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不如的穿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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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不如的穿越女-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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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既然是和志同道合的同伴们一起走的。年纪又比安娜大,如果没有淹死或者被她的政敌砍头。应该不至于缺衣少食,处境无论怎样也比身为女孩的安娜强些。她哪里想得到路易的情况比安娜只强得有限呢?

    路易现在的情况,真是比在真理教土地上为奴的安娜强得有限,他如今有了一些衣服穿,早晚两顿也有了固定的饭食,从外表上看倒是比落在北方人手里强上一些,可是他已经不是纽斯特里亚那个母亲羽翼下娇生惯养的傻小子了,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残酷,明白他的衣服和饭食的代价,恐怕比北方人的皮鞭更加利害。

    从北方人手里买下他的那几个人,似乎对畜牧业有很大的兴趣,他们一会儿谈论阉割后的货色怎样值钱,怎样受贵人的欢迎,一会儿又谈论起“黑色的小公牛”“白色的小母牛”,若是从前的路易,大概会真心实意地以为他们和自己的母亲有同样的癖好,现在却因为这些人的眼神和语气而瑟瑟发抖。

    他们在路边的一家小旅舍歇了下来,说是旅舍,其实就是个宽敞一点的草棚子,主人家在棚子当中放了个火盆,四周铺下一些麦草,这就是全部的设施了,虽然简陋,但是在这个年头,即使是最华丽的大修道院,能提供给他们这种身份的旅人的也就是这些,现在主人家端出了一些混浊的自酿酒、发霉的奶酪和隔年的腌肉,路易的买主们就欢欢喜喜地吆喝着吃喝起来了。

    他们又吃又喝,不时把一根骨头扔给狗儿或者路易,热闹了半响,就听到有人喊主人家,随即一个穿着黑色兜帽长袍的男子拄着曲柄手杖走进了屋里。

    路易的买主们半醉着打量了一下来客:“原来是圣杰弗里会的长老啊,幸会!幸会!”他们都是与永恒之城有来往的人物,知道杰弗里会原先不过是散布在旷野中的许多苦修会当中的一个,它有一些苛刻的规矩来吸引本来就身无长物的民众,又赞成经书上讲的教中的长老为教会出了力,有权多拿份子钱的理论,只呼吁末日和苦修,从不谴责现世中教会的贪财和**,所以尚能保持合法的地位没有被取缔,近日却不同了,谣传它得到了一些看不惯教会现状的大人物的赏识,开始发达起来,年轻力壮的新晋修士到处惹事,正统教会却不谴责,关于它背后的大人物,有猜是某位枢机的,有猜是皇帝本人的,他们都没有到达能够得知真相的那个层次,只对杰弗里修会的发达又是嫉妒,又是向往,现在一个杰弗里修会的苦修者站在他们面前,使得他们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屋里最不自在的就数小路易本人了,其他人眼里,这不过是个杰弗里修会的苦修者而已,虽不常见,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人物,可是他认得他!鼓动他离开纽斯特里亚的人当中,他也是一个!他也从船难中活下来了!

    那个苦修者却似乎没有认出小路易来,他低垂着头,淡漠的灰色眼睛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留一秒,对满屋酒肉狼藉也没有看在眼里,只轻声说了声借过,就走到角落里,开始一心一意地念起经来。(未完待续。。)

396 荒唐人生

    看到杰弗里修会的这个苦修者专心致志地祈祷,其他人渐渐地放下心来,他们彼此说道:“唉,我们太小心了,并不是每一个杰弗里会的长老都不近人情的!他们当中也是有一些只专心修行,专注灵魂得救的长老的!”也许在平时,他们尚且会警觉一些,但是在苦修者进来之前,他们已经喝了不少酒,戒心去了许多,现在头上有屋顶,身边有温暖的火盆,面前又有酒有肉,走了一天的疲乏腿脚在火边烘得暖洋洋的根本动也不愿意多动两步,那些酒肉只因为来了一个杰弗里修会的长老便放着不吃便宜店家也怪可惜的!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自己的位置,依旧快活地吃吃喝喝,随着更多的酒精下肚,他们的戒心愈发去了,不久就热闹得跟苦修者进来之前一样,再过一会儿,他们连角落里有个在祈祷的苦修者这件事都忘了个精光!

