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要怎么才能办到又不放火,又不出岔子,又少交钱呢?
怎样才能完美地应付了教皇派来的特使呢?
应付……应付……
“有了!”罗怡灵光一闪,得意地笑了起来。
说来说去,教皇特使此来不就是催缴欠税么,至于欠税的具体数目,这不是要等检查了图尔内斯特教区的情况再确定额外要多少吗?
说到检查……
嘿嘿嘿……
应付检查,简直就是每一个中国人的必修课啊!
从小到大,罗怡都不知道在尊敬的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带领和以身作则下,应付了多少次教育局和各方面的检查了!
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经验之丰富,仅次于做习题和考试了!
“就这样办!实行逆波将金计划!”
“逆波将金计划?那是什么?”
118 全面倒退
西方有个名词,叫做“波将金村”。
历史上的波将金是沙皇的将军,不过,比他的武功更出名的是,他是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的**。
在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为数众多的**中,他算是最最出色的一个——因为他很明智,只推荐远不如自己的男人给女皇陛下当新**。
这样,在比较过新人和旧人后,女沙皇总会再次宠信他。
以降低女皇陛下后院质量的代价,他成功地保持了自己在女皇宫廷的地位,当然,要长久地保持自己的荣华富贵甚至更进一步,他没有把全副心思用在和同性们的宅斗上——他不仅在战争时期奔赴前线作战,而且在和平时期
鬼点子也是一样地多——在女皇巡幸的时候,他大肆弄虚作假,在很短的时间里人为制造出了许多看似兴隆的村庄,以博得女皇陛下对他治理有方的赞赏。
这些制造给上司看的村庄就被叫做“波将金村”,成为弄虚作假、粉饰太平的形容词。
波将金村在后世演变出了许多流派和技能,综合起来也许够写一本《千法之书之幻术大全》:
有刷漆派,其代表作是给荒山刷绿漆;
有布景派,其代表作是强制沿街商铺在平房上加装一层只有沿街一面墙的“面子工程”,把平房伪装成楼房;
有糊窗派,某欧洲国家在开大会时给沿街窗户上糊上绘有商品和货架的彩纸,假装生意兴隆,经济景气……
等等,等等。
而罗怡现在要实行的,是“逆波将金计划”。
简单地说,就是——装穷!
说干就干。
首先,由主教召开市政会议,向各行会代表、市民代表、妇女联合会代表宣布教皇特使来催缴税款这一特大重磅好消息。
随后,市政会议一致通过为了纪念本城的守护圣徒,集体忆苦思甜,在风头过去之前恢复一天吃两顿和守斋戒的生活,主教向他们保证,等特使这阵瘟风过去一定一切照旧。
市政会议结束后,每个人都飞快地赶往自己的岗位,整个图尔内斯特就像一个受惊的蜂窝那样忙乱起来了。
世界著名短篇小说家欧亨利有一篇小说叫做《财神与爱神》,故事内容是一个暴发户的儿子爱上一个姑娘,却只有六到八分钟陪她去剧院的时间,小伙子故此哀叹钱不能买到世界上的一切,然而,他的暴发户老爹不信这个邪
他决定做些什么。
在小伙子送姑娘上剧院的时候,遭遇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堵车,邮车、马车、货车、汽车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为小伙子赢得了两个钟点的相处时间让他成功表白。
“邮车和马车大多付五美元,但卡车和双马马车提高到十美元。汽车司机要十美元,载满货的二十美元。警察敲的最凶,每人五十美元。可表演得真精彩啊,罗克韦尔先生?真幸运,威廉·阿·布雷迪(百老汇著名导演)没
有光临那场户外的车辆场景,我不希望威廉忌妒得心碎。根本没有排练过呀!伙计们准时赶到现场,一秒钟也不差。整整两个小时堵得水泄不通,连一条蛇也无法从格里利塑像下钻过去。”
现在,图尔内斯特正以与之相同的动力高速运作。
工厂的钟一敲,只要不是在高炉这等停不下来的岗位上的工人,全都列队拉了出来,每人都挂了一个“城管”(城市建设与综合管理办公室下属成员)的黑色袖标,开始忙碌地把整个城市做旧。
一车车肥料被从积肥处运来,倾倒在整个图尔内斯特的大街小巷与城墙内外,使走过的人无不掩鼻——他们已经习惯了清洁的城市。
城管们做的还不止这些。
他们沿路警告那些穿着打扮不合新规的行人,要求他们近几日不许洗澡,不许洗手,恩,也不许洗脸。
为了防止有人不注意犯了错,城里所有的水井除了一口以外都被封闭起来。
那唯一一口开放的水井也被严密地看管,城里每户人家每天只限打一瓦罐水,有用水需求的作坊两瓦罐。
所有的居民都被告知,出门的衣服不能少于三个补丁,当然,要是有三个洞,那就更好。
餐具——筷子什么的,一律锁到箱子里去。
大家暂时恢复用手吃饭。
公共厕所被封闭,大街恢复成公共厕所。
肉铺封闭,所有人开始封斋。市政委员会市民管理科的大妈们带着“民管”的红色袖标,挨家挨户搜查酒肉和其他斋期违禁品,闹得鸡飞狗吠,人人不安。
这些工作,除了城管、民管与市民发生了若干起冲突之外总体还算顺利。
不顺利的是一些事先没料到的部分。
提姆向他的女主人报告,一座贫穷的城市居然没有几个乞丐,这也太可笑了。
乞丐们去哪了?哦,工厂缺劳力……
于是,一部分工人被告知,他们要恢复以前的工作——聚集在教堂门口当乞丐。
他们对此非常不满。
因为他们的旧衣服早就变成了抹布。
而穿着工作服聚集在教堂门口……
这怎么看上去也不像乞丐啊!
