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奴隶,陛下以刀割手……”
“这是那几个小奴?”我当然记得,当时会盟,按羌人自古的规矩,杀牲祀神,以虹来供奉四岳神,我拦了一下,结果众人皆说我没有诚意,当下我说无论羌汉,皆是我的手足兄弟,若四岳神怪罪,我愿以身相替,以刀割手,流下鲜血,救下了他们,也赢得了西羌各部的好感。想不到这几个孩子,都长得这么大了。我点头道:“好啊,你们都长高了,长大了。能从军校毕业,说明了你们的实力,好好干,给联争口气,别让人看轻了。奴隶怎么了,当年大将军卫青一样走奴隶出身,熊样扶佐武帝横扫天下,立下不世之功。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普法笑道:“他们没有名字,只有师傅给他们起的法号。师傅说,他们的性命是陛下给的,名字也该由陛下来起。”
我点头道:“法号是什么?”
普法答:“他们五人,我师尊以五行为别,皆呼之为报恩。”
“金报恩、木报恩、水报恩、火报恩、土报恩?这些名宇,好生怪异。若要报恩,不用总挂在嘴上,也不必报答联一人。这样好了,既是联的血脉救的你们,联便赐你们姓刘,便还以送五行为名吧,金儿、木儿、水儿、火儿、土儿,都算是联家养的臣子,好好干,有了功劳,联再进行封赏。”
几个年轻人都跪谢。
我又勉励他们,好好练武,争取追上他们的师兄。几人认真的点头。普法便笑。我也知道,一般人想要追上普法的本领,只怕还差得选。旁得不说,普法虽有交手三节就自己评定胜负的习惯,但他还真没有被谁当真打趴下过。
转眼间,十一月二十日还是来临了。
第五十三章 伯约论政
“人数不少嘛,我看咱军校招生时,都没这么多人才前来,美女的吸引力比国家要大呀。”我拿着手中一张名单,不由发笑。眼下虽有着重重限制,却还有近两百人报了名,其中外域人士近五十人。
星彩但笑:“当然,凤儿妹妹的魁力,天下能抵当的不多,除了陛下你自己看不出来。”
“我哪里是看不出来,我怕自己会受不住她的吸引,误了国家大事。”我用开玩笑的口气,但说的是不是真情,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本事,没定力,最是受不得诱惑。”
“切,那你怎么不怕我?不怕王美人?这宫里虽说女子不多,但比一般人家还是不少的,怎么陛下就容不得凤儿妹妹?”
我不由一楞。若说我只爱星彩一人,心中从来没有帝的女子,这话对星彩说,星彩也不会完全相信,旁得不说,她有时也忍不住含酸的说为什么王美人有了身孕而她却没有,是不是我偏心的缘故。但是对关凤,我却从来没有起过这个心。我从没有想过自己可能去爱她——美色、财宝、安逸,从来都是帝王祸国之道。自幼时起,我就受到这样的教育,以至于,我对于太美的东西都怀着一种深深的戒心。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关凤的时候,感觉的不是美而是红颜祸水,当即远而避之。可是其后,她偏偏总似对我若有若无的有些亲近,而这种无缘无故的好意让我感到不寒而栗。所以,我极少对她假以颜色,我总是把她看成麻烦,此时回想起来,她想报仇,有错么?她想依*我。
有错么?她想借我的手出兵东吴。有错么?其实没有错,错在于我,我怕自己会迷失在温柔乡里,会忘记了自己这一世的使命。我要做一个出色的帝王,所以我注定不能去享受,去放纵。我早已不自觉得把自己关在了笼子里,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我就开始对我产生影响的一切事物进行抵触。所以,我注定与关凤无缘,甚至。我不想她嫁给我身边的大臣,我宁可她嫁个普通人。不要接触政治,平平淡淡地过这一生。
“星彩,你知道凤儿地母亲么?一个女子的能量,有时是极为巨大的,可以做成千军万马做不成的事——或许,她的名宇可以永留青史,但她幸辐么?没有。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幸辐,她只是强者争夺的战利品。还有咱母后,她因为政治婚姻嫁给父皇,又被她哥哥骗回去,最后又被我这个儿子逼回来,她幸辐么?她纵然英武盖世,如男儿般豪强,却还是浮萍般飘流无依。我不想凤儿也走上这条路,我有时宁愿她嫁一介平民。种种菜,养养鸡,而不是在刀光剑彩里生活。”
星彩沉默了,过了片刻说道:“陛下,那是你希望的生活吧。但那却不是凤儿的,不是她想要的。”
我哑然。
“算了,不说这个了,陛下,今天咱们两人都有些忘形,居然当面就你你我我起来。不过这么多人才,不知哪个能成凤儿的夫婿。”
“苞弟如何?”
