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罗怡刚刚穿越,或许会赞美这辽阔的大自然,但是她现在统治多年,早就知道在这个敌人遍布的时代,手下多一个人都是多一份力量,多一块田就是多好多粮食,像这样的放荒,那简直不是拿银子往水里扔,而是把自己
的手脚捆了往河里跳!
当然,她也可以学习那些本土贵族和前国王的榜样,在宗教中,在远离尘世的天堂中寻找慰籍,安慰自己,现世的悲惨是短暂和虚无的,只要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拜神念经就能享受天堂里奢华享乐既没有北方人也没
有痛苦的生活。
或者,她可以学习另外一些本土贵族和一些穿越者的榜样,今朝有酒今朝醉,即使领民活不下去了也要先把税收上来好好享受一把骑在百姓头上的“贵族生活”,北方人呢那就当他不存在,等到刀挨脖子再说——何况,还很
有可能和北方人首领谈一场轰轰烈烈的虐身虐心的旷世绝恋呢……
不过……她的贵族梦在第一天逛城堡的时候就醒的差不多了……
当然,有些心灵强大的穿越女,可以无视满地的粪便,漏风的屋顶,不洗澡的男人,高呼“这里浓浓的人情味是冷漠的现代无法相比的”,欢快地和第一个愿意和她凑对的雄性生物在满是虱子和跳蚤的床铺上打滚,兴高采烈地生产下一代……但是很遗憾,罗怡不属于此类强悍者之列,光是吃饭就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更不要说挨打受气只为替人传宗接代的小媳妇人生了,而且,她没有从身边人那里感受到任何浓浓的人情味,浓浓的体味另算。
所以,她一有技术,就在布拉德领地上一个接一个地竖起烟囱,让青山绿水从此在布拉德领地上消失;所以,她一有门路,就买了个主教职位,移风易俗,整理土地,大搞基础建设和教育;所以,她一有机会,就积攒自己的
力量,造盔甲,打刀剑,走私种马……
因此,她对北方人留下的痕迹,感到了无比的痛心,因为她已经知道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那些看上去规模很可怜的小村庄,当地那些吃不饱肚子、缺乏铁器的农夫是耗费了怎样的精神,才在茫茫的旷野中建立起这点文
明的。
建设需要好多年,破坏只需要不到一天。
而现在,北方人又来了。
如果不能阻止他们愈演愈烈的侵害,就算保住了图尔内斯特,那又怎样?整个国家都化为荒野的时候,谁到图尔内斯特来朝拜,谁到图尔内斯特来看戏,最重要的,谁到图尔内斯特来做买卖呢?
贸易城市图尔内斯特是纽斯特里亚的明珠,不是旷野的明珠。
即使只为了图尔内斯特的未来,也必须清扫北方人不可。
罗怡正是抱着这样的决心登上演讲台的。
她对费萨尔老伯爵的爱和悲哀是虚假的,她对这片土地,这片土地的未来,这片土地上人民的爱和悲哀却是真实的。
她在演戏,她也在抒发自己的真心实意。
前者是杰生能理解的,后者是杰生不能理解的,但是没有后者,她是不会登上演讲台的——马上回自己的领地,紧紧地关上大门,容易太多太多了。
“呸,这些苍蝇是哪里来的!”
“他们不是苍蝇,是牛牤。”
阿代尔阴沉地回答道,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现在离他们的目标大修道院可谓近在咫尺,可是——他们硬是不能前进多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轻骑兵巧妙地阻碍了他们的前进,他们数量很多,战术和传统的纽
斯特里亚骑兵完全不同,(未完待续。。)
225 参横斗转5
如果是传统的纽斯特里亚骑兵,北方人是不害怕的,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他们一再与纽斯特里亚等国的骑兵交手,罕有败绩。他们的长柄战斧,体弱一点的人都举不起来,但是这些在极北之地的凛冽寒风当中茁壮成长起来的
壮汉,吃饱了鱼和海兽的油脂,可以像纽斯特里亚人挥舞手斧那样轻松地使用。在战场与他们交手的人,看到他们用这长柄斧头将战马生生劈倒,无不惊骇。
虽然纽斯特里亚的骑兵在同宗的各国里面也不算优良,但是北方人横扫的列国里头也没有一个国家的骑手能拿得出对北方人值得一看的战绩来。是的,北方人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虽然他们是步兵,但是一群骑马
的人是吓不着他们的!
