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你还成功减肥了啊,真是太羡慕你了,勾了几个外国帅哥了?快把帅哥的照片发来看看!”
“姐没时间谈恋爱!”再说,谁要去和那些满身虱子杀起妇孺毫不手软的家伙谈恋爱!
“你就装吧你,提醒你啊,现在不谈恋爱的小说也叫小说吗,穿越不就是为了谈恋爱吗,你不谈恋爱一定没人看的,人家在末世都谈恋爱了,你还不谈,这事情一定不是真的……”
“……我身边的不是杀人凶手就是杀人凶手预备啊,这能谈吗?”
“哦哦哦你身边全是杀手啊,好帅,酷、拉风,拽,你的穿越福利真是太好了,星星眼”
“……我差点就被他们给宰了啊……”
“他们?还不止一个,罗怡有你的啊,这么快就不止一个男人了,打算什么时候养包子啊?”
“……”
“包子最可爱啦,罗怡你一定要一窝接一窝地生啊,首先要生个儿子,这样才能坐稳大妇的位置,才能镇得住小三,那些丫鬟仆妇都是渴望爬主人床的,你一定要狠狠镇压,拿出大妇的气势来!”
“母猪才生一窝呢!”
这微弱无力的声明根本没被对方听见,文字依然兴致勃勃源源不绝而来。
“男人也不能小心,现在男人也会生包子了,罗怡,虽然男男生子也不错,男人大姨妈孕吐涨奶什么最爱了,但是你一定看住你的男人啊,就是对方是男人也不能分一杯啊,否则会很惨的啊……”
会来大姨妈生包子孕吐涨奶的这是男人吗,罗怡已经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了。
“当然,罗怡你现在没生包子不还是女人吗,所以生包子自然还是男人啦。”
“……”这逻辑精妙得罗怡一时间无法反驳。
“啊啊,罗怡你真是太幸福了,穿越到无工业无污染的古代,吃无污染还能减肥的食物,不用考试上班,身边围绕着杀手帅哥,还没有计生,可以一窝一窝地生包子,太幸福了,简直就是天堂!啊,我真希望我能和你换个位置。”
罗怡默默地对最后一句表示了赞同。
然后,大魔王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痛苦地思考如何在无工业无污染几乎连农业都没有的地上天堂里建立一个以污染著称的小造纸厂的问题。
30 初熟之果
清晨的时候,罗怡经过思考,已经对说服教士不抱希望了。
教士能够理解的,只有加税,就像她的好友能理解的就是恋爱,不管对象是啥一样,这原是根据他们的认知而来的。罗怡的好友,看惯了她喜爱的那类书,若是点开了一本小说而里面没有缠绵悱恻的爱情,便认为这根本不算得小说,连读的价值都没有,而教士先生呢?看一看周围的环境,连农夫们种地都搞得像是抢劫,领主们施行堪称杀鸡取蛋的结婚税,为了能得一笔现款而放任人口不增长土地荒芜,哪里能指望教士明白“磨刀不误砍柴功”呢?
许多事情,大概就是所谓的“历史、阶级局限性”吧。
但是罗怡没有想到的是,来了一个预料之外的帮手。
谢普看到那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就顿感大事不妙,他这样想是有理由的,因为这种职业的人,通常被称为魔鬼的帮手——这人就是主教差遣领他来的那个收税人,布拉德领地人民的好朋友,“再来一桶”。
“再来一桶”一看到教士,就殷勤地向他走来,同他打招呼,极其亲热地问候他,教人看了都以为教士和他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得(除了年龄不太对),末了,在几句未免有些过火的恭维之后,目的来了,他来替主教收取“初熟之果”。
“初熟之果?”谢普惊讶道:“这应该在第二年收取啊。”
“初熟之果?”正好经过的罗怡也惊讶道:“这是什么?”
她这样发问,不纯粹出于好奇心,而是因为她记得教士一向是以教会的利益为重的(罗怡觉得很自然),多次向她要求加税以增加给教会的奉献,甚至以不合作来要挟她,怎么谈到什么“收取”的时候,他要跟来人谈上一谈,而且一副十分受不了的样子呢?
“恩,唔,这个……”教士还想支吾过去,但是他那个法律上的同伴却热情地出卖了他,“夫人,这是要付给教皇的税,凡有了职位的教士、主教、大主教,第一年的收入都要奉献给教皇。”
教会居然连自己人的工资都不放过!
罗怡对教会的敛财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敛财手段好啊!
怪不得后来教士们带头革了教皇的命呢!