星彩一笑,如花锭放:“陛下若舍得,我自然要向着自家兄弟了。可惜,凤儿肯定不喜欢他,一点风情都不解得,若是能学诸葛乔地一半也好。”
“又有苞弟的武力,又有诸葛乔地智慧,那不是姜伯约么?可惜伯约又有婚约,就算没婚约,还有个灵儿在。”
“嗯,庞会、谷阝正、张翼、黄邕、李遗、吕祥、马修、张表、王训、张瑛、何双……臣妾从不知我季汉还有这么多出色的年轻人,陛下,你总说咱们季汉没有人才,可凤儿妹妹这一招亲,这人才自己往外冒啊。”
我半倒在塌上,气道:“哼,这些人,都是联建军校时直接从各大臣家中征召的,比如王训,他是王平的儿子,王平这家伙打仗还行,可是护犊的紧,说什么他儿子从小没吃过苦,还是别当兵了。可是凤儿这一招亲,王训头一个跳出来,说他的本事最好呢。”
“这个名字有些生,傅嘏,这个人是谁?字兰石,北地人,十七岁,是廖大人推介来的。”
“好旬是廖立和我提过,说是傅介子地后人,本领怎么样还不道。试试看吧。”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关凤的婚事,让整个长安城为之沸腾,到处都在传着关凤的美丽和英武。各处的少年英才流水一般涌向长安,就算是无法上台,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朝中大员们开始借机运作,把爱美之心转变为爱国之心,军校也开始借着关凤的品牌大量的吸纳才俊加入,长安城中的卫尉与执金吾也开始加强防范,避免出现私斗现象,一旦发现,不论情节和原因,一律逐出长安。
按着规定的程序和报名地情况,比赛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先举行的是淘汰赛,最后选出来的十强于十一且二十日关凤生日那天再进行绝战。
我在这个期间,等回了姜维、张苞、关兴和庞会。我有一种感觉,每次见到姜维,都觉得他又成熟了一些,眼下他的气度,巳轻很有四叔地风范了,沉稳,持重,不动声色,偶一凝眸又现峥嵘。相比之下,张苞、关兴和庞会都差不少,还是活泼少年一般,各个逞强,互不服输。不过此次关兴却成抢手货,张苞和庞会皆拍着他的肩头:“安国,你在凤儿那里美言几句如何?”把关兴拍得直咧嘴。
让三小下去,我留姜维说起北疆之事,姜维道:“今冬明春,北疆必有一场大战。这几年,中部鲜卑轲比能的势力发展较快,他早有心并吞三部,建立当年擅石槐的基业,然后南下中原,饮马黄河,眼下一个梁习,一个田豫是他的眼中之钉,前年,柯比能与东部鲜卑大人素利及步度根三部争斗,互相攻击。田豫充好人,做了和事佬,今年,轲比能再击素利,田豫帅轻骑进逼轲比能的后队,轲比能使别部小帅琐奴回击,被田豫打败,轲比能由此痛恨田豫,痛恨曹巍。眼下司马懿前往曲州,与田豫联成一线,其势已不可攻,轲比能若要报仇,只有并州这一路。”
我点点头,自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把壶递给姜维,让他自己倒。
在谈论国家大事的时候,我一向不喜欢太监们守在身旁的。姜维在我面前并不拘束,自倒了一杯,品了一口,说道:“涩,和北疆的水一样涩。”
我倒是越来越喜欢这茶水的苦涩滋味,淡淡的,需细品才知其真缔,便如生活。
“我知道你在北疆交了不少朋友,暗中的实力远远大于表面的军队,我想问问你,若给你三万部队击败轲比能要多长时间?”
