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为宫丞相筹措的?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一颗心七上八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如果……
如果他真的偕同他的老子谋反,那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她心中乱糟糟的,下意识地向里行走。
这种阵法她原本就认识,自然难不倒她。
很快的,她便绕过哪些花木,来到一栋小楼前。
小楼内灯火隐隐,彷佛有人。小楼房门半掩,里面流泻出暗黄的灯光。
风凌烟一步步走过去,忽然有种近乡情更切的感觉。。。。。。
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白衣人双手抱臂,倚在门上,微微而笑:〃小兔子,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他的秘密
风凌烟僵了一僵,手指在身侧握紧:〃我该叫你宫神医,还是宫公子?〃
宫湮陌今天的打扮和平时不同。
华丽光滑的紫色衣袍,头束玉冠,手里摇着一柄折扇,看上去就是王孙公子,
此刻,他俊美绝伦的脸上微微有些笑意。
略有些邪魅的狐狸眼微弯:〃小兔子,你无论唤我什么,我都无所谓。我是宫神医也好,宫公子也好,对于你来说,还有区别吗?〃
他的声音依旧那样清冷富有磁性,如同大提琴一般悦耳。
他伸手似想要拉她,风凌烟却下意识地一退。
她忽然好想哭。他答得这样云淡风轻,浑不在意的,
区别……真的没有区别吗?
她眨了眨眼睛,把莫名的泪意眨了回去,冷冷地道:〃那为什么瞒着我?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宫湮陌眸光一闪,叹了口气:〃我隐瞒自然也是有我的苦衷的。你要不要听听?〃
风凌烟握了握拳。
被她撞破了就要解释给她听了?
她还不想听了!
硬邦邦地道:〃你要隐瞒便隐瞒,和我有什么相干?!宫湮陌,我再不听你一句话。〃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她原本是一个冷静到几乎可怕的人,也不太在意别人对她的态度。
如果是别人隐瞒了她,她不会这么生气,最多不过就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了之,
但宫湮陌不行!
他的欺骗让她无端地心伤。
泪意一层层涌上来,又被她强压了回去,转身便走。
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手臂蓦然一紧,被人一扯。
她足下立脚不稳,登时跌入宫湮陌怀抱之中。
她吃了一惊,怒喝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一巴掌拍过去,她这一掌自然被他轻飘飘拦住。
宫湮陌手掌将她的小手整个包住,微微笑道:〃唔,小兔子,你人长高了不少。脾气也大了不少。你真不想听我解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他就这么随便抱着,风凌烟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她怒道:〃你放开我,我不要听!〃
宫湮陌笑吟吟的,眼眸弯成月牙:〃你不要听?我还偏偏想讲给你听。〃
不由分说,半搂着她走进小楼内。
〃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风凌烟挣脱不得,干脆拿大帽子压他。
〃呃。。。。。。〃
宫湮陌轻飘飘地呃了一声。
淡淡地道:〃原来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你。。。。。。〃
风凌烟气得握了握拳,很想一拳挥掉他那可恶的,漫不在乎的笑容。
〃小妹,宫兄是奉命隐瞒身份。你不要错怪了他。〃
一个声音忽然自楼中传出,一位锦衣公子走了出来。
风凌烟身子一僵,这人正是她的太子哥哥云昊天。
〃他是奉命?奉谁的命?〃
〃自然是奉我们父皇的命。〃
云昊天叹了口气,回答。
宫湮陌微笑:〃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公主,我们进楼内说话。〃
楼内的布置极为清雅,墙上是满满的书籍。
我说的你未必信
窗下案上设有笔墨纸砚,像是相府公子的书房。
在屋子中间有一个红泥炭火小炉,上面烧着水。
在小炉旁有一张古香古色的小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桌旁是两个模样奇古的木凳,宫湮陌让他兄妹坐下。
亲自给他们烹茶。
风凌烟没想到宫湮陌对茶道颇有研究,一举手一投足颇有茶道高手的架势。'
她此时已能静下心来,冷冷瞧着他,看他究竟要如何解释。
看他慢条斯理的忙碌,知道这家伙一时不会说话,便看向哥哥:〃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云昊天瞧了一眼宫湮陌,苦笑道:〃为兄本来正在西园中和诸位才子赏花饮酒,是这家伙硬把我扯出来,说要请我喝茶,顺便替他解释一下。要知道,这家伙可不这么轻易动手烹茶,为了解决口福,只好随他来到这里,可巧你不大一会也到了。。。。。。〃
风凌烟瞧了一眼宫湮陌,见他宽袍大袖,穿着一双沉香木的木屐。
他正提壶以第一泡茶水涮冼茶具。
挨个儿点过盖碗、茶海、闻香杯、茶杯。
手法漂亮,如行云流水。
看上去儒雅风流,洒脱飘逸,颇有魏晋之风。
风凌烟抿了抿唇:〃你怎么知道我会找到这里来?〃
这家伙是神仙?