要是有什么穿越者这会儿穿越到教堂门口,肯定以为遇上中世纪大罢工了。
像大罢工还在其次——毕竟特使和他的手下们八成不知道罢工是个什么玩意——要紧的是,现在再给他们那种以前的施舍物,那种馊掉的稀粥,他们的反应估计就像清末的丝厂女工被地方官通知不能去做工领工资,要回家做白工还要和婆婆小姑玩宅斗一样:“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遇到类似麻烦事的还不止他们。
医院报告,由于习惯开水,若干人在恢复喝生水后拉肚子,还有三位临产妇女,坚决不接受在家生孩子的建议。
接到如雪片般飞来的报告,大魔王傻眼了:“……这可怎么办。”
“凉拌。”主教没好气地回答,为了成功地装穷,他正在“以身作则”做紧急减肥,一边跑步还要一边背祈祷文,晚上还要彻夜祈祷:“我就说这个计划行不通,我们还是想想用什么放火比较好,橄榄油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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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全体总动员
阿布等人出发两天后,通往图尔内斯特的大路上走来了一支小小的队伍:两个骑驴的教士和一个负责赶驴的驴夫。
“大人,我们还是等前锋他们回来,要不多找几个人护送也行啊。”两个教士中较胖的那个建议道。
“进了图尔内斯特教区,就跟呆在亲爱的神他老人家那里一样安全。”较廋的那个教士回答道:“约翰兄弟,一句俗语是不会轻易形成的,绰号比本名更能彰显一个人的本质。”
“是,是,不过,不过……”胖教士左顾右盼,觉得这趟旅程还是太冒险了。
他知道图尔内斯特教区的确非常安全,若换了他自己,一个人来这里也没什么顾虑,可是他身边的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教士啊!万一有哪家不开眼的流浪强盗,或者流浪骑士,这会儿被魔鬼引诱,跑来干一次,那可怎么办好!
偏偏这位大人的意志非常坚定,根本不听劝说,并且还兴致高昂……真是太难办了……
这时,仿佛魔鬼也知道他的心思,跑来凑趣似的,大路上迎面扬起了烟尘。
“啊!啊!”胖教士约翰发出了尖叫,他伸手企图把较廋的教士拉到自己背后,一只手哆哆嗦嗦地在胸前画十字。
约翰的手抖得太厉害以至于根本没接触到廋教士的衣服,所以较廋的那个教士并没有被他打扰,他将手搭在眼前张了一张,镇定地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和手里的缰绳,“来得好快啊。”尾音有点发颤,不过没人注意到这点。
我们只是两个贫穷的教士,就是强盗,至多抢走两头驴罢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
“让让!让让!啊!对不起,教士先生们!”
一辆又一辆大车飞一般从两名教士身边疾驰而过,每辆车上都或坐或站着几名肌肉虬结的汉子,还横七竖八地放着铁棍和铁铲等物。
他们飞快地从教士们身边驰过,没有停下来抢劫他们,也没有停下来向他们鞠躬,总之,他们没有停下来……
就好像这两个教士是两个稻草人。
“出了什么事情了?”
两个教士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他们两个不值得一抢,他们的两头驴还不值得一抢吗?
“大大大人,我们还是先回回回……”
“不。”廋教士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脸色无比坚定:“神明在上,日落前我们一定要到达图尔内斯特,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这几匹很不错的马、马车以及车上装载的铁器的下落,最重要的是那几匹马,拉车居然
还能跑那么快!
