽斯特里亚不转弯地驶去了。
“在启程之前,你明明保证过一切行动听指挥的!”甲板上,有人暴跳如雷。
“我明明都听指挥了啊!”
“我们的目标只是教皇,那两个人是怎么来的?”
“这个……呵呵……你没觉得他们身上的宝石都很大,而且衣服上绣的都是真的金线吗?”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无辜的小眼神,这真的不能怪他!对于一个人生已有的大半辈子都在抢劫,前不久才刚刚转职的海盗还是“暂时改宗”的异教徒来说,他没有趁机把教堂的大门一起扛回来就已经很克制了!
“胡说八道!强词夺理!这两个人你怎么处理?”对方显然不觉得这能构成什么理由。
最后,总主教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为那两个添头安排了一个去路:“替我们捎信回去!”
捎的是口信。
“教廷的人哪,你们赶紧改悔吧,速速抛弃那让你们陷在罪里的黄金——两千磅加总主教披肩,换你们的教皇。”
亲,还等什么,只要两千磅加一条披肩,就能把教皇带回家!(未完待续。。)
284 人穷志短
异界大魔王罗怡对教皇陛下莅临纽斯特里亚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她得知“飞翔的圣西娜号”进港后,就带人去迎接纽斯特里亚使团,刚登上甲板,就听到了这个让她五雷轰顶的“好消息”——“你拿到总主教披肩了吗?”“没。”“没?”“但是我们拿到了教皇本人!”
据纯洁的总主教说,他本来想把这个惊喜留到他两脚踏上陆地后再说的,无奈大魔王对此十分关心,一上船就急不可待地打听,于是……
“啊啊啊啊!”
大魔王被人搀下船的时候,他们向看热闹的人如此解释女王陛下脚步不稳跌跌撞撞的原因——“女王陛下晕船。”
晕你头的船哟!这船都进港了又不是漂在海上!
虽说如此,她倒在自己办公室的扶手椅上的时候还是觉得晕晕乎乎,天旋地转——明明说好的是去拿总主教披肩的,肿么把教皇拿回来了呀!对我这个大魔王来说,养着一个浑身冒圣光的总主教已经足够,再来一个教皇这不是自讨苦吃么?俺们魔王家里可不兴养教皇的!何况,现在百废俱兴,大魔王家也没余粮的说——我这里既没有多余的房间,也没有多余的碗筷啊!
等她恢复了一点儿血槽,就开始愤怒地声讨使团的团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好的,让你去拿的是总主教披肩,虽然这披肩也就那么回事,但是代表的是教廷对我们的承认!你把教皇拿回来了。这是彻底和教廷撕破脸皮啊!”
总主教谦卑地表示,大魔王声讨他太操之过急。“……您就不考虑他自愿跟我们回来的可能性吗?”
大魔王无视对方真诚的双眼,对此嗤之以鼻:“你当我白痴还是没见过教皇特使啊!他自愿来的话得多少随从和东西?你们这一艘船装得下?”
“也是。但是您不考虑这样一种可能性么——他认识到永恒之城里的高级教士和权贵们有多么虚伪、奸诈、道德败坏,背离主的道路,毅然决然地为了过纯洁的拜神生活,自愿从永恒之城教廷出走,到俺们纽斯特里亚过纯洁的、像经书教导那么标准的虔诚生活?”
“真个?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我看你就是骗我——他要有这个志向早就参加你表哥那个什么修会了,还等你去?”大魔王轻而易举地揭穿了对方的花言巧语,这不是因为她具有多少宗教知识,而是因为她还具有基本常识,并且——理智上拒绝又一个圣徒到来的缘故。
“唉。您太不信任我了。”
“要是你把总主教披肩拿来的话我相信你还差不多,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要价太高了,我们付不起。”
“……”
“两千磅黄金,还不算手续费和中介费。”
“……好黑,”大魔王对这个远远超过她心理承受能力的报价感叹了一声以后,又想起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