姜维摇摇头:“陛下小看了柯比能,三万部队,臣无击败轲比能把猩。、
“没把握?”我不由吃惊,这段日子以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引一支军马横行大摸,可这个北疆回来的将军却说没把握。
“那么,击败步度根呢?”
“击败步度根,若没有柯比能做梗,臣只要一万部队,半年时间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说,柯比能的实力已远远强于步度根了?”
“不错,此人用兵如神,凶险狠绝,纵横大漠,渐成王霸之势。
曹巍护乌丸校尉田豫那是什么人?先帝当年都以之为奇才,珍之重之,先帝为豫州牧时,田豫因母而离去,先帝涕泣与别,说:“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田豫之才,非止州郡,而只当一个护乌丸校尉,故是曹魏用人不当,也正是因为无人可以代替他。这样一个奇才,多年与轲比能交锋,却几乎没有占到上风,可见柯比能的本事。”
我点头。田豫,如陈群和徐庶一样,是父亲早年得到而又不幸失去的杰出人才,我必想个办法,把这些人才重新弄回来
“那么,柯比能若是南下并州,他与梁习胜负如何?”
姜维肯定的道:“梁习必胜。”
“嗯?你说轲比能这样厉害,怎又还说梁习必胜呢?”
姜维一笑:“没有人能在并州击败梁习,轲比能也不行。”
看来,梁习这个人,还真走挺让人佩服的,骄傲的姜维,都这样称赞他,可见他的本事。我真想把他弄到手啊。
“那么,轲比能与梁习交战之时,我们取河东可行么?”
姜维一愣,忽的站起来,在殿中来走起了几步,我知他这个思考着走动的习惯,而他这个习惯还是早年和我学来的,也不会以为他君前失仪什么的。过了半晌,姜维道:“陛下,臣只能说两句话,其一、取河东不是问题;其二、取河东,臣以为时机不到。”
“这样啊……伯约,既然回来,先休息休息,解忧公主的婚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臣怎敢有什么想法。”姜维连忙低头,“陛下,臣已有婚约的。”
第五十四章 军校大典
十一月二十日,关凤的生辰,季汉军校大校场首次掀开了神秘的面纱,对外敞开了它的胸怀,开始接待军校生之外的人。不过,诸如火药、连弩、八阵图等训练场地还是严格保密,不让外人探察到半点内幕。
到处是彩旗,到处是人流,季汉军校首期结业典礼和解忧公主招亲典礼在同一天举行。从观礼台上往下看去,只觉人山人海一般。十二声号炮响起,我在十余丈高的观礼台上缓缓站起身来。无论是各国使节,还是文武大臣,亦或是军校生、百姓,全都俯下身去,山呼万岁。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轻飘飘的,不知为什么,我开始有种满足,有种骄傲,我觉得自己可以操控一切,可以主掌一切。想想吧,匈奴人的单于,西域人十几国的王子齐聚于长安,他们汇聚在我的四周,向我行礼,认同我为天下之主。这是一种多么令人陶醉的感觉。但是我很快就切断了这种感觉,特别是今天,这种感觉是极不时宜的。为了季汉,我今天在拿一个女孩子一生的幸福来铸就一个辉煌的假象。不错,对外,我们可以把他们因关凤而来变成因季汉的强盛而来,受骗而来变成主动仰慕季汉的天威而来,而且我可以通过他们的到来,把他们尽量握在手里,同化他们,向他们灌输季汉的思想认同。可是,这一切,其实是因为我中了司马氏的计策,虽然化险为夷,却牺牲了关凤。
关凤就坐我的身边。今天的她,散发出逼人的风姿。坐在她身边的人,不自觉地呼吸便粗重起来。几个西域王子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关凤,早已痴了。
我平定了一下心神,把平和的声音远远地送了开去:“各国使节,王子,匈奴单于殿下,诸位臣工,今日是我季汉大喜之日,双喜临门,一是季汉军校首期军校生毕业,他们是季汉未来的栋梁,朕为他们簪缨;二是解忧公主将在今日招亲,她是朕唯一的义妹,朕希望她得到幸福,只有天下真正的英雄,才能得到她的芳心。朕宣布,大典开始!”