当然,这不是说一个北方人步兵就能抵挡住一个纽斯特里亚骑兵了,要是那样的话,他们根本就用不着被严格的纪律约束了。他们不是因为喜欢被纪律约束才被纪律约束的,而是因为纪律可以约束着他们不起内讧,把这些来
自各个零散的小部落的素不相识的,或是有血仇在身的人们组成集团来对抗纽斯特里亚人的武力,这些纪律是在一次一次的武装抢掠当中总结出来,被他们所有人认可才会成为纪律的。
这种行为在动物身上也可以看到,例如北美郊狼在春夏季节,单个就很容易可以猎捕到兔子和老鼠为食的时候,是一个家庭一个家庭地散居的。而到了严酷的冬天,它们要对大型猎物下手的时候。就会聚集成数十只的大群落
共同行动,待天气暖和小猎物出现的时候再各奔前程。这些北方来的强盗也和郊狼类似。他们的行为是由他们的猎物而非他们自己决定的。事实上,在那些设防坚固、上下一心,全副武装的地区,在那些他们自觉捞不到便宜
的地方,这些强盗就像光荣的古希腊人一样,会一秒钟从凶恶的海盗变成来做贸易的商人。
只可惜,纽斯特里亚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度,早年它把大量财富和人力贡献给了教会而不是国防,使得北方人趁虚而入。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他们又不能齐心协力,一些贵族逃入教会寻求安慰,另外一些干脆就投奔了北方
人,那些有异心的贵族在战场上不止一次的临阵倒戈让那些有志于保家卫国的人们的努力一再付诸流水。
正是因为纽斯特里亚的这些弱点,所以北方人的首领们将这个国家视为他们的牧场和奶牛,当他们觉得自己的宝库有匮乏的时候,就驾起他们那著名的长船,跨海而来,将恐怖的阴影降到纽斯特里亚上至国王。下至农奴的每
个人头上。他们当中的一个首领,乌尔里希甚至率领族人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大摇大摆地定居下来,而纽斯特里亚的正统国王却要依靠和他女儿的联姻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统治。
但是这次他们遇到的敌人却和他们过去遇到的不一样,那些骑兵朝他们冲过来的时候。他们按他们过去的作战习惯,下了马,举起长柄斧头紧紧地挤在一起。准备靠密集阵型抵挡住敌人的冲击并击倒马匹。
他们没有愚蠢到在马上和纽斯特里亚人战斗,他们虽然有马。却不是骑兵,不是一个步兵骑到马身上就可以夸口说自己是骑兵的。即使有马鞍和马镫的帮助,许多野蛮人在拥有马匹后也长时间地只有骑马步兵而没有真正的骑
兵。如之前罗怡所见的,一个未来准备骑马作战的男子,他要从小男孩的时候就做许多艰苦的训练。一个在以当骑士为目标的侍从们当中流行的游戏是骑着马,拿着长矛去击打一个可转动的靶子,如果那个倒霉蛋没有正确地
击中靶子的中央,就会被转动的靶子从马身上打下来。
北方人没有经过纽斯特里亚的骑士训练,他们能做到的只是坐在马背上赶路而不是骑着马战斗,一边挥舞长柄斧头一边控制身下的马匹可不是一件容易事,特别是所骑的还是抢来的马,相互之间根本就没有配合训练。
他们的首领脑子很清醒,知道虽然骑在马上看起来很威风,但是他手下这些没有受过骑士训练的人根本不能骑着马战斗,所以命令他们下马,照过去的经验抵挡纽斯特里亚骑兵的进攻。