现在谢普肯定没那个胆子和能力去革教皇的命,他的道路只剩下了两条,一条,没有给教会足够的奉献而让自己的前途陷入黑暗,另外一条更黑暗,彻底倒向控制男爵夫人的那个魔鬼。
罗怡作为古蛇撒旦的代言人,此刻要做的事情不是引诱或逼迫教士走邪路,而是尽自己最大的自制力把笑容藏起来。
逼迫啦,引诱啦,逼什么为什么啦,让教会来做这些事情吧,大魔王才不做这么丢分的事情呢。
这世界上啊,强扭的瓜不甜,感受到金币的温暖主动长过来的藤上结的瓜才甜呢。
众所周知,人在穷途末路当中往往会做一些错误的选择,谢普也不例外,在承受主教鄙夷的冷笑与彻底和魔鬼结盟当中,他愚蠢地选择了后者,并自我安慰说,无论如何,和一个贵族同盟总比激起另一个贵族的怒火好。
不过,这次罗怡并没有立即拿出钱来,她对收税人说,刚刚春耕,她需要时间筹钱,恩,三五天后再来吧。
这三五天的时间,要让她考验一下教士的能力。
这个时间和所谓的考验让谢普深深地陷入了绝望之中,他的表情让“再来一桶”满意地走了,神奇地是,这次他甚至没要求多添点什么,大概是因为他虽然领薪水的名字记在教堂的名册上,论资历却早为撒旦默默无闻地工作了许多年的缘故吧——经他的手,由于被逼迫和勒索而走上了歧路的灵魂,为数可着实不少呢!
谢普也正是走上了歧路的灵魂之一。
但是他今天的霉运还没完呢。
“你就是新来的教士先生?”一个悦耳的声音带着愉悦响起,这声音,光听是会以为是某个伶俐可爱的少女发出的,可是天哪,声音的主人是个和善的驼背老太太,她飞快用屠夫看待宰羔羊的眼神上下扫了一眼教士,得出了她认为极其满意的结论,“好小伙子啊,你怎么还没结婚呢?”
“……”
“我给你介绍一个吧,都是好姑娘,洗衣做饭可拿手了……”
“领神职的教士不能结婚呀!”
“瞎说!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见过不结婚的教士呢,你要说你是个主教不结婚我还信,这里,这附近教士的老婆都是我介绍的呢!你老单着,没人给洗洗缝缝的,不像话呀,趁着年轻快找一个,老来也好做伴。”
31 万事开头难
最后把可怜的单身教士从聒噪的媒婆手里救出来的还是罗怡大魔王。
耳根终于清静的那一刹那,教士不由得自打来到布拉德领地以来头一次对罗怡的善举生出感激之情。
不过也只有一刹那。
待听到这个一人能顶一千只鸭子,手劲比得上一头狗熊以至于他一个大男人一时间都挣脱不开的老婆子是大魔王亲自下命令去招来的帮手后,谢普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感激之情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魔鬼的道路是黑暗的,谢普现在无比认同这句话。
因为他正与魔鬼同行。
这个媒婆的名叫汉森太太,她的正式职业是这附近一带的接生婆,因为职业的关系懂一些草药,在布拉德领地怕是没有人比她对野外的植物懂得更多的了,所以,罗怡在跟僮仆打听到有这么一个人后,立马把她招来了。
将教会的声望刷到友好(npc为合作态度),又招到了合适的帮手,罗怡雄心大发,感觉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既然诸事大吉,那么时间不等人,马上就动手开干!
有些事情,不干不知道,罗怡一干才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么幼稚不合实际。
烧炭人小屋只是一间小茅屋而已,渎神者一家还勉强能挤在里面,再往里面塞一个作坊委实塞不进去,除非她是真的魔王,能开辟一个异空间出来。
也就是说必须重新起一个作坊。
这照说不难。
造纸作坊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
一间碾房,用来粉碎原料,制造纸浆;一间舀房,工人将纸浆舀成湿纸;一间炕房,将湿纸烤干,揭下就是成品了。
碾房顾名思义,就是安着一座石碾,用来将原料粉碎——这必须从城里请个石匠。
舀房的设备就复杂了:需要两个架子,一个放舀桶,一个放湿纸;还得三个桶,分别装纸浆、清水、纸药;一个木扒,用来拌合纸浆与纸药;以上都还简单,最让罗怡挠头的是,还需要一个纸帘。
这纸帘就是用来将纸浆揭成湿纸的关键工具,直接关系到造纸的成败,要命的是,又是一件竹子做的家伙——罗怡上哪里弄去?
这是一个难题,也只有试着找替代品了。
然后,炕房又出了问题。
没有砖?
是的,没有砖。
汉森太太不知道砖头是什么,还是谢普见过世面,他告诉罗怡,砖头他见过,只不过会制造的工匠在好几百里之外。
本地人不需要砖头,就像清朝人不需要钢琴。
贵族的堡垒和主教的教堂是用石头建造的,其他人住的是茅草顶的泥屋,只有个把富裕的市民会想到用宝贵的银钱买砖头盖房子,这种人在本地实在支撑不起专业工匠的生计。
亚当斯密在《原富》里就论证过,一个铁匠如果带一个助手,那么一天能制造一千根针,但是如果在居民不满一千人的地方,这种铁匠必然不会存在,在偏僻的乡村,要么是一个兼职的铁匠,平时做农夫或者其他职业,只有乡亲需要针的时候,临时升起炉子敲两根出来,要么就是一个每隔几日穿村而过叫卖针头线脑的小贩,这种地方的消费力是维持不了一个专职铁匠的,更别说还带一个助手。只有在伦敦那种住着成千上万的人,每天都有几百人要买针的地方,才会有那种高效率的铁匠生存的空间。
消费刺激了生产,消费也抑制了生产。
一想到连砖头都得自己生产,罗怡不禁感到悲从中来,但是她没时间感慨自己成了鲁滨逊第二,她还必须给不是坚决反对就是根本不知道她的计划为何物的手下们鼓劲呢。
她拿出了全部的演技,用最最不容反驳的声音喊道:“那么就先盖一个砖窑!”