胖教士只得哭丧着脸命令驴夫继续赶路。
没多久,他们又遇上了另外一支队伍。
这次,先飘来的不是烟尘,而是歌声与音乐。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啦啦啦,我们脚踏丰饶的大地,啦啦啦,我们背负美好生活的希望,啦啦啦……”
“!”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我们是不可战胜的力量,啦啦啦……”
“……”
新来的教士正陷入混乱状态的时候,队伍已经走到了跟前。
为首的汉子扛着一面画有无头尸体的旗帜,后面是三列长长的队伍,男子走在两边,妇女和车辆走在中间。男人们都背着包裹,拿着包着铁皮的手杖,铁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长矛一般。女人们有的挎着篮子,有的背着筐子和包裹,手里也拿着手杖。队伍中间有四辆双牛双轮牛车,第一辆坐着几个儿童,还似乎堆了一些工具,第二辆上装着一堆杂乱的布料,两个木桶和若干口袋,后面两辆则……满满地装着大粪。
车上的儿童们有的吹号,有的打鼓,还有的敲三角铁,音乐的声音就是他们制造的。
而其他人也没闲着,为首打旗的汉子就挥舞着旗帜给乐队当指挥,同时他还充当领唱的角色,带领队伍里的男女老少一起歌唱。
走到教士们跟前的时候,歌曲已经换成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飘在水面上……”
歌声嘹亮,中气十足,队伍里的男女老少个个抬头挺胸,红光满面,肌肉结实,小腿肚格外饱满,步伐整齐——光看这精气神,两个教士都觉得这是在冲锋,不是在赶路。
好多军队行军的时候还不如这个队伍齐整呢!
“嗨,教士先生们去哪里啊!”
廋教士皱了皱眉头,他不习惯有人如此无礼地对待他,胖教士倒是很和气地接了话:“去图尔内斯特城。”
“真巧,我们也要去,一起走吧。”
“太好了。”胖教士和廋教士耳语了两句,重又哭丧脸告诉领队,他们还有点别的事情,不和他们同路了,要先走一步。为首的听说后,看他们都是空手赶路,还慷慨地问他们需不需要帐篷(原来第二辆车上那些布料是帐篷)、面包和酒以备不便。
教士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表示,那个驴夫听说有酒就急不可待地表示他们很需要。
于是,驴夫得到了两块硬面包,还把他的皮袋装满了酒,开心地赞美起天主来。啊,要是每天都可以带着教士们到图尔内斯特多好!这里的百姓不像其他地方的百姓永远在哭穷,他们对于教士都是格外尊敬的……
走得离队伍稍远一些后,廋教士用教会的话问胖教士:“刚才那些人是?”
“是预备到城里做工的农民。”
“农民?”廋教士这下合不拢嘴了,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光是听他们唱歌奏乐,看他们齐整的打扮,他还以为这是一群骑士与士兵闲得无聊在路上乱跑呢!中间的两辆粪车,他也只以为是预备恶作剧之用的!类似这种的浪荡举动,他是见过很多的,那些不守规矩的贵族和流浪骑士
,能干出什么花样都不奇怪。
可是?农民?
简直是开玩笑啊!
要是天底下的农民都长这模样,还有骑士们耀武扬威的地方吗?要是普天下的农民都像他们这样,不等恐吓威逼,就主动地、随随便便地送教士两块面包一口袋酒……他还用得着跑到纽斯特里亚来为教皇催缴税款吗?每天坐
在永恒之城里等着农民主动上贡就好了!
但是,胖教士应该没有开他的玩笑才是,他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而且,送过来的面包看起来不像放了树皮的样子,那酒虽不好,也确确实实地散发着酒味。
廋教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然后,他们遇到了第三支队伍。
这次没有音乐飘过来了。
取而代之的几乎是比刚才那支响亮十倍的歌声:“嘿,咱们工人有力量!”
120 七万演员一个观众
“嗝儿,先生们,嗝儿,女士们,嗝儿……前面……嗝儿……就是……嗝儿……嗝儿……”
胖教士难堪得就差没用手捂脸了,这个该死的蠢驴夫!
越接近图尔内斯特城,路上的人越多,看到他们的教士衣服给予的布施也越多,对待白送上门的酒、面包、水果等物,身负重任的教士们还能勉强维持一个冷淡婉拒的面具,那个驴夫可没有这么强大的自制力!
应该说,两名教士就没从这个驴夫身上发现什么可以称之为自制力的东西!
对于不要钱白送的酒,他和所有凡人一样来者不拒。
皮袋装不下,他就用自己的胃袋来装!
自己的胃袋装不下,他居然还企图用教士先生们的皮袋和教士先生们的驴的胃袋来装!
还没等走到图尔内斯特的城门跟前,两名教士就只能在施主们的帮助下用驴拖着他们的驴夫前进了……
啊,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祖祖辈辈为修道院服务的驴夫居然蠢到这种地步,不就是,不就是不要钱的酒吗?至于大白天的喝到这种程度吗!这下,本来准备在特使大人跟前好好表现一下的打算不提了,特使大人很可能
已经憋着一肚子火,预备回去在修道院长面前告自己的状了!天啊!神圣的母亲可怜一下我吧!求您……
“嗝儿!!!”
“!#¥%&;*”
真丢人。
表面不动声色的特使心里不禁暗暗地这样想到。
其实,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魔鬼的影响——若是放在从前,驴夫有酒喝的时候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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