可是,那些骑兵并没有冲到他们的阵当中,这些骑兵疾驰而来,却在看到他们下马,集合成密集队形后就策马离开了,既没有向他们提起挑战,更没有举着长矛试图将他们冲散。
“他们怕了。”
拥有过去的那些胜利,北方人很容易就得出这个结论,然后他们各自上马,准备继续朝他们的目标大修道院行军。
然后那些骑兵又回来了,北方人不得不再次下马,匆匆忙忙地挤在一起排出预防骑兵冲击的密集队形,然后,这些轻骑兵再次撤离,没有挑战,没有战斗,什么也没有。
气鼓鼓的北方人们乱哄哄地上了马,准备赶路。
不知名的轻骑兵们又来了。
“艹!”没等阿代尔阻止,一队人马已经疾驰而出,他们的面孔涨得通红,口里大骂着,挥舞着斧头,想给那些讨厌的苍蝇一个好看。其实,他们并没有想到要追上对方,毕竟他们不是老练的骑手,而对方是完全可以看得出拥有娴熟的骑术的。他们这种鲁莽的行动与其说是要和对方战斗,不如说是要像对方吓唬他们那样反过来吓唬他们。
但是,他们一脱离了大队,这些轻骑兵立刻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们倚仗马力,几乎一转眼就聚集在一起,轮番朝这些脱离了大部队的不幸的人猛冲,用形状奇特的弓箭、雪亮的长刀还有套索攻击他们,那些只是勉强坐在马背上的人们根本不是这些轻骑兵的对手,他们不会在马上射箭,也来不及下马组成密集队形抵挡骑兵冲击,相反,身下的马在这个时候极大地妨碍了他们,叫他们的战斗力还不到平时的一半。
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逃回大部队。(未完待续。。)
226 参横斗转6
“斯坦恩兄弟!”看到那队不幸的人马的下场后,一个和他们熟识的北方人首领怒发冲冠、睚眦欲裂,往身下所乘之马的马肚上踢了一脚,就欲冲出去救援他们,是的,如果不是他的兄弟阿代尔在旁边朝他虚晃一剑的话,他已经带着手下们冲出去了。
“阿代尔!你在干什么?”他厉声叫道,那些轻骑兵人数不多,如果他们一起冲过去的话,满可以把这些人救回来的,他可以肯定……
“那就中了他们的计啦。”阿代尔说道,“你想叫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吗?”
“什么?”他吃惊地看着他的兄弟,声音立即放轻了,“这些人……这些人能灭掉我们吗?”他问出这句话以后,想了一想,又说道,“他们才那么点人,虽然武器稀奇古怪,厉害得紧,但是看起来也都是凡人,我们分一半人马过去,也可以救斯坦恩他们。”
“分一半人马去救援斯坦恩?”阿代尔回答道,“让另一半勉强才能保证自己不从马背上掉下来的人在马背上保卫我们的辎重和俘虏?你看到他们的马跑得有多快了吗?简直就跟天神的闪电一样,我们这些比较会骑马的人去追赶他们的话,他们是会死扛我们被里外合围呢,还是会立即掉头攻打我们的辎重呢?兄弟,我知道你很看重斯坦恩,因为他战斗勇敢,对人慷慨,可是我不能叫你和我们所有人因为斯坦恩自己犯的错误陷在灭顶之灾里。”
“留下的那一半人可以下马结阵保护辎重。”
“唉,唉,你也看到他们的速度了。他们会留给你这个时间么?再说,你没有注意到吗?第一次出现在我们视界里面的马。有一匹屁股上有个三角形的白斑,后来两次却没有出现。”
阿代尔的声音非常轻微。这句话只有他身边的几个首领才听见,他们无不浑身一凛,“他们……他们不止这些人么?”