    小路易对这件事可是一点没忘,他不再在意不时砸到他面前或者脑袋上的骨头、发霉奶酪渣和飞溅的酒滴,他的眼睛只止不住要往苦修者那里瞟过去——他真想一把抓住对方的黑羊毛长袍,瞪着他的眼睛,对着他大吼大叫:“你把我坑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居然一副不认得我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把这许多日子受的苦、遭的罪、遇到的悲剧来一个宣泄!才能不再那么难受!

    但是他已经不再是纽斯特里亚那个任性妄为的小王子了,流落在异国他乡的经历教会他为人处世,让他明白了任性是有条件的——现在显然不是向苦修者兴师问罪的时候——其他人可是管他叫“杰弗里会的长老”。又对他说“幸会”呢!那些人都对他很恭敬呢!而他现在是什么?他主人们买的一个小奴隶而已!

    小奴隶殴打“幸会”的长老会有什么下场?

    路易在纽斯特里亚当王子的时候不知道,现在还不清楚么?

    所以。他尽管心里这些日子遭的苦受的罪都在情不自禁地往外冒,牙咬得紧紧的。却只是低了头,得空拿眼角喵一眼角落里的苦修者,别的一个字儿也不向其他人提起!不但一字不提,并且一声儿也不出,比平常更乖觉了十倍。

    因此,其他人更加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了,他们向店主要了更多的酒,直闹到半夜,终于酒足饭饱。一个个倒在草堆桌边,酣酣地睡了,呼噜打得就差没把屋顶掀翻。

    此情此景,教小路易哪里睡得着!

    “路易哟,你看你造的是什么孽呀!你本来这时候早就吃得饱饱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抱着天鹅绒的大抱枕舒舒服服地睡了——也许睡前还有妈妈新做的小点心可以吃——明天一睁眼,可以到学校和同学们玩,有隔壁班的玛莎、莱娜、玛丽埃尔……不,就是那个蠢爱罗也好啊!哎呀。你把你自己弄到这个地步,根本是连爱罗都不如啊!爱罗都还好好地在纽斯特里亚快活呢!——路易!纽斯特里亚的路易!”

    “!”路易吃惊地瞪大了原本紧闭的双眼,他在自己的心里痛悔过往是非的时候可不会管自己叫做“纽斯特里亚的路易”的,所以连欺骗自己这是幻觉也不能够。“你是?”

    “我是带你离开纽斯特里亚的那个人,我现在要带你回去。”

    “你——”没有什么词儿能形容路易此时的心情了,他很想大骂。很想随手抓起什么东西朝对方扔过去,很想往对方肚子上捅一刀。然而这些日子给他的教训使得他客客气气地对那个人说,“不。谢了,我要跟我的主人一起到永恒之城朝圣,洗涤我的罪孽呢。”

    “唉,那里没有什么神圣,你去了那里也只是落在罪孽的深坑里面,你就没听他们说起么?这些人是专为永恒之城的贵人们寻找阉人以及……以及预备像使用女人那样使用的男孩的……你不能随他们去,快随我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你休想试探我!”