32 万事皆不备
大魔王的命令光环没有起效,她仅有的几名手下完全没有当npc的自觉,而是争先恐后地告诉她这不行,那不行。
首先,汉森太太非常客气友好地指出,盖那个什么窑需要人手,而现在人手都在耕地——当然,把他们全叫来让地荒芜这一年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今天是农奴们给领主服役耕地的日子,罗怡明年的面包还要指望这几天呢。
其次,教士先生再一次怀疑计划的实用性,他觉得为了盖一个什么坊而花钱就极不明智,现在为了一个部件又要另外再盖一个砖窑,哦神哪,这得多少钱?男爵夫人缺钱了直接跟农奴们要不就行了,把磨面粉钱多加几成,钱不就来了吗,搞个砖窑有啥用?卖给谁?骑士们还住泥屋呢!更不要说一个贵族居然做起买卖来,真是成何体统,别说这会儿,就是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贵族们,搞工商业那也是继承不到家产的次子们玩的把戏,正经的贵族就该为了神战斗,正经的贵族女人就该虔诚地服侍神,当当当地算钱,像什么样子?最最要紧的是,按男爵夫人的花钱速度,他很怀疑到时候还能有几个小银币剩给教会。
就连渎神者格兰德一家子,看起来也不像配合这个计划的样子,格兰德太太一脸的坚毅表情,仿佛要上刑场一般悲壮,三个孩子紧紧地环绕着她们的母亲,看着罗怡的样子就像看一个刽子手——呃,我有这么吓人吗?罗怡左思右想,想不出答案。
最后还是格兰德太太先开了口,她央求罗怡不要把她的孩子用于什么邪恶的巫术。
看来汉森太太和黑衣教士一起出现将这个女人吓得够呛。
罗怡同意不把她的孩子用于巫术。
格兰德太太要求罗怡起誓。
“好大胆!”谢普骂道:“眼睛里还有主人吗!”
这个女人,眼里真是没有领主啊,她一个农妇怎么敢这样和男爵夫人讲话!
格兰德太太坚持要求罗怡起誓。
罗怡虽然穿越成了贵族,但是没觉得这种要求有啥过分,她张口就给起了誓。
然后格兰德太太就如释重负,干脆地昏厥过去了。
罗怡起头,汉森太太抱腰,把格兰德太太搬进屋里,然后又搬了出来——罗怡认为屋里太不通风——汉森太太从围兜里拿了几片叶子揉碎了给病人涂上,过了会儿格兰德太太算是回复过来了。
趁这时间罗怡想了一下,在春耕结束以前她肯定是无法弄到大批人力了,那么,趁这个时间先从小型的实验开始?
毕竟她对造纸只知道理论,实践那是一点没有。
而且对原材料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首先她吩咐汉森太太把领地上凡有的,浆汁是胶质的植物,都弄一些来。
然后她又和几个手下开会研究纸帘的问题,初步商定用粗布和芦苇试一试。
现在没有炕,可以先找一块比较平滑的石板用于烤纸,除了浪费燃料以外罗怡看不出太大的坏处。
等初步计划商量妥当了,罗怡也没有浪费时间,她要趁这个空档去好好研究一下那荒谬,四到六头牛才能拉动的犁。
等她靠近了看了那犁后,神啊,木头的……
木头的犁……
牛儿啊,你们辛苦了!拉这玩意,真不是牛干的活!
然后,罗怡问教士能不能定做铁犁。
铁犁?
这个谢普知道,但是……又要花钱!
谢普很不高兴,为什么要把钱白白地扔进水里呢?不管用木犁犁地还是用铁犁犁地,活儿总是那些农奴来干,有什么区别呢?让他们少用几头牛快点干完活?这不是领主花钱自由民省钱农奴偷懒享受吗?
他说,这费老鼻子钱了,骑士们有一套从头到脚的铁甲,还当自己富裕了,许多铠甲都是从爷爷传到孙子的,头盔和铠甲不配套那是再常见不过的,还有人穿“百家甲”的,用那么多宝贵的铁给农夫打犁,荒谬!再说,领地上没有这样手艺的铁匠,必须得到城里去找,然后,还得请铁匠到村里……
为什么要到村里呢?定做好了,拿车子装回来不就行了!罗怡说。
否则就得把犁拿到城里去,装好了铁头带回来。
不不,我要做新式的犁,做一个这个样子的……这样子,配上木制的配件……
那就非得去城里定做了……
那就进城!罗怡一锤敲定。
33 进城
进城是一件大工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教士力阻无效,只得在当天剩下的时间里对罗怡进行了一番紧急宗教知识补习,好让她在简短对问中不出错。
复杂一些的,他也没指望罗怡或者原来的那个男爵夫人能懂,错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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