居然能先一步料到她的行踪,还把哥哥拉来做准备。
宫湮陌笑了一笑,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猜的。直觉。就算你不来,我也要请太子爷喝茶的。〃
风凌烟被他一句话给噎住,顿了片刻,哼了一声:〃:〃好,你们说,我听!〃
我说的你未必信
宫湮陌淡淡一笑:〃还是请太子爷说罢,我说的……〃
他勾起唇角笑了一笑:〃我说的你未必信。〃
他虽然是在笑,声音里却隐着一丝凄凉。
风凌烟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反驳:〃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宫湮陌双眸一凝,看着她,淡淡地道:〃如果我说,我无论做什么,绝对不会伤害你。你信不信呢?〃
风凌烟一僵。
信不信呢?
他似乎就是神秘了些,对自己倒是真没有什么恶意。
还好几次救了自己的命。。。。。。
她低垂了眸子,侧过头去,看着那红泥炉里冒出火苗舔着壶底,心神微有些恍惚。
宫湮陌双眸凝视着她,见她这样,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如此敏感多疑,只怕有些事终究会伤害到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风凌烟几乎被他瞧的坐不住。
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还是说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吧。〃
看了哥哥一眼:〃哥哥,你说他是奉了父皇之命。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昊天叹息了一声:〃火云国前几年连年遭灾,国库很是空虚,父皇让宫丞相想生钱的法子。
恰好宫兄他在外游学回来,学了一手好医术,宫丞相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让他在水云国建了一个云海山庄,渐渐地把神医的名头打了出去。
因为宫兄的出诊费极高,需要赚五国人的银子。
如果让其他国家的人知道他丞相之子的身份,未免会有所顾忌。
所以便让他隐姓埋名,只以宫神医的身份出现。
回到我们火云国的时候,他便故意浪荡,不务正业,造成一个宫丞相之子很不成器的假象,不让其他国家的人起疑心。。。。。。〃
说不准哪一天就成了亡国公主。。。。。。
风凌烟听得愣住,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国君不想富民强国的政策,却想出这样一种歪门邪道来赚钱……
可是,履行这个法子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皇。
风凌烟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父皇和那位昏庸的宋徽宗真有一拼。
儿子也没有成器的。这样下去只怕会被强国吞噬。。。。。。
自己这个公主说不准哪一天就成了亡国公主。。。。。。
她看向宫湮陌:〃就为了这样一个理由,你就同意了?你应当比我更明白,这样下去根本挽救不了一个国家。。。。。。〃
宫湮陌手微微一顿,淡淡地道:〃我是火云国的臣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风凌烟噎住,看了一看他,
什么时候这位不拘小节的宫神医变得这样愚忠了?
再一想,又微微苦笑。
在这个皇权大于一切的年代。
宫湮陌作为丞相之子,又怎么违抗得了皇命?
她看了一眼云昊天,低低叹了口气。
大哥风采那是很不错,但也不是做国君的材料。
其他几位哥哥也都很上不了台面,火云国前程堪忧。。。。。。
云昊天拍了拍风凌烟的肩膀:〃好了,小妹,你心中的疑团总算解开了吧?宫兄一心为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就别再冤枉他了。来,来,我们吃茶。〃
宫湮陌烹制的茶味道绝佳,云昊天抿了一口,微眯了眼睛细品了一会,睁开眼睛,笑道:〃宫兄,你的茶道又有长进了,本王又做了一首词,你听听可好?〃
也不待宫湮陌说话,摇头晃脑地吟道:〃灵根无迹,未抵梅花身后客。如镜兰心,笑靥秀餐侵素音。青山作赋,蜀水烟笼芳草渡。九累衡云,浅绿轻银枕畔春。
(此诗抄自榕树下,原作者:谢芜村。原谅木木诗词无能,只好借用文友的。特此注明)
宫湮陌眸光一闪,微微一笑:〃果然好词。太子殿下文采愈发的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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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些卡文。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谁能降伏得了谁?