    “我并不是试探你,快些随我来,天就要亮了。”

    “不——除非你用你母亲灵魂的得救起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话,否则我决不随你去,我还要叫喊起来呢。”

    他耳边的轻声细语突然停了,当路易正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说得很慢:“我以我那早逝母亲灵魂的得救起誓我先前所说的全是真话……”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尽管我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能够得救——或是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灵魂能够得救——”

    那言辞间竟然有些凄苦,显示他有非同寻常的遭遇,然而路易已经因为他起先的话,心里满满地涌上了希望,所以后面的话也没听进去,只顾朝对方伸手过去。

    苦修者一把抓住了他,两人手牵手悄悄走出了房间,外面贝利尔早就预备下马匹,将路易接过去,三人骑了两匹马,在满天星辰下朝纽斯特里亚的方向飞驰而去。

    天渐亮的时候路易认出了救他的是什么人,愈发快活起来,和贝利尔不停地说他回到纽斯特里亚要见谁,要说些什么久别重逢的话,贝利尔一是担心后面的追兵,二是怕他问到什么紧要处,只一味支支吾吾,路易终于有了得救的盼头,心里全是快活,便是瞧着杰弗里会的苦修者都觉得好像天使,连过去吃的苦一时也忘到了脑后,更注意不到贝利尔根本就是恩恩恩。

    然而紧要的话终于来了——“贝利尔叔叔呀,你说要是爱罗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会怎么说?”

    “啊,恩。”

    “他一定会板起脸来,像我妈似的教训我,哼。”

    “恩恩。”

    “我不听他的,他从来就只会说那些——不过好久不见,我倒是有些想他——贝利尔叔叔,我妈叫他跟着我的,这次我离开这么久,他怎么就不跟来呢?”

    “……”

    “贝利尔叔叔,爱罗真是没用啊,平时老跟着我的,关键的时候……”

    “殿下啊,爱罗他有跟来的。”

    “哦——真的吗?他在哪里呀!我是不是马上可以看到他了?我现在真的挺想他的,老实说,虽然他只会跟个鹦鹉似的重复我妈讲的话,人是不坏的,学习又好,就是——”

    “殿下——别说啦——爱罗,爱罗他没了。”

    “没了?”路易一愣,“什么叫没了?”

    他其实有些明白,但是实在不敢相信。

    “唉……没了就是去了。”

    “去了——去了,你说清楚些呀,去了是什么啊?”路易抓着贝利尔的手比原先抓得更紧了十分,“你说呀!”

    “去了就是没有了——世上再也没有爱罗这个人了,孩子啊——”

    不不,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我会受不了的,等我们都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再慢慢地讲给我听,到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

    可是路易的这番心意根本没传递到贝利尔那里去,他只管往下讲:“爱罗他觉得对不起你妈的嘱托,一定要找到你,所以托了我跟他一起来查访你的下落,路上的条件不比纽斯特里亚,他又急着寻到你,生怕你吃苦,路上不讲究,喝了不干净的生水,就……”

    不不不,我不要听,这一定都是骗我的,都是拿我寻开心的,都是……

    他想哭,却只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呜咽,眼前的景物,渐渐地都模糊了起来。(未完待续。。)

397 生如朝露

    路易在恍惚中根本不在意自己身在何方,爱罗怎么会没了呢?像他那样壮壮实实的孩子,本来可以像珍妮那样,长成一个橡树般结实的小伙子的,怎么会因为一口不干净的水,就没有了呢?他实在不肯相信,他总觉得这不会是真的,等他回到纽斯特里亚,就会看到那个讨厌的爱罗,还是那样一副令人讨厌的嘴脸,喋喋不休地跟他说什么“陛下说了未成年人不能喝酒”“陛下说了你不能再拖作业”“陛下说……”好像他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可他的的确确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啊!

    他因为任性妄为,荒废功课,让爱罗永远跟在他后面忧心忡忡,他因为自私自利,觉得母亲应该永远无条件陪伴他、爱他,无视他的母亲同时还要对整个国家的运转和安全负责,早已经忙得全年无休的事实,上街闹事,为纽斯特里亚平白增添了更多不安定的因素,他无视自己闯的各种各样的祸,无视别人一直在为他收拾烂摊子,觉得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应该是天使般完美,同时还要像圣母一般爱他,做不到这点,他就抱怨、惹事、出走……直到——唉,他和他的亲人们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