我把双手高高地举了起来,我的话音未停,巨大的轰鸣声在我身后的远方响起,整个校场都为之一抖。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巨响惊住,我不动声色,挺立原地,迎着各国使节呆愣愣地崇拜的目光。
那是先生发明的五雷炮炸响了,虽然这五雷炮并没有多少实战的作用,但其人却是世间所少,比之天雷亦毫不逊色,足已让人为之惊叹。随着这声巨响,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响起,一百名军校生从台后纵马冲了出来。他们个个身着鱼鳞玄甲,外披红袍,手中端着长长的雄戟(见注一),臂上绑着环首长刀,大腿上挂着拍髀(见注二),马身上挂着弩机和箭壶,排着锥形之阵鱼贯而出。当先一人乃是张苞,关兴和庞会紧随其后。一百名骑兵,都骑得高大的凉州马,排着整齐的阵列,以完全相同的马步缓缓前行,踏得四周一片起落的雷声。这种整齐的马步,比冲锋的难度更大,它对战马的灵敏和战士的驭术要求极高,若不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绝对无法达到这种水平。
姜维作为四叔的弟子,代替四叔在现场进行指挥,他高举着一面蓝色的旗帜,轻轻一挥,一百名军校生一齐勒马,向观礼台上致敬,一百匹凉州马高高抬起前蹄,发出长长的嘶鸣。这些马,都是我的钱呐,孟光因为我把钱投在军校,不满了我这么久,终于见成果了。我望了一眼少府孟光,孟光却不说话。而他旁边有几位西域王子看出了妙处,点头赞许,却也有几个微微摇头,似乎看不起这种舞步式的表演。但紧接着,战鼓声响了。战鼓就在姜维的身后,随着他令旗摆动,司鼓吏击响了巨鼓。咚咚的鼓声让人热血为之激涌,台下军校生们齐吼一声“杀!”挥戟向前冲去。刹那间,表演的马队形成一股无可阻挡的铁流,一百人齐声地怒吼着,一百杆铁戟齐齐地挥动着,似乎场中出现一头张牙舞爪的火龙,翻云滚雾而来。在马队之前早已摆放好的木桩皆被挑飞。
姜维大喝:“换刀!”
一百杆铁戟同时丢下,环首长刀扬起一片夺目的银光,一百个假人头颅飞起。
姜维再次大喝:“用弩!”
军校生收刀执弩,一排排纵马向前,扣机而返,从两旁退开,眨眼间,校场上空飞过一阵又一阵密集的箭雨,各自飞向自己的目标——那是一块黑色装在车上的数寸厚的木板,雪白的尾羽,一**钉在板上,最后整整齐齐在木板上拼成四个大字:“季汉万年!”
早有士兵拉着那车在场中展示,满场欢声雷动,人们高叫着:“季汉万年!季汉万年!”
我看那些使节和王子们,已经有好多人面色开始改变了。这些军校生组成的队伍,其实战能力早已超过一般意义上的部队。
我在侍卫的护卫下,与张飞、赵云、于禁三位大将军延台而下,来到军校生们中间,他们一齐跳下马,排成整齐的队伍,站在我的身前,个个挺