云昊天兴致勃勃:〃那宫兄也来一首如何?一提起他爱好的诗词歌赋,云昊天的眼眸立即亮了。
宫湮陌苦笑着叹了口气:〃太子爷就别为难微臣了。微臣只是粗通文墨,欣赏一下诗词还可以。做就做不出来了。〃
云昊天忙道:〃宫兄你别太自谦了,你也算是火云国第一风雅人物,不做诗词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你如果想学,本王可以找人教你。〃
风凌烟叹了一口气:〃大哥,你能不能研究一下为君之道?诗词毕竟只是陶冶性情的东西,可有可无。。。。。。〃
云昊天一皱眉道:〃在此良辰美景讨论哪些政治做什么?小妹,你真会煞风景。〃
风凌烟:〃。。。。。。〃
好吧,算她多事。
她只不过替现在这个身体尽一下本份而已。
她看了一眼宫湮陌,宫湮陌却只是微微一笑。
笑容倾城,谁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云昊天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宫兄,令妹对诗词也很有研究呢。简直就是位女才子。何不请她来一起烹茶论诗?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宫湮陌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太子爷要见家妹,直接传唤也就是了。何必客气。〃
云昊天正色道:〃本王求的是知己好友,不是臣子下人。再说宫小姐这样的才女,自然是需要请的。不能亵渎了她。〃
他对这位宫舞夜倒也极为推崇。
风凌烟看着他发亮兴奋的眸子,心中一动。
自己的这位太子哥哥,不会是对那位宫小姐动情了吧?!
你怕我
云昊天兴致愈发的高:〃你们在这里聊着,本王这就请她过来。〃
兴冲冲地走了。
风凌烟忙也站了起来:〃大哥,我和你一道出去,这里的路有些难走。〃
云昊天摆了摆手,头也不回:〃不必,宫兄已经给我介绍此路的走法。为兄迷不了路的。〃
一径去了。
风凌烟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宫湮陌。
也不知为什么,如今和宫湮陌独处她竟然有些紧张
。干干笑了一笑:〃我,我出去走走。〃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坐下,微微一笑:〃你怕我?〃
风凌烟嘴硬:〃我怕你做什么。我,我只是有些气闷而已。〃
虽然这样说,还是坐了下来。
宫湮陌叹了口气:〃小兔子,你和我疏远了不少。〃
风凌烟一僵。
疏远了?或许吧。
在她被风间月璃劫走,而他明明能救她,却不来救她时,她的心中对他已经有了疙瘩,有了怨恙,有了隔阂。。。。。。
只听宫湮陌的声音又徐徐响起:〃小兔子,我只希望你无论什么时候,也要相信我。我总不会害你的。〃
风凌烟咬了咬唇:〃为什么把我送回皇宫?你明知道我不愿意回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为了那十万两银票,那到底是……〃
太丢人了
宫湮陌叹息,伸出扇子在她头上轻轻一敲:〃笨蛋,这你都想不通?
你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忽冷忽热的,身体简直就像个破败的玩偶,戳一指头或许就散了架。
我没有法子,只好封了你的气脉,让你昏睡,只有在昏睡中,你的身子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而我东游西走的,根本没时间长期照顾那么病弱的你,只有把你送回皇宫。
只有在这个地方,你才能获得最妥善的照应。
我也才能放心。我一片好意,小兔子,你当真想不明白?〃
一切的解释似乎都很天衣无缝,但风凌烟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还是想不起来。
她垂下眸去:〃我,我自然也有这个怀疑……可是,我的武功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之间便全都不见了?〃
宫湮陌眸光一闪:〃一点武功也没有了?你伸出手腕来,我瞧瞧。〃
风凌烟知道他要摸脉,乖乖地伸出一只右腕给他摸。
宫湮陌修长莹润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脉门。。。。。。
风凌烟心中怦怦直跳。
她原先和他也不是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从来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现在他的手指只不过搭上了她的手腕,她的一颗心就跳的像擂鼓似的。
她自己几乎都能听到,心中囧的无以复加。
天,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心跳的不像话!
对面这个家伙听力不是一般的好,肯定能听得到……太丢人了!
终于,号脉完毕。
宫湮陌却并不放开她的手,唇角微勾,眼眸微眯:〃小兔子,你很紧张?〃
不紧张怎么心跳的这么厉害
风凌烟死鸭子嘴硬,一撇小嘴:〃我哪有?!〃
〃不紧张怎么心跳的这么厉害?〃宫湮陌不客气地戳穿她。
〃我。。。。。。我是紧张自己的病情……我的武功还能不能恢复?〃风凌烟成功转移话题。
宫湮陌微微笑着,瞧着她不说话。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风凌烟感觉自己简直就要烧起来。
她蓦然跳起来,凶巴巴地道:〃不说拉倒。哼,你这神医也是当假的,也有你治不了的病。〃
宫湮陌叹息了一声:〃笨蛋,你的武功自然是能恢复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