“只是猜测而已。”
绰号名为毒蛇的男子陷入了思考之中,这意料之外的兵种出现着实震动了他,纽斯特里亚原是没有这种马术高超的骑兵的,周围的几个国家也没有,他们所乘的马也与阿代尔等人先期一路从各牧场掳掠的马匹不同,无论是冲刺的速度还是转换方向的灵活性都是他们所乘坐的纽斯特里亚马不能相比的。
比骑术和马匹更让他忌惮的是这些骑兵表现出来的优良的组织性与纪律性,逃兵一向为人所不齿。但是“逃”是一门大学问,三十六计走为上,这个走可不是什么军队都能施展的,组织纪律性稍微差一点的军队,别说有计划地撤退了,就是稍微往后挪挪,都会出现全军崩溃,而这些骑兵却不在乎他们的一再挑战、询问、斥骂——他们不在乎那些过去的纽斯特里亚骑兵一听就会怒火万丈,不惜打乱自己阵型来攻击他们的骂人话。就像听不懂一样——只照着自己固有的步调调戏他们……
北方人结阵,他们就走,北方人撤阵,他们就来。一次,两次,三次。
当部分北方人也犯了跟过去的纽斯特里亚人一样的错误。贸然出击的时候,他们就立即分割了这群鲁莽的人。像群狼扑向落队的小鹿……用小鹿来形容斯坦恩这些身高八尺屡经战阵的壮汉似乎有些滑稽,然而事实如此。他们在几乎完全不能称之为抵抗的挣扎后像小鹿一样被敌人撕碎了。
自从这些可怕的不知名骑兵出现,整个战场的主动权就转移了。
而且……
阿代尔不是纽斯特里亚那种会不放斥候就前进的蠢贵族,他在行军队伍的周围也放了哨马。虽然那些哨马没有报告这些骑兵的出现,北方人一开始也不是很被动,因为哨马的侦察范围是有限的,纯骑兵队伍通过复杂地形的速度又快,哨马没有侦察到这支骑兵也不奇怪。但是,在见识了这些骑兵的本事以后,他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他布置在外围的哨马已经被这些骑兵清除了。
就算没有清除,让那些只会坐在马背上的步兵和这些真正的,应该说是优秀的骑兵较量机动性吗?那不叫较量,那叫送死。
所以阿代尔只能说他对敌情是猜测——没有侦察兵能为他侦察敌情,可不就是瞎猜么?
自己没有侦察兵,就不知道敌人数量几何,动向怎样,而敌人有,这种单向透明的危险性阿代尔认为任何只要有那么一点点脑子的指挥官都知道。一个瞎子和一个健康人战斗,难道瞎子还能占便宜么?
何况这个健康人看起来跟传统的纽斯特里亚骑兵不同,一点儿都没有脑抽的症状……
“不管我们骑马还是不骑马,只要我们不动,他们就不动,他们只是拦阻我们的……他们的大部队快来了,可能是步兵。”经过对面前形势的思考后,阿代尔以比先前更轻微的声音说道,“等那些人到齐之后他们就会发起总攻,撕碎我们。”
“他们在等步兵?你在开玩笑吧?”他的一个兄弟问道,“他们的步兵……他们等步兵来对我们发起总攻?哦,天神哪,你的意思是,他们要用步兵冲开我们的战阵?这简直是太荒谬了!你觉得他们没有冲阵的重骑兵?他们又不缺马,也不缺武器,你看看他们那身铠甲!比重骑兵也就缺根长矛了!给他们每人加根长矛就是重骑兵了,他们用得着等步兵过来?”
“那他们为什么不每人加根长矛呢?”阿代尔看着环绕着他的轻骑兵们,那些轻骑兵三三两两地散布在旷野里,悠闲地好像在吃草,但是有斯坦恩的先例在前,阿代尔等人都知道只要他们一动,这些轻骑兵就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来,露出獠牙,“或者,你是觉得他们的刀不好使么?”
“他们……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根据过去的经验,纽斯特里亚的步兵一般也就派这个用途:顺风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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