    如今,他黑了、瘦了,身上多了许多的鞭痕,年幼的心灵上则有更多的创伤,这些日子遭遇的悲惨、他亲手酿就的苦酒将在未来的无数岁月里被他反复回味,哎呀,他还没有懂得时光能够冲淡一切的道理。他现在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恐惧——对未来回到纽斯特里亚,却没有一个蠢爱罗在那里等着对他喋喋不休的恐惧。想到这里,就是得救在他看起来也不值得欢喜了。

    他的耳边是猎猎风响。天光大亮起来,山川水泽都渐渐地显露出了轮廓,贝利尔并不敢放慢速度,他晓得在这些地方,白天并不比夜晚更加安全,更何况路易的买主们随时都可以追赶上来。他也为爱罗悲伤,那是个正直勇敢而且守信重诺的孩子,哦,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却拥有仿佛传说中的骑士的品格,这样的人将来的成就是无限的,简直可以预见到他会怎样地造福纽斯特里亚——倘若他有将来的话……不过,贝利尔远比路易年长,在参谋部和海军的日子也没有白呆,他知道在这个时代,人的生命就像清晨的露水一样易逝去,当初,爱罗在旷野中默默死去的时候。他撇撇嘴,对自己说:“这就是结局——当年先国王与乌尔里希公爵联姻,雄心勃勃地建立了海军,准备驱逐祸乱纽斯特里亚的北方人。但是一场风暴就将他的海军、雄心和王国都化为了乌有,如今这个孩子虽然发了愿,但是神没有给他实现愿望的机会。就这样罢——”

    他嘴里这样念着,却还是东张西望。并怀着一种莫名的期望在心里为这次他本来不情愿参加的搜寻能有个结果而向神明许了个愿,天可怜见。他本来在信仰上是紧跟他那位短腿上司的,这次居然动摇了!

    而且他居然紧接着就逮到了那个跟发羊癫疯一样的疯子苦修者!

    他认得他!

    杰弗里会的打扮,贝利尔是认得的,这个修会的苦修者虽说不止一个,能长得和纽斯特里亚总主教颇为相似的——贝利尔绝对不认为自己会抓错人!

    本来,他是准备即使和总主教撕破脸皮,也要从这个苦修者嘴里撬出路易王子的下落的,大不了,大不了以后他再跟那个红头发一起被流放到什么鸟不拉屎的乡下去——只要对爱罗有个交待就行!对那个对他有那么大期望的爱罗有个交待就行!

    结果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苦修者这次居然颇为配合,不但告诉他前后的经过,还主动提出,利用教会和杰弗里修会的关系,帮他寻找路易的下落!

    这实在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算是……就算是神明的帮助,这也太……太顺利了一点吧!

    因为这样的缘故,贝利尔一路丝毫都不敢松懈,即使苦修者帮他寻找到了路易的下落,又帮他拐出了路易,他心里还是时不时地打鼓,总觉得对方背后隐藏着一个什么巨大的阴谋,也许等他放松下来,以为安全了,苦修者就会把脸一抹,杯子一扔,两旁冒出无数刀斧手……所以,他一边毫不放松地继续赶路,一边还不时回头,等着苦修者变脸。

    然而,当路边真的出现了打劫的强盗的时候,第一个出声提醒他、又主动帮他抵挡的却是苦修者,而不是依然沉浸在恍惚当中的路易。他和苦修者都不怎样擅长战斗,吃了不少亏,要不是装备着贝利尔从纽斯特里亚带来的好铠甲好武器,要不是敌人也就是那种路边强盗的水平,武器更是粗劣,他们怕是看不到阿代尔的部队了。

    倘若短腿参谋长在军中,路易恐怕还不能庆幸自己得救,而阿代尔对纽斯特里亚并无参谋长那种赤胆忠心,他还怀着万一纽斯特里亚内乱的话可以趁机捞一把的想法,所以一个无能的继承人在他眼里并不是怎样该死。贝利尔和路易在船上各得到了一个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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